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記得常回家。”把古梅到一樓樓梯口,古有明淡淡地說了一句。

“嗯,知道了,爸,你快上樓吧。”古梅揮着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她怕一回頭,眼淚又掉下來。

上個月都還能站在法庭上冷靜地歷數肖永罪證,說起以前恩愛和甜蜜都沒流半滴眼淚。這一重生回來,什麽都沒長進,哭的本事倒是見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古梅自嘲着低頭慢走。

不能走快了,走快了後面跟着的老爸會跟不上。這是懷小旭時,老媽說漏了嘴,古梅才知道的。

目送着古梅走出昏暗的路段,看着她上了公交,古有明才放心往回走。

古有明一回家就鑽進書房,直到陳佩珍看完電視,快睡着時,他才回卧室,手裏還拿着本書。

“大晚上看什麽黃粱一夢莊周夢蝶?”陳佩珍翻身拿起古有明放在床頭櫃上的書,眯着眼睛邊看邊嘀咕,“難道你閨女做個噩夢,你要改行當解夢師?”

“睡覺,我明天要早起。”古有明搶過書,放到電視櫃上面,随手關掉房間裏的燈。

“明天你要去做什麽?”陳佩珍好奇心遞增,睡意遞減,回應她的只有空氣,扭頭一看,對方已經睡着。

待陳佩珍睡着後,古有明睜開眼,他明天要去新華書店一趟,那裏書多,總應該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這時,古梅也已回家。肖永一直在等她,餐桌上擺着幾碗已經冰冷的菜。

“老婆我的圍裙呢?”肖永伸手幫古梅拿包,被她一手揮過,“誰惹你了,怎麽這麽大火氣?”肖永臉上隐約可見怒氣,這都等了她一天,她倒好,連個解釋都沒有。

古梅恹恹地說:“沒去哪,圍裙忘買了。”說完,掉頭往卧室裏走去,沒一會抱床被子到書房。

肖永本來還想問她吃沒吃飯,一看到她這要分床睡的架勢,火氣蹭蹭往上漲,“古梅,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古梅把被子甩到沙發床上,冷冷地說:“我不舒服。”

肖永立馬變臉,換上一張關切面孔,“你不舒服?哪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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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梅回過頭,依靠在門框上,目不轉睛的盯着肖永。三白眼,耳後見腮,有事沒事喜歡咬着牙,薄嘴唇,看人時眼睛總是在閃爍....種種都是薄情寡意之人典型面相,當年怎麽就瞎了眼,只看到了他的好,沒注意到這些呢?

“老婆,你盯着我看幹嘛?難道我臉上有花?”古梅的注視讓肖永頭皮發麻,“你到底是哪不舒服?和我說說,我好去給你買藥啊!”

“不用,我睡了。”古梅收回審視的目光,當着肖永面把門甩上。

“老婆,老婆....開門,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我哪做錯了?”肖永撲到門上,不停地捶門。捶了好久,裏面還是一片寂靜。

重生回來的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古梅一宿沒睡,眼皮直打架,可翻來複去就是睡不着。一閉上眼就聽到小旭在喊媽媽,喊得撕心裂肺。

古梅等到肖永去上班後才起床,肖永是一家小醫院的牙科醫生,家裏離醫院遠,所以起得比較早。

一拉開門,一張紙條掉下來,不用看,就知道上面寫着什麽。剛結婚時,家裏的洗衣做飯都被肖永全包了,早上出門前都會給她留紙條,告訴她早餐在電飯煲裏熱着,叮囑她去吃。簡直是把她捧上了天。可惜好景不長,兩年不到,人心就變了。

古梅嘆着氣把紙條扔進垃圾桶,坐到沙發上,準備好好思考下接下來要做什麽。

古梅之前是在一家公司當文員,結婚前辭職了。因為肖永說他家有關系,能給古梅找個穩定工作。當時古梅也信了,加上要張羅婚禮,屁颠屁颠把工作辭了,結果在家呆了一年多還是沒半點指望。後來還是古梅自己出去找的工作,沒上多久就懷孕了,工作又不了了之。

這重生一世可不能像上輩子一樣糊塗混日子了,古梅心中已有大概計劃,只是還要等時間,不過已經快了。而且這還是個好機會,不便宜肖永就會便宜別人,所以還是便宜自己吧,一想到這,她就很興奮。

