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特務迷情
看着櫃臺裏忙前忙後的靈闕,張屹斌暗想她涉世未深,随他下山怕是難适應城市的這種複雜生活。但看到她滿臉的滿足感,他也高興地笑了。
吳大夫自靈闕跟他打了幫手,整天都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有了這一靈巧的丫頭,店裏的生意也比以前更好了。醫理皆通的靈闕也把店鋪打理得井井有條,甚得街坊四鄰的喜愛。反到是張屹斌顯得多餘,開方治藥一竅不通,只能跑跑堂,幫忙送送藥,總是一張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臭臉。說實在的,看着完美的靈闕,他倒也真算不上什麽英雄。
“屹斌哥哥,幫我把這服藥送給和豐茶樓的掌櫃”靈闕喊着張屹斌。
“好嘞!”張屹斌高聲應道,高高興興地抓着一提藥奔了出門。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事,一時都閑不住腳,能趁這個時機好好地出來溜達溜達。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現在造訪也是備感新奇,本來就是一個鬧性子人,憋屈了好幾年。
到了和豐茶樓,把藥交付給了掌櫃順便要了一壺茶找了個位子坐在那悠閑地喝了起來,不時打量着四周,望見二樓雅座有一個人甚似孫存權。張屹斌掂站在長凳上想一探究竟,那人正是孫存權。對面坐着一中山制服二十有餘的男人,兩人正在交談什麽。坐着繼續喝着茶哼着小曲。
“屹斌兄弟”,聽到有人在喊,張屹斌四周張望了一番,原來是孫存權在喊他。孫存權招手示意張屹斌上去。他蹒跚而去,沒好臉地看了孫存權一眼,孫存權标志地微微一笑示意就坐。
“夥計,來壺好酒,來兩小菜”孫存權叫道。
“剛才那人呢?”張屹斌疑惑道。
“什麽人?兄弟,你眼花了吧?”
“誰跟你兄弟,都是蔥你就別裝蒜了。”
孫存權會心一笑,“屹斌兄弟,你真眼花了,我一個人無聊便來喝喝茶,你肯定是犯眼花,不信你問小二。”
“這位先生确實是一個人在此喝茶”小二點頭說道。
張屹斌犯嘀咕“一個人有什麽好喝的?”
“屹斌兄弟你不也一個人嗎?”
“我……我那是送了藥口渴。”
“好了,我們不扯這些,好好喝上兩杯,你不總要論個輸贏嗎?”孫存權笑着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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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就喝,誰怕誰?”
兩人便喝了起來,張屹斌心想“老子這次一定要把你給喝倒了”。剛下去一杯便感覺醉意甚濃,平時不會這般沒有酒量的,莫非這酒?
樓下一片喧鬧,一隊日僞軍進了茶樓徑直上了樓來到了孫存權桌前。
“請問孫先生在此有何貴幹?”僞軍隊長問道。
“喝酒,和老朋友敘敘舊。”
“據信人報,茶樓有亂黨特務,孫先生可曾見過?”
“不曾見過,也不知道什麽特務?”
“将此人給我帶走”僞軍隊長命令下屬帶走昏醉的張屹斌。
“田隊長,這可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葉夫根尼先生的朋友。”
田隊長楞了一下“我們懷疑此人就是特務,我們要帶回去盤問清楚,也得給佐田先生一個交代”。
“那我也得給葉夫根尼先生一個交代,他可是我奉葉夫根尼先生交代感謝他吳氏藥鋪靈藥有方治愈他的頑疾。”
“只是一個形式,不會怎樣,你放心”田隊長貼着孫存權耳邊說道。說畢,一幹人等帶走了張屹斌,孫存權也跟着下了樓也沒加阻攔。
“孫先生……”和奉茶樓掌櫃欲言又止。
“沒事的。”
張屹斌被帶進了日僞軍司令部的刑訊房,這次沒有将他綁在刑木上,而是坐在椅子上,手臂和頭上綁了幾根電線連接着一個小盒子。田隊長對他進行盤問。
“姓名,年齡,工作?”坐在對面的田隊長問道。
張屹斌撐起昏昏沉沉的頭,瞄了一眼田隊長又趴在了桌子上。
“來人,給他醒醒酒”田隊長命令道。一名白大褂軍醫推着針管給張屹斌不知注射了什麽,他抽搐着一陣亂抖醒了過來。
“姓名,年齡,工作?”田隊長繼續着盤問。
“張屹斌,二十八,吳氏藥鋪夥計”
“到和豐茶樓做什麽?”
