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沿。
男人的力氣并不溫柔,柳蘭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趁機報複。
好一會兒,男人才停了手,柳蘭如臨大赦,男人幫她收拾好了藥,無言的出了門。
柳蘭清空自己的思想,她怎麽感覺自己更難受了!
死屍一樣的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無神的望着屋頂。
其實男人還是挺善良的,柳蘭想。
像剛才,他大可以扔下自己不管的,。
明明生着自己的氣,卻還回來幫着自己擦藥。
那個男人明明是那麽的厭惡自己,卻死賴在這兒不走!
那個男人挺好的,能進廚房,能夠下田,反正他也不願走,那麽,他們是不是能試着好好的過日子?
應該可以的吧!
“阿靜,你沒事吧?”柳蘭坐在阿靜炕邊,有些內疚的看着躺在炕上半死不活的人問道。
“沒事,蘭姐你呢?你扛的比我還多,你有沒有事?藥油擦了麽?”阿靜的聲音有些蔫蔫的,有氣沒力的,似乎真是給累着出病了。
柳蘭有些愧疚,阿靜這麽瘦小,自己确實不應該讓她跟着自己去扛麻包的。
“沒事就好,我也沒事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 別再出去瞎轉轉悠了。我先回去了!”柳蘭幫着她把被子撚好,叮囑道。
“嗯,那你呢?蘭姐,這些天你也不要出去了,也不要去鎮上了,去了鎮上,也不要靠近聚福樓那一塊兒,即使到了那一塊,也別跟人動手,知道麽?”阿靜雖然病着,卻還不忘關心柳蘭。
“嗨,我這麽大一個人,還能丢着?再說了,誰還敢欺負我?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行了,你就不用瞎擔心了,好好的休息好,等你好了,再去找我哦!”柳蘭感動着阿靜的關心,笑着道。
聚福樓??哪呀?應該是個挺有名的地方吧,她回憶了一下,昨天阿靜帶好走過的地方,似乎并沒有這麽個地方呀?
她哪裏知道,昨天阿靜帶着她,都是到了窮人幹活買賣的地方。
柳蘭站在村口的榕樹下,歪着腦袋,側着身子靠在樹杆上,有趣的看着對面不遠的路邊,有說有笑的一男一女。
她本來想去鎮上的,這不,剛走到這兒,就看到對面走過來的人了。
于是直接停下來,,觀察着那有說有笑的兩人。
她還以為那個男人天生不會笑呢!
好吧,她猜錯了,那男人不是不會笑, 而是要看對誰。
認真的打量站在秦大海旁邊的女子,柳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身材,桃紅色的衣裳,比自己稍矮一點,卻阿靜高一些,纖細的小腰盈盈一握,豐滿的胸部,小巧的臉,嘴上不停地在與男人說着什麽,邊說邊笑,柳蘭的眼神挺好,還可以看到男人微翹着嘴 ,眉目含笑。
确實是個美人,柳蘭心想,至少比起自己來,那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男的俊,女的俏,有說有笑,眉目傳情,确實般配。
般配的礙眼。
兩人越走越近,柳蘭就站在村口邊,悄無聲息。
“大海哥,我跟你說,那個人後來還不服氣,還想……”秦子梅是在與秦大海說着店裏的事,因為識些字,她在鎮上的一家飯館當賬房,幾乎所有的時候都在鎮上,這會兒也是因為有事,才回村子,剛好就這麽巧,在路上遇着了剛賣完柴火的秦大海,于是兩人就一起回來了。
清脆的聲音,帶着些笑意,妙語連珠。
“那她後來沒對你動手吧?”秦大海關心的問,聲音是柳蘭沒有聽過的溫柔。
柳蘭心裏突然就煩燥起來,早上她是怎麽想來者,想着反正男人也說不走了,幹脆往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可是,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起好好的過日子,那都是她單方面的的想法,那可不代表人家的,她自己是因為沒有喜歡的人,身邊正好有個現成的人選,剛巧還是和法的,并且還是各個條件都很優秀的人,所以就想着幹脆湊和着一起好好過日子了。
可人家不一樣,人家身邊有個候選人,怎麽看都要比她好一萬倍,要不是自己以前混,倒手一腳,估計人家早就在一起,過上和和□□的生活了。
“你怎麽在這兒?”柳蘭沉寂在自己的思想裏,就聽到頭上傳來男人的聲音,帶着一些意外 ,一些緊張。
柳蘭擡眸,卻看到男人的臉上早沒了笑容,皺着眉頭,又恢複了她常看到的厭煩。
柳蘭沒回答她,移過視線,近距離的打量着站在他旁邊,一身桃紅的女子,一臉的擔憂。
柳蘭笑,這是在擔憂誰呢?
