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首夜

袁朗一路上鈎着高城的小拇指,但每次在身邊路過人的時候,高城都會趕快撤掉自己的手,然後在人過去的時候,再很自覺地把小拇指伸過去撓撓袁朗的手,袁朗随即就很開心的又鈎住高城的手指,臉上的笑已經不能用即暧昧又俗氣來說明了。

一路走來,終于到了袁朗的宿舍,高城站在門口等着袁朗開門,袁朗把鑰匙插進去以後半天沒動彈,高城等的不耐煩了,用手推了推袁朗說:“幹嗎呢你?”

袁朗回過頭來看着高城,笑的高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用手搓了搓手臂說:“你笑啥笑,笑啥笑?”

“我不笑,我不笑,咱進去吧。”袁朗轉回頭,嘴角的笑一直挂着。

袁朗讓開讓高城先進去,高城也不和他客氣,進去以後看到了一個辦公桌,桌子上放着好幾臺電腦,高城覺得這是辦公室,回頭看袁朗,袁朗笑眯眯的走到一扇門打開,高城才恍然大悟,走過去往裏一看,高城的臉當時就紅了,總算是明白了袁朗怎麽笑的那麽惡心。

“你……你……你……”你了半天沒有你出來,手指在袁朗和屋裏的由兩張單人行軍床拼成的雙人床間來回的劃拉。

袁朗抓住高城的手把高城拽近屋,湊在高城的耳邊說:“喜不喜歡啊?”

“你,你得瑟啥你!你這床,床,床是怎麽回事?”高城捂着耳朵,大聲地說。

“這不是你要搬進來嗎?我當然得給你預備一張床了?”袁朗很無辜的說。

“那你不會準備那種上下鋪的那種?你非得搞得跟,跟,跟一雙人床似的?”高城的聲音又加大了幾分,胸口不斷的起伏着,着實被氣的不清。

“別氣,別氣,你胸口的傷剛結疤,別給氣裂開了。”袁朗看高城不停的喘氣,連忙把高城拽坐在床上,給高城倒了一杯水。高城接過水的時候,被袁朗握住。袁朗的手包着高城的手,高城的手包着茶缸,熱乎乎的熱氣不停的冒着,高城冰冷的手在袁朗的體溫和茶缸的熱氣下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高城擡起頭,看近袁朗的眼睛裏,袁朗的眼裏已經沒有了原先的調戲,很誠懇,很深情。

“我想時時刻刻看到你,直到你能真正的好起來,你不也說過,這過日子就是問題疊着問題,既然已經有了問題,那就要解決它,但這回我會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走過去。”

高城透過茶缸的熱氣看到了袁朗眼中的執著,心裏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回看着袁朗

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袁朗,什麽也不說,就那麽看着,袁朗被這雙眼睛迷惑着,做出了一個很直接的動作,頭開始往高城那邊靠去,目标:高城那雙自己曾經只嘗過一次,卻令人難忘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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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朗以為自己就要得逞的時候,高城突然臉一撇躲開了。

這好像是高城第二次拒絕自己了,為什麽?袁朗看着站起來走到桌子旁的高城,剛想問話,就見高城轉回頭來咳嗽一聲說:“那啥,你是怎麽說服鐵隊答應我住進來的?”

“我對鐵隊說在你離開之前可以擔任這裏的格鬥教練。”袁朗仔細觀察着高城的臉色,想看出來點什麽。

高城愣了愣,随即笑着說:“看來我還得謝謝他,要不然我還不能留下來。”

他是誰,高城知道,袁朗也知道,但兩人都沒有說出來,這個人的名字兩人誰也不想提起來。

“你這麽瘦,在我喂肥你以前我可舍不得讓你陪着那幫南瓜在那摔。”袁朗走過去摸摸高城的臉,将話岔開說。

“我是軍人!我沒那麽嬌弱!你要不讓我做事,那我還不如回去呢!在這簡直就是浪費國家資源!”高城意正言辭的說,眼裏滿是身為一個軍人的驕傲。

袁朗笑着說:“對對對,那高城教官,在你開始留在A大隊的第一天,你不覺得你有必要去好好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嗎?”

“那就走呗。”高城依舊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袁朗跟在後面,将心裏的疑問壓下去,時間有的是,現在陪這只剛剛活泛過來的老虎比較重要。

袁朗帶着高城在A大隊裏四處的轉悠,熟悉A大隊的環境,走到訓練地的時候,袁朗帶着高城上前去看他們的格鬥訓練,高城在觀看了一會後,袁朗問他道:“你覺得怎麽樣?”

“我想我在這的時間可以教你們很多東西。”高城很自信的說。

“真的,你這麽有自信?”