“到茶樓當然是喝茶了,不過也喝了點酒。”
“你認識孫存權?”
“當然認識,我們是好朋友,也是葉……葉夫根尼的朋友”張屹斌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拼命的與葉夫根尼套着近乎,心想有權有勢他們定不會拿他怎樣。
“你們很熟?”
“當然熟了,經常一起喝茶喝酒。”
“名字都叫不順也叫很熟?”
“我這人從小有點口……口………吃,一……緊張……就發作,再說了外……外國人名字我……更加說不順口。”
“那你給我收起你的緊張”田隊長嚴肅地說道,張屹斌識趣地收回他讨巧的口吃。
“你們喝酒可曾有其他人?”
心想孫存權在與他喝酒之前确有其他人在場,但孫存權否認了,店小二也否認了,此事有蹊跷,雖說不清道不明,也不能出賣孫存權。再說了這田隊長非親非顧,我又為何要向他說實話。“沒有,就我們兩人”。
“真只有你們兩人?你可要多想想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我很肯定,我送藥去和豐茶樓在門口遇見他,便一起喝酒聊聊天,一直到你們來把我抓走都是我們兩人”。“什麽時候能放我出去?”張屹斌傻笑着問道。
“等事情查清楚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一僞軍士兵走了過來在田隊長耳邊嘀咕了幾句,田隊長眉頭一鎖,向白馬褂軍醫使了個眼色。軍醫看了看連接張屹斌手臂和腦袋的盒子“讀數一切正常,血壓,脈象腦電波都很平穩”。原來他們給他裝上了測謊裝置,殊不知他有着一個不同常人的身體。
“放人。”
張屹斌高興地起身欲走,“慢着,随時聽候我們的再次審查”田隊長說道,招手示意士兵開門放行。孫存權和靈闕在門口已等候多時,一見人出來,便上前拉着張屹斌的胳膊關心地問道“屹斌哥哥,他們有沒有拿你怎樣?”
“我這不好好的嗎?”張屹斌摸着靈闕的頭安撫着。
“這次幸虧有孫先生和葉夫根尼先生。”
“幸虧有他才把我搞到這種地方來,我最痛恨的刑訊室,那有我抹不掉的傷痛”張屹斌惡狠狠地指着孫存權吼道。
“屹斌哥哥,你別這樣,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孫存權說道。
“我才不坐車,我們窮人坐不起你這高級的東西,也惹不起你們這有權有勢的人。”
“好了,孫先生你先回去吧!讓他消消氣,我們自己回去”靈闕不好意思地向孫存權說道。
“那好吧!你們小心”說畢,孫先生向靈闕使了一個眼色,她偷偷地給了一個回應。
一路上,張屹斌默默無言,心有所思。他想不明白孫存權為什麽要撒謊?明明是看到了孫存權和另一個人在那對桌而談,卻連店小二也要幫他們去圓謊,而且酒只喝了一杯就昏了過去,莫非……?
“屹斌哥哥,你沒事吧?”靈闕關心問道。
“嗯,沒事,只是有些問題有些迷惑。”
“是關于孫先生的事嗎?”
“嗯,你認為孫先生是好人嗎?”
“當然是好人了,他幫了我們那麽多,怎麽會不是好人?”
“那他為什麽要幫我們呢?”