怕我對他動手?
你要真關心他,真怕我對他動手,就應該離他遠一點,不讓誤會形成,不就成了麽?
現在才來擔心,會不會太晚了點?
在這個女尊的社會,我若真要對他動手,誰又敢說什麽?
柳蘭正打量着,突然男人一個跨步,站在柳蘭面前,遮住了柳蘭的視線,藏起了那個女子的身影。
你倒護她得緊!
柳蘭無力的笑笑,你看,人長得醜就是不好,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可是只要自己一個目光,一個笑容,可在別人眼時,你就是想作亂了。
柳蘭暗自搖搖頭,再一次掃過男人的臉,看着男人臉上的防備,什麽都沒說,像戰敗了的公雞般,垂着頭走了。
“大海哥,她怎麽就這樣走了?晚上回去不會對你怎麽樣吧?”等柳蘭走遠了,秦子梅這才從他身後出來,扯着他的衣袖,擔心的問。
秦大海沉着目光看着向村子裏走去的女人,高大肥壯,但不知怎麽樣,他就是覺得這背影讓他看了難受,覺得心裏像是被人拿針紮了幾下,微微的疼。
“大海哥?大海哥!”秦子梅見秦大海目無旁人的看着那個肥女子的背影發呆,就覺得生氣,這才大聲的喚醒他。
大海哥這麽好的人,本來應該是她的,卻因為着那個肥肉橫身的女人,不就是那幾分破水田,就把大海哥從她身邊搶走了。
秦子梅怨恨着柳蘭,卻不知道反思自己,她連自己心裏不屑的三分破水田都不願意拿出來當聘禮。
“嗯??”秦大海收回目光,尋問着她還有什麽事?
“我是說,那個女人,她怎麽脾氣這麽差?還常與村上的人動手,而且都挑善良的人欺負。她怎麽不敢到鎮上去,講不定人家早收拾了她!這麽粗魯沒文化的人,回去了肯定要與你動手了?要不,大海哥,你別回去了!那個女人那麽暴戾,肯定會對你動手的!” 秦子梅特別的強調着柳蘭的暴力,盤點着柳蘭以前的豐功偉績。
秦大海皺着眉頭,看着他面前的人編排着他夫人的不是,雖然知道那是事實,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喜。
微笑着搖頭,帶着些疏離的聲音道,“那是我家!”
就這麽幾個字,讓秦子梅臉上那和善的笑容險些持不住,最後還是握了握拳,笑容有些僵,“那,大海哥,你回去的時候,要小心點。要是她真對你動手,你就來找我!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情深意切的語氣,滿目的柔情。
秦大海笑着搖搖頭,那個女人雖然愛發火,但卻從來沒與他動過手。再說了,這個世界,對男人動手的女人大把的。
人家不是一樣的過着,再說了,那個女人再不是,也是自己的夫人。就像他對柳蘭說的那樣,嫁了就嫁了,不管那個女人如何對他,這輩子他都沒打算再嫁他人。
所以,他也不會去找子梅。
秦大海把藥拿到村尾給了雲伯,順便接回了在雲伯家玩的小海。
因為柳蘭以前的所作所為,只要自己一出門,秦大海都會把小海送到大根家或雲伯家,然後等自己回來了,再去接回去。
把小海安撫在堂屋裏,秦大海到廚房去準備午飯,卻看到他早上準備的早飯還擱在竈臺上。
又是玉米糊不見了,還剩兩個煎餅。
秦大海不自覺的把目光轉向柳蘭的屋子,那屋子的關是關着的,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後來跑去了哪裏。
而且,這兩天,那個女人為什麽沒有吃他做的煎餅,只喝了玉米糊,難道是自己煮的東西太難吃?
秦大海咬了一口,不會吧,挺脆挺好吃的!
