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轉機

“時灏,不是媽對你有什麽偏見,而是……”年母坐在沙發上,神情有些頹然,看着自己眼前的大兒子,已經這麽大了,又看了看樓上,那個自己虧欠最多的孩子。

“媽,我知道。”年時灏勉強笑了下,“我……大略的提了下小時候的事,想告訴他,一切都就過去了,但我……”

年母沒說話,沖年時灏招了招手。

“你別這麽愧疚,不是你的錯,小倦他……你總這麽寵他,你不是的錯。”

年時灏低着頭,應了聲。

“哎……”年母摸了摸年時灏的頭,“我總說着讓你讓着點小倦讓着點小倦,但我知道,一直是你最疼他,想必他也是知道的,你也別這麽自責了,好嗎?”

年時灏擡起頭,他不想讓年母在這個時候還為自己的事操心,點了點頭。

年母是有些累,她也觸不及防地想起了以前的事。

年時倦是年母第二個兒子,也是接觸最少,沒有同他度過童年的一個孩子。因為些……原因。年母和年父商量了一番,決定把年時倦送到鄉下,和他的爺爺奶奶生活,等長大了,再接回來,結果……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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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漆醫生坐在年時倦對面的椅子上,溫聲開口。

年時倦笑了下,沒說話。

“端午節吃粽子了嗎?”漆醫生問。

“嗯。”年時倦點頭。

“是肉餡的,還是甜的?”漆醫生向後靠了靠,繼續聊着。

“……肉餡。”年時倦頓了頓,想了會兒才想起。

窗外的天已經暗下來了,這個房間裏沒有等,手機也不知道在哪,年時倦無從得知時間。

明明沒過去多久,竟然連下午做的事都有些模糊了。

“啊,肉餡的啊,應該很好吃吧。”漆醫生笑了下,“說起來我還沒吃端午節的粽子……”

“樓下還有,你可以去拿個。”年時倦突然地煩躁起來,打斷了漆醫生的話。

“不了,最近大魚大肉吃多了,得少吃點。”漆醫生沒半點生氣,依舊微笑。

“……”年時倦沒說話了。

漆醫生也沒繼續讨人嫌,他知道年時倦需要靜一下。

“有些事情……真的就過去了嗎?”

空氣還在流動,但也許是因為深夜,有些冷,年時倦将腳放在椅子上,抱着膝蓋,緩慢地擡頭,看着漆醫生,問。

“你覺得呢?”漆醫生反問。

“我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問你!”年時倦有些暴躁。

漆醫生卻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這事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我怎麽知道?”

“……”年時倦頹了下去,将下巴放在膝蓋上,蹭了蹭褲子,“和我有關系啊……”

“我們現在……”漆醫生笑着,想繼續引導下去,但被年時倦打斷了。

“好了,你現在立刻出去,我有點困了。”年時倦站了起來,走向床,躺了下去。

漆醫生的手僵了僵,整個人愣了會兒,才照着年時倦所說的,出去了。

“漆醫生!”年父率先站了起來,叫了聲,打斷了一旁回憶的年母和皺着眉想着什麽的年時灏。

“年先生,您就別叫我漆醫生了,叫我小禹就行了。”漆禹說。

“漆醫生,小倦怎麽了?”年母不等年父開口,搶着問漆禹。

“二少……最近有接觸什麽人嗎?或者是有什麽事或物讓他想到了以前,還是他又回去了?”漆禹神情也有些疑惑,詢問年母。

“這個……”年母嘴唇蠕動了下,沒說出什麽了,看了眼年時灏,這麽一瞬間,她突然才發現自己所謂的愧對也只是物質上的關懷,若不是年時倦主動回來,或是想他想得要緊了,她或許……

“小倦他交了個新朋友,年紀比較小,今年十五歲……!”年時灏本來說着說着沒什麽感覺,但當他說出這個年齡的時候,在結合年時倦對甘來似的态度,他似乎懂了些什麽。

“大少?”漆禹并不是特別清楚年時倦以前的事,和年時倦以往的交談也只是知道他這方面的心病特別的重,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現如今看到年時灏這幅樣子,有些疑惑,難道是這個“新朋友”有什麽問題?

年時倦扯着嘴角,笑了下,“漆醫生,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小倦他開始主動地去接觸,不,去……去……去回憶以前的事,甚至……他可以接觸、喜歡相似的人,這是什麽情況?”

漆禹挑了挑眉,沒相信年時灏話中“如果”二字,“那麽,是二少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呢?如果二少僅僅只是處于現如今這個不敢直視以前那件事的狀态下,去喜歡一個他從前就很喜歡,現如今也很喜歡的人,恕我直言,這個狀态,不是很好,或許二少有一天就會忘記回來之前的事,至于那些事所帶來的情緒會不會忘記就要花上一個問號了,還有,就別叫我漆醫生,叫我禹哥就行了。”

年時灏沒有在意漆禹後面那句話,整個人都呆住,跌坐在沙發上。

“時灏!小倦他……新朋友……”年母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年父坐在一旁,沉默地在兜裏掏了掏,想掏出根煙來,但想起自己已經戒煙很久了。

像是個鬧劇。婦人在無聲地哽咽,青年直視前方發呆,男子彎着背看着手心。

“大少,我還沒說完呢。”漆禹有些好笑,“換個方面想,這也許是個轉機。”

“轉……機?”年時灏重複。

年母和年父擡起頭,看着漆禹。

“對。”漆禹點頭,“這位新朋友看樣子很讨二少喜歡,在二少漸漸将他往心上放的時候,這位新朋友适當的帶着二少回憶以前的事,告訴二少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解開二少心中的結,也不為是個好辦法。”

客廳中的幾人,除了漆禹,心情都有些複雜,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卻等着別人來幫忙?

其中最為複雜的是年時灏,他張開嘴,又閉上,他沒有将自己調查出來的事說出來,他現在甚至想卑微地祈求,祈求甘來似能讓年時倦的病……好一點,就一點……也好。

年父和年母則是放下了心,小倦的朋友,定是對他好的。

幾人又聊了會兒,甚至還期盼了會兒年時倦病好後的日子,年父則是在年母送走漆禹後,拉他上樓。

“小倦的……那個……新朋友,你怎麽見過沒?”年父有些艱難地開口問。

年時灏搖了搖頭。

“改日……請他到我們家來……坐坐客吧。”年父說。

“……好。”年時灏點頭。

“你呢?最近看起來休息不大好,公司的事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別為了項目将自己給搭了進去,你最近也沒好好給自己休個假,改天我們爺倆去爬個山,放松放松……”年父換了個話題後就沒有那麽別扭了,有些擔憂地看了眼年時灏。

“好,再過幾天吧,我再處理下。”年時灏笑着點了點頭。

“你……行吧行吧,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個樣,現在可就……”

倆人在樓上聊着,而年母送完漆禹,放輕了腳步,走到年時倦睡覺的門口。

“吱嘎——”

年時倦皺了皺眉,翻了個身,沒醒。

年母沒敢進去,在門口模模糊糊地看了會兒,什麽也沒看清,但心卻滿足了。

希望小倦的朋友能幫一把小倦,記得他好像叫……甘來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狀态是什麽,可以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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