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不要回去……”童杞萱不斷掙紮,望着警察,鬓角的汗水讓碎發顯得狼狽不堪。
警察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不禁溫柔的勸說道:“薄太太,按照薄先生寵愛你的程度,就算是您回去了,薄先生也不會怪罪你的。”
“我、我不能回去,薄從凡會殺了我的……”她喘着粗氣,焦急之中,腳下的高跟鞋随之微微偏斜,腳踝紅腫。
警察把她塞到車子裏,完全把她說出來的話,都當做是玩笑話,“您就不要和薄先生鬧別扭了,有什麽事情你們回家說。”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薄太太,薄先生剛剛資助完很多貧困山區小學生,現在應該正疲倦,您不應該這樣繼續打擾到薄先生,夫妻吵架當時生氣之後也就轉好了,您總是不依不饒,這冷戰只會讓兩個人更加糟糕。”
她壓根不想要聽面前的人繼續說下去,想到薄從凡可能對她做出來恐怖的事情,她已經無法抑制着顫抖。
推開車門,幹脆想要跳車離開,結果手腕被狠狠攥住,整個人被推到裏側。狼狽的喘息着,還沒有看明白怎麽回事,她雙腕就被鐵拷鎖住,迷迷糊糊的掙紮期間,已經被警察扭送到薄從凡那裏。
她可以說是被難堪拎着回去,發絲淩亂,高跟鞋也已經歪歪斜斜,腳踝疼的難過,她面色蒼白,眼睛裏流露出恐懼之色。被帶過去薄從凡公司裏,一路上她受到了許多注視,現在踩在地板上,看着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正嚴肅處理公事,微微低垂着的俊臉,看清楚神色,那漆黑的發絲遮掩住面孔,讓晦暗不明顯得愈發詭谲。
警察恭恭敬敬的說道:“薄先生,我們把薄太太請回來了。”
童杞萱凝視着眼前的男人,用着那雙帶有深意的眼睛望着她,而舉手投足之間優雅讓人第一眼望過去定然以為此人如何溫柔。只有她知道,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前奏,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發抖。
“謝謝你們了。”薄從凡溫柔并且寵溺的牽起童杞萱的手,看着她吃痛的表情,微微笑着,“怎麽了?腳疼成這樣,以後可不能在離家出走吓我了。”
她抿着唇,表情扭曲,手腕疼的厲害,快要被大掌捏的骨折一般。
警察笑着說道:“夫妻吵架難免,不過薄太太以後真的不能随随便便和人離家出走了,外面的壞人可多了,我們帶走那個人就是個詐騙犯,已經被我們注意很久了,這次也是多虧薄先生幫忙,才能這樣迅速破案。”
童杞萱怔住幾秒,她看着薄從凡,劇烈的掙紮,“是你做的手腳吧?是你陷害連建柏,薄從凡!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呀?”
警察要解釋的瞬間卻被薄從凡打斷,“我助理送你們離開,我夫人可能是還在和我鬧別扭,我就先不送你們了,辛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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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事……為人民服務是正常!”警察跟着助理一起離開。
童杞萱看着警察們紛紛離去,屋子裏逐漸留下來她和全然陌生的薄從凡,她不安的看着薄從凡唇角弧度愈發猙獰,平靜的眼神也充溢着深不可測怒意,她還沒有來及動動彈,就被狠狠的丢到角落裏。撞在沙發上,她背脊酸疼,狼狽的姿勢倒在上面,她恐懼的看着薄從凡那雙陰鸷的眼睛。
“童杞萱!你居然還敢和野男人私奔,還想要和他結婚。”
她別過臉去,“我、我和誰私奔和誰結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你別忘記了,你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當然是我自己的了,我的孩子,和某些人肯定沒有半分關系。”
薄從凡捏着她的臉頰,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忽然間笑了,“好呀,既然你忘性這樣快,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男人,誰才讓你懷孕。”
“唔、嗚嗚嗚……住、住手……薄、從……從凡……唔啊……”
***
昏昏沉沉被欺負很久,她渾身都酸疼的厲害,意識一直都清醒,但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着薄從凡,而且她也開始害怕薄從凡這個可怕的脾氣。縱多原因之下,她下意識的開始裝睡,但是當薄從凡接通電話,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她還是清楚這件事情。
肩膀酸疼的厲害,她挪動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躺在沙發上,她蓋着薄從凡的風衣,迷迷糊糊的阖上眼睛,就算是想要從這裏逃離,卻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也難怪薄從凡完全不害怕她逃跑,就這樣留着她獨自在這裏。
很快,門又重新被推開,腳步聲逐漸靠近,她以為是薄從凡,所以壓根沒有理會。
“你就是薄總的新歡?你以為你算是什麽東西,居然敢賴在這裏?”
