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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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快穿]後妃記事簿

作者:淺洛洳雪

文案

這是一篇快穿攻略各朝代皇帝的爽文,親們可以告訴我你們喜歡的帝王。酌情可添加。

作者君玩不了陰謀論,劇情傻白甜,主角蘇。金手指亂飛,邏輯君被吃掉.

最後結局1V1!!!原本是準備無CP的,但是阿洛感覺有主線會更通順點。

男主就是各朝代帝王,不會影響劇情攻略的。喜歡無CP的也可以看。

【考據黨】【誤入】,不能接受【設定】的親莫要【誤入】呀!!

本文謝絕扒榜,謝謝合作!

劉莉作為一只影視界有名的皇妃,古代劇影後,現代劇見閃光燈死的小白一枚。從來沒有想到會因為自己的特性被一只高大上的系統纏上,纏上就纏上吧,不過是攻略皇帝,就當是不同的劇本好了。拼古裝劇演技,她劉莉還真沒怕過誰。

防雷必看

◆請認真閱讀文案最上方提示,以求達到最高程度的理解。

◆本文主角敬業級影後,不會動真心,各種蘇各種雷。

◇金手指齊飛,爽文不解釋,考據黨誤入。

◆結局1VS1,喜歡無CP的也可以看!男主就是各朝代帝王,不會影響劇情攻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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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你就輸了,請默念這是小說,邏輯、歷史什麽的已經被作者君吃掉。

內容标簽:歷史劇 穿越時空 幻想空間

搜索關鍵字:主角:劉莉 ┃ 配角: ┃ 其它:快穿,1VS1,歷史

晉江藍牌編輯評價:

劉莉是古代劇影後、現代劇見閃光燈就死的小白一枚。為了追求演技極限,在系統的幫助下,她開始了攻略古代帝王之路。東漢英主劉徹、清朝帝王雍正、西漢開國皇帝劉秀……

這是一篇快穿攻略各朝代皇帝的爽文,作者用細膩的文筆以及其對帝後們獨特的理解,向我們展現了一個個源于歷史卻又與歷史走向不盡相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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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漢武帝陳皇後(一)

“娘娘···娘娘······”

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麽會感覺耳熟?

劉莉睜開眼睛,印入她眼底的是一片清麗的水藍色,帶着幾分雅致的味道,随風浮動的布料上面,若隐若現的花紋像是傳說中的暗繡。用與布料相同的顏色繡出精致的花紋,但是卻不容易被人發覺。若是不仔細看,只認為這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床幔。

不由的收緊了五指,心下沉甸甸的,那種發自心底的苦澀,她已經太多年未曾感受。腦海中卻不斷的在浮現出一個個場景,很是淩亂,但是卻都是圍着那一個身影。那些不斷浮現的場景,在他攜着另一個女人離開的畫面結束。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不,是陳阿嬌的丈夫——漢武帝劉徹。

皇後以巫蠱之術為禍她人,不守禮法,不能承受鳳之天命。廢除皇後之位,收回皇後玺绶,退居長門宮。

那麽,這裏是長門宮?陳阿嬌“惑于巫祝”之後退居的長門宮?

“娘娘,該起身了。”闵谷看着有些失神的陳阿嬌,眼眸中明顯的劃過幾分心疼。她是與陳阿嬌一起長大的,陳阿嬌所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為了皇上。因為想要孕育他的子嗣,她廢了多大的功夫,求了多少人,喝下了多少難以下咽的藥湯。

滿腹真心終究敵不上那歌女産下的子女,帝王之家當真把血脈看得如此重要?重要到不願意顧念一絲舊情?她的娘娘,本應該得萬千寵愛的人,只能在這長門宮內,看着另一人風光。陛下,你怎忍心?

巫蠱之禍?就算娘娘再單純,又怎麽會不知這四個字的含義。她怎麽會碰觸這讓您會受全天下桎梏的巫蠱?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娘娘,唯皇上您不該不信!