“怎麽,你想試試?”高城開始撸胳膊挽袖子,看上去是想和袁朗動手。

“想動手也得等你的上全好了才能動手,走,快開飯了,我們去看看老A的夥食是不是真的比你們老步好。”要動手比劃比劃以後有的是機會,這都快中午了,該吃飯了,我早上臨走的時候炖的雞湯也快好了,該給老虎喂食了。

高城随着袁朗來到食堂,到了食堂門口就聞到了香味,進去一看,炊事班的人正在擺飯,仔細一看那個菜色,不禁在心裏撇了撇嘴,這老A的夥食就是比老步高,你看看這菜色,你看看這菜的顏色,你聞聞這菜的香味,哪有筷子,沒有,幹脆拿手抓,這味道,這口感,雖然沒有袁朗做得好,但也比普通軍隊裏的夥食好了不知多少倍。回頭剛想去找袁朗說道說道。卻沒想到回頭一瞧,人沒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四周瞧了瞧,才在廚房門口看到圍着圍裙,手裏端着一鍋湯的袁朗。

“新鮮的雞湯,還不快來嘗嘗?”袁朗放下手裏的鍋拿起一邊的碗盛了一碗遞給高城。

高城接過來還沒來的急喝,就聽見有人在後面嚷嚷,“什麽東西這麽香?王師傅你手藝見長啊!”

回頭一看,是剛才被袁朗趕過去跑圈的三中隊那些人,說話的是吳哲。

吳哲以為這雞湯是炊事班的老王做的,抄起一個碗就往裏面盛湯,剛要喝,就覺得渾身的不對勁,感覺那個雞皮疙瘩是起了一層又一層,順着那感覺忘過去,看見的是袁朗那燦若星辰的笑容,吳哲當下腿一軟,不過不是被迷的,是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放下湯碗,吳哲往後退,退到一個安全距離後,說:“隊長,你請,你請。”

“我請?吳哲,這可是我用上好的老母雞親手炖的,裏面還加了靈芝,這可大補,你不嘗嘗?”袁朗端着吳哲剛才拿的那碗湯,一邊吹氣一邊用勺子劃拉着雞湯說。

“不不不,不用了,你和高營長兩人慢用吧,高營長剛出院,是該好好補補,你們慢用,你們慢用,齊桓,我們到那邊去,走走走。”能勞煩到咱們的老A第三中隊的中隊長親自下廚,除了高城還能有誰?你難道會以為這鍋湯是袁朗心疼他們訓練太苦才特地炖的,連新南瓜都不會信,你會信?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在袁朗的滿面春風中,第三中隊的隊員們很自覺地到另外一桌去吃飯,把那張擺着雞湯的桌子讓給袁朗和高城。

“來來來,快喝,再不喝就涼了!”袁朗催促着高城趕快喝。

高城喝了幾口湯後說:“我說你是不是老是對着他們笑得,笑得,笑得那麽瘆人啊?”

“那幫南瓜就是欠削,也不搞清楚狀況就想喝。”

“你給他們喝一口又怎麽樣了?又不會死。”高城兩三口喝完湯後,抄起筷子就往嘴裏塞菜。

“這可不行,我可發過誓,只給我心愛的人做飯,他們想吃連門都沒有。”

一句話把高城的一口菜給卡在了嗓子眼裏,上不上下不下,臉都憋紅了,袁朗趕緊遞過去一碗湯,才順下了高城嘴裏的那口菜,剛緩過來就開始吼:“你說啥玩意呢你,你得瑟啥呢你,你暧昧你,你俗氣你!”

“對,我暧昧,我俗氣,來來,多吃點。”袁朗笑着往高城碗裏夾菜。

高城一邊吃,嘴上還不停的指責着,袁朗就在一旁聽着,也不還嘴,就那麽聽着,臉上的笑容和剛才的截然不同。

兩人的互動看得在一旁吃飯的第三中隊的隊員們直呼,冬天就要來了,那春天還遠嗎?

三中隊的隊員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他們的午餐,并且迅速的撤離了餐廳,走出去以後,每個人都摸着撐的很大的肚子說:“味道不錯,就是醋加多了點。”

是多了點,但不是菜,而是這個空氣裏面的氣氛,袁朗和高城的身邊冒着一堆的粉紅小泡泡,袁朗那個妖孽的臉上露出來的是從來沒有的溫柔笑容。大家夥那個氣啊,你說這都是人,咋這待遇就是差着那麽大一截呢?

