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下)
臨近打烊,只剩幾桌找不到伴兒,又舍不得散場的人,有人進來,全身上下濕濕嗒嗒。
“外頭下雨了?”別人問他。
“是啊,這鬼天氣。”他晃着腦袋,水珠飛得到處都是,“把我都搞濕了。”
有人拍拍他的屁股:“濕了?我看看,是這裏濕了吧。”三三兩兩的,笑聲窸窸窣窣起來。
“滾滾滾!”他拍開毛手毛腳的手,白了一眼,“少拿我尋開心。”桌上有瓶動了一半的酒,他三個指頭捏到手上晃,也不急着喝,“我是沒這心情,不過嘛……”一陣擠眉弄眼,怪神秘,也怪下流的,“外頭有對野鴛鴦,在車子裏搞,那麽大的車,被他們颠的……”酒瓶口向上,擱在裆上模仿性器聳了兩下,泡沫撒了一地,“都快開起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亮,為了讓他多說點,甚至主動為他開了一瓶新酒:“你都看見啦?是誰啊,我們認不認識的?”
他收起得意,含住瓶口,嘟嘟囔囔:“那麽大的雨,車子停得又遠,我沒看清。”
“切……那就是什麽都沒看到啦,沒看到,你說得跟真的一樣!”噓聲嘩動,架着他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為了證明自己沒撒謊,他盡可能把自己看到的所有細節都大聲說出來:“是真的,是輛黑色的加長款Panamera!”
邢硯溪挑了挑眉毛,往杯子裏投入冰塊,倒了兩杯利口酒:“喝點?”一杯給自己,一杯推到表情落寞的男孩面前。
關俊蔫着腦袋:“邢哥,能不能……給我來杯烈點的?”
調酒師看看他:“這麽難過,剛才幹嘛裝大度讓給他?”甜味的嬌力換成威士忌。
十根手指在玻璃杯上蜷:“你以為我想。”兩個都是他真心喜歡過的人,談放下如何容易,到底還是孩子,揣不住的眼淚跳進琥珀色的酒,“可是我沒機會了,誰都沒。”他催眠一樣反複嘀咕,“他們倆……才是一對的。”
邢硯溪不置可否,不怎麽稀罕的:“對,是一對,一對傻子。”豔麗的眼睛狠狠瞟了一眼一邊的關俊,“笑什麽笑,說你呢,你也是傻的。”好像全天下,就他一個聰明人。
關俊用力抹眼睛,抹出一張可憐兮兮的笑臉:“邢哥,你說,關少和寧哥,這次會成嗎?”
中指穿過比了個空心圓的手心,做了個赤裸裸的手勢:“你指這個?”
關俊紅着臉,把頭埋回陰影裏,想到剛才那人說的,避重就輕:“應該會吧,都……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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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未必……”吧臺上的一束光,躊躇了調酒師的目光,散場前的音樂,從音響裏悠悠傳出來,惆悵深情,男孩聽過,是關澤脩的手機鈴,“有時候一個秘密藏得太久,想要交出來,可沒那麽容易。”
G城的這場大雨好像要将全世界的雨都落光,雨水撲打在黑色的汽車上,水汽和雨珠成團濺開如滾滾白煙,一只手掌在白寥寥的車窗上摁出形狀,很快,就被後面追來的另一只手從指縫中插進來,握緊,拽着往下在玻璃上留下一道殘缺的透影。
手引着手,一點點反過來。寧奕摸上自己的身體,在另一雙手的刻意下,自渎般搓揉自己腫立的乳尖。寧奕敏感地啊了一聲,仰頭将身子弓成一道向後的弧。關澤脩抓着他的十根指頭,制陶似的在他身上弄,吻一枚接一枚落在他的後頸。他似乎特別流連寧奕耳垂後小小的那片皮膚,每吮一下,寧奕就無骨似的往他身上賴。