“陛下只是一時聽信了小人的讒言,若是查出事情的真相,定然會讓您重新回到椒房殿的。”闵谷這樣說着,似乎為了讓她相信,也為了讓自己相信,她說的格外的铿锵有力。

“是嗎?”陳阿嬌坐起身來,伸開了自己白皙手掌,掌心中泛着疼痛,一個個鮮紅的指甲印記在掌心綻放。鮮紅的痕跡綻放在掌心,帶着一種殘破的美感。

多年的相濡以沫,多年的恩情,終究比不上那人的溫言軟語。曾經的海誓山盟,青梅竹馬般的愛戀,終究是在‘無子’一詞中消隐。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過,但是帝王口中輕輕淺淺的一句“惑于巫祝”,便毀了她一生的榮耀。再不是他的後,退居長門宮。

這是屬于陳阿嬌的感情,眼前浮現的那幾度春秋,是陳阿嬌的記憶。也曾歡笑,也曾帶着少女的羞澀期待過。但是到最後,卻只剩下那份掩藏着脆弱的驕傲。她是陳阿嬌,怎麽能夠對着一個歌女示弱?所以她恨極了衛子夫,因為愛,所以恨。

而她,并不是陳阿嬌,或者說在睜開眼睛之前她還不是陳阿嬌。她是劉莉——21世紀的一個演員。若是有什麽值得一說的,大概是她這個演員的前面還有一個影後的标志。

“娘娘!”闵谷看到傷口聲音變得有幾分尖利,連忙轉身從一旁哪來一塊潤濕的毛巾,細細的擦拭着她掌心的血跡。原本完美無暇的手掌,上面留下了明顯的痕跡,格外的刺眼。闵谷為她輕輕的吹拂着傷口,似乎這樣她能感覺到的疼痛就會輕一些。

抹上上好的藥膏,綁上白色的繃帶,手掌輕輕的握着陳阿嬌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如同對待那上好的瓷器一樣,好似稍微用力,便會脆裂。

“沒事,已經痛過了。”陳阿嬌輕輕的彎了彎手指,然後在闵谷如臨大敵的眼光中伸展來。用上了上好的藥膏,傷口處只有清清涼涼的觸感,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這種小的傷口的,對于她來說不值一提。卻被眼前的這個女子當做了什麽大事。她眼眸中那單純的擔憂與心痛,讓她對眼前的人升起了幾分好感。

痛過了?闵谷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娘娘她不該識得疼痛的滋味。明明是那樣驕傲的人,卻為了皇上開始喜歡疼痛。

并沒有發覺她的語言讓身邊的人産生了怎樣的誤會。陳阿嬌的視線仿佛不經意的移向自己左手中指,據說···這是最靠近心髒的位置。指甲的內側若有若現一個金色的圓點,隐隐約約能夠感覺到幾分神聖的氣息。但是,不仔細看,也不過是一個金色的圓點,甚至會被當做一點印在那純白指甲上的污跡。

這是一個應她的召喚而來,綁定她的系統。也是她之所以來到這裏的原因,他們進行的是一場互惠互利的交易。系統看重她的能力,需要她得到帝王的真心,她可以繼續她的演繹事業。同樣還能夠得到一些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東西——譬如永生。

這次她要飾演的人便是陳氏阿嬌。并不是第一次‘出演’這個角色,這個身份。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連劇本都要由她自己書寫。除了這具身體已經給了她角色的定位,其他的都要自己來準備,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前進,她又怎麽能得到帝王的真心?

在歷史上,劉徹可是直到她逝去,也未踏入這長門宮的宮門。唯一能夠看得出他依舊顧念舊情的一點大概便是,退居長門之後,她依舊可以有着皇後般的待遇,只是不再有皇後之名。她應該感激嗎?

掀開蓋在身上的絲綢被,伸開自己的雙手。闵谷動作輕柔的為她穿上的衣物,依舊是屬于皇後的紅色衣鋸,黑色鳳凰繡紋帶着莊嚴的味道。有這個資格使用這樣紋路的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別人。只是這最後的驕傲,也注定了維持不了多久···

現在要好好想想,處在這個位置,她究竟是該進,還是該退······

坐到梳妝臺前伸出手,闵谷細細的擦拭着那沒有綁上繃帶的手指。而她則是看着面前古代女子使用的銅鏡。鏡中的景象有一些模糊,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使用銅鏡,不會妨礙她觀察這個身體的容顏。

不似記憶中的少女那樣光彩明豔總是帶着驕傲的味道。鏡中的女子眉宇間帶着幾分清愁,但是卻習慣性用倔強掩飾了下去,甚至顯得更加的倨傲。只是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哭泣,眼眶還有幾分暈紅。長長的發絲自然垂下,沒有珠玉的點綴,少了幾分皇後應有的奢華尊貴,反而有幾分纖細的柔弱。

