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薄從凡看着她快要哭了似得,眼眶泛紅,眼底滿是水霧,恻隐之心霎那間占領高位,讓他一瞬間選擇松開桎梏她的手腕。
她踉踉跄跄狼狽的從床上滾下去,看着薄從凡聽着外邊的聲音,即将要闖進來,她連忙推開門,又用着鑰匙将門反鎖幾圈。這回她這才可以慢悠悠的松口氣,後背貼着門板能得意微微放松。
童諾有點納悶,小聲嘟囔着,“為什麽要反鎖。”
神色慌張,瞧着面前的童諾,她輕咳兩聲:“你怎麽和連叔叔一起過來?在路上遇見的?”
轉移話題這個招數還有點用處,童諾注意力也被轉移到身後這個人身上。
童諾想到這個厚皮膏藥的氣的慌,他也不想要和這個混蛋一起過來呀,可是這個混蛋太煩人了,也太陰險了。
一路尾随到這裏,還機智的躲避了他報警找警察蜀黍的危機,就這樣不聽話的來到了他家裏。他希望媽媽迅速的把這個壞蛋趕走,千萬不要再讓他在家裏繼續蹭吃蹭喝,因為實在是太讨厭了,哪有這樣的人,都搬家了還纏着纏着,唔……那個成語叫什麽來着。
他喜歡做數學題,可是這語文生僻成語還沒有學習太多,一時間在腦袋裏面卡住,急的他郁悶焦躁,用着餘光死死的瞪着那連建柏。
連建柏撫摸着童諾的腦袋,不見外的說道:“童諾和我一見如故,我見到你沒有接孩子,我就去帶着孩子回來了。”
這句話讓童杞萱有點感覺不自在,總是覺得哪裏有點問題,雖然是語氣那樣的親昵,還有着從來沒有隔閡的溫柔寵溺。
要不是她心裏清楚一開始就已經拒絕了這個人,她還得以為他們向來恩愛很多年似得。
對、對了,找出來問題所在了。
她凝視着對方,那眼神令她從背脊蔓延至全身一種冰寒,毛骨悚然的滋味籠罩心頭,不自然的微微皺緊眉頭,身子簌簌地發起抖。
‘我見到你沒有接孩子,我就去帶着孩子回來了。’
童諾已經換了幼兒園,為什麽這個人還會去幼兒園找到童諾。而且他怎麽知道她沒有接回孩子,還突然間把童諾接送回來。
看似溫馨的舉動,怎麽越想越覺得對方是個變态。
Advertisement
“啊,謝謝你,多虧了你,對啦。表姐最近和你聯系了嗎?”她若無其事的問道。
連建柏沒有警惕的說道:“自從你搬家之後,就沒有在和你表姐聯系了。”
“如果你沒有和我表姐聯系,請問你是怎麽知道童諾轉學的幼兒園的?”她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他。
連建柏一時間有點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只是沉默一會,然後笑着解釋道:“我聽到你周圍鄰居說起來的這件事情。”
鄰居只是知道她搬家而已,具體也不會知道童諾新的幼兒園是哪裏。
這個人越是繼續說下去越是漏洞百出。
“謝謝你了,等一下我有個朋友要過來,您看看……要不?”她委婉的朝着門看去。
他微笑着說道:“沒事,正好你的朋友,我要和她認識一下,按照我們未來的關系也是遲早的事情。”
“是女性友人,如果家裏突然出現男性,我們彼此間說話也不方便,話題有着局限,肯定會覺得有點不舒服。”
“真的是女性友人嘛?”連建柏警惕的看着她,總是覺得……她神色裏面有着慌張。
她忍耐着怒意,微笑着繼續說道:“是呀,那我就不留着連先生了。”
連建柏還有問題想要發問,童諾趕在之前小聲的問道:“是之前的那位溫阿姨嘛?”