“這個嘛……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感覺孫先生也不像什麽壞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小心點。”
“嗯,我會的,不過孫先生人長得英俊,雖平時太嚴肅了點,但禮貌恭謙,真不會是什麽壞人。屹斌哥哥,你想想我們非官宦之家也非富貴之人,即使孫先生是壞人,也從我們這無所圖,你也要放開心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
走着走着又來到和豐茶樓,張屹斌摸摸肚子,靈闕會心一笑。“屹斌哥哥,我們進去吃點東西吧!”。随靈闕進了和豐茶樓上了樓,進了那時孫存權坐的二樓雅座,就看桌上已擺滿酒菜。
“這……”張屹斌疑惑。
只見孫存權走了過來“讓你們久等了吧!”
“沒有,我們也只是剛到一會”靈闕答道。
“靈闕,你……”張屹斌有些生氣,哪會想到天真無邪的靈闕也會和孫存權串通一氣,欲想高傲揚長而去,卻抵不過肚餓之饑。
靈闕拉住張屹斌“屹斌哥哥,孫先生也是怪不好意思,特意設宴給你賠不是,你的心就放寬一點點咯”。
“屹斌兄弟,多有得罪之處,請見諒”孫存權端起酒欲敬張屹斌。張屹斌狐疑地看着酒杯,靈闕和孫存權都笑了起來。孫存權端起酒杯與張屹斌的酒對換了一下,“屹斌兄弟,我先幹為敬”,張屹斌緩慢地端起了酒也一飲而盡。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屹斌問道,看了看靈闕,她一無所知的表情。
“我只是應孫先生之邀把你帶到這裏來,具體的聽他給你解釋吧!”
“我們先吃東西吧!稍後我定當原原委委道來。”
張屹斌真是餓極了,狼吞虎咽也顧不上謙虛。酒過三巡,也撐飽了肚子開始追問事情由來。孫存權起身帶着他和靈闕來到雅座後牆,只見孫存權扭動牆上的一裝飾機關,一道小小的暗門打開了,三人進了密室。
密室裏一男子在那恭候多時了,細眼一看,張屹斌一眼就認出了就是白天與孫存權對桌交談的那位年青人。
“先介紹一下,這位是張屹斌,這位是李嗣”孫存權說道。
“他真是特務?”張屹斌問道。
“屹斌兄弟,你見笑了,我哪是什麽特務,我是中央組織的特派員”李嗣笑着說道。
“那不也是特務?”
“什麽特務,特務的,人家一表人才,文質彬彬是有文化的革命人士”靈闕說道。大家相視一笑。
“現在國家戰亂,日僞軍橫行,人民群衆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着我們的國家被侵略,民不聊生,必須反抗,趕走日本鬼子”李嗣說道。
“對啊!屹斌兄弟”孫存權說道。“前夜收到密報,日僞軍已下命令全面圍剿中央黨內成員,李嗣兄弟可能已經暴露,白天遇上圍剿又恰巧遇見你,便招呼你上來為李嗣兄弟撤退作掩護,你又不是真的中央黨內成員,即便被抓去,我也能安全保你出來,如是李嗣兄弟被抓,我也有難逃脫的嫌疑”。
“那我現在是了?”張屹斌問道。大家又笑了笑。
“你想是就是了?黨內要求很嚴格的,要經過嚴格地篩選和考核”孫存權調侃道。
“我還不稀罕呢!你們還不怕我出去舉報了你們?”
“屹斌兄弟怎麽會做漢奸?”李嗣笑着說道。
“我才不會做漢奸。”
“我看定的人也不會去做漢奸的”孫存權說道。
“難道你早有預謀?”張屹斌指着孫存權說道。
暗自一笑。
孫存權幫助張屹斌加入了黨內,正式成為了一名中央黨內成員,也順理成章的成了一名聯絡人員,負責收集從孫存權那得到的情報轉交給和豐茶樓的密室。也許他一生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加入中央黨內,為國效忠。平日太過于吊兒郎當,讓他怎麽看起來也不像一個正兒八經的革命份子,這樣更不會惹人注意,更好地掩飾他的身份。
張屹斌的生活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模式,他将要學習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大難不死的他更有一種為黨效忠的誓死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