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第二天,病房裏來了好幾撥人。

展程的爺爺奶奶,齊文亦,寧遠和他父母。場面上的話,齊悅也不太會,齊文亦就在旁邊幫着應承,彬彬有禮的,好像她只是扭到了腳一樣。

展程的奶奶倒是拉着她的手話起了家常,從展程毛都沒長齊說到如今的大小夥,細數他混蛋中做出的暖心事,那意思就是,展程本質還是個好孩子,這次就原諒他吧。

她哪知道,不是齊悅原諒不原諒的問題,而是展程不相信她。

奶奶說等出院,她替齊悅撐腰,保證展程再也不敢欺負齊悅。笑了笑,齊悅瞄向一直在一旁立着的展程,不是說分手了?怎麽長輩都是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兩個當事人對關系不做辯解,奶奶也就繼續往深處問了,從生辰八字到學歷工作,齊悅還在思考怎麽說,齊文亦就搶先替她作答了。

都是假的,齊悅心裏念着,嘴上沒吭。

一天的喧嚣過後,病房裏又只剩齊悅和展程。

“你不忙了?”

“明天再回部隊。我走之後請個人過來照顧你,奶奶可能會經常來看你,你要是覺得煩了,就告訴我,我跟她說。”

“我們現在是怎麽一回事?”

“你先養傷吧,好了再說。”

展程打太極的本事一流,齊悅無奈,只好走着看吧。

果然,展程走後,他奶奶是經常來了,甚至每頓都從家裏給做好送過來。齊悅傷在右肩,右手用着不方便,這段時間倒是鍛煉了左手的使用。沒過幾天,她就覺得自己白胖了一圈。

閑時,奶奶總是聊起展程。

“唉,展程的性格就是急了點,也是,他母親去世得早,從小就跟着爺爺在部隊玩,難免燥了點,但他本質還是個細心的孩子,這點随他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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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點頭,“展程其實是個挺簡單的人。”

“嗯,這點你看得清,他就是好玩,不過也玩到頭了。”

齊悅有點不明白,“怎麽?”

“男孩子成長為一個男人,總是要事業在後面趕着。展程還年輕,在部隊的上升空間還很大,不過也要一個好的平臺才能發展。最近聽他和他爺爺嘀咕,想調去南京軍區。我還跟他提議,要不先讓你們訂婚,關系确定下來,我們老人也能安點心。”

怔了怔,她問,“他要調去南京?去多久?”

奶奶驚訝,“他沒跟你說嗎?小悅,你別多想,事情還沒最後敲定,所以他可能不想聲張。奶奶問你,和展程先訂婚,你覺得怎麽樣?”

“您沒問展程的意見嗎?”

“他還敢有意見?把你傷成這樣,你能原諒他就不錯了。”

齊悅低頭笑笑,展程的家人都特別好,要是真能嫁過去,是挺好的。不過最近展程對她的态度,一直都是關懷有禮,齊悅知道這是有距離的表現。

轉眼快半個月,齊悅的傷早就好了,可老人就是不放心,就一直在醫院調養着。

展程最近沒有太忙,有時候他會和齊悅靜靜呆着,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這段時間的相處是最平和的。

他沒再找過寧遠,梁子已經結得很深,寧遠嘴裏肯定沒有實話。不管事實如何,他心裏就是有芥蒂,想到她和寧遠坐飛機一起呆過一陣,就心煩。還有那個小警察,他更介意。

展程在齊悅出院前一天聯系了那個李南風,約他在茶樓見面。

李南風到的時候,展程已經等了有兩盞茶的時間,兩人都是便裝。

展程給他倒上一杯茶,坐在木制椅子中往後一靠,“你和齊悅是怎麽認識的?”活像在審問犯人。

李南風最看不慣這種二世祖的德行,“你有什麽資格問我這種問題?”

“你,勾引我女朋友。這還不夠?”展程坐正,身體前傾,給對方施加壓力。

李南風自己在工作中也總玩這樣的心裏把戲,看穿的一瞬間,他心裏非常惱怒,這些靠父輩的公子哥整天不幹正事,就會拿人開涮玩。

啞然失笑一聲,李南風也換了一個坐姿,他斜靠着椅背,指尖在桌子上敲了三下,擡頭審視展程,“你了解你女朋友嗎?”

“我小學時和她一個班。班級每次開家長會,一直都是她媽媽來,從來沒見過她爸爸。後來同學中流傳,有說她父母離婚,有說她爸爸是國安局的,還有說她媽媽被人包養,做着不光彩的職業。”李南風當時是班長,極富有同情心,他對齊悅很照顧。

“後來她搬家退學,很多同學都以為是她爸爸接她們團聚了,只有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李南風停頓一下,他不知道要不要講出接下來的話,但當他看到展程握着茶杯的手骨節發白,突然就生出一些快感。

“我們班主任是語文老師,那時三十出頭,斯文優雅,講課也很風趣,總給我們推薦一些傳記名著看,大家都把他當朋友看待。我放學總是最後走,有次我走得時候,看見語文老師辦公室還亮着燈,想着跟他聊聊他前些天推薦的一本書。我敲門沒人應,就直接推開了,辦公室是套間,裏面還有一個小房間,我想他應該在裏面那間小屋,那間屋開了一條小縫,然後我看見..”他又停住了。

“你看見什麽了?”

“後來語文老師被學校開除,理由是教唆學生,猥亵未成年少女,再後來聽說他老婆和他離婚,他也離開了福市,齊悅也因為這個搬家退學了。”李南風說完長呼出一口氣。

“你想說明什麽?”展程盯着他問。

李南風猛地站起,“沒想說明什麽。齊悅和我就是吃過兩頓飯的關系,你相不相信随意,以後別再找我了,我和她也不會再聯系了。”

他走後,展程疲憊地靠在椅中。越來越亂了,李南風中間那段雖然沒說,但是他好像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好像還知道更多。

展程開車回家,回了那個大家,不是和齊悅的公寓。他跑回樓上自己的房間,從枕邊翻出一本書,認真看了起來。

***

第二天,齊悅出院,展程說他奶奶要給她慶祝,直接帶回大宅。

這是齊悅第二次參加展家家宴,還特別是為她準備,心裏當然幸福得不行。

吃飯期間,奶奶提起訂婚的事,齊悅看向展程,展程看着奶奶,“奶奶,齊伯父都沒在,讨論這個合适嗎?”

“是,我都老糊塗了,回來應該叫上小悅的父親一起商量。”

展程點頭,扭頭正和齊悅目光對上。齊悅不知道他這是來真的還是推脫之詞。

飯畢,齊悅陪着老人又聊了會兒。等到開始午休,展程拉着她上樓,來到他的房間。

齊悅推門進去,調侃起來,“這就是你睡了十八年的床?”

牆上有一塊地方是照片牆,基本都是展程小時候的照片。有他爬在樹上驕傲地叉着腰,還有扛着槍的威風樣,還有一張是三口之家,父母抱着才一歲的展程,可以看出,展程的母親非常年輕非常漂亮,甚至有些稚嫩。

人天生就向往幸福快樂,齊悅看着一張張照片,仿佛自己也身在此間。

“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尤其眼睛。”她回身說道。

“那你呢?齊悅,你和誰長得像?”

“我和我媽媽...”突然停住,因為齊悅餘光瞥見書桌上放着的一本書,她走近,手下有些顫抖地拿起。

展程走到她身後,問,“這裏面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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