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阿加娜對面,右手持着精致的餐刀,左手持叉子,優雅又緩慢地切割着盤子裏的阿倫獸胸脯肉。

阿加娜想到這些胸脯肉是從那麽可愛的小白獸身上割下來的,有些不忍心下刀去吃。

玄森看她呆看着盤子裏的煎胸脯肉而無動于衷,什麽都沒說,只優雅地吃着他的。

梵期站在阿加娜身邊,看着玄森,臉上五官糾結成一團。

“指揮官……”梵期支支吾吾地開了口,只叫了一聲指揮官,接下來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那些能量石,是不是故意放給莫多的?”玄森切着肉,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卻讓梵期吓得手抖了起來。

指揮官已經知道他做的那件事了?梵期有種自己大難将至的感覺。

“是。”梵期回答。

“很好。”玄森說,“我還在想,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指揮官,我…”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玄森擡頭看梵期。

看指揮官這态度,自己是免不了被報廢的命運了,索性就在今天,把想說的都說了。

“指揮官不覺得,自己對莫多上校太嚴厲了嗎?莫多上校怎麽說都是陛下手下的老将,指揮官卻把他流放到荒蕪的地方,數百年不得靠近基地。如果不是指揮官對莫多上校太嚴厲,莫多上校也不會想到叛變。”

梵期說得激動,慢慢地連稱謂都變了。

“說到底,還是殿下太年輕了,不知道怎麽掌管這整個軍隊。殿下雖說是從小在軍隊中長大的,但大家都忌諱着殿下的身份,處處都讓着殿下,給殿下造成了優越感的假象。殿下不會不知道,許多官兵,對殿下執掌指揮官這一職位,是心有疑惑的吧?”

“殿下仔細想想,如果沒有陛下的庇佑和血統,以殿下的能力和才智,真的夠格當指揮官嗎?!”

沒想到梵期會說出這樣一番質疑玄森的話出來,阿加娜吃驚極了,吃驚的同時,偷偷地觀察玄森的表情。

但見他似什麽也沒聽到,只是安靜地坐着,等梵期說完了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鎮定地問,“你說的這些,和你擅自調用能量石給莫多,有關系嗎?”

梵期老實回答,“沒有。”

“嗯。”玄森點頭,“你回一趟機器人工廠。”

正兒八經地提到了處罰,梵期還是害怕的,“是要報廢嗎?”

“不是,讓工程師把你的程序改編一下。”

“什麽?”忽然由最重的處罰,變成了不痛不癢的改編程序,梵期有點轉不過彎來,也有點喜不自禁,“只是,只是改編程序?”

“如果你自己想報廢的話,也可以。”玄森說着站起來,皺着眉頭看看阿加娜盤子裏絲毫未動的胸脯肉,“怎麽又不吃?”

阿加娜腆着臉回答,“總是吃這個,沒胃口。”

“那你餓着吧。”玄森說,站起來往外走,看阿加娜呆呆地坐着沒有跟上來,有些不耐煩地說,“快跟上來。”

阿加娜哦了一聲,小步跟上去,回過頭去看,梵期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梵期離開基地已經十天有餘,這些天,阿加娜明顯感覺到,玄森的心情,一直處在谷底。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他越來越忙,和她說的話,也越來越少,甚至少到了離譜的程度。

這些天裏,他和她說的話,統共只有兩句,一句是看她心不在焉吃飯時,說了句“多吃點”,還有一句,是他某天在軍務室呆到很晚才回來,她穿着睡衣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他開門進來,對她說了一個字,“脫。”

說起來,除了說話少,這幾天還有一個明顯的變化,就是他對她的欲望,增加了許多。

以前總是兩三天才會要她一次,而這些天,幾乎每天都要。

阿加娜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玄森,希望能從這些小事中,發現他的弱點所在。

他好像,很受不了別人的背叛?

梵期的事,對他來說打擊很大吧,身邊最親密的親信,心卻向着意圖背叛自己的手下。

這種被背叛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但他對梵期的處罰,卻顯得那麽不痛不癢。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重情?即使梵期背叛了他,也不願意對他下重手?還是說,因為梵期對他還有價值,所以不能做得太絕?

