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結局

他們倆回到行宮後,天下了一場大雨,很短,沒有一個時辰時間。

外面的群臣冒雨在外面跪着求皇帝責罰。

蕭琮邑的确罰了,所以禦駕大臣總管各打二十鞭。

此事若不是李孤,後果不堪設想。

那一番空手對毒劍驚心動魄,一個不小心就死透了。

回到行宮,蕭琮邑以為他一如既往一個人逍遙喝着酒,快活着。

卻沒想到一個人倚在窗邊一言不發,一點點外頭的光線映射在臉上,好似雕刻木樁一般,了無氣息,孤獨至極。

蕭琮邑并非還不生他的氣,也沒想過要原諒他。

此時此刻,卻冷不下臉。

聽到腳步聲李孤擡起頭,慢慢走過來。

蕭琮邑道:“何時走?”

李孤真的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問這個,不知為何一陣酸楚。找不到李瑧想得一點安慰或者說一點點溫暖而不得。

見他沒說話,蕭琮邑說:“謝了。”

李孤:“不用。”

蕭琮邑踱步緩解氣氛,說道:“我已查清楚,他是雀侯郡門下人士,前些人朕抄了雀侯家,懷恨在心,卻沒想到那麽小一個地方還有這麽個高手。”

變法到這樣的地步,觸了別人的利益自當有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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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怎麽辦?”

蕭琮邑道:“什麽怎麽辦?”

李孤不願過多詢問,他其實是根本不想深入考慮這個問題。每每想到就撇開去。不是沒讀過史書,諸侯混戰,變法遭殃,幾乎既定事實。所以從開始就憂心,就算出宮日日想着他會不會出事,找人也要定期回來看看,有時候會有一點僥幸,或者期待蕭琮邑可以回頭不去做這些,再或者換一種方式。

蕭琮邑年輕氣盛根本不在意:“我既做必然不怕前路險阻,事事有信心,這等事非日常,有了教訓以後一定要趕盡殺絕。”

李孤在想,他若做一日皇帝就助他一日,哪日真遇到不測,盡力而為。真無法,只得聽天由命。

蕭琮邑自然不知道他腦子在想什麽,一股子耀眼的年輕君王的鋒芒,說道:“朕改法變吏順從民意,一等小小地方官侯能奈何?況且兵權朕已握住,北周退兵三百裏,天下安定只需民化開智便可千秋萬代。”

蕭琮邑很想這個人能附合一句,或者說能夠給他點信心,而不是每次冷着臉一言不發,整個表情都在排斥不願甚至厭惡,洩了氣一般抿着嘴不再侃侃而談。

幸而外面太監來報有事商議,否則這麽久才見面,不知會以什麽方式結束,或者更惡劣或者更傷心,結果就是他離開三五天都無法緩解痛苦與難過。

現在好多了,許久都不會想起他一次,想想,其實忘了一個人并非難事。

蕭琮邑身體好了許多,大約這麽多天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雖然有些不穩的确好了許多,每日輸入運功無需太久便可自行休息。

蕭琮邑肯每晚這樣繁瑣耗費時間,完全是看在他執意要做的份上。

不知為何今日,真的疲憊不堪,躺在內殿蒲團睡下。

蕭琮邑第一次見他這樣沒有防備,好像任誰都可以□□破壞。

太醫把脈方知,氣虛異常,需要靜養。

于是中斷了療養。

李孤休息,蕭琮邑就肆意妄為起來。

若不是半夜李孤醒來發覺他冒虛汗,真不知掩飾到這種地步。

這半年多耗費那麽大功力那麽大氣力受着重傷幫他恢複,不足一月,又開始。

李孤怎麽責備他?對着那張臉說不出口。

越想越難以接受,氣急說了一句:“你從未聽過我的話。”

蕭琮邑睜開眼睛,聽此責備怪罪語氣,見他絲毫不理解自己處境更傷心:“是啊,你想我怎麽樣,我終歸是個皇帝,咱們想法不可能一樣。”

李孤:“那你就繼續練下去了?”