他哪裏知道,柳蘭實在是看着自己滿身的肥肉,看一次,讨厭一次,這才決定,從現在開始實施她的減肥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
☆、柳蘭縫衣
“哥哥,我想吃肉!”吃過午飯,秦大海正在堂屋裏縫着他的外裳,在一邊玩耍的小海突然出聲道。
秦大海停下手裏的動作,有些不解的看着小海,不明白他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提出要求。
看着他已經變得有些消瘦的小臉,秦大海有些內疚。
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倒是經常能吃到肉,因為他經常上山打獵,但自從嫁過來後,他就沒再上過山,算着時間,差不多也有半個來月沒吃過肉了。
其實別說吃肉,就連一餐像樣的飯菜都沒有吃到過。
他剛嫁過來之前,那個女人就一直無事生産,等他嫁過來的時候,這個家真可謂是家徒四壁,吃的,用的,什麽都沒有。
而他也一樣,什麽都沒有。他嫁過來的時候,因為小海,跟他娘家的人鬧翻了,他娘什麽東西都沒有給他當嫁妝,自己就提了個包袱帶着小海就過來了。
幸好當年他爹當年死的時候,給他給小海都有偷留了一點東西。
可他一來到這裏,就算沒有那個女人,也有兩張口要吃飯,只好把他的東西給變賣了,這才開始接手那個女人的田地來種。
可是,現在小海說要吃肉。
“小海,要不,咱不吃肉了,哥明天到鎮上給你買兩串糖葫蘆好不好?”兩串糖葫蘆也才四文錢,确實比買肉劃算些。
“可是,可是,我早上就已經吃過兩串了,我不想吃糖葫蘆,我想吃肉!”小海扁着嘴,不滿的說。
秦大海這才想起來,那個女人昨天給他們一人買了一串糖葫蘆,用着自己壓傷的肩膀掙來的錢,正正經經的錢,不是賭,不是搶。
“那,好吃麽?”秦大海想起阿良問他,有沒有吃了,甜不甜。
可是他舍不得吃,全都給了小海。
“嗯很好吃!我還是想吃!可是,我現在想吃肉!”小海還是死咬着要吃肉,誓不松口。
秦大海只聽到小海前面的話,說那糖葫蘆很甜,後面的卻沒心思聽,吞吞口水,他有些後悔,早上應該咬一個來嘗嘗。
秦大海有些為難,錢他不是沒有,只是要存着給那個女人娶二房。
但是,那個女人娶二房有比小海更重要?
答應是否定的。
而且,小海還這麽小,還是長身體的年紀,不應該這麽久都沒沾到油水的。
“真要吃肉麽?”秦大海确認的問着小海!
小海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你真要吃,我也沒辦法。那等會兒,我就把院子裏的雞捉一只來殺了,煮給你吃!”那幾只小雞仔大部份時間都是小海在喂養,他知道這小家夥舍不得,所以玩笑似的逗他。
“不行!不能煮那小雞。”小海一聽,果然緊張了,大大的眼睛很生氣的瞪着他哥。
哥怎麽這麽壞呢,居然說要殺掉家裏的雞仔。
“那你還吃不吃肉的?”秦大海看着他副你是壞人的樣子,笑着問道。
小海搖搖頭,他的那幾只小雞要留着養的,不能殺了。
“那行,你乖乖的,傍晚我也不去山上砍材了,到時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捉只野物回來,到時我們就有肉吃了!”秦大海笑着道。
“真的?”小海眼睛亮亮的,想着以前在家的時候,他哥去了山上,第二天,就會有肉吃!
可惜,他現在只能住在這裏了,哥說現在這裏才是他的家,可是他不喜歡這個家,不僅什麽東西都沒有,還有一個兇兇的壞女人。
“嗯!”秦大海點頭,他決定今天傍晚不砍材了,到低一點的山看看,能不能找着些野物。“只是,我得早些出門,你也得早些去雲伯家,不然去晚了,就沒有的肉吃了!”
“嗯,好,我現在就去!”小東西說着奔出了堂屋,開了院子的門,又回過頭來,對着堂屋裏的人道,“哥,我去雲伯家了,你記得要去山上多打些獵物回來!”
等他哥點點頭,小海便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哎喲!”