那麽她呢?如果有一天他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和意圖所在,會怎麽對她?像對梵期那樣寬容,還是不擇手段地懲罰她?

阿加娜不敢去想,只希望自己收集到的這些信息能幫到地球軍方,至于自己的生死,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飯時間已過去很久,玄森還沒有從軍務室中出來,餐廳那邊的士兵拜托阿加娜把晚飯送到玄森那邊去,阿加娜正好閑着無聊,沒多想就答應了。

托着餐盤走到軍務室前,阿加娜還沒敲門,門就自己開了,玄森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後。

“主人,我來給你送飯。”看他表情不善,阿加娜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放那兒吧。”玄森指指門邊的一張矮桌。

軍務室什麽時候有了一張這樣的矮桌?阿加娜不解,但還是把餐盤放那兒了。

定睛往軍務室內部看,阿加娜看到裏頭懸浮着一副全息影像,全息影像內,站着一個身穿黑色軍裝的飒爽男人,這男人的眉宇間,和玄森有幾分相像,但明顯比他更威武冷峻。

“玄森!”全息影像內的男人發出了聲音。

玄森走回到全息影像前,低頭喊裏面的男人,“父皇。”

“你的精神力怎麽樣了?”裏頭被他喊父皇的男人問。

玄森低着頭沒有回答,那男人問,“還是會在使用後控制不住獸化嗎?”

“是的。”玄森發出了低不可聞的聲音。

全息影像內的男人許久沒有說話,在阿加娜以為他們的通話快結束的時候,聽到全息影像內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本來沒什麽好奇怪的,奇怪的是,這女人和玄森說話,竟然是用地球話!而玄森,也用地球話和她交流着。

“乖兒子!”那女人頗有些激動地喊玄森,“想不想媽媽啊?”

玄森擡着頭看全息影像內那個年紀已經有好幾百歲,卻依然和少女一樣活躍的母後,悶着聲沒回答她的問題。

萱瓷看玄森不理她,也沒覺得尴尬,兒子和老公都高冷,她早就已經習慣自說自話了。

“乖兒子,別擔心,精神力的問題早晚會解決的!這沒什麽好擔心的,你父皇當年可比你容易獸化多了!他一見到我就...”

那邊的玄蕭,聽見萱瓷提他的黑歷史,立即拉下臉來,咳了一聲,在她耳邊輕聲說,“晚上不想活了是不是?!”

萱瓷只有傻笑,推女兒上前,“寶寶,去跟你哥哥打個招呼。”

“哥,我要見梵期!你把梵期藏哪兒去啦?”

玄森本來還想和母後說幾句話,看自家妹妹鬼頭鬼腦地探了出來,索性一句話也不想說了,關閉了全息影像,坐在椅子上想到底怎樣才能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

想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發現阿加娜居然還站在門邊,傻愣愣地看着他。

“過來。”他朝她招手。

阿加娜正向他走過來的時候,玄森收到了萱瓷發來的信息,“你父皇讓我跟你說,和女人交合有助于抑制獸化。”

玄森無力地扶額,父皇哪裏會說這種話,是母後她自己想出來的吧!而且這事兒,他自己已經發現了!!

看玄森扶額,阿加娜以為是他哪裏不舒服了,連忙上去問,“主人,你怎麽了?”

玄森擡頭看阿加娜,發現自己這幾天縱欲過度,以至于一看到她,就想上去撲倒她。

果然欲望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就只有遞增的份,而不會衰減。

也可能是這個女人滋味太好了?

“你過來。”他對阿加娜說。

阿加娜看看自己和玄森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這再過去,是要坐到他腿上嗎?

遲疑了一下,阿加娜再靠近了玄森一步,剛一靠近他,他就攬住了她的腰。她整個人往下倒,半個身體都趴在了他腿上。

她穿的是裙裝,這樣的姿勢,正好讓他把裙底風光看了個透徹。

回想到之前SEX的美妙滋味,玄森有點控制不住地伸手去觸摸她的大腿根。

這直接的動作,阿加娜已經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了。

主人這幾天是精蟲上腦了嗎?她趴在玄森腿上,有些郁悶地想。

阿加娜郁悶的同時,玄森也有些郁悶地在想,自己這幾天,是不是縱欲過度了?

