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萦回沒想到會在酒吧碰上時鶴汀。
倆人其實算是發小,從小家住一塊兒,于是一個小學、一個初中、一個高中的過了這麽些年,直到大學才分開。後來時家搬家去了城南,兩家的來往這才少了許多。
葉萦回這次來其實是為了給另個朋友任南撐撐場子,他今天女朋友過生日,于是叫了一大幫朋友來,說是好好熱鬧熱鬧。其實他知道,任南最好面子,更不要說在女朋友面前,所以今天要是不來,肯定要被他記一筆的。
葉萦回這兩天一直持續發熱,叫了醫生來看也只說是低燒,吃了藥總不見好,卻也沒要繼續惡化成高燒的意思。葉萦回索性不管了,只當是最近工作太忙,猜測過段時間閑下來也許就好了。
公司事忙,他下了班也來不及換衣服,到了酒吧門口才覺得有些不妥,便把外套脫下搭在臂彎,領帶揉成一團塞進褲兜,解開領口幾個扣兒,然後把袖子挽了起來,對着光亮如鏡的牆面照了一下——
這一下,剛好照見了正從他身後路過的時鶴汀。
可能他大概确實是這兩天忙昏頭了——任南怎麽可能不叫時鶴汀呢?
葉萦回不緊不慢地又理了理衣服,這才遠遠地綴着時鶴汀進了包廂。
他進包廂的時候,時鶴汀正在被罰酒,三杯深水炸彈毫不含糊地“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其他人都圍着叫好,就任南眼尖,一眼望見了門邊的葉萦回,笑罵道:“你倆商量好的?前後腳遲到。罰酒罰酒!來來來滿上!”
一模一樣不帶絲毫放水的三杯深水炸彈很快擺在了他面前。
他也不推脫,一杯接一杯喝了個幹淨,這才把藏在背後的禮物拿出來遞給任南他女朋友,笑了笑:“生日快樂。”
常薇腼腆地笑了笑,道了聲謝,葉萦回這才算任務完成,同任南又聊了幾句,找了個角落坐下。
他今天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也沒吃晚飯,這麽直接一下三杯酒灌下去立刻讓他胃裏有了些灼燒感,然而這是在酒吧,他只好從果盤裏拈了幾顆葡萄緩緩。好容易等到人到齊,任南招呼服務員把準備好的蛋糕推了上來,常薇點了蠟燭許完願,又在衆人的起哄下跟任南當衆親了一下,這才開始分蛋糕。
其實也沒幾個人吃,都用來瞎鬧抹臉上了。葉萦回小心地護好自己的蛋糕,避開中心戰場,正吃着,冷不防橫生出一只手糊了一坨奶油在他臉上。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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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萦回咽下最後一塊蛋糕,不緊不慢地抽了張紙把臉上奶油擦掉了:“你幼不幼稚。”
扭頭一看,果然是時鶴汀。
他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十分得意地沖葉萦回龇了龇牙:“幹坐着多沒勁,你這麽端着不無聊啊?”說完就禍禍下一個人去了。
等蛋糕都被糟蹋得差不多了,除了壽星和壽星的男朋友,就數時鶴汀身上的奶油最多,而他也渾不在意,坐在一堆朋友中間說笑着。
他打小就是這樣的,性格好,玩得起,也放得開,所以交友圈子非常廣,加上又有一張十分迷惑人的臉,所以隔了三條街的女校的小姑娘都知道他。
比之時鶴汀,葉萦回本人就要無趣得多了,按部就班地上學、出國、工作,活成了标準的別人家孩子的模板,從小到大很是讓葉父葉母省心,也直叫隔壁時家羨慕得咬牙,成天拿葉萦回教育自家兒子,然而收效甚微。
所以其實葉萦回和時鶴汀說是發小,其實關系遠沒有那麽親近,如果不是因為住得近又是竹馬,其實是不會有什麽交集的。兩人的母親倒是十分要好,也是手帕交,所以到現在都還有來往,沒事還會一起逛街吃個飯什麽的。
過了十點,午夜場開始了,有些按捺不住的便跑樓下玩兒去了,剩下的則被任南拉到一起玩游戲。
葉萦回今天運氣不太好,總是輸,一開始贏家提出的懲罰都還算比較輕的,比如唱個歌啊,做個俯卧撐什麽的,到後面尺度則越來越大,葉萦回只好改選擇喝酒。
他酒量算很不錯的,也架不住這麽一杯一杯灌,喝到後面其實腦袋都有點發暈了。他無意中眼睛往時鶴汀那邊瞥了一眼,忽然瞥見發牌的那個人沖着時鶴汀露出一個會意的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自己今晚總是輸。
葉萦回嘴角勾了勾,順手拎了一瓶酒,走過去坐到了時鶴汀的邊上,給他的杯子滿上:“灌我酒?”
