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正經人家的孩子是不願當二房的,再說這個家也不富裕,嫁過來還不是大房,誰願意嫁。
但也不是人家願意他就能接受的,像柳星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讓他進門的,這種人進來,只會搞得家宅不寧。
他得找個老實和善的,這樣,不僅不用怕他欺負小海,還可以幫他幹些活。
哎,這些都想遠了,現在還是想想怎麽掙錢吧。
要是能上山打獵就好了,這樣存錢就存得快些了,賣一次材也就才能十來文,上一次山,随便打着幾只野物都可以有幾十文了。
看着在院子裏喂雞的小海,嘆氣的搖搖頭,不行,現在他不能去打獵,上一次山,至少也得兩天,小海還不太适應這個家,再者,他也怕那個女人打小海。
急不來,慢慢攢吧!
繼而又想起,這兩天那女人似乎也沒找他麻煩呢,連話都沒跟他說過一句。這麽一想,又暗罵自己糊塗,她整天不着家,連影兒都見不着,不更好麽,這樣,也不會有時間找自己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請勿亂動
“阿靜,阿靜!”柳蘭站在阿靜家的院子外,拍打着木門,當然,有控制了力度,不像阿靜那麽粗魯。
“哎,等等,等等!來咯!”裏面傳來阿良的聲音,溫文如水。
“嗨,阿良,早呀!”柳蘭很愉悅的笑着與他打着招呼,“阿靜在家麽?”
“啊??蘭姐,早!早!阿靜還沒起床呢!您有什麽事麽?”阿良有些反應不過來,本來是個滿身戾氣的人突然變得這麽随和。
“阿靜呢?不在家麽?”柳蘭又重複着問道。
“哦,在呢,還沒起床呢!您進來坐會兒?”說着打開院門,移開步子,讓她進來。
“嗯??還沒起床呀,夠懶的!”柳蘭笑着大步進了院子,院子角落,太陽還沒曬到的地方放了張桌子,桌子上面疊放了幾個碗,一個茶壺,桌子下還有兩張長凳,柳蘭很自覺的就坐在長凳上,給自己倒了碗水。
“嗯……咳……”阿良沒答,只是臉上通紅,有些尴尬的避開她的話題,“蘭姐,您吃早飯了麽?要不,在這裏吃?我去叫阿靜起床!”
柳蘭有些莫名的看着阿良突然間臉就紅了,摸不着頭腦,喝了口水,搖搖頭,“不用了,我等會回去吃!”
“那行,你等會,我進屋裏叫她起來!”說着轉身進了屋子。
柳蘭悠哉悠哉的,整整喝了兩碗水,阿靜才從屋子裏慢悠悠的出來,睡眼惺忪的,穿得松松垮垮的衣服,蓬頭亂發的腦袋跟雞窩似的。
柳蘭看着她像個瘋婆子似的,後邊還跟着個緊張的拿着梳子的阿良,覺得特別滑稽,一下子就趴在桌上子大笑了起來。“哈哈……阿靜,你這是幹麻,跟個癫婆似的,想出去吓人麽?”
“啊……蘭姐,你怎麽那麽早?”阿靜打了哈欠,半眯着眼問。
柳蘭拿個碗給她倒了碗水,好笑的看着阿良在她身後給她梳着她那亂七八糟的頭發,真是個好男人。
“不早了,你看人家阿良不是早起來了?就你懶!”然後又假裝神密的向她湊近腦袋,假裝賊兮的問道,“嗯哼?真是這麽能睡?不會是昨天晚上做賊去了吧!”
“哼!做賊呀……”阿靜聲音拉得老長,轉過頭去,斜了身後的人一眼,她身後的人就滿臉通紅了起來,手還有些抖。
“幹嘛呀你,盡欺負人家!”柳蘭見阿良的手在抖,以為阿靜又要欺負阿良了,趕緊把她的腦袋擰過來,不讓她看阿良。
“哼,誰其負誰呢?”阿靜呶呶嘴。
“沒,蘭姐,阿靜沒欺負我,是我不好!”怕柳蘭誤會阿靜,急忙出聲替阿靜開脫。
“哼!”對于阿良自覺的出聲承認錯語,阿靜滿意的哼了哼!