一定是因為梵期的背叛,讓他太生氣了了,自己才會這樣。

這樣想的同時,玄森把阿加娜扳過來,放在自己辦公桌上,像疼愛心愛的寵物似的,靠上前去,咬住了她可愛的小耳朵。

誤以為自己是因為太過生氣梵期的事,而需要找發洩口的玄森,哪裏知道,自己對阿加娜的渴望,哪裏是單單因為梵期的背叛。

活了這麽久,卻從遇到阿加娜,才開始初戀的他,哪裏會明白,這種對心愛女人身體的無限渴望,正是因為他對她的深切感情。

他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乖巧順從的女人。

屁股底下又冷又硬的,才過了一會兒,阿加娜就覺得有些受不了,她軟軟地趴在玄森背上,唉聲嘆氣,“屁股痛死了。”

玄森這才發現自己只顧自己了,把她從桌上抱起來一看,才看到她屁股上紅紅的一大片,還有血瘀的樣子。

可見自己剛才是有多用力了,他心疼她,但是這會兒也停不下來,只好把她抱起來,用着精神力,讓她整個人懸浮在空中。

之前屁股上傷到的,還在隐隐作痛呢,他把她懸浮起來後,更是肆無忌憚地用起力來,阿加娜咬着唇,嘤嘤地哭起來,“好痛的。”

“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玄森有些心疼地拍她的背,越發用起力來,直到那愉快的,直抵天堂的一瞬間到來,才放下她,心疼地抱在懷裏,看她屁股上的紅腫。

“不打緊的,過幾天就好了。”檢查了她的傷勢,發現只是輕微的瘀傷,玄森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很痛。”

“那是因為你對疼痛太敏感了。我叫軍醫給你開點藥,以後經常吃就沒事了。”

“好吧。”阿加娜點頭,不自覺地往後去看玄森屁股後。

“主人,你剛才使用了精神力?”

“恩。”

“可是沒有長出尾巴來唉。”阿加娜仰着頭,天真的樣子,讓玄森差點又起來折騰她。

玄森沒說為什麽他沒獸化,只是微微笑着看阿加娜,心想,當年父皇獸化的時候,母後也是這麽“治”好他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開裆褲

梵期回來了,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笑嘻嘻地和阿加娜打招呼。

阿加娜很想知道,他的程序,是哪裏被改編了。就這麽讓他回來了,玄森真的放心?

“指揮官呢?”

阿加娜正在和大廳裏的檢查機器人閑聊,梵期笑嘻嘻地走上來問。

阿加娜搖頭,“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早上醒來,床邊已經空了,玄森不在。現在已經是下午,他也沒有出現。

她自己閑着無聊沒事情做,只好來找大廳裏的檢查機器人閑聊。

這整個基地,也就這些跟她一樣無所事事的檢查機器人,會和聊上幾句了。

“軍務室也不在嗎?”梵期問。

阿加娜點頭,中午的時候,餐廳依舊拜托她給玄森送飯去,去了軍務室,她卻發現玄森也不在那兒,只好把餐盤原樣拿了回來。

“軍務室也不在?”梵期自言自語,“難道在那兒?”說着往二樓走去。

阿加娜跟上去問,“你知道主人在哪兒?”

“應該在那兒。”梵期說,帶着阿加娜到了二樓一扇巨大的圓形大門前,梵期報了口令,大門緩緩打開。

阿加娜往裏面看,圓形大門後是一個極其空曠的場地,場地中間排列着各樣式的機器人,有的阿加娜見過,更多的,是她從未見過,也不曾聽說過的。

這房間裏很陰暗,機器人一排排站着,更是有一種驚悚的感覺,玄森會在這種地方?梵期開什麽玩笑。

但梵期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快速地穿過一排排機器人之間的縫隙,往場地最中心走。

阿加娜跟着他,速度明顯跟不上他就算了,還老是磕磕碰碰,撞倒了好幾個機器人。

其中一個機器人,被她撞倒後,竟然沖她笑了起來,詭異的笑容,讓她不寒而栗。

“梵期,你在哪兒?”梵期走得太快了,阿加娜被他甩在後面,很快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這些機器人,又排列得跟迷障似的,無意間形成了一個迷宮,阿加娜在裏面繞了好幾個圈子,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之前被她撞倒的那個有着詭異微笑的機器人旁。

