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病了
說是端午節，也沒多隆重，就回家聚了聚，再吃個午飯，下午逛個街，看着年父年母秀恩愛，晚上吃點兒粽子，然後看看情況，可以的話就在家裏呆久點兒再走，不可以的話，吃完晚飯拍拍屁股就走。
對于粽子，年時倦滿懷一種複雜的心思。
小時候他在鄉下沒吃過，第一次來城裏見着粽子時連着粽葉咬了口，被年時灏笑到現在——雖然他現在有點兒忘了。結果剝開，一吃，哎喲，不錯，就吃得有點兒多，到半夜撐得死去活來，又因為不熟，硬生生地挺了過去，至于現在……
“說起粽子啊，我就想起小倦第一次來……”年母也想起了這件往事，正準備提一提，卻被年時倦一個粽子堵住了。
“媽，吃個粽子。”年時倦微笑着，只不過那笑容怎麽看都含着威脅。
年母笑着接下，也沒多說，吃起了粽子。
年時灏看了年時倦一眼，沒說什麽，不過等着年時倦轉過頭，沖着他笑了下。
好欠哦。
年時倦也笑了下。
倆人就虛僞地笑了下，結束了這頓晚餐。
“小倦吃完就走？”年母問。
“不，我和大哥談點兒事。”年時倦搖了搖頭，看着年時灏，再次虛僞地笑了下。
“對，我們有些重要的事談談。”年時灏點頭，回以一個更加虛僞地笑。
年母沒看出來什麽，笑着看倆人走上了樓，倒是年父，扁了下嘴，嘟囔了幾句，沒敢讓年母聽清。
“你有事和我談？”年時灏關上了門，問。
“就……甘來似。”年時倦摸了下鼻子，坐在窗邊。
年時灏挑着眉，也坐下，“他又怎麽了？”
“沒怎麽。”年時倦說，“就是……他多大你查清楚了嗎？”
“十四。”年時灏說，“怎麽，不挺信任他的嗎？多少歲都不知道？”
“啧。”年時倦有些煩年時灏這個調調，“他說的時候有些不确定，我就問問，就……他這個年齡，總該讀讀書……什麽的……”
“你找我幫忙？”年時灏直白地問。
“……嗯。”年時倦不大想承認，但就他自己，這事還真就不好辦了。
“他……看樣子沒身份證，也沒學籍……倆個月吧，我再給你。”年時灏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倆個月？這麽久啊……”年時倦也些驚訝。
“你自己弄弄個半年看弄不弄的好。”年時灏嫌棄地看了眼年時倦，“現在你就給他講講課呗，反正也還有倆個月……他這年紀……高一還是初三？”
“高一吧……”年時倦說，就高中的知識點他還記得，其他的……
“行。”年時灏看了他一眼，沒多問就點頭繼續說着，“沒事兒我就走了？”
“還有件事。”年時倦扯了扯衣服，聲音很低，“謝謝啊，哥。”
年時灏頓住了，沒說話，愣了片刻後，才轉過身摸了把年時倦的頭，“別說這個，怪怪的。”
“嗯。”年時倦低着頭。
“還有……小時候的事……都過去了……別再想了。”年時灏有些猶豫，丢下這句話就打開門走了。
年時倦擡起頭，想看一看眼前的人是怎樣的表情，卻只看到了一個匆忙的背影。
以前的事……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過去了……
年時倦發出了一聲像是笑的聲音，但面目卻很是麻木。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過去了……
“倦哥……”
……
年時倦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左右看了看，清楚地知曉自己身邊并沒有其他人，但若有若無的聲音卻總在耳邊輕輕地響起。
“沒有人……沒有人……”
年時倦蹲了下來，向後移了移，背貼着牆，整個人的情緒勉強穩定了點。
“倦哥……”
幻聽幻聽幻聽……
但是那個聲音一直在耳邊響着，東一下西一下，還好沒上一下下一下。但是……
“倦哥……”
手，手，手，手。
在河裏，在河裏在河裏。
在……抓什麽？
為什麽你的手突然變得這麽的蒼白？
為什麽你要哭着對我喊？
為什麽……
憑什麽……
幹我屁事兒啊。
“倦……”
“唔——”
年時倦摸了摸脖子，很清楚地感覺到那裏只有一截脖子，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但是……
草。
陰冷的手柔柔地放了上去，大拇指一邊，其他四個手指一邊。四個手指刮了下脖子薄薄的皮兒，有點刺痛，但就在下一秒，這個手就收緊了。
收緊……收緊……收緊……
無法呼吸了……
要死了嗎……
