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淮他們跟着教導主任走了老長一段路,圍着八中繞了好幾圈才上了一幢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灰色小樓,那幢樓藏在教學樓後邊兒,不注意還真看不到。教導主任背着手在前邊兒帶路,徐松他們幾個拖着步子走地不快也不慢,時不時回頭朝走在後面的江淮和餘深豎個中指,江淮抽搐了下嘴角,用宛如看到了二百五的表情看着徐松,一旁的餘深慢悠悠地把雙手放到後腦勺,擡頭望着天空。
而白虎那幾個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反正之後江淮在沒看到他們的身影。
進了辦公室,教導主任先是脫下了他的外套,一滴汗水從他的額角滑過,他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擡起手指着江淮他們,說道:“你們,給我站成一行。”
按照教導主任說的,江淮和餘深以及徐松他們幾個并排站在一起,人數剛好是辦公室的寬度。
“幾班的?”教導主任又喝了一口水,輕咳一聲。
“高二三班。”江淮回答。
“八班。”徐松扭了扭脖子,不耐煩地盯着教導主任。
“為什麽打架。”教導主任反身指着挂在牆上的校規,“上面第十條寫的什麽,大聲念出來!”
“禁止打架鬥毆。”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為什麽還要打架!”教導主任重重地拍了幾下桌子的桌面,江淮瞅着他的手瞬間紅了起來,“一個一個給我解釋,你先來!”他看向江淮。
“老師,我沒有打架。”江淮眨巴眨巴眼睛,“我在路上好好走呢,他們莫名其妙過來說要打我,老師,我委屈。”
“你放屁!”徐松反駁道,“你他媽明明拿石頭砸老子!”
江淮轉頭瞄了他一眼:“你憑什麽說我拿石頭砸你,路上這麽多人我不砸別人幹嘛砸你?證據呢你倒是拿證據出來我看看?”教導主任聽江淮這麽一說,也轉頭盯着徐松。
“你......”徐松咬了咬嘴唇,“幾塊破石頭我還把它撿起來?”
“那就是沒證據咯?”江淮聳了下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誣,陷,我。老師,你也聽到了,他沒證據證明我用石頭砸他,這就是造謠,诽謗,應該罪加一等。”
“你他媽!”徐松一下子急了,紅了眼睛打算沖過來卻被其他的同伴攔住,“你們他媽放開老子!老子非揍死這個傻逼!放開!操!”
Advertisement
“注意你的言行!”教導主任揉了揉太陽穴,把目光從江淮移到了旁邊的餘深身上,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呢?”
“老師,我也冤枉。”餘深用餘光瞅了瞅江淮,然後看着教導主任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要不是場合不對,江淮估計得喊一聲惡心。
“不是。”教導主任皺起眉頭,“你們怎麽一個二個都冤枉?敢情你們的意思是我錯怪你們了?”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架我是打了,但是這事兒源頭不是我。”餘深說道,指着和他隔了半米遠的徐松,“都是他先惹得事,我這是正常反擊。而且我沒打過他啊老師,你也看到了,當時被吊起來的是我。”
“我......”徐松瞪着眼睛指着自己“我我我”了半天,然後洩氣一般罵了一句,“操他媽的餘深,你給老子記住了。”
“行了行了!”教導主任又拍了幾下桌子,震得水杯裏的水都晃出來了幾滴,“你們,每個人給我寫兩千字檢讨,明天當着全校學生的面讀出來,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依然是異口同聲,教導主任揮了幾下手,把他們趕了出去,門被關的震天響。徐松剛出去正要朝江淮餘深他們兩個沖過去,餘深及時停下,悄悄指了指旁邊的辦公室大門,跟着徐松的那幾個也是怕教導主任再請他們去喝一次茶,連忙架起徐松跑得飛快。