“梵期?主人?”她站在原地,試探性地叫起梵期和玄森來,但是沒有人回答她。

忽然燈光大亮,場地最上方,竟有數百盞高亮的大燈,照得場地裏一片光明。

阿加娜還沒适應這過分明亮的燈光,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騰空了起來,轉頭看周圍,那些機器人,也跟她一樣,騰在半空中。

阿加娜只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托着自己不斷往上升,一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身體越升越高,她就有點受不住了,放聲驚叫起來。

“阿加娜。”底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低頭去看,是玄森,站在一處高臺上,手臂對着她伸長,關心地看着她,“別怕,我馬上讓你下來。”

玄森在這兒使用精神力?阿加娜去看玄森身後,果然有一條粗壯的尾巴,堪堪地垂在地面,不時擺動着。

“你怎麽不告訴我,阿加娜也在?”阿加娜聽到玄森責怪梵期。

梵期說,“我還以為她回去了。”

玄森不再和梵期說話,手臂伸長,對着阿加娜,慢慢地移動,看架勢是想把她移動到自己身邊來。

但他對精神力掌控還不是很好,移動阿加娜的同時,也移動了她身邊的一個機器人。

牽扯間,機器人撞到了阿加娜的膝蓋,疼得她哀嚎一聲。

從她身體所處的位置,到地面,可有二三十米高呢,這要是摔下去,自己非得摔死不可。

阿加娜緊張地看着玄森,心中默念,可不要出什麽岔子,她可不想死。

玄森和阿加娜一樣緊張,一個人在這兒練習掌控精神力,梵期來了,他沒多想,沒想到阿加娜也跟着來了,他只是想讓倉庫內的機器人騰空,沒想到把她也騰空了。

從萬千機器人中,挑出阿加娜,把她安全移動到自己身邊,可比之前在小行星上直接毀滅複制人軍團難多了。

畢竟之前,他根本不用考慮他們的生死,而現在,阿加娜若是哪裏碰傷了一點,都能讓他心疼半天。

還有十幾米的距離,阿加娜看着身下的玄森和梵期,再看看那邊照樣懸浮在空中,卻固定不動的大堆機器人,松了口氣。

身體慢慢地下落,阿加娜穩穩地落在玄森懷中,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機器人,瞬間墜落在地,噼裏啪啦的落地聲,聽着有些恐怖。

“沒事吧?”玄森把阿加娜放在地上,關心地摸摸她的耳朵。

阿加娜搖頭,看看那些機器人,說,“好可惜,那些機器人是不是都被主人摔壞了?”

“這些都已經報廢了。”梵期說。

“我看看膝蓋。”阿加娜說沒事,玄森可記着剛才她被機器人撞到膝蓋的場景。

撩開她的裙子一看,膝蓋處青紫紅腫一大片,和她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該死的。”玄森咒罵,看向梵期,“去軍醫那兒拿點治淤血的藥膏來。”

梵期應聲後,踏着散落在地上的機器人離開,玄森蹲在地上,心疼地看阿加娜膝蓋處的瘀傷,阿加娜看他垂在身後的大尾巴,和因為尾巴的突然出現,而碎成一片片的軍褲,有些恍惚地問,“主人,要不要叫人給你做條開裆褲?”

“什麽?”

“這樣就不怕尾巴出現的時候,撐爆褲子了。”

玄森站起來,冷着臉看她,她這是在取笑他的尾巴嗎?

“你什麽意思?”