她聽到這個聲音,疲倦的擡起頭,看着陌生的女人正站在她眼前,由上至下的打量,發覺對方身上穿着是薄家公司制服,大概是這裏的員工。
雖然是記不清楚當初是誰在公司裏擠兌着她,但是那種人總是一直能出現在她眼前。
女人見到她懶洋洋,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風衣微微滑落,露出來白皙肌膚上滿是暧昧痕跡,宛如像是看不起她,在無聲炫耀,她氣的罵道:“我們薄總有老婆了,你還這樣下賤的湊過來,你是不是犯賤呀?”
“你是再說你自己嗎?”童杞萱裹緊風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我是在罵你下賤,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我看聽不懂話的人是你吧,看你這副猙獰的表情,你是在氣憤為什麽薄總出軌外遇的人不是你吧?”童杞萱掃視着她一會,輕笑着說道:“面目猙獰,嫉妒的人真是可怕,別說是薄總見到您這副尊容會覺得惡心,就是我見到你都忍不住作嘔。”
女人氣的臉色漲紅,“你最好給我得意下去,等我給薄總老婆打電話,到時候你在笑出聲來!”
“随你便。”童杞萱捂着唇,蜷縮在沙發上,繼續阖上眼。
女人掏出來手機,滑動着屏幕,偷瞄着童杞萱,發覺童杞萱睡着了,氣的連忙吼道:“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做小三還這樣大膽,看來非得讓我教訓你一下才行。”
“教訓我?”童杞萱總是被打擾睡不着,心情頓時煩躁,“請你從我眼前滾開,你已經很打擾我睡覺了,長得醜總是要有一點自知之明,不要總是出來吓人,是吧?水仙花。”
女人咬牙切齒,“你罵誰自戀呢?你這個狗尾巴草,我終于把薄總女朋友電話找到了。”
童杞萱看着女人氣喘籲籲撥打電話,她其實很納悶,薄從凡的老婆究竟是田萌萌,還是其他的人?
“你怎麽有薄總老婆電話?”
“哼,你害怕了吧?我是在有一次薄總喝醉了,我和司機送他回家的時候,翻找他電話薄找到的電話。”
童杞萱望着她,“哦,你那時候就沒有趁人之危?假戲真做了?”
“我倒是想,可是那缺心眼的司機,非得礙事的站在我眼前,而且還盡職盡責,說什麽也不肯厲害。”女人說完,這才察覺失言,“你、你……管你屁事,你管事情未免太多了。”
“好好好,我不管了,你慢慢打電話。”她敷衍的說完,又繼續阖上眼睛。
女人氣的咬着下唇,不斷撥弄着屏幕,終于找到熟悉的號碼。
帶着得意之色,正把電話貼在耳側,發覺對面叽裏呱啦的響鈴不斷傳來。
突然間童杞萱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正不斷地發出來清晰響鈴。
童杞萱迷迷糊糊從薄從凡大衣裏取出來自己手機,熟練的接通,放到耳邊。“喂?”
女人聽到熟悉聲音從另一邊傳來,臉色頓時愈發難看。
而童杞萱正皺緊眉頭,總是覺得在電話另一端聽到自己的回音,她聽到對面沒有聲音,又看了看對面的人,她小聲的問道:“你的電話是138xxxxxxxx?”
“薄太太的電話是怎麽在你手裏?”女人覺得不可置信,瞪着童杞萱。
童杞萱微微歪頭,看着手裏面的手機,停頓一會,她也很納悶薄從凡居然在通訊裏把她放在妻子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不是應該由田萌萌支撐起來嗎?怎麽會變成她了。
“你給我把事情說清楚!”
“我要和你說清楚什麽?”
“你怎麽能有薄太太的手機?你是不是把薄太太的手機偷了?”
