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桑德斯回到家的時候,那個叫艾克的狼人還在,就蹲在他家樓梯底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守在這搞暗殺呢。

桑德斯仔細看了看他的額頭,剛才沒注意,這會一看果然有一道疤,只不過時間久了和膚色變得一樣,所以并不顯眼。

能留下疤說明當時那雌性确實是往死裏砸了。桑德斯忍不住揚起了笑,覺得他也不容易。

不過這樣他還能堅持守着對方,可見他對那雌性是真心的。

桑德斯決定幫他一把。

那狼人看到桑德斯看着他的傷疤笑,于是知道他從尤裏那兒聽說了他的事,頓時又羞又惱,但并不說話,只是攔住了他的去路。

桑德斯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的難處,但他也很無奈:“這裏是我家。”

艾克沉默良久,然後悶聲說道:“我伴侶在上面。”

“我知道,但這裏是我家。”桑德斯苦笑着重複。

“你搬走!”

桑德斯本來挂着笑的臉孔瞬間沉了下來,他冷冷看着狼人,一股無形的壓力散發了出來。

常常面帶微笑的人一旦不笑了,會比一般人可怕兩倍。

“你應該知道我的事吧?”桑德斯逼近了對方幾分,他的深沉和冰冷讓艾克不由內心顫栗起來,繼而僵硬的低下了腦袋。

艾克是狼,而桑德斯是虎,一只狼如何與虎相抗衡?

“嗯……”艾克硬着頭皮點頭,部落裏沒人不知道桑德斯,一個常年在外流浪的獸人,據聞他的實力是部落裏最強的,就連下任酋長尤裏都無法在他手上撐過一炷香的時間。

不愧是繼承了第一浪客之名的男人!竟單單用氣勢就讓他動憚不得!

桑德斯近距離的直視着他,目光如炬:“那你應該知道這棟屋子對我的意義所在吧?”

“……”艾克再次僵硬的點頭。

桑德斯淺淺一笑:“明白就好。”

沉重壓抑的氣氛随着他那一笑瞬間消失了,桑德斯伸手輕輕拍了拍狼人的肩,然後轉身上了樓。

“放心吧,我不會跟你搶人的。”桑德斯走在螺旋狀的臺階上,低頭看着下面的男人:“不要在這蹲着了,回去收拾一下你的家,準備把人帶走。”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以後多笑一笑,伴侶是用來寵的,不是拿來吓的。”

艾克先是一愣,過來好一陣才明白男人的意思,“我……可以接他回家了?”

“當然,他是你的伴侶,又不是我的。”桑德斯說道。

狼人狂喜,等男人進了屋,他立馬化身為一頭巨大的灰狼,邁着四肢飛快的跑走了。

……

桑德斯悄悄的開了門,便看到那個雌性背對着他蹲在廚房的地上拔雞毛,他依舊赤裸着上身,好在穿上了長褲,倒沒有讓桑德斯那麽尴尬了。

雖然雌性裸露上身也是不對的。

低聲咳了一下,扒着雞毛的男人身體明顯一顫,然後迅速回過頭來,露出一張帶着疤痕的臉來。

如尤裏所說的那樣,他臉上有着一道明顯的疤,以鼻梁骨為中心直直橫過去一道,而由于他皮膚較黑的緣故,那道呈白粉色的疤便非常顯眼了。

确實是破了相。桑德斯又仔細看了看,發現他的鼻梁雖然有些塌,但鼻尖翹挺,整體看着倒也不會怪異。

其實還好。桑德斯在心裏罵了尤裏一句,好好的一個雌性,被他說的那麽誇張,他當是有多醜呢。

瘦小的男人自然是不認識桑德斯的,他因此戒備起來,把手中的野山雞一放,起身便操起了竈臺上的菜刀,那雙亮閃閃的眼睛透出兇悍。

“你……是誰?”他說話有些結巴,而且咬字不太準确,可見對這兒的語言掌握的還不太熟。

“桑德斯。”桑德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對他并無惡意:“可否先把菜刀放下?”