“啊!”傳說中的樂極生悲。
因為只顧着與屋裏的人說話,沒注意到階梯下的柳蘭,于是一轉,就一把鑽進了柳蘭懷裏,兩個胖子撞一起,小胖子把大胖子給撞倒了。
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大胖子塹底,小胖子壓在上面,可憐的柳蘭。
“怎麽了,怎麽了?”秦大海從屋裏出來,看着階梯一摔成一堆了的兩人。
再看被壓在底下塹底的女人皺着一張肥臉,忙把小海拉起來。
“嘶!”柳蘭覺得她咋就那麽倒黴呢,好好的從外邊回來,就聽到站在門口的小胖子,說着什麽要打獵,然後筷偷聽得認真,也忘了要避開他,于是,就這樣,被這小胖子給撞倒了。
倒了也就倒了,問題是好剛好撞到牆,雖然是泥牆,可是撞到的剛好的是她的背,昨天扛麻包的時候,傷着了的地方。
疼死她了。
“你沒事吧!”秦大海把地上的人有些吃力的拉起來。
柳蘭就着他的手爬了起來,特別想說,我有事,事兒大了,卻又看到站在男人身後只露出小腦袋的小胖子,一臉的哭相,既害怕又關心的看着她,似乎在向她無聲的道着歉。
“沒事!”算了,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真沒事?”秦大海再次确認,他剛似乎看到兩人摔得挺嚴重的,小海還好,是他撞的人,壓的人,倒是沒事。
可是,這女人似乎就沒那麽幸運了。
“你不信?要不,回房脫光了,讓你檢查?”柳蘭邊揉着她的肥贅PP與後背,揶揄着道。
秦大海滿臉通紅,惱怒的白了柳蘭一眼,這個不要臉的流氓女人,他就知道不該關心她,摔死她算了。
拉着有些沮喪的小海回了屋子。
柳蘭眨眨眼睛,回味着剛剛看到的,秦大海紅着臉生氣的樣子,覺得挺有趣的。
她剛随便的逛了一下村子周圍,發現村子裏的人,大都即使害怕又厭惡的看着她,但還是皮笑肉不肉的跟她打着招呼。
柳蘭就覺得那些人怎麽都那麽讓人覺得煩,即使覺得厭惡,那就大大方方的厭惡好了,至于搞得整張臉都差不多要曲扭了的樣子?
難看死了!
她突然覺得還是家裏的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真實。
這才無趣的回家了。
站在門口,柳蘭看着坐在屋子裏一大一小的男人,那個小胖子還拿着他那雙眼睛四處的在柳蘭身上打量,似乎在确認他剛剛有沒有把刀給撞傷。
“你要去打獵?”柳蘭目不轉睛的盯着下在縫衣服的男人問道。
男人動作熟練的穿針引線,柳蘭有趣的看着,連補衣服都會了,越來越覺得這男人似乎真是無所不能,雖然說這手有些抖,針腳有些粗。
“嗯!”秦大海的手确實有些抖,只因為門口邊挨站着一個女人。
他在等待,等着這個女人把不久前的事翻出來,然後沖他發火,卻沒想到這女人似乎是不記得那事了一般,只是問着他是不是要去打獵。
“你這衣服怎麽可以這樣子縫,難看死了,讓我來!”柳蘭實在看不下去了,搶過男人手上的衣服,自己坐到一邊,把他縫好的那些都拆了,然後再重新縫了起來。
縫縫補補的,她還是會的,很小的時候在孤兒院的,她們就開始做這些事情,後來出了社會,有些衣服很漂亮,沒舍得扔,便更不想拿錢出去讓別人補,就自己動手把它給補好了。
所以說,她的手上功夫還是不錯的,除卻現在她的手指有些粗肥,動作沒那麽流暢。
秦大海有些怔怔的看着從自己手上搶走衣服的女人,熟練的動作,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真要去打獵??”柳蘭見他沒回答自己的話,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他。
“啊?”秦大海愣愣的。
“我說,你真要去打獵?”柳蘭再一次問道。
“嗯,是有這個想法。”目光一直停留在女人手上的衣裳上。
“哦,那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柳蘭帶着些請求。
“不行,太危險了!”秦大海搖頭,山上的路很難走,這女人這麽……嗯……壯,估計肯定爬不上去,到時自己還得照顧着她,肯定沒時間再去打獵了!