“你真的很可笑,讓我覺得更加無語……”童杞萱深呼吸,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也不想要白費口舌。
女人見到她這樣虛弱,幹脆上前就要把她手裏面的手機搶走,“我看你就是個小偷,我要把薄太太的東西搶回來。”
童杞萱沒有料到對方的動作,措不及防之間,被對方推在地上,她背脊撞在桌腿。身上的風衣逐漸滑落,露出來白膩肌膚,上面印滿了暧昧的痕跡,噬吻程度足以證明剛才這裏經歷過什麽。這一點讓那女人更加嫉妒,攥着手機,朝着童杞萱一步又一步走過來。
女人抓着童杞萱的發絲,朝着她不留情面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了你父母打的,我都替他們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蒙羞。”
童杞萱聽到別的句子還行,居然是聽到她已逝雙親,不由得微眯着眼睛,朝着她反手給了一巴掌。打的掌心生疼,而且害得她胳膊的酸疼感愈發強烈,迷迷糊糊的又忍不住打着呵欠。
童杞萱冷笑,“我不管是想要打你,我還想要把你嘴巴撕開呢。”
倆人又迅速厮打成一團,童杞萱雙手拉扯着那女人的唇角,不由得用力。看着對方吃痛的表情,她完全沒有半分心軟,動作愈發兇狠。
薄從凡忙完事情,從遠處回來的時候,見到屋子裏的這副情景都驚住了。
從來沒有見過童杞萱這樣猙獰和人打架,白皙的小手滿是於痕,還有臉上也有青紫的痕跡,看得他心疼不已。顧不上是怎麽回事,連忙上前把那女人掀開,觀察着童杞萱的神色與狀态。
等看着童杞萱身上的傷勢之後,他惱怒的抿着唇,身上的淩厲的氣息逐漸愈發狠戾。
“誰讓你進來的?”薄從凡瞪着眼前的秘書,眼神逐漸轉為冰冷。
女人見到老板回來,連忙慌張的擺了擺手,“不、不是您想的這樣,我、我是見到……”
童杞萱被薄從凡攙扶坐起身來,身上的風衣又被溫柔包裹嚴實,遮掩住她身上暧昧痕跡。
薄從凡心疼的看着她慘白的面孔,還有虛弱的模樣,不由得将她抱在懷裏,“我的人,你也敢欺負?”
女人愈發慌張,恐懼的說道:“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見到這個人突然出現在這裏,我是為了給薄太太打抱不平呀,您不是很喜歡薄太太麽,怎麽能和別人在一起呀。”
“滾。”薄從凡壓制着怒意。
“薄先生,您明明心裏面最喜歡薄太太的,您忘記您當初和我說過的話了?您為什麽會喜歡一個陌生女人。”
“閉嘴!”薄從凡沒有耐性的正要朝着那女人走過去。
童杞萱抓住薄從凡的手腕,“我腦袋疼。”
“會不會是剛才撞到,我幫你看看。”薄從凡心疼的看着她,撫摸着她的發絲,見到白淨額頭青紫痕跡,抿着唇,怒海滔天。
女人咬着下唇,“您總不能三心二意呀!您不是最喜歡薄太太的嗎?”
薄從凡見到童杞萱身上的傷痕,朝前走着,将面前的女人狠狠的拎起來,捏着她的脖子,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低沉的說道:“她只有我能欺負。”
“唔、唔……求求您……”
童杞萱看着女人那猙獰的模樣,不禁覺得有點厭倦了。
這樣的争寵她已經屢見不鮮,甚至可以說是,她已經是看夠了。
以前和薄從凡在一起的時候看着,現在這種局面,她還是要經歷這些事情。
她疲倦的說道:“你放下來她吧,我已經看膩了,我也受夠了……”
“……”
“為什麽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要有這些事情,你別和我說都是她們主動湊過來,如果你沒有給她們一點點暗示,她們也不會不知趣的撲上來,追根究底還是你自己的過錯。”
薄從凡用力的把女人摔到牆角,走過來,捧着童杞萱的臉,“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薄從凡,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我給了你無數次機會了,我離婚之前,我每天都在想,今天你如果再不來找我,我真的要和你離婚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依然還是這樣下定決心,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在家裏、在牢裏……”
“直到我等到最後,見到你主動送過來的離婚協議書,我就主動簽下來字。”
薄從凡皺緊眉頭,“我主動送過去了離婚協議書,不是你主動寫完送到我這裏的嗎?還說你和連建柏已經情投意合,讓我不要再打擾你們。”
“你少血口噴人了!”童杞萱氣的眼睛都紅了,恨不得把面前的薄從凡咬死。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她忍受着那麽多的痛苦,到頭來還被薄從凡倒打一耙。
簡直是欺人太甚!她恨不得和薄從凡拼了。
薄從凡見到她不是說謊,又給牢中的田萌萌增了一條罪名。
癱軟在牆角的女人,渾身骨頭都疼的厲害,脊梁骨肯定是骨折了。她想要繼續說話,卻想到他們倆人的對話,猛然間表情逐漸變得恐懼。
“她、她就是薄太太?”
