第34章 莫名暗殺

白蕪估摸着沒事, 琳琅覺得她可能有事, 她剛剛不就說了句他挑食嗎?現在厚厚一大疊的紙……她擡頭, 手上被塞了只筆, 小嘴痛苦的張了下:“我為什麽還要練?”

蕭揚懷裏蹲着兩兔子, 手裏捧着本書,坐着, 道:“既然做了王妃,有些重大典禮, 你可能要參加,所以,讀書識字, 你必須會。”

琳琅:“……”

她剛剛沒聽錯吧?還要讀書?有寧方這個恐怖上梁在, 她這下梁就更不是念書這塊料了……

她看着人, 用心的看着,企圖在那張一本正經的臉上看到“玩笑”二字,就見他懷裏兩兔子無聊, 順着身子,一路向上爬,一只速度快, 搶先占了位置,蹲在腦袋上, 另一只慢了一步,凄慘挂臉上,還因體重問題, 有種要掉下的趨勢。

蕭揚伸手摸了摸,一只只拽下,壓胸口,接着道:“這兩日落下不少字,先補了,等本王忙完事,重新開始休假,再教你念書。”

琳琅傻了下,他是不是有點厚此薄彼?都不生氣?還等着他生氣,好直接拿去烤了……

蕭揚擡眸,瞪了人一眼,嚴肅着:“開始!”

琳琅:“……”

四五日後,紙張用肉眼都看不出的速度往下減……琳琅深深懷疑,蕭揚偷偷加大了量。

于是,第六日,蕭揚公務出門,寧琳琅撐不住了,一手拄着腦袋,一手百無聊賴的寫着,眼睛一瞥,厚厚一疊紙,永遠寫不到盡頭……她看着那疊紙,猶如一座大山,靈光此刻一閃,想起曾經寧方用紙那叫一個心酸,省成那樣,她毫不客氣的抱上一疊,打算回去孝敬寧方。

回頭望了眼,紙少的有點過分?

一次性送太多,咩咩可能會發現?

于是,忍痛将“孝敬”減了一半。

她躲過跟着的護衛,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感受着久違的安寧,然後腳步頓了頓,身子不動聲色的往一側避去,一花盆碎裂在腳邊,碎片四濺,泥土散落,那花耷拉了下腦袋,估摸着要死了。

琳琅擡頭,小二正一臉愧疚道:“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放好,一客人不小心撞到了。”

她估摸了下距離,以及這二樓欄杆其它花盆的位置,的确是夠“不小心”的。

她爹是不能見了,這疊紙不知道能不能賣掉,她拐了個彎,與鬧市相對的是一雅致街道,賣的都是讀書人的用品,她抱着一疊上好的紙,打算挑家順眼的賣掉。

“讓開,快讓開!”身後傳來人驚恐的聲音。

琳琅轉頭,就見一失控的馬車向她飛奔而來,這控馬的貌似跟她家羊沒法比,所以……她要是不躲開,真要翹了。腳下一動,一黑影飛撲而來,她腦袋“砰”的一聲,撞到石板上,有點疼……

“琳琅,你沒事吧?”

琳琅揉着腦袋,聲音有點耳熟?一看,何初年……

本來是沒事的,現在有事了,腦袋疼。

“公子,怎麽在這?”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麽一個人出來走動?”何初年不悅着。

琳琅:“……”

當然得一個人,不然她怎麽處理紙張?

“我無聊,出來走走。”

何初年看向她懷裏的紙,豫親王府居然連她用紙,都要自己出來買,再看人渾身上下,一點首飾都沒,說她是王妃,連普通的官家夫人都比不上,所以她在王府過的到底有多不受人待見?

他起身,眉頭微皺,卻仍溫文爾雅着:“你一個人要小心點,現在你身份不同,不方便送你回去。”

琳琅起身,先查了下懷裏的紙,确定沒受損傷,微松了口氣,應該還值錢,再拍了拍裙擺,道:“多謝公子。”

何初年看着她如此珍視那些紙,心髒抽了下,柔下聲道:“你缺紙的話,明日我讓阿德給你送點過去。”

“轟”的一下,寧琳琅腦子裏有什麽炸了,嘴唇微顫:“不……不必了!我不缺!”

何初年看着人吓成這樣,估摸着是怕被人發現,被豫親王責罰,随即苦笑了下:“為何突然嫁給豫親王?你難道沒聽過,他無意男女之事?他娶你,恐怕只是看你好拿捏,好堵悠悠衆口。”

所以為何葬送一生幸福?他微怒了。

琳琅愣了下,突然悲哀的發現,讓世人信蕭揚寵她,難如登天……

她苦着張臉道:“豫親王是寵琳琅的。而琳琅亦是愛慕着的。”

“是嗎?”何初年不信。

“真的!”

