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少婦朗聲道:“誰心虛就是說誰,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居然有人當衆調戲婦女,當我們這些人都是死的嗎?”
中年男人怒聲道:“要你來多管閑事,我看你一個人領孩子出門,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少婦冷笑道:“你平白污蔑人,我父兄就在這列車上,要不要我把他們叫來?”
中年男人見她有男人撐腰,氣焰立即矮了下來,少婦索性起身對衆人道:“大家都來評評理,這個人剛才一直在糾纏這位小姐,人家不願理他,他便惱羞成怒侮辱人,這樣一個輕浮浪蕩子,就沒有人來管管嗎?”
茶房有維持車上秩序的職責,只得咳嗦一聲對那中年男人道:“這位先生,您與這位小姐畢竟男女有別,還是先回到自己的座位吧。火車上人多眼雜,鬧起來對大家都不好。”
飯車上其他人也都開口幫着茶房說話,中年男人眼看形勢對自己不利,只得悻悻起身回到自己車廂內。薛慕十分感激:“多謝夫人仗義執言,敢問夫人如何稱呼?”
少婦笑笑道:“舉手之勞罷了,那臭男人實在太過分了。鄙姓譚,名霜華。”
薛慕眼睛一亮問:“譚夫人可是《女子世界》的主編?”
譚霜華詫異道:“正是,小姐如何得知?”
薛慕笑了:“在下薛慕,曾任《新民報》的特約撰稿人,《女子世界》辦得很好我常看,也拜讀過夫人的大作。夫人高才,在下欽慕已久了。”
譚霜華笑着上前握住薛慕的手道:“薛小姐在《新民報》發表的文章我也拜讀過,我們很多觀點都很一致,卻只恨無緣相見,今天能在火車上相會真是太巧了。”
話說到這裏,譚霜華半歲多的孩子醒了哭鬧起來,她只得停止交談去哄孩子,好不容易将孩子再度哄睡,她低聲笑道:“這個小祖宗太能折騰人了,飯車上環境太嘈雜,薛小姐和我一起回車廂內談談吧。”
薛慕跟着譚霜華回到她的車廂,把孩子輕輕放到卧鋪上,對旁邊下人打扮的老婦人道:“王媽,我已經吃完飯了,你也快去飯車上吃點東西吧。”
等到王媽走出去,薛慕疑惑着問:“夫人出門只有下人相陪,令尊令兄在那裏?”
譚霜華輕笑一聲道:“那是說出來吓唬那些臭男人的。我娘家在上海,我回上海探親經常跑京滬線。日子長了就發現,女子出門若無男子相陪,總會有些居心叵測之人找你的麻煩,像蒼蠅一樣攆都攆不走,真是讨厭。薛小姐是要到北京探親嗎?”
薛慕笑道:“不是探親,務本女學在北京開設分校,我是去北京任教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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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霜華不由認真打量了薛慕一眼,稱贊道:“真是後生可畏,薛小姐從此也是職業女性了。我常常說,女子必當有學問,求自立,不當事事仰給男子,有自己的職業是最好不過了。”
薛慕忙謙虛道:“譚夫人事業有成,能在兼顧母職的同時,盡到自己的社會責任,這才是我輩的楷模。”
譚霜華嘆了口氣道:“我剛剛懷孕那會兒,很多人都勸我放棄工作回歸家庭,雜志幾乎要停辦,後來受過多少白眼,歷盡多少艱辛,才有了今天的規模。”她停了一下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聊,笑問道:“薛小姐既然到北京任職,《新民報》這邊的工作便暫時顧不上了吧?”
薛慕點頭道:“我已經辭去《新民報》特約撰稿人一職。眼看就要開學,我又新來乍到不熟悉情況,學校那邊的工作就夠我忙的了。”
譚霜華沉吟片刻道:“薛小姐詩詞文章寫得好,辭去撰稿人職也實在可惜。《女子世界》正缺編輯,薛小姐願不願意到鄙刊任職?”