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古梅絞盡腦汁盤算着從哪能弄一筆錢,這個家裏是有幾萬塊錢,但這錢不用動。被肖永起訴離婚後,古梅除了找律師外,自己也查看了很多離婚官司的案例,對婚姻法還算是懂些皮毛。家裏的錢是夫妻共同財産,用這筆錢得來的利益那還是夫妻共同財産,到時候又會便宜肖永,古梅可不想幹這種蠢事。

想來想去,古梅還是決定過幾天回家一趟,和老爸說說這事。若是老爸同意,以家裏名義去,就算日後肖永知道了也沒辦法。

新華書店裏,古有明邊打噴嚏邊把手裏的書放回原位。翻了一上午,半點有用的資料都沒有找到,最後在小說區翻出幾本重生的小說。

一個人的靈魂轉移到別人身上,或者是睡一覺醒來,變成了年輕時的自己,這些也太假了吧,根本沒有半點科學依據。想到科學依據,古有明決定找個心理醫生咨詢咨詢。好像有本書裏說過,心理師能根據言行舉止分析出對方的心理活動,可以去試一試。

心理診所裏,戴着黑框眼鏡的心理醫生侃侃而談,“這位先生,根據您的描述,您的那位朋友在說話時有觸摸鼻子的動作,據美國科學家的調查,人類在撒謊時會分泌一種叫兒茶酚胺的物質,這種物質會引起血壓增高,血壓增高會導致鼻腔內部血管腫脹,從而引發鼻腔的末梢神經傳送出瘙癢的感覺。你那朋友會不停地觸摸鼻子,那是在緩解瘙癢的症狀,所以一定是在撒謊。”

“我當然知道她在撒謊,那她所說的夢會不會是真實發生過的?有沒有可能真能預知後事的人?"古有明耐着性子詢問。

“按常理來說應該是不可能,您所說的這些通常只存在文學作品中,所以我沒法給您答複。但綜合上訴所說,您那朋友肯定是受了重大刺激,不然不會有這些反常行為。若有時間,我建議您還是帶着他過來,只有面對面,我才能具體地分析他的心理狀态。”

“謝謝醫生!”醫生說了一大堆,古有明只聽明白是受了重大刺激才會性情起變化的。

刺激,大刺激,古有明邊走邊琢磨着。梅子才結婚沒多久,肖永對她也還好,怎麽可能受刺激。難道肖永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讓她身心受打擊,做夢都夢到了?

被古有明惦記的古梅正坐在一家裝修比較順眼的小店等上菜。家裏的飯菜全是肖永買回來的,她沒有動筷的欲望,只好出來找吃的。

肖永又打電話過來了,從早上到現在,他每隔一兩小時就打電話過來,古梅一個都沒接。這次鈴聲一響,她直接按下關機鍵,世界清靜了,不會有不想接的電話進來了。

這家飯店別看店面小,只有五張桌子,做出來的菜倒是挺幹淨的,味道也很好。古梅早飯和中餐都沒吃,實在是餓急了,上的菜又合味口,配着米飯,她把兩盤菜吃個精光。吃完後,敲着裝土豆絲的盤子,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這盤酸辣土豆絲味道怎麽樣?”一個低沉帶磁性的聲音響起。

古梅一擡頭,站在眼前的是一個上身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大概二十□□的樣子,高高瘦瘦的,手指甲幹幹淨淨,半點黑色的污垢都沒有,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真不像個開中餐館的廚師,倒像是在日餐廳西餐廳上班的。“這菜是你燒的?你是店裏的廚師?”

男人笑着說:“是的,小本經營請不起活計,我一人身兼老板廚師活計數職。”

“原來你還是老板,我還真沒看出來,失敬失敬。”一人包攬所有的活,身上還沒有油煙味,衣服也是雪白的,真是個與衆不同的老板,估計是有潔癖。有潔癖的人還開飯店,古梅着實很佩服。

還沒到飯點,店裏就一個客人,老板見古梅沒有起身結帳的行動,拉了條椅子坐了下來,“是啊,每個來店裏的客人都以為我是夥計,我覺得我可能長了張夥計的臉。”

古梅不願意這麽早回去,樂得有人陪自己聊天,“哪有你這麽愛幹淨的夥計,我猜你應該有潔癖吧?”

老板微微一笑,“你眼晴真尖,才這麽一會,就看出來了。”

古梅報之呵呵兩聲,大家都是行色匆匆,哪有人像她這麽有閑工夫,為消磨時間而浪費時間。

閑聊了好一會,直到下一個食客登門,古梅才結帳走人。

古梅決定以後多來這家店吃飯,多了解下這老板。若是能結識一個廚師朋友,對以後的計劃會很有幫助的,這才是她閑聊的真正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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