童杞萱反射性的點頭。
下一秒才想起來,溫阿姨是誰,她從來沒有認識一個姓溫并且熟稔可以把她帶回家的朋友。
連建柏聽到這具體的名字,也覺得小孩子是不會騙人,就算是這孩子在怎麽聰明也就是一個小屁孩。女性友人他這就放心了,他害怕來的人是薄家那個混蛋,當年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把他們狠狠拆開,以為這回出獄不會有着任何瓜葛,哪知道他們又重複的陷入到怪圈之中,讓他的勝率愈發慘淡。
“時間不早了,那你們晚上記得也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望你們。”連建柏凝視着她站在玄關,有種錯覺,他是勤勞外出的丈夫,而她是在家中溫柔乖巧的妻子。
童杞萱連忙說道:“明天就不用過來了,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明天一早過來。”
她看着那人徑直離開,根本不容她拒絕,讓她想到明天早上這個人還要過來,她心情驟然間轉為低落。
“媽媽,連叔叔能成為我爸爸嗎?”童諾拉扯着媽媽的衣角,小聲的詢問。
她反射性朝着卧室的門看了幾眼,心虛的說道:“胡說什麽,他怎麽能成為你爸爸。”
“那就好,我還以為連叔叔這樣經常出入家中,以後就能和媽媽結婚了呢。”童諾減輕心中的疑惑,自然也沒有那樣憂愁,蹦蹦跳跳的跑到餐桌旁,看着光溜溜的桌面,嘟着小嘴站在原地。
她瞧着兒子餓的委屈,連忙摸了摸他的腦袋。
“媽媽睡到現在才醒來,你看看冰箱裏面還剩下來什麽食材,媽媽現在給你做。”
“馄饨皮、茴香、肉餡、我想吃媽媽包的馄饨了,茴香餡的。”童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小腿亂晃,想到吃眼睛都更加明亮清澈。
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幾聲,這家裏還真有這個肉餡,薄從凡是怎麽回事,連她家裏的冰箱都是那樣偏向着他?居然點的菜還真的有。
又看了看冰箱裏面,除了這馄饨之外,還真的沒有其他東西能吃了。
算了,做馄饨也不代表是給薄從凡來吃,她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兒子而已。
取出來馄饨皮,簡單測試下柔軟度,放在一旁等微微解凍,又将茴香放在菜板上熟練切碎剁好,肉餡則是現成的和茴香均勻按照同個方向一個力度攪拌好,放入調味的調料繼續攪拌。肉餡帶着一股粘稠的感覺,能抱成肉團,她放下來陷碗放到另一處瞪着備用。
燒沸水。
馄饨皮此刻也差不多,手指捏了幾下,能形成形狀。
不需要自己擀面皮進度自然也能變快很多,随手一捏便是一個完整的元寶形狀,丢入到咕嚕咕嚕冒着熱氣的鍋中,又迅速的捏好下一個,一個又一個精致的馄饨飄散在鍋裏。
熱氣騰騰,帶着馄饨下鍋便有的香氣,讓童諾頓時饑腸辘辘,眼睛瞧着鍋裏面就轉不開腦袋了。
即将要出鍋之前,她已經把馄饨的陷碗和桌面都清理幹淨,簡單灑上紫菜盛出來放在桌面。
童諾早就無法忍受住,立刻撲上去,她急急忙忙的說道:“小心熱的很,千萬別燙到了。”
“唔唔唔唔……”
她說話已經遲了,童諾上去就開始吃着馄饨,這點還真是頗有餓虎撲食的感覺,活脫脫像是餓了幾天沒有吃飯似得。這一點還真是和薄從凡如出一轍,不光是模樣上的相似程度,就連同這口味也是如此。
他們倆人喜歡吃馄饨、餃子,各種面食,而她則是喜歡吃米飯,小米粥,這種主食。
說起來這件事情,她頓時想到屋子裏面還鎖着一個人呢。
“小諾你先吃,媽媽不餓。”
她說完迅速的打開房間,又選擇反鎖,本以為薄從凡會乖乖站在門口,哪知道那個厚顏無恥的人已經躺在她床上,呼吸平穩,逐漸睡着了。
站在窗邊,她不耐煩的推着他的胳膊,“喂,你準備要在這裏賴到什麽時候,你适可而止吧。”
按着對方很久也沒有任何反應,她凝視着薄從凡眉宇間的疲倦,手指狠狠戳了戳他的眉梢,仍舊是沒有半點反應。
有個很有哲理的話是怎麽說的,你永遠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她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不過還得加上一句,更加無法喚醒死皮賴臉睡覺的人。