阿加娜也感覺到玄森氣場的變化了,連忙解釋,“我就是覺得每次獸化的時候,都要毀條軍褲,挺可惜的。”

“又不讓你生産褲子,操那份心做什麽?”玄森說,阿加娜之前說的話太毀氣氛了,他也懶得再理她,背着手,拖着尾巴往外走。

阿加娜一瘸一瘸地跟上去,“主人等等我,我膝蓋還痛着呢。”

玄森不理會她,走的速度還加快了,阿加娜沒法,索性撲上去,抱住了他的尾巴,潑皮耍賴地說,“抓住主人尾巴了,看主人怎麽甩下我。”

玄森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她,她笑得一臉單純,手裏抓着他毛茸茸的尾巴。雖然是取笑了他的尾巴,但樣子實在叫他讨厭不起來,還有點欣喜。

但自己可是英明威武的指揮官大人,面對小小的地球奴隸,大着膽子取笑自己的尾巴的時候,怎麽能不嚴肅呢。

于是玄森板着臉說,“放手。”

“不放。”阿加娜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子,今天居然敢頂嘴了。其實也是她感覺到,玄森似乎挺喜歡她這潑皮耍賴樣子的。

果然,和她僵持了幾秒後,玄森就撐不住了,搖着頭說,“你個小東西。”把她抱了起來,“就是指望着我抱你走,對不對?”

“我膝蓋疼,是主人害的,主人得負責。”阿加娜笑着攀住玄森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笑得燦爛。

梵期拿着從軍醫那兒拿來的藥膏回來的時候,就見玄森抱小寵物一樣抱着阿加娜,兩個人都笑得燦爛極了,這整個場面,就像畫一樣。

他忍不住咳了一聲,把藥膏給玄森,“指揮官,你要的藥膏。”

玄森把藥膏拿下,也不看一眼梵期,抱着阿加娜徑直出了門。

梵期被落在後面,竟有種深深的失落感。

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他默默地為自己擦了一把淚水。

擦完之後覺得有點不對,這話怎麽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主人今天一天都在練習精神力?”阿加娜坐在椅子上,玄森蹲着,幫她擦藥膏。

“嗯。”玄森回答,抓住她總想伸到後面碰他尾巴的腳,“別亂動!”

“主人練習精神力有什麽進展嗎?”

“有。”玄森說,“最大的進展就是今天沒把你摔死。”

阿加娜笑,這算什麽進展,他的進展,應該是使用精神力後,能控制自己獸化什麽的吧。

“還笑?”玄森拍了一下她的大腿,“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知道。”阿加娜說,“要是主人控制不好,我就摔死了。”

“但是我相信主人,一定不會把我摔死的。”她笑着,像小孩子似的摟住玄森的脖子,“主人才舍不得摔死我呢。”

“誰說我舍不得?”玄森說,拍她的背,“撒手。”

“不撒。”阿加娜還是笑,靠在玄森背上,心中是無比的滿足。

玄森無奈,這幾天,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是怎麽了,轉了性似的,越來越會撒嬌。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玄森想,也不過十八歲,雖然上過戰場,心性還是跟小孩子一樣呢。

以前跟他還不是很熟,又經歷過那麽慘烈的戰事,不免膽子小了些,現在跟他熟絡了,也知道她對他的重要性,小孩子的秉性就出來了。

阿加娜也發現,這些日子,自己在玄森面前,越來越大膽,越來越肆無忌憚。

大概是這些日子過得太舒心,任務的事,也被她慢慢地淡忘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記憶裏,那些慘烈的戰事,現在也慢慢地淡了,她甚至記不起來,自己父母的臉。

她甚至開始懷疑,那些事情,真的有發生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開裆褲的小番外:

基地負責制作指揮官軍裝的部門,一開始接到指揮官說要他的尺寸的開裆褲的時候,其實是拒絕的。

他們拒絕,是因為,他們也是有自我堅持的服裝設計師,不能說,指揮官要開裆褲,他們就做開裆褲。

因為做了開裆褲後,指揮官可能會罵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開裆褲。

但是阿加娜跟他們說,做完開裆褲後加特效,指揮官穿起來,就會很帥,很酷,很涼爽,再也不怕憋着尾巴了。

他們現在呢,每天都在做開裆褲,做完開裆褲後加特效,指揮官穿起來就會很帥、很酷,很涼爽,走起路來,還能duang ~duang ~duang的

☆、人類反攻戰

劇烈的爆炸聲,濃重的血腥味,白色的連成一塊塊兒的腦漿,和碎成已經辨不清是什麽的五官…

這樣的夢,阿加娜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再次從噩夢中醒來,身邊玄森還睡得安穩異常,阿加娜挪過去,把頭靠在玄森肩邊,心裏才算安穩下來。

自從知道了自己額頭上有可引爆、瞬間結束自己生命的芯片,她就戰戰兢兢起來。

不能有反叛軍方的思想,就是不能喜歡上玄森,不能覺得跟他在一起是幸福的,更不能有任何厭戰的想法。

可是軍方把她那段痛苦的記憶删除了,父母死亡的痛苦,就慢慢變得淡漠起來,眼下玄森對她的好,對她的關心,和那些痛苦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什麽任務,什麽戰争,她只想乖乖地呆在他身邊,不吵也不鬧,好好享受來自他的關心和愛護。

可是這想法再這樣發展下去,她額頭內的芯片,是不是就要爆炸了?