蕭琮邑沒有否認也沒承認:“我自己看着辦。”

大約積累太久李孤忽然大怒:“你一定要這樣逼我!為什麽你要這樣,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恨我?”

蕭琮邑不敢承接這樣的眼神,轉身要走被李孤一把握住胳膊,拖住胳膊要到內點取。

蕭琮邑羞愧難當:“你要做什麽?你放開我。”

他掙紮的離開,不願進去,臉都憋的通紅,李孤直接封住他的穴道,抱在床上。

蕭琮邑動彈不得躺在床上看着他,“你快解開我的穴,不然我醒來殺了你!”

李孤抱着他的腰起來,震怒青筋平複下來,低聲說:“你別怪我,我不能看着你這樣。”

蕭琮邑即便現在對他情感不似以前那樣癡迷,講道理,如果他想和他上床說一句就可以,完全沒必要這樣,每次不要不要,躺在床上都是不要不要的。

蕭琮邑坐在前面,李孤盤起腿在他背後。

因為封穴蕭琮邑直接倒在後面身上,頭倚在肩膀,動彈不得的上半身,只有嘴咬,能咬的就是他的耳朵。

李孤任由他做不反抗,等咬夠了,點住啞穴,不能說話開口。

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運送功力。

然後,把這個人的武功……盡數廢去!

廢人武功不僅傷人也傷自己,他能猜想蕭琮邑有多恨有多怨,可沒有辦法,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如此。

不足半個時辰,廢完。

蕭琮邑體弱歪在床上。

李孤等着他醒來,發脾氣,辱罵,甚至再用鞭子打他一下,可出乎意料掙開眼睛的時候和平常一樣,并無其他異樣。

休息了十幾日,除了力氣臉色差一點點,其他完全好好的,沒有任何事情。

吃藥,調養,比之前好上一百倍樂意做這些事情。

李孤愧疚難忍:“對不起。”

蕭琮邑微微笑:“你也是為我好。”

他們客氣的像個陌生人,李孤照顧了他二十多日,太醫每日過來,的确好了很多。

外面天熱的不行,清賢殿極為陰涼和清爽。

蕭琮邑同人争吵完到了這裏一下清靜很多,他擺擺手讓李孤過來,兩人一同坐在棋盤兩邊,準備下棋。

蕭琮邑随意問道:“李瑧找到了嗎?”

李孤:“沒。”

這些天都在皇宮照顧他,哪有心思找李瑧。

如此又要出宮尋人。

蕭琮邑道:“那你去找他吧。”

李孤擡頭看他,從在一起到現在這些日子從沒有過把他往外推,心驟然跳起來。

蕭琮邑捏起白色妻子走了一步,輕聲說:“我們...分開吧。”

聲音極輕,飄忽,卻能聽的清清楚楚。

這是他說的第二次,不是玩笑不是沖動。

沉了片刻,像是一萬年。

蕭琮邑不敢擡頭,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不敢看他的臉色,不願想他回答什麽。

分開兩個字在腦子中盤旋了二十多天,他日日看着這個人埋頭照顧自己,習慣如此,好像早就忘了沒有他是如何生活下去。

又不肯強人所難,矮小卑微,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沒了感情,并不喜歡這樣,經歷過很多風雨,開心傷痛,說這句話之前那無言的痛苦和混亂。

真開口像十萬尖刀同時割裂心髒,他以為沒有感覺,輕松自在,竟是這樣裂肺撕心。

還沒來得及多想對面人回複了一字:“好。”

蕭琮邑一直低着頭不敢擡頭與他對視,視線只能看見他手指,那手指裏面夾着一枚黑色棋子懸在空中停滞不動,很快從指間滑在棋盤,伴随的是兩滴淚水滴在黑色棋子上。

蕭琮邑愕然,瞬間擡頭,只見那個人輕輕拭去眼角淚水,臉上剛剛滑過的淚痕那樣清晰。

他們認識這麽久,沒見過這個人掉過眼淚,蕭琮邑頓時全身炸了一般,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一時間好似割了一塊自己的肉,血淋淋,不能承受。