從闵谷的手中抽出自己纏着繃帶的手,拿起一旁的木梳。拒絕了闵谷的幫助慢慢的梳理着自己那長長的發絲。那漆黑如墨的發,在她的梳理下漸漸變得平整。記憶中也是這樣,她伸手梳理着發絲,而那個人站在她的身後,淺笑嫣然···那是很久之前的記憶。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加重,那帶着清香的檀木梳子上面留下了一根從中間斷開的發絲。

陳阿嬌凝視着梳齒之間那根斷發,眼眸中帶上了兩分怔然。将斷發從梳齒間抽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或者,并不僅僅是個意外······

“娘娘,梳發這樣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吧,伺候娘娘是我的職責。”闵谷從陳阿嬌的手中拿起梳子,怕她因為這意外多想什麽,語氣輕柔的說着。“斷發很正常,在民間還都說,這滿頭的黑發是三千煩惱絲。”

“所以才有了和尚的剃度。”陳阿嬌将那斷發握在手心,感覺到身後為她梳發的少女動作猛地一頓。陳阿嬌唇角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雖然不明顯,但是足以驅散兩人之間暗沉的氛圍。“放心吧,我還沒有想過要斷掉這三千煩惱絲。”

“娘娘,你吓死我了。”這奴仆之中,能夠與陳阿嬌這樣說話的,也只有一起長大,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闵谷。闵谷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能夠再次看到娘娘的笑容真好。雖然只是過了一夜,但是對于她來說卻仿佛過了幾年一樣漫長。只是,有什麽東西,仿佛開始改變了···

執起那長長的發絲為陳阿嬌梳理,手指輕柔的在柔順的黑發中穿梭。打開首飾盒,從那滿滿的金飾挑選出最适合衣物的一件,剛想要為她插在發髻上。便被一只白皙的手止住了動作。看着陳阿嬌把玩着那已經用了挺久的發簪,這是她原本極為喜歡的東西,這鳳凰欲飛的圖案。

“用這個。”陳阿嬌從首飾盒中拿出另一件金飾,依舊帶着華麗的味道,但是卻不是鳳凰的紋路。那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雕刻的幾乎與實物無異。金色的蓮花,同樣的高貴,但是···卻不是鳳。

闵谷想要說什麽,嘴唇蠕動,卻終究沒有說什麽。娘娘她已經不是皇後了···

陳阿嬌側身看了良久發髻上的金色簪子,這才起身,慢慢踱步離開了房間。

闵谷看着陳阿嬌的背影,在朝陽之下,帶着幾分虛無的色彩,仿佛只要輕輕的碰觸,便會如同泡沫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卻在轉頭的瞬間變得真實。僅僅一個側面,便能夠看出這人從骨子裏展現出來的驕傲。她的娘娘,就算不是皇後,也依舊是陳阿嬌,館陶長公主府走出的陳阿嬌。

陳阿嬌看向宣室殿的方向,現在已經羽翼漸豐的劉徹,不可能讓外戚專權。館陶長公主府的勢力太過龐大,又因為有對劉徹的恩情,所以絲毫不懂得收斂。若是有功于社稷倒也罷了,但是她那些親族,卻是一堆沒有什麽用的蛀蟲。廢後,只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劉徹,先是一個帝王,之後才是她的丈夫。而她,并不是他心中那當得起皇後之位的女人。是她錯認了太久,癡想了太久···

××××××請不喜歡看作者有話說的孩紙們,也認真閱讀本章作者有話說,以便與作者達成友好交流,防止被本文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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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是一理科狗,邊查歷史邊寫,考據黨繞行,慢走不送。本文所有事件圍繞主角來寫,有時候會崩掉歷史。

各種崩各種雷,各種不可思議都可能出現。劇情小白,作者君智商有限,玩不了宮鬥。

有粉必有黑,阿洛選擇了穿越角色,自然可能黑歷史上其他人物,如有死忠黨請默默繞行。

本文純屬娛樂,主角應該會蘇到沒盆友。

總結:這就是一快餐式爽文,希望親們不要追究太多。

☆、西漢·漢武帝陳皇後(二)

“皇上,長公主求見。”