頭顱在一秒間化成一片血腥的肉沫,這樣的場面,阿加娜實在不敢去想。

如果告訴他呢,如果告訴他自己的真實來歷,以他們的科學技術,幫助她取出額頭內的芯片,會不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告訴他之後,得救的機會,有幾成?他會救她嗎?

阿加娜想起前幾天,他誤用精神力把她騰到半空時,那樣的擔心她;再往前,他獸化誤傷她的時候,眼中更是有憐惜和自責。

如果她死了,他會難過嗎?

其實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意志薄弱的小女孩,當初或許是因為父母雙亡和戰争的刺激,一時腦熱,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戰争面前,不再顯得那麽重要。

可是當她真的脫離了戰争,安安穩穩地過了一段時間後,才發覺到,活着,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

“主人…”阿加娜挪到玄森身邊,輕輕地蹭他的頭發。玄森迷迷糊糊地醒來,大手習慣性地攬住她的脖子,親昵地和她額頭對着額頭,“小東西,怎麽了?”

這些天,他越來越喜歡用這個詞來叫喚這個小小的女孩。對于他而言,她不僅僅是他的奴隸,更是他心頭愛的一件物什,是他的心頭寶。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阿加娜支支吾吾着,“我…我…”

說了好久,還是不知道怎麽跟玄森說,說自己是個間諜,日夜潛伏在他身邊,就是為了給地球軍方傳遞信息?

他知道了之後,會怎麽對她?別忘了這可是戰争時代啊!天知道他會怎麽對待一個潛伏在他身邊的戰俘!

“到底什麽事?”阿加娜說不清楚話,玄森有點不耐煩了。

“沒什麽事。”最終還是放棄了,她不敢跟他說,阿加娜翻身從床上起來,“我起床了。”

吃早飯的時候,玄蕭一直皺着眉頭盯着阿加娜,阿加娜低着頭,怕被他看穿了心事,只管往嘴裏胡亂塞東西。

吃完自己盤子裏的東西,玄森站起來往外走,忽然一陣天翻地覆般的爆炸聲,從基地上方傳來,梵期慌慌張張地跑來,“指揮官,不好了,基地上方來了數百架人類的機艦!”

這是,地球軍方要準備進攻了嗎?阿加娜站起來,大步向外跑,被追上來的玄森抓住了胳膊,“你要去哪裏?”

“沒去哪裏。”他抓她胳膊,力氣用得有點大,阿加娜忍不住向後退縮。

“梵期,軍隊部署都準備好了嗎?”玄森問梵期。

“都準備好了。”梵期回答。

“我出去看看。”玄森說着,把阿加娜甩在身後,“你留在這裏。”

她也很想出去啊!指不定,地球軍方會順便把她接回去呢?!那樣的話,她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吧,應該能取出芯片,不用再擔心自己的生死問題。

走出餐廳,基地內到處人來人往,一隊隊武裝充分的士兵,快速地往基地各戰鬥房間走去。

這基地,是易守難攻,整個就是一個巨型的堡壘,為了戰勝,這些士兵,肯定只會在戰鬥房間中向外射擊,而不會走出基地,暴露在敵人的視線。

但是她要離開這裏,回到地球軍方,卻只能使自己暴露在地球軍方視線中,讓他們發現自己。

這個基地,哪裏才能讓自己暴露在他們視線中?

電光火石間,阿加娜猛然想起,那天威爾帶她閑逛時,到的那個飼養阿倫獸平臺上。

那個平臺,不就是暴露在外面的嗎?