薄從凡滿臉冰冷,低沉的說道:“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意見?”
“對不起……我、我……”
“她只有我能欺負。”
女人吓得冷汗涔涔,不斷掙紮着,可是……在陰鸷眼神之中,只能卑微的掙紮。
***
童杞萱看着薄從凡拖走那個女人之後,回來的時候,身上沾着幾滴血跡,正貼在薄從凡的衣袖。
“以後她不會在出現在你眼前了。
“出現也好,不出現也好,和我有什麽關系?”童杞萱捂着嘴唇,“我有點困了,我想要帶着童諾回家休息。”
“童諾現在就在我們的家裏。”
“那是你的家,可不是我和童諾的家,我在陌生的環境向來睡不好,而且你知道童諾從小和我親近,他沒有我在身邊也覺得渾身不舒服。”
“童杞萱,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你別白費口舌了。”
童杞萱氣的臉色泛白,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聽到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她見到薄從凡接通電話。
“恩?”
“他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好,讓他上來。”
她聽到薄從凡說到童諾來了的時候,她反射性的心虛,渾身也沒有那樣酸疼,下意識的胡亂找着藏匿之處,把辦公桌快要掀開。
“不能讓童諾知道我在這裏。”她攥緊薄從凡的辦公桌下面,蜷縮在最深處,可憐兮兮的又說道:“童諾要是看到我們,肯定就能知道剛才我們做過什麽事情了。”
“他已經大了,再說我們做出的事情也并不可恥。”
“那是你自己以為,我還想要在孩子面前留下來臉面,你快點出去,千萬別讓童諾進了這個屋子。”
薄從凡見到她神色慌張,尤其是白淨臉上那傷勢愈發嚴重,在對方脆弱的哀求聲之中,心髒不可控制的一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樣聽話的把門關上,去堵截童諾的路上,他站在電梯門口。
他總是在覺得,童杞萱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說,是她追的他遍體鱗傷,可是他倒是覺得是童杞萱害得他變得不像是他。
電梯門緩緩敞開,裏面唇紅齒白背着卡通小書包的童諾,一出門就看着一座山堵在面前,吓得小臉煞白,等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是誰,童諾這才拍了拍胸口。
“大變态,你站在這裏幹嘛?為了吓唬我?”
薄從凡臉色鐵青,看着面前這個倔強的小男孩,想到對方的稱呼,頓時有種想要修理面前這個孩子的感覺。
童諾從薄從凡身邊擠過來,站在地毯上,看了看周圍,炯炯有神的大眼正在滴溜溜亂轉,“我說呀,大變态,這個公司都是你的嗎?”
“沒想到這裏還很大嘛,還很豪華,還有好多員工呀,你就像是電視裏那種年輕企業家!”童諾好奇心重,一會摸了摸這個,一會又去按了按那裏。
薄從凡阻攔不及時,就已經被童諾損壞數十臺機器。
他看着屬下滿臉苦色,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盡快買新的回來。
“老變态,你還真威風,怪不得你平時都像是冰塊似得面無表情,哈哈哈哈……你能不能給我笑一下,笑一下,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面癱呀……”
“……是誰讓你有勇氣,敢對我這樣稱呼?”薄從凡從牙根裏出來這句話。
童諾笑眯眯的說道:“自學成才,無師自通。”
“……”
“好啦好啦,大變态,你還沒有告訴我,這裏是不是都是你的産業呀?”