森椮不放,身體繃的緊緊的,桑德斯這才發現他居然有不少肌肉,明明很瘦可腹部那兒卻有着明顯的六塊腹肌。

被他的背影騙了,還以為是很孱弱的一個人呢。

“你叫森椮是麽?”桑德斯語氣柔和,努力卸下他的防禦:“我什麽都不會做的,我只想和你談談。”

“談、談什麽?”森椮看着眼前的人,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大概是他在這裏見過的第二好看的人。

第一好看的是一個雌性,森椮第一次在森林裏看到那男人時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所謂的“林中仙”。

“你的伴侶是艾克對吧?”桑德斯問道。

森椮一愣,然後連忙搖頭,那張帶着疤的臉露出了焦躁:“不、不是伴侶!”

見他不承認,桑德斯并沒有表示什麽,他猶豫了一會,才用抱歉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在這裏住了有兩年了,但……這裏其實是我家。”

森椮聞言愣住了,當初他從狼人家裏逃出來以後,看到這棟樹屋沒有人居住的樣子,表面也覆蓋了大量的樹葉和灰塵,就擅自闖了進來,然後才發現裏面該有的東西都有,比起遺棄更像是屋主外出了,于是思來想去,還是厚着臉皮挑了那間次卧暫住,而主卧是不敢動的。

原來他就是屋主啊……森椮微微紅了臉,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繼而轉身進了那間次卧,桑德斯不明所以,正猶豫着要不要跟進去看看,便看見森椮拿着一個小匣子出來了。

“給、給你的。”森椮把小匣子遞過去,桑德斯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一來就收到了“禮物”。

會是什麽呢?桑德斯愉悅的打開了匣子,只見裏頭放着十幾顆珍珠。

這兒的貨幣是珍珠,色澤越深塊頭越大便越值錢,比如同樣大小的彩色珍珠的價值要比普通的白色珍珠貴上十倍。

而森椮小匣子裏的珍珠都是白色的,而且都很小,最大的也才豌豆那麽大,全部加起來估計只能換一頭豬。

但這些便是森椮的所有錢財了。

竟是錢?桑德斯擡頭看他,那個黝黑的雌性顯得很羞澀和拘謹。

“房、房租。”森椮知道這些錢很少,所以他努力用不順暢的語言說道:“不夠的……以後補,我馬上搬走!”

他雖然是窮人,但不會白占別人便宜,既然屋主都回來了,他這個擅闖空門的怎麽好意思繼續住着?

桑德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好說話,本來他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讓他離開的。

而且還給了自己房租……實在的人。

“謝謝你的理解。”桑德斯微笑,然後把手中的小匣子遞了回去:“不需要什麽房租,我不在家的這段期間,房子被你照顧的很好。”

桑德斯說的是實話,他一個獸人住着不講究,但森椮是從小幹慣了家務活的,每天例常的掃地拖地就不說了,還經常給房子進行大掃除,所以現在這房子比桑德斯一個人住的時候要來的幹淨整潔。

森椮連連擺手,不願接回那個小匣子,嘴裏不住說着:“房租!給你的!房租!”

桑德斯看他執意不接,只得先收下了,心裏想着待會交給艾克。

森椮給了房租以後便開始收拾行李,那只雞毛拔到一半的野山雞也不管了,桑德斯看他走的這麽利落,反而有些心裏過意不去了。

“要不……吃過晚飯再走吧。”桑德斯指了指那只野山雞:“大家住在同一個部落裏,彼此認識一下,以後都是朋友。”

“怎、怎麽好意思……”森椮擺手,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了。

“還是你不想交我這個朋友?”

桑德斯這麽着說,森椮頓時不好拒絕了,只得朝廚房走去,桑德斯卻把他輕輕推了回來。

“你是客我是主,哪有做主人的讓客人下廚的?你繼續忙,好了坐客廳等就行。”桑德斯微笑說道,兩人這會靠的有些近,他一低頭就只能看到森椮的頭頂了,及肩的頭發細而黑亮,随着小小的發旋貼着腦袋,很柔軟的樣子。

桑德斯覺得可愛,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森椮的發旋,後者似受到了驚吓,“噔噔噔”猛地後退了幾步,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張的很大,裏頭重新帶上了戒備之意。

警惕心真高。桑德斯對他笑了笑,沒事人一樣轉身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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