那人也始終未曾擡頭不敢看人不願看,當即起身朝門外走去,步子很快,輕功飛走。

蕭琮邑那樣快追過去甚至摸不到他的裙擺。

這個人是世上唯一一個愛他如命,對他沒有任何企圖目的,委身照顧他為他着想的人,就這樣,生生被自己斬斷,連根拔起。

不知為何腦子中對他的印象刻板而過于高高在上,今日腦中揮之不去他低頭落淚的樣子,脆弱孤獨。

站在門口,外面彩色渲染慢慢在眼睛變得迷糊繼而灰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他們都沒想到,這樣一別,便是三年。

這三年怎麽過的,蕭琮邑想找他卻一直找不到,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好像憑空消失,世上從來未出現過這麽個人一樣。

他試過把自己置于絕境,引這個人出來,依舊沒有音信。

然後動怒辱罵,偶爾喝醉酒後一個人躺在床上默默哭泣。

李孤自從同雲州七人打傷一直沒好,加上這麽些天幫他運送功力,阿瑧失蹤休息飲食沒好過,受此刺激狼狽逃亡在半路暈倒。

睡夢中反複浮現那天陰雨蒙蒙,他孤立的站在皇宮瓦礫牆上,雨水打在臉上,本來結痂淡化的疤痕突兀害怕,就那樣站了兩個時辰,他還是沒追回來,沒來。

被農夫救走,一趟就是二十天。

好像真的各自一方,再無遇見。

後來江縱漸幫忙,兩人一起才尋得李瑧。

當日他出宮玩耍,被人擄走去當學童苦力,完全因為那張臉,抓去後老夫人扣下來要他當男——童在身邊。

這次便多虧了他,才可以這樣快尋得。

然後叔侄二人一同離開京城,離開大梁,回到沙漠。

覺得一輩子不會分開的人,這樣輕易說分手,不見可以那麽簡單。

以後沒有人趁亂救人,沒人在半夜出現,口中好像遺忘了那個人的滋味,也忘記了他身上讓人無法自拔的味道。

蕭琮邑變得神經質一般。

會戲弄一個人跪着親吻自己的腳,閉着眼睛讓人在面前練劍。

慢慢那種思念與痛恨深入骨髓,剔除不了,忘卻不了。

白天人模人樣,晚上日日夜夜做夢,揮之不去。

直到現在才發現,其實這個世上根本沒人在意他的生死喜怒哀樂,他們懼怕帝位,害怕操縱生死榮辱,所以拼命巴結甚至跪下做任何事情。

慢慢時間過去,蕭琮邑發現自己并不是那麽喜愛,權力的欲望戰勝一切,激進的推進一切新令新法。

根基不穩強行去做,要重新選拔人才,破了望族拉攏。

最主要的要廢除佛滅佛。

一時間朝野震動。

柔儀長公主忍不住要怒了:“皇帝非要如此折騰嗎?”

蕭琮邑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說,只要反對比殺,坐牢,整個朝廷雲霧彌漫。

蕭瑾說皇帝癫狂了。

終于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對于一個無根激進性的人,齊将軍這個稍微有點親屬的人都無法站在同一立場。

果然還是宮變逼宮。

謠言四起,四五年前皇帝登基是篡位,原本該使用先太子的位置,被發放邊境四年一朝擁護立刻進京。

此時,蕭琮邑才覺察,無一人可用,自己被宣傳可惡到這樣的地步。

造反的人通常都會選一個理由,塑造一種形象,而他就是惡魔,是魔鬼,是昏君,是暴君,是迫害人的邪祟非真龍天子,是要受到佛法上天懲罰。

大雨傾盆,洗刷整個皇宮。

雲峰說,先太子帶着叛軍在京城,齊将軍在北邊打仗無法趕來。

并無招架之力。

蕭琮邑在清賢殿腳步踱來踱去,他想死嗎?一點不想。

文武百官,宮內守衛,似乎都知道皇帝大勢已去,誰敢阻攔,新帝登基肯定不會放過。

在職的各位百官要麽名聲佳要麽全部豪門背景深厚,誰願意地痞農商讀幾本閑書就和自己站在同一位置?