下頭夠濕了,關澤脩停下動作,低低喊了聲他的名字,寧奕聽懂了,回頭,眨着兩枚濕漉漉的眼睛。
“怕嗎?”鼻尖在熱熱的臉上蹭,背後貼着前胸的地方,兩顆一樣滾燙的心在跳。
怕嗎?有點,可是好像又沒那麽可怕。
睫毛扇了扇,蓋住眼睛,皮質車座發出特有的摩擦聲,寧奕沒說話,跪着将腿打開了些,屁股裏那條熱烘烘濕漉漉的縫露出來,扭腰,在關澤脩悍然的玩意兒上坐了坐。
關澤脩陡然愣住,心像中了一槍,怦怦地要爆開,就是死在寧奕身上,他也認了。
下頭足夠的濕,可到底本錢太大,車上又沒準備東西,寧奕的第一次,關澤脩舍不得他疼。
從城東到俪灣,黑子的車子子彈一樣在洲際酒店的門口停下。
沒有醉到不能走路,他們手牽手穿過明亮的大堂,西裝丢在車上,襯衣的紐扣沒一顆對的準,可誰管,關澤脩的手指穿過寧奕的掌心,感受他同樣有力地握住自己,電梯上的紅色數字在眼睛裏一個個跳,他們看着彼此,突然,一起笑了。同樣腼腆的笑容,電梯門打開,他們就一前一後拉着手在柔軟的地毯上跑,兩個傻乎乎的大男生一樣。
進了房,連燈都來不及打開,關澤脩就将他抵在門上親住,手在滑溜溜的身上胡亂地摸。“床……床……”寧奕被吻軟了,背貼着門往下劃。
“上來,勾着我。”關澤脩的臂膀撈起寧奕下塌的腰,手掌在緊致的屁股上捏了捏,他本想讓寧奕摟着他的脖子抱起他,可等了等,一條腿盤上他的腰,疊着恥骨的大腿肌肉微微顫,寧奕勾住了他,用一種關澤脩完全沒有料想到的放浪,純情地依偎向他。
親密戀人間偶爾有一點淫溢的小把戲是助興的,但寧奕這麽做卻是出于本能,他誤會了,可依舊照着做,天知道這對于他來說需要多大的勇氣,肺葉像兩臺風扇一樣鼓,關澤脩被他熱情的表白逼出一身魯莽,大力地撈起他的另一條大腿,摟着掂了掂,把他完全抱了起來。
兩人一同倒在床上,比外頭的雨砸得還猛,床墊海浪一般搖。
關澤脩每吻他一下,寧奕就鹦鹉學舌地回一下,像個不甘心的小子,用情窦初開少女的眼神,熱熱與他磨着每一個吻。關澤脩挺着一把腰杆把他撞,寧奕被颠得兩眼失焦,再也無法維持兩條腿架着他的姿勢。
“舒服嗎?”關澤脩停下,胯上畫圓似的蹭他,寧奕受不了他這樣軟綿綿地折磨,喘了兩口,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東西在哪兒?”他用一種刻意的惡狠狠瞪他,落到關澤脩眼裏饒是分外動人。
他笑着:“床頭的櫃子裏,下面那層。”邊把寧奕的兩團飽滿的屁股揉面一樣玩,邊拿牙齒去叼寧奕鮮豔豔的乳’頭。
“啊……”混蛋……寧奕癱到他身上,抻手,夠開抽屜櫃。
手在裏頭掏了一圈,沒摸到套,倒是撈上些別的東西。像個小匣,堅硬的表面上鑲有精美的镂刻,沙沙的,伴随鏈條的響聲。
“寧奕……”可憐的乳‘頭被放開。
匣子上有一小塊凸起,寧奕摁下去,咔噠,居然打開了。
“寧奕?”關澤脩仿佛從情欲裏掙脫,伸手去拽他。
鏈子在指尖上繞了兩圈,嘩啦被帶起來,有什麽東西彈到柔軟的地毯上,滾進床底下。寧奕探出半個身子抓住匣子,鏈墜擺針似的在手上左右晃了晃,停了。窗外淅瀝瀝的雨也停了,一輪彎刀似的銀月,寒冷地照亮打開的匣子,裏頭,是張過目難忘的美人面。
“寧奕!”關澤脩來不及抓穩他。
寧奕跌下床,胃一抽,沒忍住,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