時鶴汀被發現了也不尴尬,十分爽快地把葉萦回給他倒的這杯酒喝了個幹淨,挑了挑眉:“上次貝貝的事,是你跟我媽說的?”
這是在說他之前跟一個嫩模厮混,分手之後被人堵在公司門口的事,不知道怎麽傳到了時鶴汀媽媽的耳朵裏,回家便把他罵了一頓。
葉萦回又給他把杯子倒滿,思路清晰地回答道:“不是。那是阿姨問我的,不算我說的。”
“那也不冤枉你。”時鶴汀拎起酒瓶也給葉萦回倒上,兩個人互相灌了起來。
于是等玩high了的其他人發現的時候,葉萦回已經手裏攥着酒杯睡着了,只有時鶴汀還稍稍清醒一些。
任南今晚酒喝得有點多,其他人也不剩幾個清醒的,常薇一個個把人安排好叫好車送走,折回包廂,便只剩下了葉萦回、時鶴汀和任南。常薇艱難地架起任南的胳膊,撐着不讓他倒,這才注意到角落裏還有一個睡得很沉的葉萦回。
她只好又把任南放回沙發上坐着,一邊叫服務生幫忙一邊問時鶴汀:“他家住哪裏?我叫車給他送回去。”
時鶴汀認真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葉萦回住哪裏。他倒是知道他爸媽家在哪兒,只是這樣把人送回去肯定要挨罵,便擺擺手道:“沒事,我送他回去。”
常薇感激地笑了笑:“那麻煩你啦,我先帶阿南回去了。”
時鶴汀點點頭。
于是包廂裏就剩一下頭昏腦脹的他和一個睡得人事不知的葉萦回了。
他今晚喝了不少,不過還不至于醉,奇怪的是葉萦回,明明平時酒量跟他差不多,今晚卻醉成了這個樣子。
他努力醒了醒神,把葉萦回架起來,往門口走去,一路周折,總算是到了家。
葉萦回整個人都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熱度透過衣服穿了過來。他艱難地用手從兜裏掏出鑰匙開了門,攔住葉萦回的腰不讓他往前倒,半托半抱着把他放到了沙發上,這才松了口氣。
時鶴汀走到門口關了門,才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望向身側這樣折騰都還沒醒的葉萦回,嘟囔了句:“小沒良心的。”
葉萦回都不仗義地把他的事兒捅到他媽那兒了,他還好心地把人帶回自己家。還真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其實葉萦回小時候還是很黏他的,成天追在他屁股後頭玩,反而是長大後生疏了,跟他說什麽都是很冷淡的回複,表情都不帶變的,再後來上了大學搬了家,就更沒什麽聯系了,只是偶爾從彼此共同的朋友那兒知道一些對方的近聞。
葉萦回今晚本來就不太舒服,又空腹喝了不少酒,眼角飛着一片薄紅,眉頭也微微擰着,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時鶴汀認命地伸手準備把葉萦回拉起來送到客卧,卻突然覺得觸手的溫度燙得驚人。
他皺了皺眉,伸手想摸摸葉萦回額頭的溫度,手卻一把被捉住。時鶴汀同他對視了兩秒,正要解釋自己是要看看他有沒有發燒,便被葉萦回勾住了脖子,吻了個正着。
時鶴汀感覺今晚喝的酒在此刻全部湧到了頭部,他呆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一把将葉萦回推了開來。
葉萦回現在的樣子同平時很不一樣。襯衣的扣子又被蹭開了幾顆,露出胸口泛着紅的皮膚。眼角與耳根都帶着不自然的紅,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汽,嘴唇嫣紅,猶帶着水光,全然看不出平日裏的冷靜自持。下身更是十分明顯地鼓出了一塊兒,兩只手正費力地解着腰帶,卻因為視線模糊手上又沒什麽勁,半天都沒解開。
也許這麽說并不恰當,但是時鶴汀卻覺得葉萦回眼下好像一塊散發着濃郁甜香的誘人小甜點,只待人一口吃進去。他的喉頭情不自禁地滾動了一下,又忍不住動了動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攝入過度,他竟然覺得這股甜香仿佛真的存在,甚至越來越濃。
時鶴汀活了二十八年,一直自诩是一個比鋼管還直的直男,以前交往的、動心的對象也都是可愛嬌軟的女孩子。不是說沒有過小gay來爬他的床,而是他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對一個同性如此直觀地起了生理反應。