在高城和袁朗的共同努力下,那一大鍋湯被兩人消滅的很幹淨。

下午袁朗安排高城随隊參觀,然後開始帶着人進行訓練,下午的是格鬥與射擊訓練,高城在一旁看着,看見袁朗神氣活現的在那帶隊訓練,手也開始癢癢,在他們休息的空當對袁朗提出一起訓練的要求,袁朗哪裏肯答應,嚴肅着一張臉說他傷剛好,要注意休息。高城想狡辯,被袁朗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蔫頭蔫腦,耷拉着腦袋坐到一旁,一個人坐在那裏當思想者,也不說話,一坐就坐了一個下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也是一點勁都提不起來,不管袁朗說什麽,都是冷着一張臉。所以這一頓晚飯吃的讓所有餐廳裏的人感覺從溫暖的被窩裏掉到了冰窟窿裏。

晚上到了宿舍,袁朗洗完澡出來,看見高城也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那把有點歷史的九五狙,還有自己藏在櫃子裏的大白兔。

袁朗走過去撥開糖紙塞了一顆到高城的嘴裏,高城愣愣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轉開了,手裏摩挲着那把九五狙。

“高城,不是我不讓你訓練,只是你那傷剛好,萬一有……”袁朗的話剛一出口,就遭到了高城的一頓搶白:“有有有,有啥有?能有啥有?我是小孩啊?我能照顧好我自己!我只不過是想過去教他們幾招你都不讓,咋的,怕我教會了他們,你被他們揍啊!也是,就你這倒黴性格,也保不齊有一天被他們捆起來黑揍一頓。”

“城兒~~~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啊!”袁朗眨巴眨巴自己的狐貍眼,裝可憐。

“誰誰誰讓你這麽叫的,硌應不硌應。”高城紅着臉,要不是被袁朗按住,絕對能跳起來。

“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可我不是娘麽,這傷怎麽了,我身上的傷多了去了,也沒把我給咋地,你要是明天還不讓我做事,我就回去,我不在這當米蟲!”

袁朗看着高城嘆了一口氣,知道要是不答應這只老虎還不定怎麽樣呢。

“那好吧,你明天就開始上任吧,先從第三中隊開始,三個中隊每日輪流,但你要答應我要懂得分寸,知不知道?”

“知道了,你還怕我把你的兵給吃了啊?”高城見袁朗松口了,高興的又剝了一顆大白兔往嘴裏送。

“我是說你了,別逞強,要是哪裏有不舒服,就趕緊給我下來,還有這都幾點了,你還吃糖,你看着一地的糖紙,趕快給我刷牙去。”

高城答應了一聲說行,高高興興的近廁所刷牙去了,等高城出來的時候,看見的畫面要是他現在在喝茶的話當場就能噴出來,只見袁朗側躺在那張“雙人床”上,笑的一臉的得瑟,對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然後勾了勾手指頭,這還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那張床上,就一條被子,一條!

“我我我那床被子呢?”老虎的臉紅了。

“有一床就夠了,我沒準備你那份,你不是喜歡窩在我懷裏睡嗎?”袁朗好心情的調笑着。

“誰誰誰誰喜歡窩窩窩在你懷裏睡了?”老虎熟了。

“什麽?原來你不喜歡哪,那在醫院的時候是怎麽回事?”事實證明,逗老虎确實是一個很好玩的游戲。

“你你你,我我我,靠!老子跟你拼了!”轟的一聲,老虎炸了。

高城往床上撲,伸手就要去掐袁朗的脖子,被袁朗一躲,翻身壓在了身下,打鬧了一回後,高城覺得袁朗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在袁朗的頭低下來的時候往旁邊一躲,袁朗的雙唇落在了高城右臉上的傷疤上,袁朗有些上火,都說這事不過三,這到底是怎麽回子事?

“為什麽,為什麽要躲我?”袁朗再也忍不住地問。

“不為什麽,就是覺得,覺得,別扭。”高城小聲地說。

“是因為他嗎?”袁朗直覺的問。

高城點了點頭說:“很惡心,真的很惡心。”

袁朗摸着高城臉上的傷疤,心一陣一陣的疼,高城在他那裏一年,根本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把喜歡的人放在身邊卻不碰他。

袁朗側身躺在高城身邊,将他摟進自己的懷裏說:“那咱麽就不碰,咱麽談一輩子伯拉圖式的戀愛也不錯。睡吧,明天你還要給他們做訓練呢。”說完袁朗拉了燈,抱着高城閉上眼睛。

黑暗裏,高城看着袁朗的臉,想着袁朗的話,心裏一陣一陣的泛酸,咬了咬嘴唇,慢慢的将嘴唇靠了上去,然後在袁朗嘴唇上輕輕一點以後迅速的離開。

袁朗迅速的睜開眼睛看着高城,即使在黑暗中,袁朗也能看到容易害羞的老虎又臉紅了。

“那啥,我我我現在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給,我給,即使是一輩子的時間我也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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