“恩。”
童諾膚色白皙,極為漂亮,尤其是攥着自己的小書包背帶,特有氣勢,“我和你說呀,老變态!”
“你要是在敢這樣稱呼我一句,我就打哭你。”
“哼,随便你呀,到時候我要找我媽媽告狀,還要找你媽媽告狀,反正我要去告狀,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喜歡家暴而且還是老變态的男人!”童諾被薄從凡拎起來也不害怕,雙腿還在像是蕩秋千似得胡亂踢動。
薄從凡看着面前的小不點,覺得這孩子第一次見面就栽贓他是人販子,肯定一肚子壞水,他也幹脆不和這個小孩子一般計較。
把童諾拎到隔壁房間,他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捧着奶昔喝着孩子,那雙眼睛尤其是和童杞萱一模一樣,一眨一眨。
“你別這樣看着我。”童諾舔了舔嘴邊沾着一圈的奶昔。
“……”
童諾拍了拍肚子,“這樣看着就更像是老變态了,而且還是有着戀童癖的老變态!”
“我是的父親!”薄從凡忍耐着怒意,從牙根裏出來這句話。
童諾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小唇,害羞的從背包裏取出來一份很厚的合同,遞到薄從凡的眼前。“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薄從凡好整以暇,看着面前那優雅的小孩,像是談判似得,還用着嚴肅的眼神望着他。
他翻開第一頁,見到上面寫着的‘財産轉讓書’,頓時眼神變得幽深許多,又迅速翻了一頁,不由得把合同拍在桌子上。
“好啦,薄先生,你要是确認無誤就把合同簽好吧。”童諾單手托腮。
薄從凡看不出情緒,低聲問道:“我的全部財産等到你十八歲的時候,都劃到你名下?”
“沒錯呀!你看你就我一個孩子,難道還準備把錢給外人?”童諾舔了舔紅潤的小嘴,財迷望着薄從凡幾眼,溫柔的勸說道:“薄先生,你看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你把合同簽好了,我肯定為了養老送終。”
薄從凡冷哼,“用不着。”
“喂,你這個人怎麽就這樣財迷呢?你要是不想要簽,那就把這一份簽好吧!”童諾把另一份遞給薄從凡。
薄從凡看着上面寫着的離婚協議書,頓時表情扭曲,“你這是準備拆散你爸媽?”
“薄先生,不好意思,你都不願意把財産劃給你自己兒子呢!我當然要為自己的後路做準備。”
“什麽後路?”
“找一個新的願意給我財産的老爸呀!”
薄從凡面無表情,夾着童諾,把他按在沙發上,大掌不客氣的打着他的屁股,“看來是你媽媽平時太慣着你了,讓你已經無法無天,連基本禮數都不懂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殺人啦,着火啦,救命呀!變态要殺死了!”
“閉嘴。”
“哇哇哇哇啦啦啦啦……薄從凡是老變态!變态……他要對祖國花朵下毒手,救命呀……有沒有人願意來救救我……嗚嗚嗚嗚嗚嗚嗚……”
薄從凡正修理這個快要把他氣瘋的兒子,這麽大點的孩子,還懂得開始逼他簽合同,還想要讓他老婆和別人跑了。
童杞萱總是覺得隐隐約約聽到童諾在哭泣,于是她換上衣服,急匆匆的趕過來,見到她的兒子被薄從凡按在沙發間,眼角噙着淚水,嗚咽的掙紮着。她氣的擋在童諾面前,她冷冷的看着薄從凡。
“你到底是要幹嘛?你幹嘛打童諾?他才是多麽小的孩子呀?”
薄從凡冷笑,“我看他已經不小了,什麽事情都懂。”
童杞萱心疼的把童諾抱在懷裏,看着他白皙皮膚上滿是於痕,手掌的印記格外清晰,“薄從凡!你要是看不慣我的話,你就朝我動手,你欺負一個小孩子算是什麽本事?”
“我是教育這個孩子,如果他在這樣發展下去,早晚得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嗚嗚、嗚嗚嗚……”童諾怯怯的從她懷裏鑽出來,帶着哭腔說道:“不怪這個叔叔,都是諾諾的錯,諾諾不應該來找叔叔說話,嗚嗚……都是諾諾不好,媽媽不要和叔叔吵架啦。”
童杞萱見到童諾這樣委屈,還在勸着她不要吵架,臉色愈發漲紅,“童諾從小聽話懂事,你可能是你說的那樣的人,我看無法無天的人一直都是你!”