柳蘭好笑的看着這對夫妻,想來這就是他們相處的方法,自己也不好再多插手。
安靜的看着阿良給阿靜梳好了頭發,然後又熟撚的洗了個帕子遞給她,阿靜很自然的接過來,擦臉,然後還回去給阿良,阿良接過,把帕子洗幹淨,晾好。
柳蘭再次感嘆,好男人呀!
等阿靜忙完,柳蘭這才問道,“對了,阿靜,你等會兒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呀!怎麽,蘭姐你有事找我?”洗了把臉,阿靜現在已經完全清醒。
“沒事就好,不急,你先吃早飯,吃完了就到我家來,我也先回去吃早飯先!”柳蘭說着起身要走。
“哎,蘭姐,還回什麽回,一起在這裏吃了算了!費什麽事呀!”阿靜拽着柳蘭道。
“行了,吃了你家的,我家的留着幹啥呀,便宜了那兩人!不說了,快些吃飯吧,我在我家等你!”柳蘭笑着道。
“那好等,蘭姐,你先回去,我很快的!”
柳蘭揮揮手跟她道再見。
“阿靜!你又要去鎮上麽?”阿良站在旁邊,看着正在大口吃着煎餅的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嗯!”她也不知道,反正蘭姐要帶她去哪,她就去哪呗。
“阿靜,你不要再跟着蘭姐去賭錢了,好不好!”阿良低聲勸着。
“你哪來那麽多事!女人的事,男人別管,好好的呆家裏就行啦!”阿蘭掃了他一眼,這才發現阿良有些低落的情緒。
好笑的對他勾勾手指,等他彎腰湊近,拿着煎餅的左手攬着他的脖子,滿口是餅的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左手更是輕浮的從腰上滑進衣服裏,撩開他的內裳,伸進去摸着他腰上的細肉,仔細摩擦着,更是小聲的湊到他的耳邊揶揄着道,“看你今天精神不錯,昨晚上舒服吧!嗯!!”
那一聲拖得長長的‘嗯’,像是一道閃電,電得阿良心頭微顫,四肢酥麻。
這下他不僅滿臉通紅,連身子都像個熟了的蝦子般紅透了,目光躲閃着,也不敢回答,更不敢避開他衣服下正在作亂的手。
“嘿嘿……,還害羞起來了!”阿靜又在他的腰捏了一把,這才猶意未盡的放過他,繼續大口的吃着煎餅,口齒不清的道,“你放心,蘭姐說,往後不賭了,好好過日子!她不也沒說是去鎮上麽,別鹹吃蘿蔔淡操心的,自己吓自己!”
阿良聽着,也不知道該信不該信,他也只能勸勸,這兩人真要去,自己也沒法攔的,這種情況,以前多了去了。
只是以前自己這麽一說的時候,阿靜總會對他惡言相對,倒是從沒像今天一樣,對他好方相慰。
或許真是自己多心了,阿良這樣安慰着自己,然後看着阿靜匆忙的吃了早飯,出了門。
阿靜到柳蘭家的時候,是小海開的門,小家夥畏畏縮縮的,開了門,也不管門外的阿靜,直接奔了回去。
阿靜進去了才發現,氣氛似乎不對,空氣中似乎迷漫着火警味兒,秦大海與柳蘭兩人相互對視着,小海緊張的躲在秦大海身後,阿靜仿佛都能看出兩人目光裏刀光劍影的。
“蘭,蘭姐,大海哥,你們這是幹啥呀,有話好說!”阿靜拉開柳蘭,把兩人正粘乎着的目光掐斷。
“沒事,我們走吧!”柳蘭的聲音還帶着些憤怒過後的低沉,也不解釋發生了什麽事,提着木桶裏的衣服,拽着阿靜就往外走去。
“啊!!真沒事??那大海哥,我們走了!不是,蘭姐,你提着衣服幹麻!”阿靜快走到門口時,才看清柳蘭提着的木桶裏裝着些髒衣服,然後停下來,把她手裏的木桶搶過來,放在地上。
“去洗呀,這不是,找你就是想讓你帶我去洗衣服的地方,我順便要洗一下頭!”