“宣吧。”劉徹沉吟了一會兒,原本想要落在奏折上的朱筆一轉,搭放在硯臺之上。眼眸中閃過幾分晦暗的神色,最終歸于沉寂。深邃的眼眸,更加讓人無法看透。

“皇上,阿嬌她···”館陶長公主劉嫖進門行了一禮之後,便慌慌忙忙的想要詢問事情的真相。

劉嫖了解自己的女兒。阿嬌她若是為了皇上,當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夠做的出來。千辛萬苦的尋找藥方,絲毫不顧他人桎梏她無法孕育的事情她做過了。因為嫉妒,尋死覓活絲毫不顧皇後威儀的事情她也做過了。為了獨占帝王,動用那禁忌的巫蠱之術···萬不可真的做了。

“姑母放心,就算阿嬌姐不再是皇後,在長門宮的吃穿用度也與在椒房殿無異。自然不會有人膽敢苛待于她。”劉徹擡頭對上自己姑母的視線,那被隐藏在眼眸深處的責備他看得清楚。手指在桌面上不着痕跡的清點,語氣中自然而然的帶上了屬于帝王的威儀。

“可是···”縱然吃穿用度沒有任何變化,退居長門之後阿嬌需要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語。她那驕傲的女兒,怎能受得住?!很想要質問面前這年輕的帝王,卻在四目相對之間,被劉徹眼眸中那屬于帝王的威嚴噤了聲。

“姑母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便退了吧。”劉徹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面龐上帶上了幾分不明顯的疲憊,卻恰好可以被他面前的人看在眼裏。

劉嫖不自覺的點頭,然後告退離去。看來,皇上暫時是不願提那巫蠱之事,她只有去問阿嬌了···想到可能歇斯底裏哭鬧的女兒,不由的嘆了口氣。

陳阿嬌在長門宮內觀賞着這對于她來說陌生的風景,很快她就便會對這裏熟悉起來。這個地方,以後才是她陳阿嬌真正的‘家’嗎?唇邊突然出現了幾分淺笑,這整個皇宮都是劉徹的地方。長門,也不過是這座皇宮中一個偏遠的角落而已。

陳阿嬌手指輕輕的撫過長門宮高聳的城牆,處處透漏着屬于皇室的風采與威儀。高聳的城牆仿佛将牆內與牆外隔絕了兩個世界。幾日之前,她還威儀的坐在屬于皇後的步攆之上,高傲的看着所有的人匍匐在腳下。今日卻只能看到這長門宮內的磚瓦,連自由出入都無法做到。

“阿嬌,我可憐的女兒。”劉嫖快步走到陳阿嬌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頰上沒有她預料中的憔悴,更沒有在這長門宮中大哭大鬧。雖然眉宇間依稀能夠看出幾分清愁,但是那份驕傲卻一如既往,讓她放下了幾分憂心。“你怎得如此癡傻,動了那巫蠱之術?”

“母親,我是否動用巫蠱之術,豈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陳阿嬌将手放在劉嫖的手背上,兩人的肌膚之間,隔着一層繃帶,只能用指尖碰觸她的手背。成功的安撫了劉嫖的情緒。

“阿嬌,你真的沒有做過?”

陳阿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顧劉嫖疑惑的眼神,拉着她的手走回她醒來的那間房。在外室中端坐着,陽光灑在朱紅的桌面上,窗外風景如畫,也頗有幾分意境。

讓闵谷備上兩杯清水,上好的杯盞放在桌上透漏出一種低調的奢華。就算是在長門宮,她依舊享受着皇後的待遇,只不過不能夠随意外出。雖說長門宮是一座華麗的冷宮,若是比起那些廢後,她這待遇算得上是極好了。

從四四方方的窗口中可以隐約看到不時有來往的太監宮女。只是表面上是她陳阿嬌的人,實際上的主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長門宮中的人,她都不怎麽熟悉啊。

“母親,我從未碰觸過那巫蠱之術,但是那巫蠱娃娃的确是在椒房殿查到的,那施蠱之人也是我陳阿嬌的人。事到如今,究竟做沒做過已經不重要了。”飲下一口清茶,唇齒留香,那淡淡的苦澀卻仿佛沁入心底。

“為何不告訴皇上。”劉嫖看着陳阿嬌眉眼之間的神采,感覺自己的女兒有幾分陌生。但是她卻知道這是她的阿嬌,在阿嬌入宮之前面龐上經常是這樣的神色。不,在與劉徹兩人舉案齊眉,甚至是衛子夫進宮之前。她的阿嬌都是如此的驕傲,如同展翅而飛的鳳凰。