這些人夠格嗎?

不夠!

佛法傳入幾百年,一個皇帝又有什麽資格滅掉搞的國本喪失?

大雨越來越大,他推開清賢殿的大門,看着遠處忽明忽閃的燈火,好像并沒有之前害怕。

留在他身邊的除了雲峰雲石,竟然還有自己一向很讨厭的林姜。

火光越來越近,宮內的護衛軍應該已經被殺完了吧。

雲峰和雲石關上門在外面守着。

林姜跪下來說道:“皇上快逃吧,有密室,來日方長啊。”

蕭琮邑:“密室?”

林姜道:“對啊,清賢殿有密室,我爹說過,先帝告知內殿西側有密室。”

逃走?又能逃到哪裏?

外面飛箭橫飛,要他投降。

見蕭琮邑沒有走的跡象,他大着膽子拉住他的手,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并沒有掙脫:“皇上若不願走,就降了吧,保命要緊。”

這個人能始終不了解蕭琮邑,從來沒了解過。

越是這樣情況,他越堅韌,偏偏去做,不顧一切。

蕭琮邑清理了清賢殿所有人,走到寝殿,脫掉外衣,躺在床上,似是無事人一樣閉眼睡覺。

這一生,他在想,最快樂的時光,最無憂的時光,最美好的時光,都與那個人有關。

可是臨死都未能見一面,不免可惜。

清賢殿最是堅固,神聖,太子帶着人馬不敢再進。

大雨慢慢變成小雨,滴答滴答從瓦片到地面的聲音傳入耳中。

越寂靜越恐懼。

“別害怕。”

像一聲幽靈傳入耳中,熟悉而陌生。

蕭琮邑猛地睜開眼睛,那個人穿着一身流白,眼睛疼惜,頭發因雨水打濕些許。

就這樣對視着,誰也不說話。

蕭琮邑想對他撒嬌,可時過境遷,他再也不是初次相識的少年,說不出口,哽咽于喉。

一直劍穿過窗戶射在外面壁牆。

李孤回過神,拿出劍走到堂外。

順手把七八只箭拔掉,手握起,長袖一甩,那箭飛出去。

走過把門大敞開,站在門口厲聲說道:“想要動他,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蕭琮邑躺在床上,外面刀光劍影,卻一點不怕。

最壞結果,無非是死,他死,自己跟着一起會死。

最好。

不知過了多久,刀劍聲慢慢減弱,被另一股吼聲包圍。

清賢殿門口震耳欲聾。

慢慢退散,恢複寂靜。

聽見推門聲,進入內殿腳步聲。

原本流白衣服全部染成紅色,蕭琮邑躺在床上伸臂想拉他的手。

李孤握住他:“不是我的血,不是我的。”

蕭琮邑臉色極為蒼白,又躺下去直盯盯看着他,仿佛一刻不能移開。

李孤:“我殺了太子。”

蕭琮邑眼睫顫抖,閉上眼睛,害怕或者痛苦。

李孤道:“我們認識時候你托付我的事情,現在才做到。方才齊将軍和趙将軍過來,把宮外的兵帶走撤回,你已無事。”

所以這些人根本就是按兵不動伺機行事,看情況而定。

李孤拿出四五年前相遇時候,蕭琮邑為了殺長兄太子抵押的國庫鑰匙,沒想到今日才辦成當年所托,放在桌子上準備離開。

床上的人看着他還是不說話,慢慢滑過一行淚水。

李孤伸手幫他抹去,他們都知道,做皇帝并不快樂。

然後身子僵硬的抱在一起,暗紅的血對着蕭琮邑純白綢衣,沾染一片。

李孤一松開他倒在床上,床上的人依然緊握着手不放開。

李孤有些責備的說道:“你當皇帝怎做成這樣。”