“洗衣服?你要洗衣服?”這下換阿靜生氣了,她終于知道她蘭姐為什麽生氣了,大海哥太過份了,居然要蘭姐自己洗衣服,氣憤的扔下木桶,回過頭來,直接對着站在那裏皺着眉頭的秦大海指責道,“秦大海,你太過份了,身別人的夫郞,居然不幫自己夫人洗衣服,要夫人自己洗衣服,有你這樣做人夫郞的,越來越過份了,昨天的帳還沒跟你算呢,你……”
“行了,阿蘭,是我自己要洗的,不關他的事!”柳蘭從開始聽到她罵人的時候,就知道她誤會了,有些頭痛的撫額,緩了一會兒,才走過來出聲解釋道。
“你都對蘭姐動手了,你還……啊??蘭姐,你剛說什麽,是你自己要洗衣服的?為什麽?”阿靜本來罵得正起勁,突然聽到這麽個另人瞠目結舌的解釋,真讓她無法理解,一直以來,夫郞給夫人洗衣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蘭姐會突然想要自己洗衣服呢?
“真的,是我自己要洗衣服的,你錯怪他了,不關他的事!沒有為什麽,我的衣服不用別人洗!”柳蘭再次解釋。“咱走吧!”
柳蘭右手提着木桶,左手拽着滿頭霧水的阿靜出了院子。
“哥哥,那個女人走了!”小海看着兩人走遠,才敢從他哥身後出來,卻見他哥還在呆呆的望着院子外,這才扯着他哥的衣服,提醒他哥,那個女人走遠了。
“嗯,我知道,你快去玩吧!下午哥要去山上砍材,你自己到外邊玩,別在家裏惹她生氣,知道麽?”秦大海低下頭來,摸着他的腦子,低聲說道。
“嗯,我知道了!我不惹她!”小家夥乖巧的答道。
秦大海笑笑,又不自覺的看了眼院子外,心裏突然感無力起來,更多是的擔心 。
現在的他越來越不懂得與那人如何去相處了,以前嘛,一個不是,那人喜歡暴跳如雷,但大多時候是那人在無事找事的無理取鬧,他低個頭,滿足了那人的虛榮心,事情就過了。
可是這兩天,那人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起脾氣來,而且自己連她發火的原因都找不到。
像剛剛,他把晾好衣服後,習慣的去那人的屋裏拿那些剛換出來的髒衣服去洗,可是那人風風火火的回來,然後看到桶裏的髒衣服時,就這樣大聲的責問了起來,“你這是幹麻?你拿我的衣服幹麻?”
秦大海當時就覺得這人肯定又要沒事找事了,雖然覺得煩,但還是低聲回答,“拿去洗!”
“誰說讓你洗了?誰讓你亂動我的衣服了?我的衣服不用你洗,我自己會洗!”
當時自己就覺得好笑,沒嫁過來之前,她洗不洗衣服,他不知道,但自他嫁過來之後,還真沒見過這人做過任何正事,更何況是衣服?她會麽?
于是他更能确定這人是在找他麻煩了,冷笑着道,“夫人您的手寶貴着呢,哪能讓您動手?這些粗活,我幹就行了。再者說了,您真要自己洗?您會麽?別把衣服弄丢 ,弄破了呀,到時我真是沒有餘錢給您買新衣服了!那錢還得攢給您再娶一房呢!”
“有病吧你!陰陽怪氣的!誰稀罕你那點破錢?跟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擺着一張臭臉給誰看?你不就是看不起我麽,你不想看到我,我還不想看到你呢!”
“還有,什麽再娶一房?何必等到再娶一房,你不就是喜歡那個秦子梅麽?現在也沒入我家戶藉呢,你可以去找她了,老娘我也不會找你娘要回那三分田,你可以安心的帶着這孩子走了,只請你行行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給我擺張臭臉就行了!”
當時他聽到這些話,有些不敢置信,就這樣冷着臉說不出話來。
這人千方百計的,大方的拿着三分水田娶了自己,不就是想讓自己給她幹活麽?可是,現在怎麽會這麽大方的說讓他們走呢?