葉萦回解了半天也沒解開腰帶的扣子,于是勉力撐着沙發坐了起來,像是聞見了什麽一樣環顧了一周,才呼吸急促地鎖定了屋內唯一一個熱源,腳步有些飄地往時鶴汀這邊走過來,時鶴汀僵立在原地,任由葉萦回一把抱住了他。
葉萦回此刻好像得了肌膚饑渴症一般,不停地貼着時鶴汀來回蹭,卻又不滿足于這幾近于無的肌膚接觸,眯着眼睛努力聚焦,去解時鶴汀的扣子。
那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甜香在葉萦回撲過來之後陡然濃度提高了好幾倍,襯衣裏的風光在他站起來之後更是讓人一覽無餘,可以讓人清楚地望見白皙胸膛上兩顆顏色粉嫩的乳粒,再往下則是沒入襯衣深處的腰腹。後頸光滑的皮膚完完全全不設防地暴露在時鶴汀面前,他忍了好久才克制住,沒有直接一口咬上去。
葉萦回毫無章法地在他胸前摸索着,扣子稀稀拉拉的倒是還給解開了幾顆。好半天才轉移了陣地,将魔爪伸向了他存在感十足的下半身——
這一瞬間,時鶴汀腦子裏僅有的理智的弦也“啪”的一聲崩斷了。
他拽住葉萦回的手腕,也不管他在後面走得跌跌撞撞,半拉半拽地把他拉到了主卧,扔上了床,二話不說扯掉了那件礙眼的襯衫,又十分迅速地解決了葉萦回折騰了半天也沒解開的褲子腰帶,連着內褲一起剝了個幹淨,這才再次吻上了那雙水光淋漓,分外誘人的唇。
葉萦回本來就因為酒精,腦子不太清楚,還沒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就換了個場景便被吻了個暈暈乎乎。唇舌交纏、肌膚接觸帶起一陣陣電流,連他心頭一直躁動不已的癢意都平息了些許,舒服得叫人難以描述,只能擡起胳膊更緊地圈住對方的脖子。
對方的手來回地在他的身上撫摸着,他卻還覺得缺了點什麽,又說不出來,難受得一直哼哼。
時鶴汀的手在葉萦回光裸的身體上來回摸着,情不自禁地把他翻了個面兒,目光随着手順着背脊一路滑至性感的腰窩,再到結實挺翹的臀部和筆直的腿,最後又回到了後頸。
葉萦回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像是被觸碰到了什麽開關一樣,麻、酥、癢浪潮一般由後頸席卷了他的整個身體。
時鶴汀像是着了魔一樣在後頸那一小塊皮膚上來回舔弄,時而叼起一點又松開,終于咬了下去。
這一下完全沒有留情,又狠又準,虎牙刺穿了皮肉,唇齒間嘗到了血腥味。他感覺到身下的葉萦回像是詐屍一樣彈了一下,又軟軟地癱了回去。
實在是太疼了。時鶴汀咬下去的那一瞬間,葉萦回只覺得他一直以來混沌不清的意識一下子清醒了,但是很快又歸于混沌。從後頸處傳來的熱意安撫了體內躁動不安的所有因子,仿佛江河入海,又好像回到母親的子宮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歸屬感。
好一會兒,時鶴汀松開了他,舔了舔這個深深的牙印,這才把葉萦回翻回來,同他接了個帶着點血味的吻。時鶴汀一邊親着,手一邊還不老實地在葉萦回的腰腹處巡睃,而後不斷往下,安撫似的摸了兩下他挺得老高的性器,這才試探性地摸向了那個隐藏着臀縫間的小洞,卻十分意外地摸到了一手黏膩的水。
男人跟男人做是這樣的嗎?時鶴汀還在想着,那廂本能地意識到自己需要什麽的葉萦回已經急不可耐地扒了時鶴汀的褲子,把粗硬的性器從褲子中釋放了出來,握住時鶴汀的家夥就要往自己的後面塞,吓得他趕緊把自己的寶貝從下手不知輕重的葉萦回手裏解救了出來。
葉萦回沒有得到想要的,仍不住地哼哼,拿下身不停地蹭着時鶴汀的,催促着他。
是這樣的嗎?時鶴汀尚有些猶疑地盯着那個泛着水光看起來很小的小洞,被葉萦回蹭得沒辦法,幹脆心一橫,用手扶住性器,抵住對方的後穴,往裏送了進去。
才進了一個頭,兩人便都被痛得有些清醒了——時鶴汀是被夾得,葉萦回是被痛得。雖說他自身已經分泌了很多情液,卻也仍架不住這麽沒有絲毫開拓的硬來,眼角都沁出了淚花。那廂雖然被夾得有些疼,卻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半途而廢。他不住吸氣,一邊用手撫摸着對方有些垂軟的性器一邊安慰道:“呼氣呼氣,放松放松……”
于是就這麽一邊安撫一邊慢慢挺入,好容易才進了大半,葉萦回疼得性器徹底軟了下來。時鶴汀也不敢再進,等葉萦回适應。他傾身吻了吻葉萦回的眼角,小聲問道:“還疼嗎?”
