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
一時間,纏在一起的目光忘記了要收好,它們大大咧咧地陳列在那裏,其中蘊藏了說不清的情緒,錯綜到如果不互相凝視,就一定會化作其他一些什麽東西,從身體裏呼之欲出。
寧奕第一次這麽近端詳關澤脩的臉,或者說,眼睛。出于一個警察的職業需要,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精準描述一個人的五官特征,甚至判斷對方眼中深含的意味,是驚是懼,是喜是哀,可是這些本事到了關澤脩面前全都失了焦,他找不到一個詞來形容這雙深邃的眼睛,更別說分辨此刻是他的眼神更多情一點,還是他眼中的自己更為動情。
他們靠的太近,近到寧奕心中滋生一種錯覺,仿佛下一秒,男人的雙唇就要落到自己的嘴上。
在這個荒唐的念頭變為現實之前,寧奕身子靠向前,手肘撐着兩膝,以一種玩笑的口吻說:“你要是這麽看一個姑娘,沒準人家會誤會你要親她。”
關澤脩沒有反駁,寧奕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他在閃躲:“我在看的是你,不是什麽姑娘。”
寧奕的瞳仁一緊,不自在地扯扯嘴角:“別開玩笑,我們兩個大男人。”
“我們吻了不止一次,你覺得是在開玩笑?”關澤脩的目光一刻不歇的追着他,有點追根問底。
他的話讓寧奕恐慌,仿佛兩個人之間隔着的那層薄紗,正在人為發出岌岌可危的裂帛聲:“那些只是練習。”寧奕先讓開眼,他縮了,他不敢揭曉紗背後的東西,“你懂的,為了任務,我沒得選。”
漫長的靜默後,關澤脩終于開口,是一聲輕笑:“是,是練習。”能聽得見帶了點嘲諷,只到達唇角,卻滲不進他看寧奕的眼裏,“為了你的任務。”正當寧奕擡頭想确認一眼他的表情,那抹笑容褪去了:“品酒你會得差不多了,想不想學點別的。”
“學什麽?”剛從一個危險中躲避,寧奕有了片刻松懈,他很自然就去找關澤脩的眼睛。
投影恰巧在這個時候跳了休眠模式,室內光影一瞬黯淡,房間裏沉悶悶的,黑得人心裏發慌。
沙發窸窸窣窣響,寧奕找了由頭起身:“我去開燈。”
經過關澤脩面前,他的腳踝被絆,腰上多了一把力量,将人全須全影地拽到腿上:“不必了。”呼吸聲和男人醺醺然的說話聲擰着摻進耳朵裏,“接下來的事情,不開燈,你會容易接受些。”
寧奕的拳頭幾乎是同時貼着面頰上來的,其實光一滅他就警醒了,拳頭擰緊防着邊上的男人,可惜黑暗令他失了準頭,沒打中正臉,反而被人借力像抛條毯子似得扔回沙發上。
“放開!”他大約猜到關澤脩想幹嘛,那種事兒在他們之間有過兩次,恐怖的,毛骨悚然的下流快感,不正常,也不應該,寧奕吼着掙紮,“我不學這個!”
“你覺得我要做什麽?”關澤脩被他的反應逗樂,幹脆放開他,“你在GAY片裏看到的那些事?”他直言不諱地把寧奕的想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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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才一松手,寧奕就坐了起來,他突然感謝眼前的朦胧,不至于将他羞赧的臉色出賣。
“不過我要教你的,确實和性有關。”“性”這個字一出口,寧奕的身體僵直了一下,關澤脩停頓了會兒,才接着問,“你的前邊,用過沒?”
