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薛刑予第一次見到徐楠的時候,徐楠正被一群混混按在廁所裏打,薛刑予直接挑了一間進去,連個正眼都不想給。

混混,不成氣候的小流氓,咬得一嘴狗毛,他懶得理。

薛刑予他媽是個小三,長得很漂亮,從小就教育他要争氣争臉面,總有一天能風風光光進他薛家的門。

所以薛刑予從小就清楚,什麽做有好處,怎麽讓自己風光,那些屁用沒有空惹一身騷的破事傻子才管。

可是徐楠是個光骨頭,榨不出油水,那混混沒好處,旁邊的薛刑予卻是穿的一身名牌貨。

所以後來,薛刑予和那幾個混混動了手,從頭到尾也沒和徐楠有半點關系,只是老師過來了,薛刑予當然把自己往高尚了說,說什麽見人勒索同學氣不過,自己一時沖動,以後一定注意,老師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實際上卻是對薛刑予贊許有加。

也是這時候,薛刑予才知道,地上這頭破血流的小混混也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叫徐楠。

薛刑予和老師說送徐楠去校醫院,老師一邊念叨着徐楠總是惹事,一鍋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一邊又讓薛刑予快點回來,別耽誤了學習。

薛刑予把徐楠丢到校醫院,想着下節課是英語課,那老師一嘴的口音簡直辣耳朵,索性留下來玩了兩節課,還順手幫徐楠墊了醫藥費。

後來徐楠醒了他打了聲招呼就回去了。

過了一個星期,班主任讓薛刑予當班長,他是這個學期剛轉過來的,照理說不該,可是他能服衆,成績好有能力還大方,才來兩個月抽屜裏收到了好幾封情書。

後來薛刑予又一次在廁所遇見了徐楠,對着幾個混混點頭哈腰的,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樣兒。

這幾個混混一見薛刑予都有些怵,拳頭在越不講理的地方越好使,薛刑予見他們一副慫包樣兒直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問:“你們哪個班的?這是我們班同學,我是他們班班長,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這一問那混混愣是不敢出聲,灰溜溜的就走了。薛刑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小流氓模樣的徐楠,冷着臉,“一點膽子都沒有,活該被人欺負。下次再有人找你麻煩跟我說,聽到了沒?”

徐楠愣了愣,點了點頭。

後來薛刑予仔細想想,自己一共也就對徐楠好了這麽一點,那都算不上是幫,第一次純粹是那群混混不開眼找他麻煩,第二次也只是他慣用的逞威風收攏人心。

可是沒想到,從那以後徐楠就跟個跟屁蟲一樣跟着他了,本來想叫他薛哥,可是薛刑予聽着覺得江湖氣太重,就直接讓徐楠叫他一聲哥,徐楠也當真跟個小弟似的天天圍着他轉。

當時薛刑予還沒明白,後來一想,這混混成天找徐楠麻煩讓他給他們買酒買煙的,徐楠估計是拿他當保護傘了。

聽說這徐楠他媽是個不正經的女人,生了孩子連徐楠他爸是誰都不知道,孩子也不管,成天只知道打牌賭錢,弄得徐楠也成天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副小流氓樣兒,讓班上老師看着都心煩。現在跟在薛刑予後頭,也沒人找他麻煩了,徐楠也沒什麽大毛病了,班上清淨不少,都對薛刑予挺佩服的。

徐楠這人估計被欺負的當奴才當慣了,對薛刑予那是一個體貼入微,早飯直接送到桌上,熱了有飲料冷了送衣服,一口一個哥,薛刑予之前還覺得不自在,久了到真有點滿意了。

就這樣,徐楠給薛刑予當了一年的小弟。

後來薛刑予高三那年談了個女朋友,校花,盤靓條順,惹得全校人都眼紅,徐楠早上要送的早餐就從一份,變成了兩份。

有了女朋友,徐楠不跟着,薛刑予一時還真有點不習慣,可是這女朋友嘛,要寵着的,這女朋友帶出去有面子,他也樂意慣一下她。

可是女生事情多,漂亮的女孩子更多。久了他就沒耐心,覺得煩,逛着街校花吵着要走,他也懶得留,校花氣沖沖的走了,他回頭一看徐楠正好在後面,看他那一身破破爛爛的一時興起還給他選了幾件衣裳。

徐楠長高了一些,薛刑予突然發現他還長得挺白淨的,就是一直不成樣子,薛刑予還帶着他去剪了個頭,徐楠少見的有些難為情,惹得薛刑予笑話了一陣。

仔細看徐楠長得還不錯,細皮嫩肉的,這麽一捯飾順眼不少,連帶着教室裏搭理他的人都變多了,弄得徐楠居然有些局促不安的紅了臉。

薛刑予冷不丁一看還挺新鮮,這小子一項沒臉沒皮的,這扭扭捏捏的小媳婦樣兒咋一看還挺好看。

薛刑予當真覺得徐楠上輩子估計是只哈巴狗,給點甜頭就跑到你面前搖尾巴,給他買了幾身衣裳這幾天更是對他鞍前馬後的,薛刑予都懷疑自己要是讓他去殺個人,這傻子都會一聲不吭的接了刀去。

後來,薛刑予想,這都他媽是孽緣呀!