“怎麽危險了?”柳蘭呶着嘴問。
“山上的路陡,很難走,再說了,也有很多的荊刺!”或許是被女人的動作迷惑到,秦大海很有耐心的解釋着。
“你看我這麽壯,還怕爬山?你就讓我去吧,肯定不會連累到你的!”聲音帶着些撒嬌。
就是因為壯才不能帶,秦大海心想。
“不行!”堅定的聲音,不見任何松動。
“那好吧!”柳蘭聳聳肩,不願就算了的樣子,繼續着手裏的動作。
秦大海有些失望的看着柳蘭就這樣算了,他以為她還會繼續堅持的。
三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呆在屋子裏,柳蘭手上無聲的穿縮。
“好了!”好一會兒,柳蘭把衣裳縫好了,咬繼了線,把衣服遞給男人。
秦大海呆呆的接過來,也不看衣服,只是認真的看着柳蘭,似乎在确認着,這個給他縫衣裳的女人确實是柳蘭。
“不看看?”柳蘭笑着道。
秦大海一個聲音一個動作,抖開衣裳,仔細的看着衣裳上被樹枝勾破的地方,經過柳蘭的巧手一縫,不認真看,幾乎看不出痕跡。
“還滿意吧?”柳蘭尋問。
“嗯,謝謝!”秦大海點頭,滿意,如何不滿意,這個世界,除了他爹,就這個女人給他縫過衣裳,這個混帳的女人,卻是認真的給他縫着衣裳。
秦大海突然覺得心裏好怪,有些熱,有些暖。
“行了,針,我回屋了!”柳蘭把針還給他。
“你不吃午飯麽?”秦大海見她出了屋子,突然出聲問。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确實該吃午飯了。還有吃的麽?”柳蘭有些有好意思的笑道。
“有的!”秦大海突然覺得這人今天笑的次數有些多,肥肥的臉縮在一起,雖然不好看,自己卻覺得,并沒有像以前一樣,讓他覺得厭惡。
“那我去吃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青色堅果
“你快回去!”秦大海皺着眉頭對着跟在他後面的女人道。
他實在想不明白,先前這個女人明明已經妥協了,說不能來就算了的,可是現在誰能告訴他,為什這個女人卻出現在他後面。
本來他爬山爬得好好的,卻突然聽到後面有聲音,開始還有些驚喜的以為這麽矮的山就有獵物了呢,誰知等他回頭一看,卻看到這個女人正在他走過的路在艱難的攀爬着。
“你爬你的,我爬我的,各走各的路,又沒礙着你,你憑什麽讓我回去!”柳蘭聳聳肩,攤攤手,有些無賴的笑着。
“那裏真的很危險,比這裏的路還要陡,而且還滿山荊棘,跟本就不是你能爬的!一不小心,還有可能會劃花你的臉!你快回去吧!”秦大海無奈的勸着,略帶些恐吓,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你怎麽知道?你先前上去過了?可是我看你的臉還好好的呀,也沒見怎麽花,至少比我的好看好多了!”柳蘭好笑的說,還認真的對着他的臉仔細觀查,似乎在确認這人的臉上是否真有傷痕。
棱角分明的臉上承小麥色,濃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一張厚嘴唇,就是這嘴唇,讓本應偏向冷俊的男人變得柔和,也是讓柳蘭覺得男人性感的地方,讓她即使不是色女,也想一親芳澤,試試口感。
這樣一想,柳蘭有些饑渴的吞了吞口水。
秦大海被她那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突增的熱度,不自覺得的往後退了幾步,最後停靠在一邊的樹杆上,“沒有,但我先前來附近砍材時有在山下觀查過,這山雖然不高,但卻能在山坡看到到處長滿了荊棘,所以才沒有什麽人來!”
柳蘭被他突然來的動作驚醒,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想法,真是環境改變人性,沒想到自己才來這裏幾天,這麽快就入鄉随俗,變成了色女,或者說這是這具身體的本性?
“哦!就是因為沒有人來過你才來的?那你确定你能爬得上去?”雖然這人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但柳蘭還是被他微紅的耳朵愉悅到了!