“是我?那你看看這個合同?”
童杞萱拿過來合同,看着上面的離婚協議書。
“哦,你是想要和我離婚,才裝出來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你要是想要和我離婚,完全可以說出來,沒有必要來吓唬我兒子。”
“什麽是我要和你離婚,是你兒子拿着離婚協議書,逼着我讓我和你離婚了。”
“童諾還是個孩子,他才這麽大點,怎麽可能自己寫出來離婚協議書?請你适可而止一點,不要再繼續鬧下去了,還當着孩子的面,你不想要臉,我還想要呢。”
薄從凡看着在童杞萱懷裏不斷撒嬌,滾來滾去,還朝他擠眉瞪眼得意的童諾,他眼底染上一抹陰鸷。“我會幫你好好管教童諾。”
“你在胡說什麽?我自己的孩子……用得着你來管教……?”童杞萱看着上面的財産轉讓書,頓時把懷裏的童諾拎出來,“這個轉讓書是怎麽回事?”
童諾無辜望天,“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要回去了!家裏面還有魚在炖着,我想吃魚了。”
童杞萱把童諾按在懷裏,“童諾,你現在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
童諾怯怯的看着周圍人幾眼,又想到甜甜囑咐的事情,千萬在關鍵的時候不能心軟,否則媽媽就要被這個騙子!騙財騙色了!
想到這裏,童諾堅定了一個信念,于是別過臉去,不再說話,而是倔強的嘟着唇。
薄從凡拎着童諾還把那些合同文件都塞到小書包裏,書包丢到童杞萱懷裏。
“你帶着我兒子去哪裏呀?”
“回家。”
“喂喂喂……我家裏不在那裏。”
“回我家裏。”
“我不要和你回家,你把我兒子給我放下來,喂,你這屬于拐賣呀!還有離婚協議書你記得簽字了。”童杞萱抓着離婚協議書,不斷追在薄從凡身後。
“……”
雞飛狗跳的一路回到家中,童諾已經被吓得小臉慘白,坐在客廳裏,他看着倆人的圍攻,還仍然不肯說出來一句話。
薄母走進來,見到裏面亂糟糟的畫面,不禁連忙湊過來,看着寶貝孫子屁股上滿是手掌痕跡,立刻眼眶通紅。
把童諾抱在懷裏,薄母哽咽的說道:“你們兩個人吵架,不要欺負到我孫子頭上,你們要是嫌棄孩子是累贅,以後就由我這個老太太來照顧,礙不着你們的事情。”
童諾抽抽噎噎,“嗚嗚嗚……”
“乖孩子。”薄母伸手摸了摸童諾的腦袋。
童杞萱原本心情煩躁,現在更是覺得薄母礙眼,“您早當初幹嘛了?現在裝這副模樣騙孩子?”
“童諾要是再不管就晚了。”薄從凡滿臉的嚴肅,補充道。
難得在教育孩子的瞬間,倆人達成共識,可是薄母壓根不能同意他們倆人欺負她的寶貝孫子。
薄母對童杞萱心存愧疚,所以壓根不敢訓斥童杞萱,只能朝着薄從凡說道:“童諾這樣聽話懂事,比你小時候聽話多了,你們想要欺負孩子編造出來個靠譜的理由才行,誰家孩子調皮搗蛋我都信,咱們家童諾這樣聽話,肯定不可能調皮搗蛋。”
“您看看吧。”童杞萱把合同遞過去。
薄母看着合同,沉默一會,又把合同遞過去,“……”
“這回您算是明白了吧?那我就把我兒子領回去了。”童杞萱覺得這個老太太肯定是暴怒,覺得這麽小的孩子在觊觎他們財産,這回也不能留着童諾在身邊。
最好這個老太太主動趕走他們,她和童諾就可以逃離這裏。
省的再被薄從凡一直囚禁在這裏,讓她完全沒有人身自由。
哪知道下一秒,薄母居然朝着薄從凡說道:“簽字呀。”
薄從凡面無表情,一旁的童杞萱驚愕的提醒:“這個寫下來,以後童諾十八歲了,薄從凡的財産都是童諾的了。”
“我知道呀。”
“你知道還讓薄從凡簽字?”