薛慕猶豫道:“據說學校課程安排得很緊,我怕兩邊不能兼顧,辜負了夫人引薦之情。”
譚霜華笑道:“薛小姐放心,《女子世界》的編輯本來就不是全職的,有家庭婦女,也有女學堂裏的先生,原是為給女子一個接觸外界的機會,工作任務并不繁重。”
譚霜華也不等薛慕答複,徑自道:“就這麽定了,《女子世界》是月刊,薛小姐每周去一次雜志社審稿即可。雜志社定期會有集會,到時會提前通知你的。”
薛慕見譚霜華已經替自己做了主,也只好答應了,譚霜華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問:“火車明天就到北京了,薛小姐可有地方住?外子現任戶部主事,我們在北京的宅子倒是寬敞,不如先到鄙舍安頓下來再想辦法。”
薛慕算是充分體會到了譚霜華的熱情爽朗,忙推辭道:“深感厚意,只是學校給教師安排了單身宿舍,就不麻煩夫人了。”
譚霜華這才罷了。薛慕有了這樣一個同伴,一路上說說笑笑倒是頗不寂寞,很快便到了北京。
出了正陽門車站,譚霜華家中派了馬車來接,她帶着歉意道:“薛小姐,實在對不住,本來應該送你一程的,可是家中長輩在等,晚回去實在不恭,我只好先走了。”她吩咐前來接站的傭人道:“你去幫薛小姐雇一頂轎子吧。”
譚霜華見薛慕詫異,笑着解釋道:“京城風俗與上海不同,這裏還沒有東洋車,馬車也少,到時轎子更容易雇到。”
與譚霜華告辭後薛慕坐上轎子,她終于可以隔着轎簾近距離打量她向往已久的北京。
她第一次見到那樣高大的城牆,與城牆相比,街上的一切都顯得那麽渺小,夕陽的餘晖映照在上面,令人生出一種敬畏之感,這真是莊嚴而又古老的帝王之都。
大隊的驢子慢吞吞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衣着褴褛的小販們各自用方言叫喊着,官員們的馬車急速奔馳過來,街道上瞬時揚起一陣令人窒息的灰塵。為了抑制灰塵,許多苦力挑着大擔的水,用大瓢将水很有節奏地灑在街道上。
黑夜徹底降臨,街上的煤油燈被一一點燃,那光線極微弱,僅能照亮腳下的尺寸之地。借助着這一點點微光,薛慕的轎子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過了多久,轎夫在兩盞燈籠旁停下,提醒薛慕道:“小姐,這就是務本女學了。”
薛慕振奮精神下了轎子,務本女學臨時設有接待處,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後,便有教工領她去教師宿舍安頓。
第二天薛慕早早起身道教務處報到,一名和藹的中年婦人起身招呼她:“薛小姐,久仰大名。鄙姓劉,名令婉。主管北京分校的教務,日子長了我們自然會熟悉。薛小姐來得好早,用過早餐沒有,一切可還适應?”
薛慕忙笑道:“學校環境很好,我也休息得很好,剛剛已吃過早飯,總長有什麽要交待的,就直接和我說吧。”
中年婦人笑了:“薛小姐真是急性子。早就聽說你是務本女學的高材生,這次聘你來北京分校,你想請你教授國文與修身課程。”
劉令婉向一旁的青年女教師揮揮手道:“啓心,你把教材拿來給薛小姐。”
那女教師在旁邊的櫃子裏找來幾本教材遞給薛慕,薛慕接過來大致翻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頭。國文倒還罷了,修身課的教材就是把《列女傳》《女誡》等古籍直接照搬過來,未免太陳舊落後了。
劉令婉仿佛看透她心思一般笑道:“北京與上海不同,民風比較保守,所以女學堂修身課的教材與坊間舊私塾沒有多大差別。如今是鹹與維新的時代,校方不是不想改革,只是京城的民情是如此,若驟然改動教材,恐怕有些學生家長會有意見,眼下也只好将就了。”
薛慕随即問道:“總長,教師可不可以自選教材?上海那邊有女學堂把《世界古今名婦傳》列入修身課教材,作為《列女傳》補充,我覺得很好。”
劉令婉沉吟片刻道:“朝廷眼下只是強調新式學堂要倡興國粹,保守禮教,倒沒有規定禁止講授什麽。《世界古今名婦傳》我也看過,并不妥之處。你願意便嘗試一下吧。”
作者:接檔文《汴京小廚娘》求收藏
鮮鲫銀絲脍,香芹碧澗羹。
炊羊下鹽豉,煮蟹釀香橙。
作為汴京城身價不菲的廚娘,薛盈的生活還是相當滋潤的,直到她受雇于參政知事李維。
李維:薛娘子手藝湊合脾氣太差,将來不知誰眼瞎娶了去。
薛盈:雖然家道中落,但我養活自己綽綽有餘,又有美食美酒相伴,瘋了才要嫁人受約束。
後來薛盈掙夠了錢,也受夠了李維自視甚高+超級挑剔,終于一腳将他踢開。
李維開始頻繁出入紫雲樓:薛娘子,來份新法鹌子羹。
薛盈:買完了,請回吧
李維:那來份洗手蟹,配上壽眉酒。
薛盈:今天沒進貨,快走吧。
垆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李維忽然臉紅了:我家裏材料齊全,不如你跟我回去做?
食用指南:
1.美食文,歡喜冤家打臉真香的故事,輕松向。
2.半架空宋,勿考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