她回想了一下路線,快速地往那平臺走去。

去那平臺要經過那些士兵的宿舍,照理說,宿舍內的士兵要準備戰鬥裝束,就算是紀律再好的軍隊,也少不了士兵之間的叫嚷罵娘,應該是亂哄哄的,阿加娜走近士兵宿舍的時候,卻聽不到一點點的聲音。

再走近一看,宿舍地面上到處躺着支離破碎的士兵屍首,牆面上、地板上,到處是噴濺起來的鮮血。

這些倒地的士兵,大多數是人類士兵,和雖是機械結構,卻同樣和人類士兵一樣需要休整調息的機器士兵,只有少數,是獸人士兵。

阿加娜一驚,難道正如她所觀察到的,那些獸人士兵叛變了嗎?

不管那麽多了,自己保命最重要,阿加娜踏過士兵的鮮血和殘肢,快速地往那扇通往平臺的大門走去,越往裏走,空氣就越是渾濁難聞,這空氣中,還伴随着淡淡的火藥氣味。

這一層上面,是基地的彈藥庫吧,這是有人故意縱火點燃了彈藥庫嗎?

終于走到那扇門前,用力打開門,一大片焦黑死亡的阿倫獸映入眼簾,阿加娜走到平臺邊,靠着身邊的欄杆,扯下身上一片布條,用力朝不遠處的地球軍方機艦揮手。

“救命!救我!”她朝機艦大力揮着布條,有一艘機艦發現了她,立即向她俯沖而來,機艦上的士兵,甚至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只要她輕輕一拽,那名士兵,就能帶她離開這裏。

就在阿加娜快拽住機艦中士兵的手的時候,一顆巨大的火雷從空中抛擲而來,正好砸中機艦,機艦轉了彎,沖向平臺另一側,轉眼爆炸成一小朵上升的蘑菇雲。

阿加娜怔怔地看着那艘爆炸了的機艦,明明,只要再多她幾秒,那名士兵就能帶走他了。

“阿加娜!”空中,明顯帶着沖天怒火的聲音傳來,阿加娜擡頭,這人除了玄森,還能是誰?

身體慢慢騰空,阿加娜被玄森用力拽着手腕,扔在他的機艦中。他鐵青着臉,一言不發,更是發了狠地使用精神力,使排列在他們面前的一隊人類機艦,轉眼變成連成一片的空中火海。

與此同時,玄森的明顯動作,引起了守在上空的莫多的注意。

“他就在那艘機艦裏!”莫多興奮地說,“快把射線瞄準他!”

“已經瞄準了長官!”負責運行射線的士兵跑來報告。

“發射!”

一束異常刺眼的光線,透過機艦爆炸形成的灰黑色雲層,準确無誤地擊中玄森。玄森只覺得渾身燙了起來,那種熟悉的恐怖的力量流失感,又回到了他身上。這種感覺,和在那小行星上,受到超新星爆炸時的輻射感覺一模一樣!

他的身體快速地發生了變化,四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粗變長,身後的尾巴,也快速地伸展出來,有着鋒利爪子的獸爪,再握不住機艦的架勢杠杆,機艦開始搖搖欲墜,沖着基地平臺落去。

玄森的精神力沒有了,一直被他的精神力壓制的人類機艦隊,也找到了機會。廣而密集的火彈,沖着他們的機艦而來,有好幾顆火彈砸中了機艦上方,機艦猛地一震,向下墜落的速度越發加快。

眼看着機艦就要撞上基地大樓了,阿加娜及時地握住了杠杆,機艦又快速平穩地向上升去。并且在她的操作下,躲掉了大多數人類機艦的攻擊。

但是那束刺眼的光束,始終追随着玄森,光束并不大,卻照在他心髒位置,像一只又長又有力的手,把他牢牢按在機艦中,不得動作,不得使用精神力,只能保持這巨獸的樣子!

人類明顯是有備而來的,這場攻擊,明顯是蓄謀已久的。

位于低端樓層的彈藥,在戰鬥最開始的時候,就被反叛的獸人士兵點燃,當沖在一線反抗人類的士兵,需要彈火供應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入了從內部攻擊的獸人士兵的手中。

獸人士兵舉着手裏的巨型機槍,肆意地肆虐剩餘的士兵,他們的大足,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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