時間過得還挺快,一眨眼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早上那件事鬧過之後,他倆回到班上就又被老鄧請去喝了一次茶,雖是用的同一個理由,把責任都推給了徐松,但以老鄧那婆婆媽媽的性子,愣是給他倆喂了一嘴毒雞湯,出來後江淮迷瞪瞪地居然想去找徐松道個歉,餘深整個人都恍惚了,不得不說,老鄧的洗腦功力簡直能把江淮的甩鍋技能瞬間秒掉。
校門外邊兒蹲了個人,江淮眯了眯眼睛才認出那人是白虎,白虎一手叼着煙一手提着個塑料袋,看見餘深後沖他們招了招手,然後朝前跑了幾步,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立馬停下,掐滅了手中的煙。
“你還沒走?”餘深走過去,問道。
“我最近給大哥買了點東西。”白虎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撓了撓後腦勺,“吃的啊衣服那些,之前給忘了,出來之後才想起。”說着,把塑料袋遞給餘深。
江淮站在旁邊瞅了一眼,看起來東西還挺多,鼓鼓囊囊的。
“恩。”餘深點點頭,接過,“謝了。”
“我倆說這些幹什麽。”白虎笑了幾聲,“大哥最近咋樣?我買的那些夠不夠吃啊?不夠的話我多買點。”
“夠了夠了。”餘深低頭看着手裏的塑料袋,“這些夠大哥吃一年的了,再喂多點得胖死。”
江淮越聽越懵逼.JPG,大哥?餘深的大哥?不得了不得了,非主流頭子這麽照顧,肯定是個惹不起的人物,說不定是個殺馬特頭子?不對,餘深前幾天還說他和大哥長得像,和殺馬特頭子長得像?WTF???江淮沒忍住拿出手機擺在自己面前照了照,恩,一如往常的帥氣。
“帥。”他自言自語道。
“什麽?”與白虎道了別,餘深轉頭看向江淮,“什麽帥。”
“沒什麽。”江淮收起手機,往四周看了看,“那個......大哥是誰?”
餘深愣了一下,把塑料袋抱進懷裏,笑了笑對江淮說道:“我帶你去看。”
他倆在西街下了車,餘深把早餐店的門打開,給江淮搬了根凳子,自己進廚房拿了個小碗,又把白虎送的那個塑料袋打開,裏面的東西江淮看到後微微吃驚了一下:五六包貓糧和好幾件小衣服,還有數不清的玩具以及貓抓板。餘深拆開一袋貓糧倒進碗裏,然後把玩放到了店門口,接着坐到了江淮旁邊,一動不動地盯着門口。
江淮看了看四周:“那個......你們關門了?”
“啊。”餘深看着他,“王婆最近生病了,關門幾天。”
說完,又轉頭看向門口,過了一會兒,他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道:“來了。”
這時候西街的路邊還挺安靜的,橙色的太陽光籠罩着大地,路過的女學生梳着高高的馬尾,逆着光低頭一邊走路一邊看着手裏厚厚的書,在經過小魚兒早餐店的時候擡起頭朝店裏看了一眼,然後沖着江淮餘深微微一笑。又安靜了幾秒,門口飛快地跑過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只貓,它在門口徘徊了幾圈,接着伸長脖子往店裏嗅了嗅,小心翼翼地靠近餘深放在門口的那個碗,湊近之後腦袋埋進碗裏,很快就見了底。
吃飽後的貓放松了許多,餘深蹲下來拍了拍手:“大哥,過來。”
大哥看了他一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慢悠悠地朝餘深走過去,在餘深的腿間蹭了蹭。
江淮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看着大哥,然後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就是大哥?我和它那裏像了?它有我帥嗎?還瞎了一只眼睛。”江淮的語氣有些不滿,大哥就像聽懂了似的,從餘深的腿間探出頭來沖着江淮喵喵叫,似乎是在反駁江淮說的話。
“它那只眼睛是打架的時候弄瞎的。”餘深揉了揉大哥的脖子,“大哥是這一圈流浪貓的老大,方圓幾裏的貓沒一個敢惹他。我不是說狗哥你長得和大哥像,我是說性格,一樣帥。”
“放屁。”江淮也蹲下來,大哥沒瞎的那只眼睛是黃綠色的,挺漂亮,臉也圓圓的,模樣和貓老大這個稱號還真挂不上鈎,他伸出手想要摸摸它,卻被大哥迅速的躲開了,“啧啧,還不讓人摸,這性格明明像你好吧?”