她可不認為薄從凡是真的睡着了,哪有人會那樣神色自若的在陌生環境中入睡這樣迅速,可是誰叫對方賴在這裏不走她也沒有任何辦法。正在苦惱之中,聽到從他上衣口袋裏面傳來手機鈴聲,她微微站起身來,看着薄從凡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你要是在不睡醒,我就拿出來你電話了。”
“喂……我就真的拿了。”
喊了幾句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她不耐煩的皺緊眉頭,猶豫一會,還是把電話取出來。看着上面寫的名字田萌萌,她有點慌亂,又瞧着床上沒有反應的人。
“這通電話是田萌萌的,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把你這通電話接通了。”
她威脅一會,床上的人對于一次又一次挂斷的通話,又一次又一次執着打來的鈴聲沒有任何反應,倒是門外的兒子耐不住了。
“媽媽,電話響了。”
“媽媽,還在響哦。”
“媽媽,打電話的是誰呀?要不我幫你接了吧。”
……
她趕在對方前面,迅速的把電話按斷,“沒事,媽媽一個人可以解決,是騷擾電話推銷保險。”
趕在手機又要響起之前,她怒意已經蓄積到頂峰,瞪着床上還在裝睡的人,手指狠狠的滑動着屏幕,接通了電話。
“喂?”
田萌萌聽到女人聲音,暴躁的質問道:“你是誰,你怎麽能拿着我丈夫的電話?”
“我記得你們還沒有訂婚呢,雖然說是快了,但是這稱呼也改的很提前,還真是有着全面提速的感覺。”她坐在床邊,示威性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丈夫在我家裏,請你現在給他拖回去。”
她能清晰的聽到田萌萌咬牙切齒的聲音,她心中有着舒暢感,想當初田萌萌不也是用着這個招數麽,這一次讓田萌萌嘗試着她當初嘗到的滋味。
“你……你是童杞萱對嗎?”田萌萌暴躁幾秒,又迅速恢複冷靜。
她沒有猶豫,溫柔的說道:“沒錯就是我,我記得當初有個人信誓旦旦的和我說,是因為我的自身沒有魅力留不住人,所以不是我前夫的錯,而是我這個沒有魅力年老珠黃妻子的錯。”
“我現在想要問你的則是,那你是不是正如你當年所說的那樣,已經年老珠黃,對着薄從凡已經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田萌萌沉默一會,維持着平靜說道:“童杞萱你這樣繼續折騰下去有意義嗎?從凡他已經不愛你了,你還在苦苦糾纏,沉溺在過去的事情裏面,你就算是一直糾纏下去,也無法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是呀,不過事實上是我已經不再沉溺,可是你的未來丈夫還在沉溺其中,你還是好好看管好你的丈夫,千萬別讓我覺得你沒有手段,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到頭來過的一點都不幸福。”她不客氣的說道。
田萌萌心髒狠狠被這‘不幸福’這個人戳破,那疼的讓她五官扭曲。坐在空蕩蕩的大宅裏面,再想到薄母不知道發的什麽瘋,她剛剛回家就被劈頭蓋臉罵一頓,說成生不出孩子的賠錢貨。
她也想要說是薄從凡不給她這個機會,可是那老太太根本不給人辯解的機會,一大段可怕怒罵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想要幹嘔,覺得太過于惡心。
薄母正收拾着童諾玩完的鋼琴,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田萌萌表情裏帶着狼狽。
也不知道這種女人什麽時候能給她生出來外孫,他們薄家的血脈可不能浪費在這個不能下蛋的母雞身上。
“又不能懷孕,你還裝什麽嘔吐,你這種人還是迅速的滾出去我們薄家,不配在這裏生活。”
田萌萌下意識的捂着聽筒,深呼吸,不想要在童杞萱面前表現出來這些事情,否則就還真是印證她所說的不幸福。
惱火的陪着笑臉,目送着老太太上樓,恨不得讓那老太太摔下來死了得了。
“怎麽了?你該不會是挂了吧?”童杞萱疑惑對面怎麽沒有動靜。
她有點後悔了,不應該那樣擠兌田萌萌,這回給對方擠兌的不說話了,她面前這個太可惡的大家夥怎麽從她這裏被擡走。
“喂?”
