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附近除妖的弟子終于來了,白九歌松了一口氣,他站在旁邊看蕭寒跟弟子們一一交代清楚接下來的事情。

蕭寒安排的有條不紊,宗門裏立刻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只是,白九歌總是覺得那地上的血腥氣仍舊漂浮在空氣裏,白九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鼻子過于靈敏,但是他也不好去跟蕭寒或者其他人核對。

被血洗過的庭院和屋子,在這炎炎夏日裏,一進入就帶着一股涼意,尤其是親眼見過這裏慘狀的,那種冰涼的感覺透徹心扉。

礙于眼下形勢,蕭寒和弟子沒有功夫給那些屍體一一舉行葬禮,他帶着弟子們将父親和死去的人葬在了後頭的山上,只能事後一切安頓。

下葬的時候,那些中心不二的弟子都淚流不止,白九歌心裏也難受,蕭寒站在前頭,肅穆而沉默。

最難受的就是一宗之主,然而他隐忍不發,白九歌只偶然進屋送茶水時看到蕭寒獨自抹掉了眼淚,擡頭望過來時,依然是那位冷靜的蕭宗主。

白九歌将茶壺放在桌子上,他走過去摟住蕭寒,輕輕地拍着他,“如果難受,還是哭出來好…… ”

蕭寒搖搖頭,卻是縮在他懷裏沒有出來。

白九歌只覺得胸前的衣衫濕漉漉的,他不敢動,由得蕭寒默默發洩。

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派出去的調查的弟子很快就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

還是沒有找到了蕭子期和叛亂弟子的蹤跡,這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終于打聽到蕭寒母親的去向。

蕭寒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的手微微顫抖着,眼眸裏的驚喜不可掩飾,“快說,母親在哪裏?”

“我只知道老夫人被抓走了……”

白九歌心頭一緊,他握住蕭寒的手,安慰似的,他趕緊又問那弟子,“知道老夫人被誰抓走了,抓去了哪裏?”

“都不知道,只是聽路上的乞丐說見到過一群人蒙面帶着人出了城,往深山方向去了。”弟子從懷裏取出一個金色的頭飾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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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看了一眼就認得,那是母親的頭飾,和掉落在內室父親身邊的原本是一對。

頭飾上有父親親手纂刻上去的“蕭”字,所以那乞丐不敢私藏,等見了自己認識的這位弟子就忙把頭飾奉還了。

白九歌望向蕭寒,又勸道:“沒事,至少還好好地.”

“往深山方向去了?”

那弟子點點頭。

蕭寒命人帶這弟子回去休息,等房間裏只剩下他和白九歌了,他說:“我擔心母親是被她本族的抓走了,準确地說,是被別人從宗門裏帶出去,送給了狼族。”

白九歌大膽地猜測道:“你是說有其他人也參與到這事裏了?蕭子期和叛亂弟子之外的人?”

“那些死去的弟子我一一檢查過了,身上的傷有的是蕭家劍法,有的卻不是,那些人故意隐瞞身份,沒有留痕跡的劍法和面具,這說明他們身份不方便示人。”

蕭寒的母親是狼族,她在人世間認識了蕭寒的父親,兩人暗生情愫,一來二去,她便離開家族留在了人類中間。

而狼族和人類關系極其不好,只把這離群的當成了叛徒。

每一個宗門在創立之初就在院落裏處處設置了強大的結界和咒符,妖魔鬼怪是無法擅自闖入宗門內的,蕭寒父親為了保護她,将她帶回家裏寸步不離地守護,所以她被抓走,只會是有其他人參與。

“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我覺得我們不能去深山裏直接找人,太危險了。”

蕭寒道:“不去山裏,我們沿着他們離開的路去看看。”

他帶着幾個弟子出發,一路往乞丐說的方向走,沿途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白九歌陪着蕭寒正和那乞丐說話,遠遠地就見白家他最信任的弟子白旭疾跑着過來。