“當然!再難爬的山我都爬過!”語氣裏夾着自信,他雖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但對于自己爬過了很多座高山,心裏還是有些自豪。
“那你能爬我為何不能爬?”柳蘭笑着反問。
“你……夫人你身體萬金之軀,怎麽可以跟我這等山野村夫相比呢!”語氣裏有些嘲諷。
柳蘭抽抽嘴角,阿呸,她還萬金之軀?萬斤之軀還差不多!
“行了!別那麽多廢話了,你倒底走不走,天都快黑了。你不走,就別擋我的道,我自己往前走!!”反正她今天上這山是上定了,什麽萬金之軀,她就爬給他看看,讓他還敢不敢取笑她這萬斤之軀,哼!
柳蘭生氣的繞過他,往山上走去。
秦大海挫敗的看着前面在努力的爬着的粗影,這女人怎麽就這麽倔強呢,連毀容也吓不退她!
再擡頭看看被樹木遮住的太陽,他出來的較早,倒不至于那麽快就天黑了。
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怎麽覺得這個女人以前沒失憶之前,是流氓,現在失憶後,卻變成流氓加無賴了。
認命的跟在她後面,在看到她險些要被荊棘刮到的時候,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自己拿在鐮刀在前面開着路。
确實如男人所說,這山很陡,路很難走,山上長了很多的荊棘,這裏似乎真沒什麽人走過,荊棘從生,路還行自己開。
高大健壯的男人,左手攀着沒刺的樹,右手有力的拿着鐮刀,正在努力的揮砍掉礙路的荊棘,偶爾還回過頭來查看身後肥壯的女人。
柳蘭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好幾次險些要被滑倒,手上也被荊棘刮到,但她也不敢說,倒底是她自己死皮賴臉的要跟上來的,再說了,男人在前面開路,肯定多少也被刮到不少。
小步的爬着,差不多一個半鐘時候,兩人才過了那片荊棘。
不高的山,除了剛開始很陡外,前面的路倒是平坦了,也沒有了荊棘,只有長得很茂盛的樹木,雜亂的叢樹交叉着攔了他們的去路。
秦大秦又熟練的揮刀砍掉,柳蘭跟在後面東張西望。
再走了好一會,連雜亂的樹枝都少了,漸漸變成了只有及膝的花草,高高低低,五顏六色的野花,參天大樹,好一個風景如面的地方。
柳蘭心情變好,連爬山的苦累與剛被荊棘勾傷的手也不記得了,開心的看着這片花草。
真沒想到,在那滿是荊棘的山上,還能藏着如此風景。
“大海,這裏好漂亮!”柳蘭高興的奔上去,張開雙臂,心情的呼吸着這裏的風景,享受着這裏的柔風輕撫。
秦大海心裏一怔,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自然而然的把他的名字叫得這麽順口。
站在一邊認真的看着那個置身于花叢中一臉享受的肥女人,肥嘟嘟的臉,眼睛閉着,列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秦大海臉上稍有松動,似乎,這女人也不是那麽難看。
“啊!”柳蘭突然尖聲叫道,雙手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過處。
“怎麽了?”秦大海緊張的奔到她身邊,站在她身邊,做出護着的姿勢,順着她的眼光,只看到幾棵很普通的堅果樹,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呀。
“你看到沒有?”柳蘭興奮的指着那幾棵樹問道。
“嗯?怎麽了?”秦大海不明所以。
“你看到那樹上的果子沒有?”柳蘭又問,聲音裏掩不住的興奮。
“看到了,只是,那果子怎麽了?”秦大海也不傻,這女人這麽緊張的樣子,肯定是那果子有什麽問題。
“怎麽了?你居然問我怎麽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核桃呀,核桃呀!寶貝呀,你居然這麽平靜的問我,怎麽了!噢!”柳蘭表情極其誇張,大着嘴巴,扯着秦大海的衣擺,一副你太沒見識了的樣子。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那是平凡的堅果,比石頭還硬,是吃不得喝不得的東西,不知道它叫什麽核桃。”秦大海很淡定的回答着柳蘭,很普通的果子好麽?能是什麽寶貝,又不能吃,不能喝的!
“啊?這麽說,這東西,你在別處還見過?”難道說這個世界的核桃随處可見?
秦大海緩緩的搖搖頭,“沒有,只在落陽山頂見過一回!”