等了一會,覺得對面有點吵雜,田萌萌這才繼續說道:“我過的很幸福,完全用不着你這種棄婦操心,至于我丈夫,我不像是你那種擔驚受怕,如果他願意在外面住一夜,我也沒有別的不安感,只要他按時回家就行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敢置信的輕咳兩聲。“什麽?你不生氣?”
田萌萌帶着不屑說道:“我永遠都是正妻,即便是外邊有着哪些人不懷好意想要上前,那也是屬于姨娘,不入流的侍妾而已。”
她瞪圓了眼睛,沒想到田萌萌這時候還充着大度,這氣質要是去古代了,絕對能成為一個大度的封建殘餘。
“你這意思只要不能撼動你的地位,你就不想要插手到薄從凡這件事情裏?”
“随便你怎麽想,我的心情不會被你故意使出來的心計所打亂。”田萌萌很有氣度的說道。
她唇角抽搐,推了推還在她床上賴着的人,帶着無奈說道:“田萌萌,你現在立刻把薄從凡從我家裏弄出去,不要讓他繼續在我家裏了。”
田萌萌另一邊也氣的臉色泛白,可是不這樣說她又能怎麽辦,她哪裏有着資格說着薄從凡,光是一個老太太就能讓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那就讓他暫時陪一陪你吧,畢竟他和你也是能有着如此的關系,不會有着任何未來發展了。”
童杞萱還沒等繼續反駁,就聽到通話被狠狠挂斷,她怎麽喊着對面也沒有一點回音。
現在還要被對方的腦回路吓得說不出話來,現代社會,居然還有這種女人,聽到未來丈夫在前妻家裏睡覺,居然還可以大度的絲毫不在意。
天……她當年還真是不夠溫柔,記得等薄從凡回來的時候,她和薄從凡争執一整夜,她第二天就吵着要離婚。
她頹然的揉着眉梢,瞧着那個大家夥還睡得很香甜,規律的呼吸加上起伏的胸膛,淩亂的碎發遮掩住額頭,睡着的他,毫無防備,斂去如今經常浮現在面上的陰森感。
等一會童諾做完作業,天黑了就要睡覺了。
可是面前還躺着這個人,她怎麽和童諾解釋這件事情。
恩,這個叔叔來到媽媽家裏面,不小心摔倒了,然後狼狽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要是騙騙她小時候還行,現在的小孩子都是古靈精怪類型,小小年紀卻能從電視上各種倫理劇上學到各種知識,哪裏是她三言兩語就能簡簡單單欺騙住的。
越想越覺得腦袋疼,幹脆無奈的轉身去找童諾,迅速把客房收拾幹淨,今天晚上他們倆人就勉強在那裏睡一宿算了。至于不能睡卧室的理由……恩,不小心鎖頭壞了,進不去屋子裏,只能睡在客房裏面。
一夜勉強的渡過,她躺在床上,一晚上都夢到無數個薄從凡沖上來,然後吵着瘋狂争搶童諾。童諾那樣小的身體,哪裏能受得住他們這樣殘忍的攻擊,很快就凄慘的哭着,伸着手一臉委屈的看着她。
“小諾……”
“不、不要,你們放開他……”
“薄從凡!你這個王八蛋。”
她猛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她瞧着面前的人,一點點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做夢。胸口沉重的厲害,也是促使她做噩夢的源頭,正是那白淨的小腦袋瓜,正枕着她的胸口,唇角挂着甜甜笑容。
唇紅齒白,也不知道在做着什麽好夢,一直咯咯不斷笑着。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梁,輕聲說道:“小懶豬,早上咯。”
童諾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抱住媽媽的胳膊,滾了滾,蓬松的發絲亂糟糟,眨巴眨巴眼睛,又瞬間阖上了。
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經歷很多次,對着童諾的賴床她已經習慣了,幹脆抱着童諾去衛生間,幫着他梳理着發絲,又用着冷水朝他臉上潑水。看着童諾洗臉時候不舒服的呻吟,她用毛巾幫他擦的幹幹淨淨。
在冷水的攻勢之中,逐漸恢複清明的小人,瞧着媽媽遞過來的牙膏,一口咬住水果味的納愛斯牙牙樂,含糊不清的吐出來各種白色泡沫。
咕嚕咕嚕漱口結束,這才徹底從睡夢之中完全醒過來。
他嘿嘿一笑,小聲說道:“薄從凡是誰?”