陳阿嬌抿唇輕笑,并不言語。若是他真的想要知道什麽,又哪有什麽東西能夠隐藏的了。

劉嫖不是愚笨的人,否則她也不可能扶持着劉徹登上帝王之位。想到剛剛劉徹的反應,便有幾分了然。心中不由的帶上了幾分不滿,劉徹現在的一切都是她與阿嬌給的。若不是她們,他現在也只不過是個王爺而已,如今卻這樣對待阿嬌。

想到劉徹那‘金屋藏嬌’的承諾,劉嫖不由的暗自惱怒。頗有幾分想要沖回那宣室殿,向皇上質問的想法。

“母親,公主府的人應該約束一下了。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用纏着繃帶的手拉住了幾欲起身的劉嫖。

劉嫖的心跳猛然間一滞,對上陳阿嬌的視線。那一向不懂得掩飾情緒的眼眸現在依舊清亮,唇畔的淺笑也不似作僞。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而一個真正的帝王,怎麽會喜歡有人攜恩圖報。

她自诩幫助皇上登上這皇位有功,甚至為皇上對自己的尊重沾沾自喜,卻沒有想過這樣反而成為了自己女兒的一劫。若是繼續下去,或許這也将成為窦陳二氏的一劫。

“阿嬌,你長大了。”只可惜太晚了。劉嫖伸手将陳阿嬌攬着自己懷中,撫摸着那柔順的發絲,微微嘆了口氣。将當今聖上捧上皇位之後,她太過洋洋得意。若是她早點看清楚,阿嬌或許不至于如此。若是阿嬌早點看清楚,她也定然不會走到這一步。

“母親,并不算太遲。”陳阿嬌依偎在劉嫖的懷裏,手掌安撫的放在她胸前,“在這長門宮內,也斷然不會有人敢短了我陳阿嬌的吃穿用度。怎麽說,我也是您館陶長公主的女兒。”

“傻孩子,皇上允諾了,你在長門的吃穿用度與在椒房殿中無異。”皇上擔憂的是她館陶長公主府的勢力,才如此對待阿嬌。阿嬌對他的真情,他定然也不是視而不見的吧。并不怎麽自信的想着,現在那端坐在皇位之上的帝王,她還真有些看不透。

“是嗎?”陳阿嬌低垂下了眼簾,印入瞳孔的衣襟上面依舊是鳳凰紋路的圖案,但是她卻已經不是皇後。這一身不符合身份的衣物,明日也當褪去。“阿嬌現在只盼着母族能夠長長久久。帝王的愛情,斷然是不敢再奢望了。”

“怎麽會是奢望,阿嬌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皇上也曾說過···”

若是能娶到阿嬌姐姐,我定然蓋一座大大的金屋給她住。

陳阿嬌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那帶着孩童稚嫩的聲音。

“金屋藏嬌嗎?不過是孩童時候的戲言罷了,母親怎麽如此當真。這一座金屋,阿嬌嫁于他為後等了太久。可是等到的不就只有這長門宮。”陳阿嬌唇角的笑意清淺,卻帶着明顯的諷刺。壓抑着心底那幾欲撕裂的疼痛,有些傷口只有撕開了,留下了鮮紅的血液,才會真正的痊愈。一次次的提醒兩人之間那些從未實現的許諾,看清楚這帝王之情。

帝王之情,如同一杯鸠酒,看似醇香四溢,實不過是一杯致命的毒藥。越是華麗的幻境,到最終看清之後,便越是殘忍。這一杯精心調制的鸠酒,陳阿嬌足足飲了十餘年···少女也曾風華絕代,只是···從豆蔻時期單純的愛慕,到為他變得刁蠻善妒。在這場愛戀中迷失了最初的自己,換來的卻是一句“不守禮節,受不起這鳳之天命”的旨意。

“母親,阿嬌已經看清了。皇上他終究是皇上。而阿嬌,卻不會是一個稱職的皇後。皇後應當賢良淑德,阿嬌做不到。”何止做不到,陳阿嬌嫉妒的時候可以為他為所有人不恥,讓這後宮變得雜亂無章。除非···阿嬌放下對劉徹的愛。這本身就是一個死局,愛着她的陳阿嬌永遠都做不到不嫉妒,而不愛他的陳阿嬌又何必再做他的後?

