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貪圖美色
兩人隔空對視，氣氛劍拔弩張。
男人坐在床邊，黑眸子出神盯着對方，率先開口，“林晨，二十歲，去年簽約星藝公司，經紀人周敏，代表作《惡魔校草愛上我》，我說的對嗎？”
林晨抿着唇，表面不動聲色，“你想說什麽？這些資料網上随便一搜就有大把。”
“哈哈哈也是。”男人愣了下，低頭笑笑，嘴角漾起兩個迷人的梨渦，“我想說的是，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了解你，我們會有交集，在不遠的将來。”
林晨被他繞暈了，極度懷疑眼前這位腦子不正常，“什麽跟什麽？将來？那您來早了，慢走不送～”
男人也沒在意，順勢往床上一躺，雙手墊在腦後，神情放松，“既然來都來了怎麽能輕易走呢？不幹一番大事業不好意思回去交差啊。”
好家夥，看這陣勢是賴在他家了，林晨握緊門把手，表面微笑內心mmp，咬牙啓齒道，“這—是—我—家—”
男人斜睨他一眼，調整個更舒服的姿勢，理所當然道，“我知道啊，先收留我一陣子，就住你家吧，等我幹出一番豐功偉績名留青史後，保證少不了你的好處———哎哎你幹嘛？”
男人哀嚎一聲，從床上跳下，慌張求饒，“君子動口不動手！”
“收留你？做夢！”林晨一手雞毛撣子一手晾衣架混合雙打，怒氣沖沖把男人趕下床，氣的炸毛，“一個成精的娃娃還想爬床？看我不把你芯片腦袋打開花！”
“我我我……”男人連忙抓住那根雞毛撣子，抵住力道，“我不是芯片做的…”其實他沒真想爬床，只是想以此為理由騙林晨相信自己的話，好名正言順的和他合住。
但是林晨不吃這一套，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林晨另一只手抄起晾衣架，把男人從牆角趕到卧室門口，但男人抱住門框死活不撒手，唧唧歪歪說着什麽收留他不虧，“收留我不虧，五年起步，十年血賺！你怎麽不識貨？我可是……嗷嗷嗷”
“別打了別打了，我也是有武力值的，只是不跟你……嗷，”男人說着便顫顫巍巍掀開自己西裝袖口，手臂上一道清晰的紅印顯露出來，他哀怨的瞪了眼林晨“你怎麽舍得打我？還下手這麽重？！”
林晨有一瞬間愧疚和遲疑，原以為男人是橡膠什麽玩意兒做的，內裏也是芯片線路，畢竟親眼目睹了這貨昨天還是個娃娃，今天就大變活人，擱誰身上都隔應。他動了動腳步，“你走吧，咱倆扯平了。”
“我不計較你的過錯，你也原諒我的冒失，在我下班回來之前，你最好離開這兒，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林晨扔掉兇器晾衣架，挪動腳步，走進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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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在洗手間，捧起涼水潑到臉上，讓自己清醒。
鏡子裏的他，胡子冒出了青茬，以前上高中的時候，他發育的晚，還沒長胡子，皮膚像女生似的白淨，聲音也是未完全變聲期的清脆，因此總被同班男生取外號，小白臉，“班花”。
那時候的林晨沒像現在能沉得住氣，每每都要和男生們争辯的青紅白臉，後來他還偷偷買了眉粉畫上假胡子，男生們把他識破後更是笑到捶胸頓足，口口相傳他的“裝逼不成反被群嘲”事跡，男生們的惡意深深刺痛他的心，林晨幾次都差點和他們動手幹架。
高中班長總要勸架，會來安慰他，“他們是嫉妒你呢，我覺得林晨同學非常好看，就像夜空耀眼閃亮的星星。做自己就好，總有人會把你當做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星。”
四五年過去了，很多面孔都在記憶中漸漸模糊，唯獨這句話他還一直記在心裏。
以前的他多渴望長胡子，渴望作為男人尊嚴man的象征。而他長大了有了胡子，公司卻要打造完美偶像小鮮肉形象，要求他把胡子剔除幹淨，用漂白液淡化印記。
林晨舉着電動剃須刀刮胡子，昨晚沒睡好，自己眼睛裏有明顯的紅血絲，還有濃重黑眼圈和蒼白唇瓣。他重重嘆了口氣，現在這條路，真的是他渴望追求的人生嗎？
他接着拿起修眉刀修眉，不知不覺走了神，手一抖，眉毛旁邊劃了一道口子，血順着眉尾破損處流了下來。
他沒有着急的去擦，只是靜靜看着血跡流下，心裏想着，“破相了，這下演不了小白臉了，也許正好能換個戲路演演鄉村惡霸海盜船長什麽的。”
想到這兒他又自嘲的笑笑，又不能想演什麽演什麽，估計還是小白臉，只是帶疤不帶疤的區別。
消極怠工的想法一出來，林晨就被自己吓壞了，藝術家演員夢呢？不能輕易現實打敗。
所以他又打起精神，利索的梳洗打扮，畫了個幹淨略上揚的眉峰，傷口遮不住，就這麽晾着，走出了洗手間。