而且,讓他們走,他帶着小海又能去哪裏呢?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娘家是不會再讓他回去的。
子梅那裏麽?自他嫁過來後,雖然心裏的有些不甘,但他不是個不知廉恥的人,嫁了就嫁了,他會在這個家呆一輩子,然後等着小海長大了,給他找戶好人家,自己會在這裏,直到老死。
他知道還是有不少人私下在說着他以前與子梅的事,可事實是,他們早就已經斷了,只偶爾見到了,點個頭,打聲招呼罷了。
那個女人就這樣瞪着他,然後自己也是一口倔氣就上來了,也不甘示弱的與她對視着,到後來,氣氛劍拔弩張,幾乎是一觸及發,當秦大海以為,那個女人快要堅持不住了,就要對他動手的時候,阿靜就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絲盡落
“蘭,蘭姐,你真的決定要剪掉麽?蘭姐,要不,算了吧,啊,這頭發真不能剪,有句話怎麽說來者,嗯……,嗯……,反正就是身體是母父給的,頭發不能亂剪!”阿靜喋喋不休勸了半天,最後想了好半天,還是想不出那句話,都怪自己不識字,說不出那些大道理。
柳蘭笑着看着那努力思考的樣子,也不糾正她那句話,她知道她想說的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是,這頭發實在是太長了,又這麽多,打理起來,實在麻煩得要死,再說自己這麽胖,彎個腰,都顯得特別累人,而且還不能在河邊那個水源充足的地方洗頭,非要回家才能洗,那得多浪費水呀,所以她幹脆讓阿靜找把剪刀,想一刀把它給剪了。
誰知道阿靜聽到她說要剪掉頭發的時候,吱吱唔唔半天,就是不贊同她的行為,使勁勸着,不讓她剪,還傾盡了她的所有學識,想讓她打斷這個念頭。
“哎喲,不就是剪個頭發麽,又不是什麽大事,再說了,剪掉了,還能再長的,你趕快去給我找那個人,借把剪刀,別浪費我時間!”柳蘭推着她出去。
柳蘭把她推出了屋子,以眼神催促,“去呀!”
阿靜見她心意已決,只好到旁邊的屋子去找秦大海借剪刀。
“大海哥,你這裏有剪刀麽?”阿靜樂觀随和的聲音。
“有啊!你要剪刀做什麽?”男人微微低沉的聲音。
“哦,嘿嘿,蘭姐說要剪頭發!大海哥,你去勸勸她吧,我都跟她說了大半天了,這頭發真不能剪,可她就是不聽,非要剪,這可怎麽是好!”阿靜似乎刻意的壓低着聲音,不想讓她知道,這是她向那個男人告的狀。
柳蘭想到她那逗趣的樣子,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然後好久,那邊都沒再傳來聲音,柳蘭猜想男人應該是去拿剪刀了,她就這樣披着長長的發發,垂着頭,靜靜的挨在門邊,等着阿靜回來。
柳蘭這才有時間想今天早上的事,她現在有些後悔了,早上不應該那樣與男人說話,男人沒有錯,先不說幫她洗衣服是好心,那也是他們覺得理所應當的事,只是她是21世紀來的,她覺得洗衣服這種這麽隐私的事情,不應該讓一個陌生的人去做,雖然說這個陌生人,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再加上當時自己是被男人那滿是諷刺的語氣給氣到了,一氣之下,才會口出惡言。
但冷靜下來後,她也想明白了,男人的那些厭惡都是對這個身子以前的主人的,而不是針對21世紀來的她,以前的柳蘭的所做所為,或許确實是人讓深痛惡絕,那麽,自己又怎麽能怪別人拿異樣的眼光看她呢?
只要自己往後認認真真的過好她的小日子,以行動說話,拿事實證明,總能讓別人對她改觀的。
不過她說讓男人走卻是真心的,雖然說語氣不好,但出發點卻是好的,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她還是懂的,你看像現在,勉強的把人留在這裏,這不是,讓人心生厭惡,整天冷臉相對,何必呢?
兩人的日子都過不快活。
日子不是過個一天兩天呀,而是一輩子,與其這樣相互耗着,還不如散了,大家都解脫了。
“你……”光線被遮,頭頂傳來男人遲疑的聲音,柳蘭擡頭,看着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面前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柳蘭對他笑笑,繼而單音問他“嗯?”
秦大海被她的笑容煞到,柳蘭不是沒對他笑過,只是往常的笑容讓他覺得惡心,現在雖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但他就是感覺到不一樣,至少,這笑容,讓他覺得舒心。
“阿靜說,你想把頭發剪掉?是不是因為早上的事?我跟你道歉,行麽?你別這般為難自己!”秦大海也降低了聲音,似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緩和一點。
柳蘭對于他的委屈求全報以一笑,“我就是覺得這頭發太長,難打理,并不關你的事。再說了,頭發剪了,過些日子就長了,沒你們想的那以嚴重。而且你也不用向我道歉,早上的事情更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并不記得以前與你生活的方式,也不怎麽喜歡陌生人碰我的東西,所以才會導致了我們之間的……嗯,我們之間的茅盾。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
秦大海有些被她那句陌生人傷道,“你……以前的事情真的忘記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再次确認道。
“嗯,是的,都忘記了。所以,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柳蘭,能不能請把不要把以前的那些事放在我身上,然後也別把以前的不滿發瀉在我身上?”柳蘭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
看着他還是難以置信的樣子,又笑着道,“哎喲,是與不是,你也可以不用一下子全信的,日久見人心呗,我若真是裝的,日後總會露出破綻的,難道說,我裝與不裝,你還不能判斷?”