一個女人,怎麽願意讓自己愛人身邊出現其他的女人。若是一個普通的後妃倒也可以當做是一種情趣,但是阿嬌身為皇後,賢良淑德必須放在首位。

劉嫖定定的看着陳阿嬌帶着笑意的面容,明明說了要放棄那麽一段無妄的感情,眼眸中卻仿佛溢滿了無窮的悲哀一樣。但是随着那悲哀漸漸消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也似乎燃起了幾分新的希望。在這一刻,她甚至有種阿嬌放棄了皇上或許更好的想法。

這種釋然的淺笑,以及那明豔得體的尊貴與驕傲。她有多久沒有從阿嬌的面龐上見到過了。現在記憶中清晰的是阿嬌歇斯底裏的哭泣,以及對衛子夫嫉恨的面容。但是,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長門宮再豪華也不過是一個牢籠,她怎麽能夠看着阿嬌在這奢華的牢籠中一個人度過一輩子。“阿嬌,不要說傻話。母親會幫你,皇上他定然是念些舊情的。”

陳阿嬌低垂下了眼簾,不知在思索些什麽,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母親若是真的想要幫阿嬌,就帶一物給皇上吧。”

言罷,讓劉嫖在外室安坐,自己則進了內室。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極為精致的匣子,龍鳳鑲金的紋路纏繞在匣身。

劉嫖接過匣子,裏面沉甸甸的也不曉得是什麽,不知道是怎樣的做法,來來回回卻沒有發現打開的方式。不過,既然是阿嬌在此時依舊想要交給皇上的東西,定然是極其重要的。劉嫖珍而重之的抱在懷裏,與阿嬌寒暄了一會兒之後,終是告辭離去。

目送劉嫖離開長門宮,陳阿嬌的視線凝滞在那長門宮的高牆之上。這長門宮的牆院之內,囚禁的不會只有她陳阿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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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漢武帝陳皇後(三)

“夫人,奴婢聽說長公主進宮了。”月蘭看着高坐在榻上的衛夫人,原本不過是一個卑賤的歌女,如今卻讓皇後陳阿嬌因她被退位。若說沒有幾分手段,誰能夠相信呢。事實上,衛夫人的手段她已經親眼見過太多次。

想到那些因為一向對人刁蠻善妒的陳阿嬌退下了皇後尊位而心思活絡的女人們,月蘭的眼眸中閃過幾分輕蔑。想要做第二個衛子夫嗎?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能不能如同衛夫人這般擅于揣摩聖心。否則,也只能夠成為這後宮亂鬥中的犧牲品。

“皇上,可有什麽反應。”衛子夫坐正了身體,唇角帶上的笑意自然而然的讓人感覺到了溫柔。如同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風,清麗絕倫。

“皇上與長公主沒有說上幾句,便讓長公主退下了。”月蘭小心翼翼的回答,斟酌着自己的每一句話。“不過···聽長門宮內的人說皇上允了皇後娘娘一切吃穿用度與在上宮無異。”

“是嗎?也應當如此。”衛子夫微微嘆息了一聲,帶着幾分惋惜的味道。看了一眼自己在這宮廷之中養的越發瑩白如玉的手掌,都說是她将陳阿嬌拉下尊位。只有她最清楚,自己不過是順了這帝王之心。她與陳阿嬌一樣,都是這局中之人。今日陳阿嬌在巫蠱之禍中落幕,又豈知,下一個會不會是她?

手指猛然間收緊,這次她既然鬥得過陳阿嬌,自然也能夠鬥得過其他的女人。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依的歌女。她有着帝王的·寵·愛,有着衛青的守護,唯獨缺的便是那至尊的後位。

她與陳阿嬌怎麽會相同,陳阿嬌奢望的是帝王的愛情,而她求的是那女子至高的位置。最開始的目的便不同,她怎會走她走過的路?皇上需要的女人,對于陳阿嬌來說可能永遠無法做到的,對于她來說卻輕而易舉。所以,最終的勝利者一定會是她。