“恩?”童杞萱頓時僵住。
她覺得小孩子聽覺這樣靈敏幹嘛,而且還這樣聰明幹嘛,她記得她小時候就很笨的嘛。
童諾有模有樣的拍着胸口,笑眯眯的說道:“薄從凡,不要……你不能帶走他,他是無辜的……你這個王八蛋,你不能做出來這種混賬事情,他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放開……”
“……”童杞萱僵硬的站在原地。
“媽媽昨天晚上一整夜都在喊着他的名字,薄從凡究竟是誰呢?”
“是個綁架犯,這陣子新聞上經常能看到他被通緝畫像,可能是媽媽看到新聞晚上就做夢你被抓走了,媽媽肯定要拼死也要把你搶回來呀。”童杞萱擦了擦冷汗,面不改色的編瞎話。
童諾點了點頭,“媽媽真好——”
“對了,你昨晚上夢到什麽了?”她捏了捏他的臉頰,抱着他坐在餐座上,自己則是煎蛋與面包片。
“我夢到昨晚上我一張嘴,就有各式各樣的吃的往我嘴裏面跳,最先跳到裏面的則是那油焖大蝦,接下來就是那紅燒排骨……”
她聽着童諾像是背菜單似得,說出來一大溜的名字,頓時哭笑不得。
“好好好,過幾天媽媽就做給你吃。”
童諾興奮的拍着手掌心,歡呼道:“好呀好呀!媽媽最好了,我現在快要幸福的昏厥了!”
“我看是給你做好吃的媽媽,才會給你幸福到昏厥的滋味吧。”她看着狗腿的兒子,覺得這樣吃貨還真是沒救了。
還沒等童諾說話,又從隔壁傳來的手機鈴聲,讓她瞪着卧室門,恨不得進去把薄從凡捏死。
下一秒,卧室裏面聲音停了,她身側放着的手機又迅速響了。她取出來,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又是田萌萌,她拍了拍童諾的肩膀,示意他把這份都吃光光。
自己則是走到別的房間裏,關上門這才接通電話。
“童杞萱。”
上來就是這樣不客氣的稱呼,這讓她語氣也是冰冷,“怎麽了?”
“從凡還在你那裏過夜嗎?”
“恩。”
田萌萌咬着下唇,“我打電話是想要問你,你還要不要去我公司裏上班,你之前和我不是做出來協議嘛?”
“這件事情,我在考慮下吧。”當初是沒有覺得薄從凡對童諾沒有任何反應,她才敢去田萌萌那裏,可是現在薄從凡讓她覺得對童諾有着好奇心,也不知道這個謊言什麽時候就被戳破了。
這樣的話,她也就不能再繼續和田萌萌有着關系,否則就會和薄從凡牽扯不清。
田萌萌嗓音稍微有點尖銳,“童杞萱你可不能這樣做,當初說的好好的,你是不準備把那孩子的事情告訴薄從凡的,你現在不想要來我公司上班,該不會是想要毀約吧。”
“我怎麽會因為這樣,只是覺得去你那裏反倒是會和薄從凡接近,我不想要讓孩子的事情曝光。”她皺緊眉頭。
田萌萌沉默一會,“你如果不想要讓孩子的事情曝光,你就應該來我的公司裏面上班,你被我看管着,我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和薄從凡接近,尤其是你的孩子,更加不允許他在來攪和我和從凡的事情。”
“我也希望你和薄從凡不要出來攪亂童的童年,你要是能保證,不讓薄從凡在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可以去你那裏繼續工作。”
“我又不是腦袋有病,怎麽會想讓你……”田萌萌想到昨晚上說的話,頓時又收口掩蓋過去,“對了,他現在還在你的家裏睡覺嘛?”
“我、我不知道,我昨天給他鎖在卧室裏面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清醒。”
“你記得給他準備一杯黑咖啡,他早上醒來最喜歡喝那個……”
“大早上就喝那種傷身體的東西?”
