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聆月
作者有話要說:
小滴的嘴張成了口字型:“陛陛陛下,做什麽要在鳳闕殿批閱奏折?”
雖然說,讨上司歡心、不違逆上司的意願是每個職工所必備的職業道德與職業技能,可是……又有哪個員工願意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與上司朝夕相處?萬一哪裏不小心得罪了上司,那以後的仕途還混不混了?
蘇澈挑了挑眉,望着小滴,面上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訝然道:“朕的梓童卧病在床,朕難道不需要陪伴左右嗎?”這死女人在驚訝些什麽?莫非他的做法很讓她難理解?妻子生病,丈夫陪伴,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難道這死女人不想要他陪伴?如此一想,蘇澈的面色瞬間蒙上一層怒氣,“梓童莫非想趕朕走?”
小滴:“……”
說得好好的,生什麽氣呢?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對着這麽個心思多變又深沉的上司,她這個員工也是很苦逼的好麽?不過,她真沒發現這小瞎紙皇帝骨子裏倒是蠻體貼會疼人的,今日也算是開眼界了。罷了,他喜歡在鳳闕殿批閱奏折就讓他呆在這批閱呗,反正未央宮大得很,鳳闕殿也大得很,她要睡覺了,他怎樣也礙不着她。
小滴懶洋洋地說着場面話:“陛下垂憐,臣妾不慎惶恐。臣妾巴不得陛下每日留宿鳳闕殿,又怎敢趕走陛下?”
死女人嘴裏真是沒一句實話!
蘇澈憤憤然瞪着小滴,沒在她懶洋洋的臉上找出一絲開心期待的神色。不過……留宿?蘇澈臉上微微泛了紅。“梓童,咳,梓童希望朕夜夜留宿鳳闕殿?”
哎?怎麽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壓箱底的大實話?可是,小瞎紙皇帝竟然是這種反應,也太……唔,太純情了些吧?!一個大男人怎麽比她這個小女子都羞澀,還能不能好了?
小滴有意想逗一逗蘇澈,她捏着一把嗓音,學着勾欄院姑娘們的語氣,眼波橫了一橫,嬌笑道:“瞧公子這話說的,奴家自然是希望公子疼惜奴家的。只盼着公子夜夜翻了奴家的牌子,與奴家長相厮守才好呢。”
小滴原本音色嬌憨,如今人在病種,嗓音略有些沙啞,而這兩種音色一混合,又加上她故意捏出的嬌滴滴的小嗓音,竟頗有些勾人心魄的味道,聽得蘇澈血氣上湧,臉皮也刷地一下全紅了。
這該死的女人!原先的渾病是不是又犯了?打小就愛穿着男裝出門調戲姑娘,整日裏沒個正經。今日竟敢把他當成姑娘給調戲了!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蘇澈的臉紅到了耳朵根,滿臉局促樣,看得小滴相當舒心。小瞎紙皇帝竟然是一個純情單蠢的小少男,這真是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發現。
蘇澈見小滴笑得開懷,愈發惱羞成怒。他憤然起身,端出皇帝的架勢,道:“放肆!朕又不是風月之地的姑娘,豈容你如此言語!”
此話一出,不止是小滴,連蘇澈自己都驚呆了。這……這是什麽話!他堂堂九五之尊,怎麽能夠說出這種荒唐言語!什麽叫風月之地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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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小瞎紙皇帝要被自己玩壞了!
小滴默默地用被子遮住半邊臉,只露出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蘇澈。明明是她自己在扮頭牌、博垂青,怎麽會給他一種她在狎妓的感覺?
蘇澈與小滴二人互瞪了半晌,沒有任何預兆的,蘇澈忽而一撩長腿,一言不發,轉頭就走,頗有些逃跑的意味。
這……就被吓跑了?小滴咋舌。阿彌陀佛,自己真是罪過。
可惜,還沒半柱香的功夫,沒等小滴忏悔完畢,蘇澈又噌噌噌地蹭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小滴,一言不發,依舊安穩端坐回塌上,拿起奏折,批閱了起來,就像是方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又是怎麽了?
小滴終于發現,這小瞎紙皇帝不僅純情,還別扭。這般別別扭扭的,還真是……好!可!愛!啊!好萌好萌好萌!也不知怎麽的,小滴頗有捕獲一只小萌物的感覺。
好吧,安了,睡覺。
小滴笑眯眯地将被子一拉,舒舒心心地埋頭就睡。
大概是因為元氣大傷的緣故,小滴一覺睡到了酉時,剛好趕上晚食。
等她醒來時,蘇澈已經不在鳳闕殿了,但那堆奏折依舊堆在她的榻上。
淩雪詢問道:“娘娘,擺飯嗎?”
小滴點了點頭,上午吃過藥後只吃了些白粥,她早已經饑腸辘辘、苦不堪言了。“陛下呢?回宮用膳了嗎?”
弧月一邊伺候小滴坐起身,一邊道:“陛下是去披香宮了。”
“披香宮?”披香宮現在是誰在住着來着?小滴腦袋暈暈的,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冉星忙道:“披香宮是陳昭儀娘娘的寝宮。”
原是陳聆月啊,她是此番冊封的九嫔第一人。
弧月看了看小滴的臉色,又道:“陳昭儀娘娘在幾個時辰前,剛剛去了。”
小滴睡得暈暈乎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弧月在說什麽,便順口問道:“去了?去哪了?”
話一出口,這才回過味來——
死了?陳聆月死了?
“怎麽死的?”
弧月道:“昨晚便有披香宮的宮人來禀報陛下,說陳昭儀娘娘不見了。披香宮阖宮的人險些将宮裏翻了個遍,直至幾個時辰前,才尋見人。可那時,陳昭儀娘娘已經溺斃在太液池裏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只聽說,是失足溺水。”
太液池!
又是太液池!
那是幾天前她剛剛掉落進去的地方。也不知怎的,小滴忽然覺得脊背發涼,渾身冰冷。太液池沒能要了她的命,沒能要了唐璇玑的命,卻要了陳聆月的命。
可陳聆月她好端端的一個宮妃,進宮這幾日裏,一向安分守己,在宮中與人無冤無仇,怎麽會忽然淹死在太液池裏?宮妃身邊随時随刻皆有許多宮人随侍,太液池邊又多的是灑掃的宮人,堂堂一名宮妃在衆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天一夜,而後又淹死在太液池中,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她是因私事有意躲避開侍從,卻不小心失足掉入太液池,但只要她呼救了,總會被第一時間救出。
無論小滴如何想,這都是一件不合理的不可能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