蕭琮邑雙眼迷糊看着他不說話。

當一點點手指被掰開要分離的時候,原本凝視睜大的瞳孔黯淡垂目。

頭偏向一方不再對視。

這樣柔和脆弱臉龐多少年未曾見過,站在高處俯視看一個人,感覺那樣渺小而無助。

李孤脫掉外衣,低頭吻了一下。

三年了,誰又能輕易忘掉睡?

愛恨情仇,交織在一起,依然想的,不想你死,不願分離。

低着頭親吻好一會兒,這味道只有夢中才能享受感受得到。

蕭琮邑手指比劃下自己的身體。

李孤大驚,這才看出除了手臂全身動彈不得,連忙伸手解開穴道。

……死穴。

他寧願自己死,不願逃離。

李孤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蕭琮邑因為躺了快三個時辰,四肢一動不動,全身麻,緩了一會兒,軟綿綿起身手指撫摸下李孤身子看是否受傷。

摸到一處傷口處便一臉難忍痛苦。

随後拉着李孤的手順着自己胸部摸到小腹,冰涼異常。

李孤的手掌略微粗糙,見腹部冰涼幫着揉啊揉取暖,蕭琮邑臉微紅搖頭,慢慢感覺這樣很舒坦,便躺下任由去做。

夏日清涼,雨後還有陣陣清風,寝殿一方窗子搖搖擺擺被暴風雨吹來,此刻風裏裹着草味花味泥土味道,讓人好不惬意。

交纏的□□卻被另一個人透過飄起的帳帷隐隐約約看的清晰。

林姜剛才見形勢大亂,準本逃離,不想刀劍無眼,刺在身上,身負重傷,難行。而後李孤一人抵千,殺紅了眼一般,直到太子斃命,刀劍聲才停下。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癫狂的人,手起刀落,擋在門口,誰進誰死,即便天下第一遇到這樣情況也難以招架,可他硬生生撐起來。

李孤仿佛回到十多年前,母親被破肚穿腸,死的多麽悲慘,自己就有多憤怒,憤怒到極點就成了殺人狂,不看對方是誰就一劍穿喉。

他無法想象蕭琮邑如果死了自己親眼看見會是什麽心境,而且就這樣在床上亂刀砍死,無反抗之力。

越想越難過,即便這樣擁有着彼此也無法承受此傷痛。

蕭琮邑哼哼聲音很小,被入的深只會皺眉仰頭。

林姜以為皇帝收到脅迫屈辱,畢竟兩人分別三年,皇帝在人面前未曾露過思念之色,受着傷想拼死保護一回。

突然床上發出了聲。

低沉到讓人聽了難以自持吟聲。

方才只解了死穴,未能把啞穴打開,一直沒能開口說話。叫夠之後說道:“我知道,只有你才想我活着,你帶我走吧。”

李孤還有點愣,走?去哪裏?不做這個皇帝還是繼續殺人?

癡片刻蕭琮邑游絲氣息着急說:“別停,快動啊。”

到了深處快噴出時候,蕭琮邑推他的肩膀:“先……先別……先別動……出來好不好。”

李孤不肯,動了幾下,他又一次被推開,李孤無法就依他意思出來。

蕭琮邑起身埋着頭含了進去,細膩柔軟,敏感至極。

很快出來白汁。

蕭琮邑高興,撲在李孤身上,仿佛做了一件幸福的事情。

糾纏一會兒,天微微亮,兩人很早就起來。

他做皇帝那樣久,沒經歷這麽大場面,清閑殿正在搬運屍體和受傷之人,宮變的人在宮門外等候發落,血燃盡整個皇宮。

這件事遲早的要有交待的,無論對皇帝,對朝堂,對所有人。

新法必須進行,蕭琮邑堅決反對停止。

只要下朝,立刻撲在李孤身上癱軟求安慰。

有件事他想了很久,早就做了,三年前就想做,沒有成功,這次他受此劫難,再也無法坐視不管。

李孤抵住他的頭輕柔的說道:“你應我一件事可以嗎?”