林晨走到卧室要換衣服，今天要穿正式的面試表演正裝，領結也必不可少。
此時的卧室幹淨整潔，不是原先的一片狼藉。男人還沒走，正站在卧室牆邊，一臉嚴肅的盯着林晨走近的步伐，開口，“我幫你把卧室整理好了。”
林晨擡頭看了男人一眼，“哦，謝謝，但你并沒有這麽做的必要。”接着說，“你待會兒離開才是最必要的事。”
男人喉結動了動，奇怪的盯着林晨看，“你臉上…受傷了？疼不疼？”
林晨越過他，沒接話，自顧自的找衣服，找到合适正裝後，回頭轉向男人，故意道，“充氣娃娃你能出去一下嗎？我要換衣服。”
男人張張嘴，又閉上，點點頭，邁開長腿往外走，“好，我去客廳……那個，我有名字的，我叫封淩。”
“記不住。”林晨在他身後重重将門拍上。
五分鐘後，林晨換裝完畢，從卧室走出來，今天他沒有戴領帶，而是別了個俏麗的波點領結，西裝革履的正式中不失活潑。
男人的如炬目光上下掃描過林晨，雙手放在茶幾上，笑起來露出小虎牙，“挺好看的。”
“誇我也沒用。”林晨現在怎麽看男人都不順心，男人整個往那兒一擺就特別多餘，“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不過你也沒什麽好收拾的，這是你的賣身契，”林晨從桌子上拿起昨天散落的标語，遞給他，“恕不遠送！”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以為是什麽重要物品，雙手鄭重的接過标語，疑惑的瞧瞧，突然跟中了邪似的，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哪個傻逼玩意兒給哥的定位，我堂堂中尉大佬淪落到這地步，哎卧槽，周松你別笑！小軍，笑你奶奶個腿兒，你連眼睛縫都笑沒了…”
林晨正在玄關穿衣鏡前站着，剛拿起Dior Homme香水瓶，聽到男人的話，疑惑的問，“你在和誰說話？！”
男人口中提到了幾個人名，但是對方沒拿手機也不像在打電話，難道這房子裏，除了他還有別人？林晨心裏不由得顫動，一緊張按着香水瓶噴口，不小心噴多了N下，致使他整個人都環繞在刺鼻香水包圍裏。
男人聽到林晨的話，連忙掩飾笑容，一本正經的回答，“沒什麽，自言自語。”
林晨當然不相信男人的爛借口，他千真萬确聽到幾個人名，還有什麽“中尉”字眼，不像常人理解的範疇。
但他不敢細想，本來男人的出現就是個解釋不通的謎，再尋根問底下去，細思極恐，惹事生非沒好處，不如早點把他趕出去才是正經事。
林晨拍拍衣服，竭力想減淡的香水味，徒勞無功，只好把怒火撒到男人身上，指着男人，“你，現在，出去。”
男人站起來走向林晨，眨眨眼睛，作可憐狀，“可是我…沒錢，沒親人，無家可歸，你可不可以好心可憐我收留我…”
林晨頓住，緩緩開口，“沒錢，我能借你錢。但是，你有家，就是昨天的那個娃娃店，我建議你現在立刻動身出發回店，我會陪你一起去，也會為你作證，證明你絕對是全新的，絕對沒有使用過。”
男人有些愣，“啊？你怎麽确定沒使用過？昨天……”
林晨迫不及待的打斷，“沒有！我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昨天什麽都沒發生。”
男人說，“可是，你也脫了衣服我們躺在一張床上難道……”
林晨臉上有些燥熱，不耐煩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而且你怎麽證明有？”
男人也沒什麽話說了，沒想到對方這麽堅決的和自己撇清關系，拒絕的太明顯。看來坑蒙拐騙的套路并不适合林晨。
林晨轉過頭，拿起車鑰匙，微微緩和了語氣，“我現在有些忙急着出門，如果你實在沒地方去……就先在我家待一天，冰箱有吃的，零錢在書櫃二層的夾層裏，等我下班回家，再一起去找店裏找他們。”
男人有些感動，總歸林晨不是個完全鐵石心腸的人，還關心他的溫飽問題，“謝謝，謝謝…”
“嗯。”林晨邁開步走向門口，本來還不放心把個陌生人放家裏，擔心會不會把他家洗劫一空，但現在他覺得，僅僅是直覺，他覺得男人好像不是貪圖自己的錢財，倒像別的什麽東西。
“我會做好飯等你回來。”男人又說了一句。
林晨頓住腳步，“……不用。”
男人，“沒關系住你家總要回報點什麽吧。”
林晨，“……”別想太多！我也沒同意你長期住我家啊喂！
林晨打開門幾乎是八十邁速度沖到電梯間裏，把同層電梯的人熏得自動避開他半米遠，人人自危的捂住口鼻，“我靠誰家香水不要錢，也不能這麽喪病啊？”
林晨并沒在意這些，他正在走思，腦子裏萦繞着解不開的疑問，“那個叫封淩的男人貪圖自己什麽呢？自己的房子租的，事業半吊子，薪資勉強五位數，所以？貪圖美色？”
驚覺一身冷汗，緊緊抱住柔弱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有日萬！我是鹹魚我有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