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下)
這一晚,寧奕異常亢奮。
他摟着關澤脩幹了些平時不會幹的事,他們跳舞了。
手挽着腰,手腕柔情蜜意地搭上肩膀,也不分什麽男伴女步,就這麽緊緊貼着,摟着,在舞池中央膩着。周圍無數雙眼睛,追逐他們踩在雲端一樣軟綿綿的腳步,有眼紅的,有吃味的,唯獨沒有一雙惡意的,成雙成對,誰不羨慕。
音樂換了幾茬,從纏綿的Historia De Un Amor切到騷氣的MAGNETIC,人群中有只不死心的手,借着舞,摸上寧奕的屁股,幾乎同時的,關澤脩掐住那條腕子,沖那雙驚愕的藍眼睛毫不客氣的:“Hey!My man!”
寧奕從來沒試過笑得這麽肆意,像個得意洋洋的小子,一直到他們出了黑門,回到車裏,他的笑容都沒有淡去:“你的男人?”他用兩只手去捧和他捉迷藏的男人的臉,摸上了,就往他嘴皮上淘氣地吻,拿話揶他,“這就走了?我還沒玩盡興呢……”
舍不得離開那口甜牙,關澤脩幹脆攔腰抱住他:“回去……”鼻子裏的氣燥哄哄的,他半不樂意地吐出兩個字,含住柔軟的唇珠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回家,你愛怎麽玩都行。”寧奕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耳垂被一片濕潤的舌頭濡濕,“你剛才的樣子……迷死人了……”沙啞的聲音低沉地鑽入耳朵,“你那種樣子,只能我看。”報複似的,一枚牙印赫然嵌在上頭。
寧奕捂着發燙的耳朵,羞赧閃爍:“還不是因為你……不是你……我才不會……”這回,換關澤脩朗聲大笑,他像抱個寶貝一樣,黑眼睛裏全是蜜意,“寧奕,你有渴望過什麽嗎?任何東西?”
被他的笑羞惱了,寧奕故意硬氣地挑起眉毛:“幹嘛?打算賄賂公職人員?”可裝不到兩秒,又春風般笑了,“我什麽都不缺,沒什麽想要的。”
關澤脩用手指肚揉他的耳廓:“不是想要。”怕他聽不明白,男人強調,“是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得到。”
寧奕本想回沒有,他沒有什麽太執着的事,但關澤脩認真的樣子,倒叫他想起點別的:“要這麽說,還真有一件,我想見一見文先生。”他加入警隊的初衷,是源于一股青春的沖動,像他父親那樣,絕不姑息任何一個罪犯,可現在,他更感激這個決定,讓他遇見眼前人。他想完成這次的任務,然後和他好好談一場戀愛,這大概就是他現在最渴望的事情。
手指間是一縷緞子一樣軟的黑發,關澤脩繞着寧奕的頭發玩:“見到他,然後呢?”
活靈活現的亮眼睛,灼灼逼人:“當然是找出他的犯罪證據,帶回鑽石!”
太喜歡寧奕這股子勁,他使勁揉捏他的後頸:“這麽肯定鑽石在他手上,說不定未必是文先生……”
“不!”很肯定的,寧奕堅信,“一定是他!我有直覺,錯不了!”
滿眼都是這雙發光的亮眼睛,壓過大街的霓虹,鱗次的路燈,擡頭的星,這樣的寧奕,就算向他要當空的月亮,他又有什麽不答應的:“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警察。”他深情的,真心贊許他,“寧奕,你會成功的。”
一個笑容,煙花般炸開在眼前:“等着,等結案了,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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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脩把寧奕的樣子看了又看,這才笑着,應了:“一言為定。”
比酒更醉人的,是情。
熱戀中的人幹柴烈火,一擦就着。
洩過一次之後,關澤脩将人翻了個面,塌着一把韌勁的腰,屁股從後面高高撅起,寧奕沒試過這種姿勢,像狗一樣趴着,他覺得怪,稀裏糊塗地想躲,被關澤脩摁住兩胯,翹得老高的陰莖幾乎沒費什麽力的,咕溜一下就送進去了。
寧奕哼叫了一聲,全身過電似的篩了下,從四肢到關節,全部軟下來,半張臉嵌在枕頭裏火一樣燒,半邊耳朵裏咕叽咕叽的下流聲音,關澤脩淺抽緩插,故意畫圓似的磨他,一波波的,腸道被頂開,小腹越來越酸脹,連着腿根都打顫。
驀地,驚人的響,是肉拍着肉,那麽大條陰莖整個插到底,寧奕的腦袋裏過了道閃電,肛口一下就絞緊了,拼了命的縮,兩個人都猛出一身汗,像四月頭的小雨一樣絨絨地冒,幾次抽插之後,也不知道戳着哪兒,寧奕的叫聲變了味,屁股含着男人的性器擺。
關澤脩貼着背把人摁到床上,下‘體入得不能更深,四肢無力的敞開,手指像藤一樣纏緊,沖着剛才那個地方,又是一記有技巧的聳動。身體裏有個要命的開關,給男人找準了,呻吟浪蕩地飄起來,床墊山搖一樣晃,被撞得要挪位,再往後,連叫’床聲都聽不真切了,只剩下啪啪,啪啪,滿屋子激烈的撞擊。
寧奕紅着眼睛,嘴角淡淡的呼氣,高潮後的四肢還是酸軟的,他被男人夾着大腿抱在懷裏,一下一下捋着頭發,手機在床頭震,寧奕伸手去夠,被關澤脩抓着指頭揪回胸口,湊到嘴邊一根根親:“關澤脩……”他沒什麽力氣的,也不想掙,“讓我……先……接個電話……”
男人翻了個身,重新壓上他,下頭,一根硬邦邦的東西,又将他抵住:“你……”
所有的話,都在一個長吻中,悄然滅去了。
手機又響了一陣,好像知道寧奕不會接似的,換了一條短信來。
寧奕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讀到的,關澤脩正洗了澡,一身清爽的出來:“誰來的?”
