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夢

“我叫司徒尋,不叫司徒喜...”

“帶我走!爹,娘!”

司徒喜叫喊着從夢中驚醒,腦如塞絮,大汗淋漓。

床榻上錦被橫陳,頭頂上簾帳翻飛,一切都在無聲訴說着昨夜這裏的滿室春光,一派荒唐。

司徒喜從剛剛的噩夢裏緩過勁來,有些依戀的翻身抱住了旁邊的人。

白衣黑發的男子頗為無奈地笑着看他,更用力的把他攬入懷中,右手騰出來,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司徒喜散落在肩上的發絲。

“裘歡?”司徒喜閉着眼問得小心翼翼。

“我在。”被叫到名字的男子因為剛睡醒,鼻子有點齉齉的,聲音聽起來分外低沉性感。

“裘歡。”

“在呢。”

多少個日日夜夜,兩個人抱團取暖,這樣的游戲已經進行過千百次,司徒喜依然不厭其煩。

可是到了天光,那個孩子氣的司徒喜,穿上了大紅曳撒,帶上了鑲玉的紗冠,耳畔兩條殷紅的飄帶,繡着佛手與蓮花。目光幽深如世上最污濁的暗潭,誰也攪不開裏面的肮髒。

二十年後,他已經是盛京最出名的權珰,聖上體恤他,可以在外設置房舍,憑手中令牌自由行走宮中。

還許他統領司禮監,執掌東西二廠,甚至出入禦書房,參與政事。

司徒喜七歲入宮,和當今萬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與先帝的殺伐決斷不一樣,當今聖上李成歡性子溫懦,胸無城府,聽聞十八歲前還每天喝着乳娘每日奉上的人乳,拉着司徒喜的手同被而眠。

其實他們不知道,皇上依賴他成習慣,私底下都稱他“喜哥哥”,堂堂天子稱一個太監作兄長,如果朝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們知道,只怕要氣的背過氣去。真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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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哥哥,這個牛乳酥好吃,我特意給你留的。”

圓圓臉,小虎牙的天子推着一碟白玉般的糕點,對着司徒喜讨賞似的眨巴着杏仁大的眼睛,司徒喜幽深的眼眸裏倒映了一張如玉的面龐。

“歡歡乖,先把這些奏章看完,我一會兒再嘗。”

稚氣的天子,沒有一點機心,心滿意足的收下心來看起案前的奏折,不一會兒,不知看到了什麽,難得地皺起眉來,板起臉嚴肅的樣子,就像半大的孩童裝作學堂裏的古板老學究。

司徒喜知道,他又有難處了。

哪怕奏章都是他事先挑選過的,還是保不齊有些耳目在皇帝身邊,不厭其煩的試探君心,那些讨厭的人和事,司徒喜習慣一味攬下,私下處理,他不想他的歡歡為難。

“什麽事情?”司徒喜去拿李成歡手上的奏折,沒成想被李成歡靈巧的避開。

“喜哥哥別看,都是些小人,見不得我倆好。”聽到這個好字,司徒喜心情也好了起來,他舉起大拇指,輕輕撫平李成歡皺起的眉頭。

“歡歡不準皺眉,什麽事情,喜哥哥都能辦到。”

李成歡不滿的撅嘴:“歡歡不想喜哥哥這麽累,喜哥哥忙起來就顧不上我了。”

雖然這麽說,他還是乖乖把奏折遞給司徒喜。

草草看了,是近京有流寇作亂。羽林軍人手不足,京畿衛要東西廠協助鎮壓。

其實羽林軍每天都在招兵買馬,人手不足實在是最說不過去的借口,不過是想他的人先去送死,好削弱司徒喜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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