“這個……”秦大海雖然及是有疑慮,但想想也覺得她說的話很對,最後還是認認真真的給柳蘭彎腰,拘了個90度的躬,“對不起!”
柳蘭笑着搖搖頭,表示她并不在意,但她哪裏知道,秦大海的這聲對不起,不僅僅是針對早上,而是針對前天把她推倒的事情。
“好吧!既然現在已經說開了,那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把剪刀借給我,讓我把頭發剪了!”柳蘭打笑着打趣。
“能不能不剪,你要是覺得麻煩,我可以幫你梳理的,洗頭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這些都是我身為夫郎應該做的事情。”秦大海不死心的勸着。
“嗨,那多麻煩呀!我每天起床,還得讓你抽空過來給我梳,然後,洗個頭,也得挑你在的時候,你不嫌煩,我都嫌煩。還是一刀剪了幹脆,你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那好吧!我幫你剪好了,阿靜下手不知輕重的,我應該比她好點!”知道勸不回來了,他也不再堅持。
“好呀,那麻煩你了!”柳蘭笑着道謝。
秦大海又看了她一眼,這才回他的屋子去找剪刀。
“唉,大海哥,不是讓你勸蘭姐的嘛,你怎麽就這樣答應了!”阿靜在門口拉着他問。
“阿靜,還不快回來!”柳蘭打斷她對男人的糾纏,不讓她再擔誤下去,再這樣下去,等到天黑,頭發都未必能剪得了。
“哎,這就來!”阿靜瞪了秦大海一眼,這才奔回柳蘭的屋子。
“再往下一點吧!”秦大海撫着柳蘭的長發,遲遲不下手。
“就是,就是,再往下一點,下一點!”阿靜站在旁邊附合着。
小海站在一邊觀看,有時也會偷瞄柳蘭的臉,似乎想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要剪掉她的頭發。
“我說,你再不動手,我就自己剪!把剪刀給我!”煩死了,這都 多久了,一剪刀的事,非要磨蹭半天,還跟買東西似的,讨價還價的。
秦大海見她似乎真要自己剪,咬咬牙,撫着她的長發,揮起了剪刀,“咔嚓”“咔嚓”幾個起落,就把她的長發去一半。
柳蘭拿着她的小鏡子,看着及腰的頭發很是滿意,總算剪了,輕松多了。
相對于她的開心,阿靜與秦大海看着她那去了一半的頭發,心疼死了。
小海甚至的偷偷湊到旁邊,拿着她剪掉了的長發,有趣的把玩着,他哥見了,從他手裏把那長發奪下來,“別鬧,等下搞得到處都是,不好收拾。”
小海嘟嘴,悻悻的還給他哥。
柳蘭眼尾掃過那兄弟,笑笑的對着阿靜道,“阿靜,去,院子裏拿個掃帚,把地上的頭發掃掉!”
“唉!”阿靜轉身!
“還是我來吧!”秦大海拿着那把整齊的長發,出了屋子,一會兒又拿了個掃帚,把地上的殘發掃幹淨,動作熟撚,也是個能幹的。
柳蘭把鏡子放在桌子,把頭發盤起來,用根發繩固定,一個好笑的發型就出來了,左右打量,又對着鏡子露出一個自己認為最好看的笑容,嗯,雖然對于自己現在的模樣還是不滿意,但至少現在精神多了。
“蘭姐,花!”阿靜看着柳蘭很快的盤發頭,随意的紮穩,對于桌邊的花飾無動于衷,這才提醒道。
柳蘭厭惡的掃了一眼阿靜手上那玫紅色的頭花,放下鏡子,拉着她便往外走,“花什麽花,俗死了!走,咱上街去!”