“你怎麽來了?”白九歌掏出帕子遞給他,那白旭擺擺手,上氣不接下氣地。

“師兄,師父前幾天出關了,他讓我來找你,蕭家是怎麽了,昨日我來時裏頭亂作一團,也沒人開門讓我進去。”

“我回頭跟你說。”當着蕭家人,白九歌不好直接描述昨日的情形,他怕再惹得蕭寒和在世的弟子們傷心。

“你師父白昕出關了?幾日了?”蕭寒問道。

白九歌見他神色有異,不像是随口問問的意思,納悶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嗎?不過我也聽旁人說了,他這次閉關時間有點過長了。”

蕭寒沉默着,欲言又止。

白九歌推了他一把,笑道:“跟我還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就算你告訴我你懷疑白宗主,我也會站在你這邊啊傻子。”

他魂魄是穿過來的,自然和白昕沒有感情,又對這個迂腐的師父過于無感,所以才不會袒護這人。

蕭寒掃了白旭一眼,那少年秒懂了他的意思,往後退了幾步,識相地說:“你們聊,我在那邊等你們一會。”

待白旭走遠了,白九歌裝作嗔怪說道:“他又不是壞人,其實不用避着他。”

“我只信任你。”蕭寒剛要說,突然想起來先前蕭子期曾經囑咐他的話,如今想來,當真諷刺,“我派蕭子期調查過白昕。”

白九歌并不覺得吃驚,“你當初還調查過我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不過你為什麽要派人查他?”

“我以前遇到過得狼妖,其中一個,他身上有白宗主的信香。”

“什麽玩意?”白九歌吓了一跳,在他印象裏,白昕是不可能和妖怪有什麽來往,畢竟白昕是那種迂腐的天乾,在那人心裏,地坤就該娶妻生子,而妖怪一族更是下等,“你怎麽就确定那是白昕的信香?”

“他的信香是少見的昙花香。”

天乾對彼此信香會産生生理的厭惡,而那白昕信香有獨特,也難怪蕭寒印象深刻了。

“我耳朵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你剛才意思是,白宗主上了一個狼人?”白九歌光腦補就覺得有點奇妙。

“只是臨時标記,之後我也沒再找到證據。”蕭寒眉眼溫潤,幽幽的目光噙滿了愛意凝望過來,只是他向來寡言。

白九歌笑道:“你放心吧,就算你不提醒我,對于那個白昕,我也沒抱有多少好感。”

“萬事小心。”

白九歌向前一步,張開胳膊擁住了蕭寒,他深吸一口氣,将蕭寒身上的味道滿滿地吸進心肺裏,他是多麽眷戀這個懷抱,可是他又不得不回去白家一趟看看。

他倒不是多麽在意白宗主的命令。

蕭寒母親被抓,說不定就和那白昕有關,當然,這也只是白九歌的一個猜測,他總覺得八九不離十,所以此番回去,不過是想要再近距離地探查一下。

他依依不舍地與蕭寒道別,踏上仙劍,和白旭一同禦劍往白家趕。

“師弟,你覺得師父這次出關後有什麽變化嗎?”

“沒什麽變化啊,就算出關晚了點,他上個月閉關就呆了三天,這次居然整整一個月,我聽其他師兄弟猜測,師父是修習什麽法術,他們也不過是閑來無事瞎猜而已。”白旭說着突然神色一轉,他望着白九歌,忙說,“師兄,我忘了告訴你了,剛才一提其他師兄弟我才想起來,我真是糊塗!”

“怎麽了?”白九歌見他一臉驚悚,也跟着揪了心,他預感不是什麽好事。

只聽白旭說道:“白雲澗師兄,他死了!”

白九歌差點從仙劍上摔下去!

那原作裏的反派白雲澗,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料理,怎麽就死了?

白九歌再一次地懷疑,自己是讀了盜版的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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