“不會那麽簡單的……”
“啊——”
年時倦像是如夢初醒，大叫了一聲，咽了咽口水，哆嗦着手，拿出電話。
“媽……快……上來下……”
年母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年時倦了。
“時灏！小倦他……”年母本還納悶，這孩子，不就一個樓上樓下的距離，怎麽就還用着電話了？但當她聽見年時倦的聲音時，便懂了。
年時灏本就有些猶豫要不要說那一句話，說完後趕快離開也是想給年時倦一個人安靜的空間，但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倦哥……”
“倦哥……”
“倦哥……”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
年時灏快步上樓，一打開房門，便發現年時倦呆呆地坐在牆角，眼睛無神地望着前方，扯着嘴角，抖了抖，聽到門響，他像是有所察覺，看着年時灏，繼續扯着嘴角，笑了下。
“小倦！”年時灏臉色瞬間白了，跑到年時倦身邊，蹲了下來，急聲詢問：“藥呢？藥呢？”
“倦哥……”年時倦輕聲說着。
年時灏咬着牙，翻遍了年時倦身上的包也沒找到藥。
“時灏……”年母匆匆忙忙地走上樓，身後跟着變了臉色的年父。
“媽，他的藥呢？”年時灏問。
“……”年母沒說話，推了把年父，年父才反應過來，小跑着去年時倦以前的房間裏拿藥。
年時倦一直在發抖，抖了會兒，擡起頭看見年母在自己一旁，開口說——
“倦哥……”
年母閉了閉眼，抱住年時倦，忍住沒哭出來，一個勁兒念叨着，“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藥……”年父來得很快，話還沒說完，年時灏便顧不得搶過年父手中的藥，遞到年時倦嘴邊，“小倦，乖，張嘴，啊。”
年時倦沒有理會年時灏，癡癡地笑着。
年時灏抿着嘴，又柔着聲音，“來，張嘴，啊。”
年時倦像是有些嫌棄年時灏，一把打開了年時灏的手，沖着他皺了皺鼻子。
年母眼裏的淚水轉了轉，沒流出來，看着年時倦的樣子，也柔着聲音，勸着他吃藥。
年父站在一旁，哆嗦着手，翻了好久才翻到漆醫生三個字，點了點。
“漆醫生……你快點來……小倦他……”對外冷漠的年父終于又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顫着聲音，打給了同一個人。
“在哪？我馬上到。”漆醫生也沒多餘的話，迅速問道。
“臨湖故居。”年父定了定神，說。
“好，先用語言安慰他，适當的轉移他的注意力。”漆醫生說得很快，也沒有顧忌着眼前的人說完就挂了。
年父沒有任何不滿，和年時灏将年時倦扶起坐在椅子上，而年母則一直和年時倦說這話，即使這樣，幾人也沒有放下心來。
年母說了很多很多，淨是些瑣碎雜事，絮絮叨叨的，在平常，年時倦也許還會回一倆句，但他現在卻一句話也不說，四處看着，時不時看看年父，又看看年母，但一直都沒有看一眼年時灏。
年時灏心裏急，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無補于事地拍拍年時倦的後背。
“今天為什麽沒有太陽呢？”
年時倦突然問，但他像也是不需要回答，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
“因為……”
幾人看着年時倦，害怕他又會想起什麽不好的事。
“先生……”
“年先生。”
王嫂的聲音和漆醫生的聲音一同傳來，年父走到門邊，将漆醫生請了進來，年母也擡起了頭，看着漆醫生，而年時灏則是面色有些難看，低垂着頭。
沒有人發現，年時倦突然轉過頭，看了看門口，又轉了回去，沉思起來。
漆醫生人本就高，加上擔心，步子邁得大，很快就走進了房間。
他推了推眼鏡，走到年時倦身邊。
“漆醫生。”
年時倦開口，目光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百度沒百度出什麽關于心理疾病的東西……瞎蒙地寫着。 以及狀态差得無法自拔。
今天是修改下高一高二的問題【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這一章究竟改沒改……最近迷糊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