“你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我不許你以後在給他喝你以前現磨出來的豆漿。”
不許就不許呗,至于那嗓音尖銳,刮得她現在耳膜還疼。
***
薄從凡躺在一側,嗅聞着被子裏的清香,想到那時候她嬌軟的身體,和那無助的眼神,驟然間又似乎回到了與她同床共枕的時候。
那時候每日也沒有這樣疲倦,似乎只要回到家裏,睡一覺立刻可以恢複精神。
可是現在和以前不同,他回到家裏面只有厭倦的一切,機械化不斷的支出,卻沒有絲毫供給,大量累積的疲倦在此刻驟然間爆發。
躺在這床上,情不自禁陷入其中,第一次也睡得這樣沉這樣久,不用煩悶着突然湧上來的騷擾,只是為了休息而休息。
擡頭一看,手機正躺在床頭櫃上面,他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時間,顯然有點驚訝。沒想到一覺居然睡到早上十點,而且早上七點有個會議,而他居然一點都不惱怒工作計劃被打斷,反倒是很堕落的還想要在繼續賴在這裏。
童杞萱送走童諾,回答家裏面就要處理這個大麻煩,沒想到對方還睡醒了。
凝視着那漆黑深邃的雙眼,她覺得惴惴不安,瞬間回想起來這個人壓在她身上,逼着她生孩子的事情。
……
“你醒啦,你是不是該從這裏離開了。”她警惕的瞪着她,手指搭在把手上,随時準備落荒而逃。
薄從凡看着她戰戰兢兢的模樣,那緊張到眼神裏都是怯懦,這樣的小白兔愈發能勾起來食欲。
她朝後退了退,手腕一緊,被拉扯回來,高大的身軀籠罩在她面前,臉頰被帶着薄繭大掌捧住,還沒有等她掙紮那密密麻麻的吻迅速襲來,害得她呼吸微窒。
氣的一張臉都漲紅,狠狠使勁推開薄從凡,看着他的赤裸裸充溢着*眼神,頓時不悅的說道:“你的未來妻子昨晚上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難道不想要去查看一下嘛?”
“不想。”
這樣幹脆的回答,噎的她說不出話來。
“薄從凡你太讓人失望了。”
“在你眼睛裏除了連建柏不讓人失望,還有誰能讓你覺得印象不錯?”薄從凡緊抿的薄唇,陰鸷的面孔上滿是不悅,那雙呈現詭異光澤的眼眸愈發危險。
她抽出來棒子,朝着對方揮舞着,威脅道:“我和我達令的事情不想要告訴你,麻煩你現在滾蛋。”
“叫的還很親熱嘛……”薄從凡看着毫無攻擊力的木棒,絲毫不放在眼裏,手臂被打的發麻也不在意,很輕而易舉的抽走她的手中木棍,将她按在牆角。
她看着保護武器消失,頓時氣焰也被澆滅,“你、你有話好好說,你幹嘛……”
“簽下來。”
她定睛一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條款,她警惕的看着薄從凡。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想要看一看還不是什麽撫養權陷阱的合同,像是薄從凡這種人,就算是發現童諾有着什麽不尋常的事情,也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保不準就像是現在這樣,逼着她簽下來那種不合理的條款。
別看現在深情款款,其實背後薄情的很,等她把合同寫下來對方肯定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簽。”她別過臉去,壓根都不再看那合同書。
薄從凡不悅的說道:“童杞萱,你別逼我生氣。”
她又不是小時候,被這樣吓一頓就乖乖聽從薄從凡的話,這人還以為像是以前的威脅就能起作用?真是可笑。
“哼,我要上班去了。”她胡亂的掙紮着。
薄從凡沒有耐性将她按住,一點點逼近,凝視着那慌張的眼神,“這合同是我準備給你的工作,你剛剛出來,沒有別的家公司願意要你,你來我這裏還是給你原來的位置。”
原來的位置?
