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聽說本來是反派的人這麽早就死翹翹了,白九歌心裏反而不是滋味。
“是誰殺的他?”
白旭說:“白雲澗師兄是出任務死的,聽帶他回來的師兄弟說,他是除妖沒成,被妖怪給咬死了。”
“……”白九歌有點懵逼,這死的也太随随便便了,明擺着不是電視作品裏反派該有的結局啊,倒是像個路人甲乙丙的死法,難不成,有什麽隐情?
白九歌腦洞大開,他能夠想到的死因是:白雲澗得罪了別人或者知道了別人的秘密,被人給設計殺死了,而且是借刀殺人,用除妖掩人耳目,這一招合情合理。
那麽這個設計殺死白雲澗的人是誰呢?
白九歌唯一能夠聯想到的人是白昕,這倒不是他陰謀論,如今他能夠想到的人也只有這個他甚至沒有見過但是讓蕭寒一直提防着的人了。
“那個白雲澗帶回來你看了嗎?我是說,看傷口能不能判斷出是什麽妖怪殺的他嗎?或者分析出其他什麽?”
白旭沉思片刻,搖搖頭,他盯着白九歌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兄,你在懷疑什麽?難道你覺得他的死有什麽問題?”
白九歌本來不想跟這家夥掖着藏着,可是他又想到跟蕭寒分開之前,蕭寒的憂心,便換了話茬,沒有将自己的分析直接告訴白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是他還是相信白旭的,不能讓白旭去涉險,眼看快到“站”了,白九歌叫住白旭,認真叮囑道:“我總覺得白家也不安生,我能夠信任的人只有你,你記住,不管以後出了什麽事情,你都要優先保護自己,就算白家跟蕭家一樣出了亂子,你不要摻和,明哲保身是正道。”
白旭沒見過他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禦劍在他身邊停了好大會,一雙杏眸直溜溜地盯着白九歌看了又看,“你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啊師兄……我以為你會教育我白家是自己家,一切以白家為主……”
“別說什麽以白家為主,你在這裏就意味着這裏是你家嗎?你來白家才多久,我當初把你帶進白家不過是想給你找個地方好好活着,你來了之後勤勤懇懇,比那些前輩盡心盡力多了,又沒白吃白喝的,可不欠白家什麽。白家是白宗主的,是那些元老們的,咱們這些外人不過是随時可以被轟走的。記住了,這裏是個臨時呆的地方,跟你在乎的人在一起,去哪裏都是家。”
白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說,跟我還掖着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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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的人是誰師兄你不會不知道吧。”
“難道你覺得在乎只是用在情人身上?如果不叫我師兄,你該喚我一聲大哥。”
白旭反倒是釋懷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好了,我們也到了,我先去見白宗主。”
“聽起來可真生分。”白旭抓住了重點,聽明白了這一聲“白宗主”的意味,原本應該叫“師父”。
“嗨,不過是個稱呼,你心裏明白就好。”白九歌拍了拍白旭的肩膀,搖搖晃晃地将仙劍停下來,他跳到白家院子裏,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往白宗主的房間走去。
演這種戲對于影帝白來說是小兒科,他見了那白昕就噓寒問暖地,各種慰問關懷,卻也拿捏着原本白九歌的性子,照着原作裏白九歌和師父交談時該有的樣子,一一還原了。
只可惜這戲演好了沒有錢可以拿,演不好還會有掉腦袋的可能性。
好在那白昕看起來和原作沒啥區別,一模一樣的古板,說個話也規規矩矩地。
白九歌便大着膽子,問道:“師父,來時我就聽說了……我師弟白雲澗,他是被什麽妖物所傷,那妖物可曾抓住了?”
白昕閉上眼睛,一副痛苦悲傷的模樣,然後他又慢慢吞吞地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去找雲澗的徒兒說,待他到的時候,那殺了雲澗的妖物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傷口也瞧不出來嗎?”
白昕又搖搖頭,他站起來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遠山,語氣裏盡是悲切和嘆惋,“世間妖物衆多,我們修士不過滄海一粟……生死有命,生死有命啊……”
這白昕已經五十多歲,卻因為修仙駐容有術,頭發都是烏黑的,但是說話強調确實跟個七八十老頭一樣。
跟蕭寒那白頭發百歲老人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白昕悵然嘆息了良久,轉過身來背着手靜靜地望着白九歌,直看得白九歌渾身刺撓。
“師父,您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白昕微微笑着搖了搖頭,“我知道感慨,一眨眼九歌都這麽大了,沒想到我閉關數日,你也分化了……地坤倒也不要緊的,只是除妖的事情,你還是少摻和,安全第一。”
“師父說笑了,弟子可以自保,雖然是地坤,并不會影響什麽。”
白昕又往前走近了,每一步都踏在白九歌的心裏,惹得他心煩意亂地,白九歌隐隐覺得不妙,按照這路數,白昕又是在計較他是地坤,想搞天乾地坤聯姻那一套嗎?
在常人眼裏,地坤可不就是生兒育女的工具嗎,更何況修仙界本來就少有男地坤,這可比體質羸弱的女子要好太多。
眼下也不知道白昕打什麽主意,白九歌也不敢袒露本性,只能老老實實地做出敬畏師父的姿态,等着白昕說話。
那白宗主走到他跟前,眉頭微微蹙起,良久,問道:“徒兒,你……你的信香呢?”
白九歌迅速地在腦袋裏琢磨了一番,那白雲澗本來該跟白宗主說清楚下藥和強占的事情,可是前幾日白雲澗就死了,其他弟子也未必有功夫跟白宗主言明他的事情,所以這白宗主還以為他只是剛剛分化而已。
被标記過的地坤,信香旁人是聞不到的。白九歌也不好再裝下去,便偷工減料地實話實說,将白溪給他下藥和幾個天乾想非禮他的事情一一講了,又添油加醋地說自己因為被下藥情汛洶湧,情急之下就和別的天乾合契了。
至于那其他天乾是誰,白九歌沒有說,他也沒有來得及再敷衍什麽,白昕面色大變,厲聲喝道:“孽障,給為師跪下!”
白九歌沒動。
白昕嗔怒道:“為何不跪?好大的膽子!”
“師父,弟子不知道錯在哪裏,還望師父明示。但是我方才已經言明了,弟子當時被下了藥,并沒有選擇權。”
“荒謬!”白昕吼道,他背着手在椅子跟前來來回回地踱步 。
白九歌沒想到他這麽生氣,不過想來也是,這白昕本來打算用他這一地坤身份去當聯姻工具的,如今這地坤不僅僅失了身子,還已經完全被別人标記了,按照白昕的三觀:這地坤也就貶值了。
白昕瞪着白九歌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舒出一口氣,反而笑了,聲音也柔柔地:“徒兒,既然生米煮成熟飯,先這樣吧。明日仙門大會在我白家,我已經命弟子們好生安排,你去幫幫忙吧。”
什麽仙門大會?
白九歌并不感興趣,他只是想趕緊找機會回去蕭寒身邊。
白九歌告了退,轉身出去的時候,悠悠地聽着身後那白昕自言自語地說道:“仙門各家安生太久了,是時候熱鬧起來了。”
他下意識地腦海裏拉響了警鐘,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入了夜,白九歌輾轉反側地睡不着覺,“不知道蕭寒那邊怎麽樣了。”
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只能腦補着與蕭寒溫存的畫面來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