“他有着財産也沒用,不如給我孫子留着,我這個聽話懂事的孫子,肯定能給奶奶賺回來好幾倍的錢。”薄母溫柔的又摸了摸童諾。“再說這錢也生帶不來死帶不去。”
童杞萱僵住了,她還沒有來及的說,就見到薄從凡真的拿起筆來。
她吓得連忙阻止薄從凡,“你到底有沒有搞錯?你真的要簽字?”
薄從凡看着她一眼,薄唇微啓,“我也想清楚了,我這輩子也就能和你生孩子。”
“這可不一定的事情,你可不要說得這樣滿,到時候有你後悔的時候。”童杞萱冷笑。
“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你是等不到我後悔的時候了。”
“……薄從凡,你把這個合同簽下來,我怎麽和你離婚?”
“我的目的,你還不清楚嗎?”
“……”
“我就是要把你一輩子都鎖在我身邊。”
***
童杞萱此刻還覺得頭暈眼花,不敢置信的是薄從凡居然同意把財産給童諾。
第二個讓她感覺到更加不敢相信的則是,薄母也覺得這件事情做的對。
她看着童諾,微笑的問道:“童諾,你告訴媽媽,這件事情是誰教你的?”
“唔……”童諾不安的攥着小拳頭,看了看媽媽的臉色,又小聲怯怯說道:“是大姨告訴我的這件事情,讓我來拿着合同來找薄先生。”
她揉着眉宇間,深呼吸,“你怎麽之前都沒有和媽媽商量過這件事情,你知道你要下來的錢是多少數目嗎?”
“不知道呀!”童諾舔着棒棒糖。
“……”童杞萱抿着唇,沉默一會,“算了,反正這麽多年,也算是他欠我的東西,不過媽媽生氣是因為,你現在敢擅作主張,事情都不和媽媽說起來一句,你就過來找薄從凡了,萬一被他欺負了可怎麽辦。”
童諾扁着唇,輕輕拉扯着媽媽的衣角,“大姨說不讓諾諾告訴媽媽這件事,諾諾才沒有說出來的……嗚嗚嗚,媽媽不要生氣好不好,媽媽別把諾諾丢下來。”
她見到童諾這樣可憐兮兮,也不忍心繼續責怪下去。
伸手幫着他揉着屁股上於痕,又輕聲問道:“疼嗎?”
“疼……”
“讓你下次還不和我商量。”
童諾眼睛亮晶晶,停頓一會,又小聲說道:“媽媽,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呀?”
“什麽怎麽辦呀?”童杞萱正忙着給他塗藥酒,聽着沒頭沒腦的話,頓時滿臉迷惘。
“老變态和老奶奶的事情呀。”童諾感覺冰冷冷,還是很舒服的觸感,就挂在她身上。
“小孩子別問太多。”
童諾小聲抱怨:“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嘛……”
“等你長得夠高,再過來和我說這件事情。”
“那樣多高呀?”
“像是大樹那樣高。”
童諾抿着唇,“等我像是那麽高的時候,我就把媽媽娶過來,讓那個老變态在欺負你。”
“到時候我把老變态的財産都得到手,我們就可以想去哪裏玩就去哪裏玩啦,诶嘿嘿,到時候還可以給那個愛哭鬼甜甜買好多玩具,唔哈哈哈……沒有老變态的生活真是好!”
“你呀……”童杞萱被童諾童言童語,惹得哭笑不得。“等到時候你就嫌棄媽媽了,我再跟你身邊,你就會覺得厭倦啦。”
“才不會呢!我到時候把媽媽娶回來,讓媽媽天天給我做菜吃!我想吃什麽都可以,才不像是現在這樣……好幾天都見不到媽媽一次,我好想念媽媽。”
童杞萱摸了摸童諾的發絲,溫柔的說道:“等過幾天,媽媽就帶你離開這裏,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太好啦!”童諾甜甜的笑出聲,純真的笑顏和滿肚子壞水的時候完全不同。
可在門外的男人,完全是笑不出來,冷着面孔看着她們倆人,低沉的說道:“怎麽?要娶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