大哥被餘深摸得舒服了,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打了個盹兒,餘深笑道:“我喂了它快一年了,比較信任我。不過大哥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親,謝磊他天天給大哥買貓糧,大哥還是不鳥他。”
“謝磊?”江淮擡起頭,盯着餘深的發旋。
“就剛剛學校門口那個。”餘深說。
“白虎啊。”江淮喃喃道,“大哥估計是只看顏的貓。”
“你叫他白虎嗎?”餘深扭過頭,“那就叫白虎吧,挺好玩兒的。”
江淮沒說話,舉起手在大哥面前晃了晃,大哥忽的睜大眼睛,眼珠跟着江淮手的晃動轉來轉去,江淮見大哥這副模樣來了興致,趁大哥不注意迅速把手放下來在大哥頭頂輕輕點了一下,然後又快速舉起,接着繼續晃,反反複複來了好幾遍。大哥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在江淮再一次把手放下來的時候叫聲忽然拔高,掙脫開餘深的手撲住江淮的手,張開嘴咬了幾口,又伸出爪子狠狠地撓了幾下。
“诶操!”一陣刺痛直沖腦門,江淮猛地甩了下手,大哥趁機一溜煙跑了出去,江淮還沒反應過來,罪魁禍首早就跑的沒了影兒,只剩下江淮抱着自己的手看着餘深欲哭無淚。
“狗哥狗哥!”餘深把江淮的手抽出來看了看,“你的手流血了!”
“沒想到下手這麽重。”江淮倒吸幾口涼氣,大哥咬倒是沒什麽大礙,但撓是撓的真的狠,幾條傷口觸目驚心,“這麽兇,随誰?”
餘深咬着下唇,從櫃臺後邊兒拿了瓶消毒酒精出來:“忍着點,有點疼。”說完,抽出幾根棉簽沾了點消毒酒精,抹在江淮的傷口上。
“诶......嘶......”江淮只覺得背後冷汗直冒,“這只貓惹不起惹不起,和你一樣社會。”
餘深沒說話,江淮見他這麽認真也沒說什麽,這人好像除了學習,幹什麽都挺認真的,他微微低着頭,擦傷口的力度輕的不能再輕,生怕弄疼了江淮。江淮看着他低垂的眼簾以及高挺的鼻梁,一厘米一厘米的用眼睛描繪餘深的輪廓。太陽落下去了一大半,夕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餘深的半張臉上和腦袋上,說不出的溫柔。消完毒後餘深松了口氣,鼻尖冒出細細的汗珠,擡起頭沖江淮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還疼嗎?”餘深扔了棉簽,對着江淮的手吹了吹氣,又像是被消毒酒精的味道沖到了鼻子似的,皺着眉頭揉了揉鼻子,然後捂着鼻子繼續對着江淮的手吹氣,嘴裏嘀嘀咕咕道,“痛痛痛痛飛走啦!”
江淮瞅着餘深只想笑,他把頭埋進另一只胳膊裏,笑的一抽一抽的。
餘深也跟着笑:“狗哥,剛剛我就挺想笑的,一直憋着。”
“你笑什麽?”江淮問道。
“我想到了一個詞。”餘深神神秘秘的,“貓狗大戰。”
“操。”江淮笑罵一聲,“個龜孫子,欠揍是吧。”
“對,欠揍。”餘深樂呵樂呵道,“欠揍到想寫兩千字檢讨。”
“神經病。”江淮翻了個白眼,“寫檢讨你還挺開心。”
“你快樂嗎?我很快樂。”餘深哼着歌,又想到了什麽,問道,“狗哥,你什麽時候生日?”
“問這個幹什麽?”江淮說。
“我就問問。”餘深摸了摸自己的發尾。
“啊。”江淮點點頭,“今年寒假。”
“知道了。”餘深應道,“到時候我給狗哥唱歌吧?”
“唱什麽?”江淮有些好奇。
“暫時保密。”餘深沖他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設定的是金漸層,金漸層真的超級可愛啊prprpr......想養(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