“待長公主從長門宮離開,讓人親眼看着她離開皇宮。回來告訴我,長公主除了陳阿嬌之外又見了哪些人,萬萬不能出了差錯。”劉嫖縱然不為皇上所喜,但是她身後的勢力對皇上的影響力卻是極大的。難得有這麽一次讓陳阿嬌沒有還手之力,衛子夫絕對不可能再看着陳阿嬌重新站到她頭上作威作福。

這後宮的女人,有多少是真的為了那個男人呢。大概也就只有那養尊處優長大的陳阿嬌,才會如此的···愚蠢。

劉徹手指在精致的匣子上面滑動,只是從長門宮一進一出,劉嫖的态度便有了明顯的變化,雖然不明顯,但是他看得清晰。看來,這廢後的警告還是有幾分作用的。

低頭視線劃過那龍鳳的紋路,眼眸中帶上了幾分還念的味道。這匣子原是他送給陳阿嬌的,裏面應該有着一支鳳凰欲飛的發簪。這發簪可以說是他唯一以丈夫身份送給陳阿嬌的禮物,在封後當日親手戴在她頭上。當時,他也曾單純的想要兩個人扶持一生一世,共塑這大好河山。如今,物猶在,人卻已非。

他對陳阿嬌曾有過真情,否則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許下那‘金屋藏嬌’之諾。雖然當時他不識情愛,但是卻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讨厭什麽。那時未沾染上世間塵嚣的赤子之心,擁有的感情才最是純粹。只是那份感情,在陳阿嬌一次次刁蠻任性,一次次無理取鬧中消失殆盡。現在留給他的也不過是片刻的悵然。

登上這至高尊位的他才明白,皇後與帝王之間只有兒女私情是遠遠不夠的。甚至可以說,兒女私情是多餘的。

他需要一個可以輕松掌控的皇後,而陳阿嬌永遠不在他的掌控之內。那将驕傲印在靈魂上的女子,大概寧可魚死網破,也不願意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不願意成為一個賢惠,可以讓他無憂的皇後。所以,他只能廢後。長門宮中與皇後生活無異,也是他能給與的唯一的補償。

劉嫖一直在觀察劉徹的反應,看到他眼眸中的那幾分懷念,心下不禁一喜。她自诩已經十分了解這少年帝王,但是怎麽可能比得上的與劉徹同床共枕的阿嬌。只要皇上還念舊情,阿嬌就算是重回椒房殿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經意間掃過了劉嫖那帶着喜意的眸子,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諷。若是皇後想要用這一死物讓他回心轉意,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一些。但是若是那個人是陳阿嬌,似乎也就理所應當了。她總是将一切想的那樣簡單,單純的不似這皇室中人。

手指在匣子底部的暗扣輕輕一按,一聲輕響在安靜的書房中分外明顯。随手将匣蓋打開一條縫隙,劉徹不禁眯起了雙眼,然後仿若無事的蓋上。如他所料,裏面安安靜靜的躺着一柄金色的發簪,依舊是當年鳳凰欲飛的圖案。只是,比送去的時候顯得更加的鮮亮,可見主人對它的喜愛。

“皇上,阿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若是皇上還有幾分顧念舊情,就請皇上多去看看阿嬌。長門雖奢華,但是未免太過孤寂。”劉嫖沒有看清裏面裝的是什麽,卻清楚的看到了劉徹的失神。

劉徹放在匣子上方的手掌,不由的收緊。唇邊勾起幾分淺笑,那本就不錯的容顏倒是真有幾分親和的味道。“當然。”

劉嫖告了謝,良久都未聽到其他的聲響。不經意間擡頭,正視帝王的容顏。見他此時依舊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精致的匣子,掩飾下心中的喜意。不再逗留,起身告退。她沒有對上劉徹的眼眸,不了解裏面流轉的心思,否則定然不會放心的離去。

劉徹那有些噬人的視線幾乎要将精致的匣子洞穿。在匣子打開的瞬間,他分明是聞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他一直都知道,陳阿嬌有時候做的會比任何人都決絕,比任何人都讓他出乎意料。

“皇上。”郭舍人頂着壓力将依舊在發呆的劉徹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來。視線從匣子上面劃過,看來皇上并不是如同他原本認為的那樣,已經對娘娘沒有了真情。

劉徹擡頭看了一眼自己下首,原本應該端坐在一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長公主已經告退離去了,是皇上您點頭應允了的。”

劉徹點了點頭,視線重新放在那精致的匣子上面。良久之後才伸手打開了匣子,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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