“公子,寧姑娘你們沒事吧?”一捕快跑過來道,街頭,那輛失控的馬車已經被路過的捕快控制住,趕車的人一旁腿直抖。

“沒事。”他道,說完又看向寧琳琅,“你說他是寵你的,對吧?”

“嗯。”

“那麽他一定會親自來衙門接你的,對吧?”

“你……你想幹嘛?”琳琅咽了咽口水,發現何初年一張溫和的臉冷硬了下來。

“劉童,把人帶回去,錄口供!錄到豫親王親自來接為止!”

琳琅:“……”

衙門內,琳琅坐着,一旁人給她遞上熱茶,她有生之年,還沒以良民的身份進來過,可憐那個被人利用了的車夫……一個馬失蹄,還得來趟衙門。

她喝着茶,外面還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何初年站到一旁,道:“你跟豫親王壓根不認識,為何突然成婚?”

琳琅盯着那大門,嘆了口氣,道:“之前在安明王府上認識的,然後看上了。”

“是嗎?寧琳琅,你覺得全京城有幾人會信你說的?”

琳琅:“……”

難道那傳出的流言沒用?

“前兩日突然有豫親王寵愛你的流言。”

琳琅松了口氣。

“全京城的人都在猜,那是豫親王府傳出來,騙人的。”

琳琅:“……”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琳琅,沒有一處顯示你過得很好,我知你現在已經對我無意,我也不強求,但你能不搭上自己終身嗎?”何初年轉頭看着她。

琳琅:“……”

咩啊,你在哪?快撐不住了……

京兆尹的公子,太可怕。

“公子,人來了!”一旁捕快道。

琳琅松了口氣,何初年嘴角嘲諷的一翹:“你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現在已經晚上了。”

琳琅嘴角抽了抽:“他忙……”

“如果是心愛之人,是不會把人扔衙門那麽久的。”何初年揭穿謊言,依舊那麽犀利。

琳琅:“……”

蕭揚的确一點也不擔心那混蛋會害怕,她壓根就是連害怕都不知道的,曾經在九連,她能因為無聊,搬着東西,一腳踹開衙門大牢,在裏面鋪床睡覺,吓得人捕快眼巴巴的奢望他一“囚犯”把人帶走。

衙門就是她第二個窩。

所以,他認認真真的把手上的事幹完,估摸着她大概要餓了,才來接人。

何初年拱手,謙遜樣十足,那語氣半點謙遜都不沾:“王爺既然娶了王妃,想必定能善待吧?”

蕭揚:“??”

他虐待她了?練個字,念個書,應該不算吧?否則,成千上萬的讀書人都是在自虐了。

“本王……自然。”

“王爺為何遲疑?”何初年擡眸,一年少公子,能直視他的不多,還這麽……憤怒?還似乎在抓他話語裏的漏洞?審犯人?他看向寧琳琅。

你把人惹了?

琳琅仰頭看天空,烏漆嘛黑的,甚是好看。

這不幹她的事了。

“本王只是好奇,本王的王妃寵與不寵,與何公子何幹?”蕭揚随口一問,問完,好像很有道理,關他什麽事?

何初年畢恭畢敬道:“寧琳琅曾是我何府丫鬟,更是初年兒時玩伴,自然有資格過問,初年很想知道,琳琅到底哪好?”

蕭揚皺眉思索着,這有點難?

“賢良淑德……”

何初年打斷客套的贊美詞,道:“她小時候嚣張跋扈,一點不順心意,立馬哭,還颠倒是非黑白的去告狀。”

蕭揚認同的點了點頭,現在也差不多,想一出是一出,做什麽都随心所欲,颠倒是非黑白,也很厲害。

“所以,王爺到底喜歡她什麽?”他很認真的問着。

蕭揚一臉嚴肅,眉頭深鎖,認真思考,那風吹得他衣擺飄啊飄的。

琳琅出聲:“公子,口供已錄完,琳琅先走一步。”

再不走,這頭蠢羊就要露陷了。

蕭揚回過神,道:“天色不早,本王的王妃,先帶回去了。”說完,撐着把傘,帶着人走了。

身後,何初年站着,那表情,那身影,皆令人看不懂……

馬車上,蕭揚聽完寧琳琅說的,尋思着:“有人要對你下手?”

琳琅點了點頭。

“你剛成王妃,他們應該不至于那麽快動手。”

“所以,我也奇怪,到底誰要對我出手?”

蕭揚看着人一手拄着下巴,深思,不得不說這是她最正經的時候,所以……

“你抱着紙去文新街做什麽?”

琳琅:“……”

蕭揚:“回去,加倍。”

琳琅:“……”

她就該浪費點,把紙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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