“啊,上街麽?嘿嘿!好呀,那你先等等,我得回去拿錢,早上出來得急,我連荷包都沒拿。”兩人出了院子。
“啊?你又要回去找阿良要錢呀!”柳蘭呶着嘴,有些不高興的道,“阿靜,你有沒有什麽法子能掙到錢?只要不是去找人要的!”
柳蘭也沒錢,她都找過了,她那間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仔細的找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還是連一個銅板都沒找出來。她知道那男人有錢,但她不想找那男人要錢。她想着,能不能自己去掙點兒錢。
“啊,那不找阿良要,咱去找別人借,行不行?”阿靜征求柳蘭的意見。
借?借個P,又是像以前一樣,有借無還吧!柳蘭心想。
“找別人借也不行,我說的是,咱正正經經的去掙錢,掙清清白白的錢!”柳蘭強調到。
“啊,這樣呀,難道咱也要像他們一樣去幹活?”阿靜有些猶豫!
“幹什麽活?能錢拿的麽?帶我去看看!”柳蘭一聽,就知道有門!
“可是,那很辛苦耶!”阿靜有些不太樂意的。
“行了,先帶我去看看呗!”
“那好吧!”
☆、幹活掙錢
“哪!就是那啰!”阿靜悶悶的指着碼頭邊道。
兩人站在路邊,柳蘭順着她指的方便,認真的看着碼頭邊,來來往往的人。
一張桌了旁邊,坐了個督工,然後一群人,你來我往,不停的從岸上扛着麻包往船上去。
這,看着确實是挺辛苦的。
而且大部分是男的,只有一夥是有男有女的!
“哎,阿靜,那麻包裏裝的是什麽,重麽?”柳蘭扯着阿靜問。
“不知道,我也沒扛過!”阿靜搖搖頭。
“那為什麽那裏,那裏,都是男人搬,只有那一家,才有幾個女人?”柳蘭指着問。
“蘭姐,你當人家傻呀,那是因為急,才招女人,不急的,都只招男人,招女人那會很浪費錢。再說了,女人那都是幹輕活的,只有特別窮的人家的女人,才會出來幹這麽粗活。”阿靜白了柳蘭一眼。
“嗯?什麽意思?哎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嘛,好阿靜,你告訴我呗!”柳蘭拽着阿靜的手袖,撒着嬌道。
柳蘭也不想想,自己身肥體粗,膀大腰圓的,還作這麽小女人的動作,那不是故意招人惡心麽!
阿靜吓着抖抖身子,她蘭姐太吓人了。
“蘭姐,你想呀,女人力氣比男人小呀。可是女人的幹活的工錢要比男人貴,男人扛兩個麻包,只要付一文錢,可是,女人扛一個麻包,就得給一文了。所以,不急的,都招男人!”阿靜解釋道。
“哦!這樣呀!”柳蘭恍然大悟,說倒底,這個世界的女人珍貴!
只是,這錢會不會太難掙了一點?這麽遠的距離,扛一包,才一文錢?而且還是女人價?男人價才半文!
錢不好掙呀!柳蘭在心裏感嘆!
“阿靜,只有這個可以掙錢了麽?”
“嗯,最快的就是這個了!幹完馬上可以到那人那裏去拿錢。別的嘛,像長工的,人家要挑人的,嘿嘿,像我們倆,鎮上的人都請不起!”阿靜摸摸鼻子,幹笑兩聲,而且她也不敢把她帶到鬧區,那裏富貴的人多,怕她蘭姐的一個不樂意,又要惹事生非了,只能把她帶這麽片,沒有什麽人認識她們的地方!
對于阿靜說的請不起,柳蘭無語望天,我看是沒人敢請呀,請神容易送神難,誰沒事會請這麽兩無賴?要請也請幾個老實的!
“阿靜,我去試試!”柳蘭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阿靜看起來瘦巴巴的,哪像她一樣呀,又肥又壯的,她還真不敢讓她陪着,怕把她那小胳膊小腿的給傷着了。
至于她嘛,嘿,當減肥呗。
“蘭、、蘭、、蘭姐,你真要去呀!算了吧,蘭姐,咱回去,想要錢,咱找阿良拿就行了,咱就不要受這個罪了!”阿靜哭喪着臉,拼命的拽着柳蘭,不讓她過去。
“切,我才不要伸手跟人要錢,我得自己掙,別廢話了啊,你給我好好的呆在這兒!”柳蘭大步的向碼頭走去。
“大姐,您這兒還要人麽?”柳蘭走到那個督工面前,笑着問。
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大姐上下打量着她,雖然見着她是個女人,還長得賤眉鼠眼,但卻是虎背熊腰的,也像是個有力氣的,于是問她,“要呀,是你要幹?”