“哦,一朋友。”想着他也不認識,寧奕沒往深了說,“我一會兒得出去一次。”
“是去見他麽?”關澤脩擡下巴指指手機,“你朋友。”
“怎麽這口氣?”想到昨晚,這男人的心眼其實也小着呢,嘴角就彎了,“真是朋友。”寧奕樂的,“在你之前,我連男的跟男的親嘴都沒想過。”他粘着關澤脩的臉親了親,像解釋,也像告白,“昨晚那種事……我跟女孩子都沒試過……也就只有跟你……”
關澤脩的神情瞬間就柔下來,被寵壞的小子似的,得意又不知足地要求:“往後也只能跟我。”寧奕跟他頭碰頭,掏了心似的許諾,“只有你。”
消息是曾文浩發來的,一個地址,是他們常去的一間冰室。
一杯凍鴛鴦,一杯凍檸茶,剛出爐的豬仔包,寧奕吃得很香,運動一晚上,他是真的餓透了。反倒是曾文浩,叼着根吸管,也不知道想什麽,傻乎乎盯着他眼發直。
“夥計!”寧奕擦了擦嘴,招手,“再來兩份豬仔包。”他沖搭檔眨眼,“別這麽瞪着我,吃了你的,還你就是了。”
檸檬籽卡在氣管裏,曾文浩嗆得臉漲紅,一段日子沒見,寧奕身上起了不小的變化,人精致了,眉目間除了英氣,有多了點吸人眼睛的漂亮,豔豔的,淡淡一筆,很提神,也很醒目。
“你叫我出來,不會就為看着我吃一頓飯吧。”寧奕氣定神閑地吃完第二份,又把手伸向曾文浩面前的盤子:“我都不知道你這麽想我了,嗳,實話說吧,是不是沒我在身邊,你連肉都吃不香啊?”還是那把松快的樣子,拽兮兮的,是他認識的寧奕。
“滾吧你。”曾文浩搶下最後一口面包往嘴裏一送,真是香啊。
寧奕笑笑看着他吃,直到檸檬茶見底,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吧,叫我出來什麽事。”
曾文浩順了口氣,身子往前蹭了蹭,寧奕便朝他靠了靠:“你看看這個,有印象麽?”
紙巾上幾張四方的照片,寧奕往最上頭那張眈了一眼:“這誰?挺帥的嘛。”
“你不認識他?”曾文浩露出驚訝地神色,“你沒看我給你發的Elvin Man的照片?”
“他是文先生?”高鼻深目,灰綠色眼珠,鼻梁上性感的小雀斑,他說怎麽查不到呢,原來是個鬼佬。
“這不是重點。”曾文浩直接翻到第三張照片,“他身邊這人,你總該眼熟了吧。”
照片是拍在夜裏的,顯然是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正因為如此,畫面中的兩個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接吻。
“阿奕……”這會兒看着搭檔,曾文浩又不知道該起什麽詞了,想了半天,挪着嘴皮,磕絆出一句,“那個調教師……是GAY吧?”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敢提,只是暗自觀察搭檔的反應,這副不冷不熱的面孔,他瞧着太陌生了,嘴裏想說的話,都在接觸到寧奕空洞的眼神時,柏油似的凝固了,“他和Elvin Man……好像是熟人……”
熟人,比戀人淡一點,比陌生人多許多。
似乎沉默了好些時候,外頭的光從門口一路爬到腳下,沒喝完的凍鴛鴦下化開一灘水漬,快要将照片洇濕。
“其實這張照的光線那麽差,根本看不清楚。”椅上有釘,曾文浩坐不住了,“也許只是像,沒準不是他……”他安慰寧奕,每個字都像開脫。
但寧奕知道,這張臉,這個身形,不可能是別人,他們在一起親了那麽多次,他熟悉他每個接吻的表情,他們還睡了,兩條蛇交尾一樣,沒羞沒臊的疊屁股,哪怕只一眼,他也能肯定,除了關澤脩,那不會是任何一個人。
渴壞了,寧奕拔掉吸管,喝掉放久的飲料,喉嚨裏,嘴裏,全是發澀的苦味:“我也沒說像他……”杯子落回桌上,哐噹晃動,“這個人,最近有動靜了?”
曾文浩發了會兒愣,腦袋裏過了一遍,才明白搭檔問他的這個人是指哪個:“啊……是……”他恢複了點清醒,同寧奕交換,“這個Elvin Man最近活動頻繁,他在幾個月內連續數次出入G城,逗留的都不長,但最近這次入境有一周了,還沒有任何出境記錄,我們懷疑,接下來他會有動作。他的背景挺複雜的,寰亞那邊似乎也在查他。”
曾文浩憂心地望着搭檔:“阿奕……”爽直磊落的漢子,也有抹不開嘴的一天,腦袋裏笨拙地找不到一句好聽的,他不會說,可又不得不提醒,“你……在那個人身邊,萬事都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