她已經和薄從凡不是原來的關系了,還回到公司裏面,所有人都知道田萌萌和薄從凡才是一對,她還跑過去湊什麽熱鬧。
“用不着,你的愧疚心還是用在別的地方吧。”
沒有別的公司願意用她,還不是面前這個人害的。
“童杞萱,我不想要逼你的,或者不想要在我這裏工作,我可以推薦到你到別的地方,你身體向來弱得很。”在床上折騰一會,就淚汪汪難受好幾天。“你要是去做別的苦力工作,你身體根本吃不消。”
“那也不管你的事情,連建柏已經給我找好工作了,用不着你操心。”她高傲的擡起腦袋。
她就算是窮,也不想讓薄從凡用這種打發要飯似得施舍,既然當初做出來這種絕情的事情,這輩子薄從凡就只能這樣郁郁寡歡,在良心的自責之中後悔終生去吧。
薄從凡不屑的說道:“他給你的工作又是能多麽好?”
“那也好比,某些人從我父親那裏得到的東西,然而還用着施舍的語氣給我,好上許多吧?”她也不客氣的反擊。
薄從凡深呼吸,微眯着眼睛,“這些原本都是我的,我只是取回來我本應該拿走的東西。”
“我和你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沒有什麽好說的,就怪我當初瞎了眼,養了你這條白眼狼,我輩子吃過這一次虧就夠了。”她踩了薄從凡一腳,死死的瞪着對方,堵在她面前的結實身體完全讓她無從下手。
手指只要輕輕搭在對方身上,對方就會用着那種令人感覺到不舒服的神色打量她,搞得像是她在主動誘惑人似得。
“簽下來。”
“用不着,我已經有工作了,你的同情心泛濫就去資助點貧困山區的孩子,為祖國未來創造一片藍天,畢竟你可是咱們市裏面有名的優秀青年,常年被表彰的優秀企業老板,你看做出來這種事情還會在你的人生裏程碑上多加幾塊墊腳石。”她冷哼幾聲,滿是嘲諷意味。
薄從凡不怒不惱,面無表情,前傾俯身,在她唇角留下來一吻。
“你、你幹嘛……”她嫌棄的用手背不斷擦拭着,像是沾染到某種病菌。
薄從凡輕笑,微眯着眼睛,高挺鼻梁下薄唇微啓,“你經常說出來讓我很不喜歡聽的話,你身體向來孱弱,我不能打你,也不能罵你,所以……以後就這樣好了,你要是說出來一句讓我不滿意的話,我就親你一下。”
“我寧願讓你狠狠打我一頓。”
她話音剛落,那噬吻随之而來,堵住她的唇,害得她可憐兮兮的只能發出來含糊不清的單音。舌頭熟練的挑動着她的舌尖,這壓根不是蜻蜓點水般的親吻,是徹徹底底的懲罰,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那裏兇狠的噬吻,按着她的臉側都微微發疼,快要被扭曲的窒息感,吓得她冷汗涔涔,臉色也轉為慘白。
胡亂咬着那舌頭,可是對方已經不像是一開始會被咬傷,早已經有了警惕,娴熟的躲閃過後,又懲罰性的吻得她舌頭發麻。那說是吻,還不說是懲罰來的更加精準。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發出來的抗議聲音,都成了暧昧不清的呻吟。
好不容易黏合在一起的雙唇終于分開,她這才勉強喘着粗氣,雙腿被吻都忍不住癱軟。
“薄從凡,我跟你說……你、嗚嗚嗚……”
她覺得薄從凡用這招真是太賤了。
完全不給她反擊的機會,她本來就打也打不過,還不能報警惹上麻煩,重點是唯一能逞能的只有這張嘴了,這回好了,也被狠狠的堵上了。
這人也太過分了,這不是欺負人到極點了嘛。
“我……”她瞧着對方又要低頭,她急急忙忙的捂着唇,輕咳兩聲,“我告訴你,你不能再這樣亂做事,否則……否則我就……”
薄從凡微笑的看着她。“怎麽樣?”
“否則我就哭給你看了。”她半響才憋出來這句話。
“噗嗤。”
她舔着下唇,惡狠狠的說道:“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就去你公司下面哭訴,就說你這個人始亂終棄,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嘴臉。”
薄從凡怔住幾秒,又愉悅的笑了,“恩,那樣也好,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前妻了,我還想要看看誰還有着那樣大的膽子還敢招惹你。”
“你這個人不要臉!”她快要被這個人的厚顏無恥逼瘋了。
“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尤其在床上,我對你更加不要臉。”
她那羞窘驟然間倏地紅到了耳根,忍無可忍的咆哮道:“變态!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