蕭琮邑:“什麽都答應,我以後照顧自己不會尋死覓活。”

李孤松開他:“不是這個。”

蕭琮邑摟住他不放:“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李孤道:“以後,要承蒙你的照顧了。”

蕭琮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孤點暈過去。

等蕭琮邑醒來,穴道封死。

背後一股一股的熱流傳過來,越來越重,全身好像炸了一般。

“你別這樣,雁沉,你不要這樣……你別這樣好嗎?”

蕭琮邑想奮力掙脫沖開穴位,奈何本人沒有武功被壓制的全身千斤重,忍急破還是無濟于事。

他求饒道:“好哥哥,我求求你,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我不願你這樣,我不願,你全部給我我也不要。”

任由他怎麽說李孤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直快半個時辰,蕭琮邑輸送足夠運力,穴道一個個沖開,猛的停止背後一陣血吐出來。

蕭琮邑連忙轉過身抱住李孤:“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什麽把父母至親練了二三十年武功傳授給他?這樣真的值得嗎?

這次終于颠倒過來,換做他來護着他。

每天下朝回來,蕭琮邑看着他安靜睡着,再喂他喝藥,說不出的滿足和幸福。

好像一夜之間長大成熟一般,蕭琮邑學會克制與取舍。

即便現在還是全部人與他作對,不能容他站在帝位不再恐懼和暴躁。

直到有一天,李孤身子大好,蕭琮邑埋在他懷裏說道:“我們終于不會分開了。”

李孤:“怎麽了?”

蕭琮邑道:“整個朝堂上下逼我退位,否則一切新政廢除。”

李孤:“你不退位,他們還是要反對的。”

蕭琮邑道:“無望。我不想再死人了,當初我便不該卷入這場鬥争,父皇原本就是無可奈何之選,他從未屬意給我。”

蕭琮邑又道:“我不做皇帝還能做什麽?”

李孤笑:“什麽都不用做。”

當真是什麽都不用做,永遠讓他當小皇子,不受苦楚。

秋天秋葉泛紅,泛黃,兩匹駿馬飛馳而過,樹葉飛起,旋在空中,緩緩落下。

蕭琮邑一身公子服飾,飄在小道上。

見側邊男人絲毫沒有弱下來趨勢,頗為好奇的問道:“好奇怪,你不是沒武功了嗎?怎麽還騎這麽快?”

李孤道:“不好意思,我慢些。”

蕭琮邑直接躍身飛過去坐在李孤馬上,奪走缰繩:“摟着哥哥的腰,別摔着。”

李孤:“……”

後來蕭琮邑覺得武功高低似乎對其他方面沒有什麽決定因素,陪着李孤每日練武的确害怕出手重或者不小心傷着,充分理解從前他的處境。

在某方面不知為何,很自覺躺下去纏住腰不放開。

他們不問世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

有一天蕭琮邑忽然說起一件事:“你知道我退位把皇權給誰了嗎?”

李孤正在烤魚,他不想知道,卻還會回複:“誰?”

蕭琮邑附在他耳邊說了名字,李孤着實吓了一跳。

想想,保證自己安全又不違背先皇聖意,只能此人無疑。

雖然膽子真的很大。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有番外,以後陸續寫幾篇。

此文其實有一天做夢,夢見大雨傾盆,一個少年皇帝因為狠戾被宮廷政變被圍困在宮殿,逼他退位。

然後 一個黑衣高手救了他。因為救人重傷,分離六年才再次遇見。

于是加上了前因後果,六年太久了,三年不長不短。

這種身份,原本就該犧牲一方成就一方才能He得以圓滿

所以先是攻犧牲,最後受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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