那時他與一個獵友到落陽山去打獵,因為是第一回見,這才覺得稀奇,出于好奇,摘了幾個,誰知摘下來後才發現,這東西比石頭還硬。
“就是落陽坡那座落陽山?你還真上去過呀!那還真的還有核桃?”那日阿靜就猜這人估計上去過,沒想到,這人還真沒讓人失望,真上去過了。
秦大海點點頭,也不糾正她的說法,不是落陽坡的落陽山,而是落陽山下的落陽坡。
“哦!那……那裏的核桃多麽?”柳蘭一臉的期待!
“還好,就幾棵樹!你別想了,那座山不是誰都可以上去的!”秦大海看着她一臉的向往,猜着這女人似乎有了什麽不該有的念頭,于是出聲擊退!
“你能上去,我為什麽不能?”柳蘭又以剛上山時的話駁道。
“這裏的山矮些,才勉強答應你上來,那裏連一般的獵戶都未必敢去,你真以為你爬上了這座山就成王了?”秦大海很無波無浪的聲音,似乎這聲音并不是諷刺的話,而是一般的天氣之論。
柳蘭被他的話噎到,這男人說話怎麽這麽讨人厭呀!
哼!遲早有一天爬給你看!
“好了,就你能爬,行了吧!哎喲,別廢話了,走,咱過去看看!”妥協的說着,拉着秦大海的手小心的往前走。
地上的雜草長得有些高,叢橫交錯,兩人也看不到腳上的路,都怕有什麽蛇蟻的東西冒出來的,秦大海走在面前,拿着手裏的長棍,拍打着地上的草,等确定草叢下沒任何危險,這才敢走過去。
兩人走到那樹底下,那樹木并不是很大,至少與旁邊其它的樹木比起來,它們算是矮的了,差不多有三米多高,直直的樹杆,到快兩米的地方,散開,像把傘一樣,許多青色的核桃挂在上面。
“唉,大海,你能給我弄幾個下來麽?”柳蘭仰着頭,目光一直盯着那樹上。
“弄下來幹麻?又不能吃?”雖然說不能吃,但還是聽話的擡起手裏的長棍使勁兒的往樹上‘刷、刷’的揮了幾下,不少長得矮些的核桃便掉了下來。
“啊!”柳蘭抱頭亂竄,努力的想把自己特別占空間的身子盡量縮小,不讓那硬硬的核桃砸到。
“夠了麽?”秦大海拍了幾下,地上掉了許多青色的果子,這才回過頭來,問着早躲遠了的柳蘭。
“夠了,夠了!”自己只說弄幾個下來,他卻給她打了好多,綠色的小果零零落落的撒在草叢裏,柳蘭高興地奔上來,彎着肥胖的腰把草叢裏的核桃撿起來,拿着一棵,傻呼呼的對着它笑,“核桃呀,純天然的柳桃呀,不添加任何防腐劑的核桃呀!”
秦大海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個把那破堅果當成寶貝一般的人,期望這麽高,等下別失望才好,反正他就不認識什麽破核桃。
柳蘭一顆一顆的把掉在地上的核桃撿起來,雙手拿不住了,更是粗魯的掀着外裳下擺來裝,帶着水分的生核桃有些重,才剛撿了沒多少,柳蘭站不起來了。
有些喪氣的看着還有許多散落在地上的核桃,柳蘭有些失望,可惜了。
“你這樣子裝堅果,是不打算下山了?”先不說弄髒了衣裳,連站都站不直,這山還這麽陡,而且一般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女人是有了這些堅果就不想回家了?無奈的從背上扯下小布袋,遞給她。
柳蘭驚喜的看着男人手裏的小布袋,她就說這男人是個寶貝,懂人心呀。
高興的放開衣擺,一個個青色的核桃争先恐後的落入了小布袋裏,秦大海抖了抖那小布袋,雙手一收,剛滿小半,柳蘭繼續彎腰撿,可惜,雖然有了這布袋,但也一樣的裝不完。
“下回再拿撿就是!”秦大海看着嘟着嘴的肥女人,目光一直粘在那核桃上,戀戀不舍的,于是安慰道。
“真的?下次你還陪我來?”柳蘭終于移開目光,轉到他臉上,有些不相信的确認到。
秦大海見她那滿臉的期待,輕輕點頭,雖說巍峨的落陽山自己沒辦法帶她去,但這座小山,還是可以的。
而且能讓這人這麽高興,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