“哎!您看我行麽?”柳蘭笑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老實些。
“扛一包,一文!”那督工指着那群正在努力工作的員工道。
“哎,知道!大姐您還會坑我不成!您這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哈哈!你這個小娘子真會說話!趕快去吧!”被人捧着,誰能不高興,那大姐樂呵呵的揮着手道。
“哎!”柳蘭走過去,插在一個瘦小的男人面前,彎下腰,讓站在上面的人把一個麻袋擱在她肩膀上。
“哎喲!”柳蘭釀跄了一下,這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起碼有六七十斤吧,險些把她給壓扁。
“行不行呀!”站上面的人看她似乎有些起來來,問着道。
“行,怎麽不行!這就走!”柳蘭咬咬牙,扛起那麻包,有些艱難走着。
“蘭姐,蘭姐,咱回去吧,別幹了,咱不差那點錢!你真要用錢,咱去找阿良要!蘭姐,蘭姐!”阿靜跟在她旁邊,看着她扛着一袋子似乎比她還重的麻包,阿靜都快要哭了!
“行了,別吵了,趕緊一旁呆着,等會兒姐拿了錢,請你吃飯!”柳蘭有些吃力的說,然後繞過她,向岸邊走去。
“哎,蘭姐,蘭姐!”阿靜真的快要哭了,只能沮喪的看着柳蘭,她可不可以不要吃她的那頓飯,只要她別再這樣亂折騰就行了!
“大姐,接好了!”步履維艱的,柳蘭總算能交了一個麻包。
那個裝船的大姐從她肩上接過麻包,手腳麻利!
幾個來回,柳蘭也能扛了幾回。
“蘭……姐!”突然從身後傳來有些喘的聲音,柳蘭回頭,吓了一跳,只見瘦小的阿靜也扛着個麻包跟在她身後。
“你這是幹麻呀,這麽小胳膊小腿的,你逞什麽強呀,趕緊到旁邊呆着!”等兩人把麻包放下了,柳蘭這才拉着她到旁邊。
“我……我……你……你……”阿靜吱吱唔唔。
“你什麽你呀!你能跟我比麽!我這麽壯,搬兩個麻包不算什麽,可是,把你摔着了,我回去怎麽跟阿良交代?再說了,你不是不缺錢嘛!”柳蘭喝着她道。
“我……,誰說我不缺錢,我缺錢!”阿靜突然改口。
“哦?你真缺錢?你要錢幹麻?”柳蘭狐疑的看着她。
“嘿嘿!我攢點兒錢給阿良買禮物!”阿靜傻笑着!
“真的!?”柳蘭以目光尋問!
“真的!真的!”阿靜很真誠的點頭。
“那好!這才是好女人,走,掙錢買禮物去!”柳蘭樂呵呵的拉着她又要去扛麻包。
“好,好,蘭姐,您先!”阿靜讓柳蘭走前面。
“好,我先就我先!”柳蘭笑着走在面前,卻沒發現阿靜在她後面哭喪的揉着肩膀,滿臉痛苦。
“哎!阿靜,我居然扛了十五個麻包!你扛了幾個?”柳蘭數着手裏的十五個銅板,心情愉悅的問。
“蘭姐,我扛了七個!”相對于柳蘭的興奮,阿靜整個兒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有些痛苦的甩甩累慘了的胳膊,阿靜覺得她蘭姐真的是傻了,累得半死,就掙了幾個破銅板,至于這麽高興麽?
要知道,以前的她可不把這麽點兒小錢放在眼裏的。
其實阿靜也沒怎麽掙過錢,她平日裏要錢的時候,就直接伸手向阿良要就行了,或是有時柳蘭有錢了,也有分給她一些,或是帶着她去大吃大喝。
可是今天她累得半死,才掙了幾個破銅板,她覺得她特虧!
“走,阿靜,你不是說要給阿良買禮物?咱買禮物去!”柳蘭直接忽略阿靜那郁悶的樣子,拉着她走在前面。
“哎,蘭姐,就幾個破銅板能買什麽禮物呀!”阿靜雖然不想掃了她蘭姐的興,卻不得不提醒她,囊中羞澀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