葉萦回被疼得清醒了些,終于聽清了對方的話,他閉上了眼睛,任由對方的吻由眼角滑落至嘴角,含糊道:“你多……摸摸我……”同時捉住對方的手,帶向了自己的下體。時鶴汀的呼吸又粗重了幾分,唇舌同他激烈地交纏着,手上的動作也沒停,直到感受到對方的性器再次挺立起來,才嘗試地小幅度動了起來。
“疼嗎?”
葉萦回閉着眼睛哼哼,也不知道是疼還是不疼。
他只好一點一點摸索,撫摸葉萦回性器的手也不敢有絲毫放松,技巧性地揉弄着囊袋,也不忘記照顧柱身。
二人漸入佳境,葉萦回的腸道完全适應了下來,不再是剛開始的那種被硬生生撐開的異物感,而轉為了現在的被填滿的滿足感。時鶴汀的速度越來越快,兩只手扶住他的腰,打樁機似的不住挺動,也顧不上他翹在半空中一甩一甩的性器。他自己的手則攀在時鶴汀的背,好固定住自己,他一只手試圖環住時鶴汀的脖子,另一只手想要伸去撫摸自己的性器,卻沒有摟緊,恰好時鶴汀一個頂弄,一下子又進了一截,恰好戳中了一個什麽地方。
葉萦回的腰一下子就軟了,倒回了床上,又酸又酥又麻的感覺再次席卷了全身,他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不住哀求道:“不行,別頂那裏!不要!”
時鶴汀的感覺卻同葉萦回大相徑庭,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性器前端頂到了什麽,像是被一張小嘴輕輕含住了。他忍不住抽出了一點,又再次朝着那裏狠狠地頂了進去,這一次他完完全全地頂開了那裏,性器的前端猛的一下被完完全全地緊緊包裹住。
葉萦回在被頂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便覺得不妙,本能地想要掙脫,卻被時鶴汀牢牢地按住。他明顯能感覺到身體裏有個地方被時鶴汀的陰莖破開頂了進去,疼痛與麻感頃刻間包裹住了他。更不妙的是,他身體裏正含着的那根東西的頂端正在不斷膨大,緊緊地卡在那裏,然後射出了微涼的精液,一股接一股,不緊不慢地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射完。
葉萦回疼得眼淚都下來了,狠狠地咬住了撐在他身側的時鶴汀的胳膊:“疼死了!射完了你還不出來!”
時鶴汀歉疚地望了他一眼:“抱歉,但是……”
他嘗試往外拔了一下,立刻得到了葉萦回的一聲痛呼。
“好像拔不出來了。”時鶴汀把話補充完整。
他抱住葉萦回,稍稍調整了下姿勢,就着這個相連的姿勢改為了面對面的側卧。
高潮和酒精讓時鶴汀的腦子不太清醒。他沒想為什麽會這樣,也沒想怎麽樣解決,仿佛就這樣抱着事情就可以自己解決一樣,很快便沒有抵抗住瞌睡,睡了過去。而葉萦回因為過度的體力消耗,甚至氣都沒生完,就在時鶴汀之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