帶着點倔強,寧奕負氣地甩開腦袋:“十五歲就會撸了,你說用過沒。”
“沒同女人試過?”寧奕沒搭腔,過了很久,才好像壓着嗓子哼了聲。
不像警局裏那幾個天天嘴上跑炮經驗豐富的兄弟,寧奕只談過一回戀愛,女孩子小小巧巧的,兩個人僅有幾次出街,寧奕連手都不敢胡亂摸,倒是電影院裏,女孩在一部恐怖片演到高潮的時候,大膽握住他的手,別說上到本壘,就連親吻擁抱,寧奕都能掰着指頭算出來。
沒等來男人的嘲諷,反聽他輕輕笑了,倒是一聲動聽的:“那正好,我們今天不學那些。”
“除了最後的插入,性的表達方式有很多種。”關澤脩伸出手,從肩膀到手腕,碰了碰寧奕的手臂。他手勢很輕,只是象征性的撫摸,語氣也不含調戲的成分,反而嚴苛到刻板。
寧奕覺得別扭,但沒有讓開:“這種也算?”在警局,他們師兄弟之間鬧起來,猴子偷桃都是常有的事。
“還不能算,但如果……”修長的手指捏住手腕,拇指指腹略微紋理感的肌膚在動脈的位置摩挲,然後反手,将五指牢牢插入寧奕的指縫重重拉攏,兩雙手掌間的空氣被擠壓,噗的一聲,強烈的性暗示。
“感覺到了嗎?”關澤脩擡頭,看向寧奕問。
臉一定是紅了,寧奕覺得他們十指緊扣的手心在一點點冒汗,黏黏唧唧的,連身上也躁起來:“這很奇怪,一般人不會這麽做。”他想抽開手,但汗水仿佛變成粘膠,把他們倆黏一塊。
“除了手,嘴唇、耳朵、喉結、乳’頭、肚臍……”關澤脩每念到一個器官,空隙的手就會在上面無意似的揉搓一下,“這些地方都是男人身上的敏感點。”
他慢慢朝肚臍的下面虛着手摸:“當然,對男人刺激最大的器官,還是這裏。”他沒有碰那個所謂的器官,徐徐向上,又回到胸膛,貼着左胸輕輕往後推,寧奕就跟着倒下了。
手掌沒有停留,換了一種方式,整個貼在寧奕的身上,隔着一層布料,從胸側摸到肋骨,腰眼,臀胯最後是繃緊的大腿,輕巧地滑入兩腿間,還是避開褲子底下那一團,找準陰莖和肛門中間那小塊柔軟的皮膚揉壓了一把,寧奕當場就硬了,喉嚨裏發出哽咽的一聲呻吟,“還有這個,男人的會陰,這地方靠近前列腺,有多爽,你自己應該感受到。”
“我會了!別再繼續了!”寧奕用和關澤脩緊扣的手去推他,才分開了點,空氣才楔進縫隙,又被擠幹淨。
關澤脩拉着他,手掌大開大阖,啪啪的合掌聲聽得人耳紅心跳,掌心都快被拍腫了,酥軟得好像被酒蒸透了一樣無力,沸騰的溫度,逼出了一身汗,真像在沒羞沒臊地做‘愛一樣。
關澤脩可不打算放過他,他要的就是壓榨寧奕對于性的感受:“當然,要是你是被上的那個,那麽通過你的肛門,你也可以感受到它。”說着,手指擠進臀縫,向中央做了一個施力的按壓。
大腦皮層過于刺激,寧奕的屁股都抖了,他害怕再多一點,一切就都失控了:“夠了!我他媽的又不是真的要當個牛郎!”寧奕大聲将拒絕都吼出來。
抵在屁股上力道走了,寧奕閉緊眼,胸腔大起大伏。
他以為一切結束了,很長時間,房間裏除了他的喘息聲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但兩腿間的沙發在凹陷,像流沙,或泥濘的沼澤,身子不聽使喚地陷落,從腹股溝到小腹慢慢壓下來一份重量,最後抵達胸腔上,貼着砰砰跳的心髒。
寧奕顫動着睫毛沒睜眼,他知道那是誰。
“即使不做’愛,你也在一個男人手裏硬了。”
男人笑着,彈了彈寧奕褲裆裏即将破籠的大家夥。
“有些事,并不都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