徐楠這個人,看着好打發,實際就是一水蛭,一不留神就轉到了你的血肉裏,喝你血,吃你肉,不刮骨剃肉是丢不開的。

可是當時的薛刑予只當他徐楠是自己養的一只狗,還是一只自己用的挺順心的狗。徐楠做事情越來越合他的心意,以至于後來連床上的工作都可以用徐楠一并解決。

其實事情的一開始薛刑予沒想過會變成這樣,他租了個房子在學校附近,只有他一個人,徐楠經常過來幫他做飯,那次也是徐楠在做飯,他無聊就在房間裏看片,結果看着興起的時候徐楠進來叫他吃飯。

薛刑予沒什麽反應,倒是徐楠臉一下子就紅了,薛刑予氣不順就找他茬,“沒見過辦事的呀!站在那兒看屁看!”

徐楠驚慌的說對不起。

薛刑予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過來。”

“怎,怎麽了,哥?”徐楠看他臉色有點怕,可是還是走了過來。

薛刑予連話都懶得說,擡了擡下巴,看着那地方懶懶的用眼神示意。

徐楠臉蹭的就紅了,結結巴巴的,“哥,你,你……”

薛刑予不耐煩了,“是不是男的,自己怎麽弄的,過來,伺候我。”

徐楠燒紅着臉用手給薛刑予做了,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用了手就會用嘴,再後來薛刑予就喜歡在他身上亂摸,着魔似的。

男人和男人,薛刑予不是沒見過,薛家惡心的事情多了,他也不是什麽好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校花金貴着不讓碰,徐楠方便,摸起來舒服,玩起來聽話,那又為什麽要忍着呢?

只是薛刑予從來也沒做到最後,他覺得自己不是同性戀,男人的那地方也不幹淨,他沒興趣。

兩人就這樣偷偷摸摸過了大半年,徐楠就像個小媳婦似的洗衣做飯一直伺候到了薛刑予高考前。

薛刑予是要去大地方的,徐楠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貨色徐楠也知道。他這半年把薛刑予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到了外頭卻是半點風聲都不敢漏,他依舊叫薛刑予一聲哥,依舊每天早上買兩份早餐,一份給薛刑予,一份給校花。

高考前薛刑予的壓力很大,他那健忘的親爹終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比以往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考試容不得半點失誤,校花卻在此時頻頻同他吵鬧,班主任更是明裏暗裏找了他好幾次,薛家原本的人更是對他表示輕蔑不屑。

薛刑予在外頭照樣做他的天子驕子,一回房間就顯得暴躁易怒,徐楠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薛刑予喝了點酒就開始發瘋,徐楠就死死的抱住他,後來薛刑予安靜下來了,平靜的看着徐楠,突然就湊過來親他,那是他們第一次親嘴,後來薛刑予就把徐楠上了。

薛刑予不知道的是,那天徐楠其實在發抖,他隐隐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是他卻并沒有反抗,他只是忍着哭說:“哥,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別走,好不好?”

回應的是薛刑予的一聲嗤笑,以及難以忍受的痛苦與煎熬。

第一次薛刑予借着酒勁胡來,徐楠流了很多血,多的把薛刑予都吓壞了,但是他沒膽子帶徐楠去醫院,只能偷偷買點退燒藥守着他,過了兩天,徐楠才見起色。

徐楠好了之後,薛刑予食髓知味的又纏着他做了第二次,第三次……

有一次做完了,徐楠光着身子問他,“哥,你以後去哪兒我能跟着嗎?我就在旁邊打工,你沒課就去找你,你看行不?”

薛刑予一怔,沉默良久,開口說,“我能給的,我都會給你,所以,不要去求那些你得不到的東西。”

徐楠沒有說話,轉進被子裏去,心慢慢的涼了下來。

後來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薛家的老頭子提前死了,薛刑予連高考都沒參加就沒了蹤影,校花找不到薛刑予,跟着徐楠,卻看見了徐楠睡在薛刑予的房間,校花臉色慘白,第二天這事情就被傳了出去,謠言裏只有徐楠一個主人公,犯了人們避而遠之的同性戀罪。

要是別人或許還不信,可是徐楠有個不幹不淨的媽,成天勾引男人,嚼舌根的女人更是言之鑿鑿,好像眼睜睜看着徐楠同男人睡過了一樣,徐楠差點被他媽打死,可是這只是開始。

比起那些懷着厭惡的女人,那些男人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才更讓他難受,一開始的動手動腳,到之後半夜裏的公然擾,徐楠在被學校退學之後遇上了這一輩子的噩夢。

曾經的徐楠以為,薛刑予是他的英雄,就像那老電影放的,是他的大哥,沒人對他好,所以稍微有人願意給點甜頭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整個心肝都捧給他。可是後來,他覺得薛刑予是他一輩子的孽障,他這輩子所有最難以忍受最痛苦最難堪的記憶都是由于這個男人所帶來的,毀掉了他對于未來的所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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