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仆情深
“碧秋…..碧秋…..”李茹憶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她做了一個惡夢，夢見碧秋披頭散發，膚色腐白，渾身濕漉漉地站在他的床前哭泣。
“怎麽了，茹憶？”睡在一旁沈佳奇醒了。
“佳奇，我夢見碧秋站在床頭哭泣”李茹憶失聲痛哭。
“那只是你的惡夢，不會有事的”沈佳奇抱着傷心的李茹憶安撫道“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碧秋不會有事的，早點睡吧”。
天剛亮，李茹憶便起床跑到碧秋的房間找人，見房間被褥整齊的疊在床邊，高興地跑到前廳大院找了個遍，失望地癱坐在沙發上。聽見外面汽車喇叭聲，慌忙跑到院門口等着進沈督大院的汽車，見車裏只阿四一個人，急得眼淚直打轉。
“阿四，找到碧秋沒有？”
“少奶奶，昨晚到現在，我圍着哈城轉了不下十個圈了，也沒有找到碧秋，也問了胡同口面攤的老板，也不見碧秋姑娘的人影”阿四接連打了幾個哈欠。
“走，帶我回李家。”
“少奶奶，您這一大清早地趕着回娘家，讓外人見着了還以為您在沈家受了欺負似的。”
“走，別廢話了。”
阿四不敢違背李茹憶旨意，便開車載着她直奔李家大宅。李夫人見女兒一大清早慌慌張張地跑回李家，以為在親家受了欺負。
“怎麽了？茹憶？”李夫人見狀問道。
“爹呢，我要找爹。”
“到底怎麽了？你這大清早慌慌張張，哭哭啼啼，在親家受欺負了？”
“娘，別問了，爹在哪裏？我找爹有急事。”
“你爹還睡着呢，你倒是先告訴娘到底發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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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茹憶管不上李夫人地追問慌忙地跑到李德霖的卧房，推開房門便是嚎啕大哭：“爹，你要幫茹憶做主啊？”
“怎麽了，我的寶貝女兒？沈家欺負你了？”
“不是，是碧秋她……”李茹憶已泣不成聲。
“碧秋她怎麽了？”
“碧秋不見了。”
碧秋自小跟着李茹憶，雖是主仆，但甚是姐妹。李茹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李德霖聽，李德霖很是氣憤，當然他不是氣憤沈督大人要綁架靈闕一事，也不明白沈督大人為什麽要綁架這一小黃毛丫頭。此事還不能讓沈督大人知道，要不然對李茹憶不利。
“讓爹好好想想，會有辦法的。”
“爹，你一定要幫我把碧秋給找回來。”
午間，李德霖在獅子樓擺下酒宴，派人把姜爺給招呼來。欲想得知碧秋下落，只能從姜爺這下手了，但這姜爺可是給沈督大人辦事的，不是一言兩語便能知其所原。但李沈兩家結為親家，再加之李家在哈城的社會地位和財力，姜爺自然也不敢怠慢，也要敬之三分。
“不知李老爺找小的所為何事？”
“不為何事，只是聽聞小女貼身丫鬟昨夜被你的手下帶走”。李德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只能這樣先訛一訛姜爺。
姜爺先是一愣，心想莫非真被別人給看見了，但又不能這樣輕易承認。“小的不明白李老爺這話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出此之言，當然是知道人在你那，我只要人就行。”
“小的，真不知道李老爺你說什麽”
“來人”只見李德霖的親信帶着姜爺的一名手下，嘴巴已被打得猩紅，如兩根肥碩的香腸挂在嘴邊。
“你……滾”姜爺沖自己手下大發雷霆。
“把人交給我，吃了這頓飯，你還是姜爺。這事要讓沈督大人知道了，對你更是沒有什麽好處。”
“是，是，李老爺說得是”
“那人呢？”
“人昨個兒夜裏，我就派六毛給送回去了”姜爺心裏也只打哆嗦，萬一被知道那丫頭被他們兄弟幾人給奸污了，這回事情真就大了。
“送哪裏去了？為什麽要把她抓走？”
姜爺自然是不敢直說是沈督大人要綁了靈闕，他一時疏忽，綁錯了人，把碧秋給綁了去。
“送回沈督大院外了，昨夜兄弟幾個在西滿樓多喝了幾杯一時起興，綁走了那丫鬟，得知是李大小姐的人，我立馬派人護送她回去了”。姜爺已滿頭大汗。
“送回去了，那人呢？”
“我也不知道，人我是真的給送回去，不信我去把六毛給叫來。”
李德霖不屑地看了姜爺一眼，用力拍着桌子。“人是在你那裏失蹤的，今個兒晚上我要是見不到人，你就等着好看”。說畢帶着親信離開了獅子樓。
姜爺也是吓得一身冷汗，心裏十分害怕，即怕找不到那丫鬟沒法交差，又怕找到了那丫鬟告發他們奸污的罪行。回去一見門便給了六毛兩大嘴巴子，一腳踹到六毛的命根子。六毛捂着命根子疼得直打滾。
“沒用的東西，辦事不力還提什麽歪點子，不給你廢了免得再給老子生事端。”
“老大，別……,小的再也敢了”跪在地上六毛一邊痛苦地哭着一邊求饒。
“趕快去把人給老子找回來，不然就不是這東西廢了，是這一個大窟窿”。姜爺兇狠狠地用手指戳着六毛的腦門。
六毛忍着疼痛出去找碧秋，找了一個下午也沒有半點音訊。也害怕腦袋開花，急得要哭了。
“六毛哥，我找到昨晚打更的更夫了，他說昨晚見一姑娘瘋瘋癫癫往城西護城河走去，他一直跟到河邊見那姑娘跳河了”一綁匪說道。
“跳河了？”六毛更害怕了，出了人命，自己也沒命了。
“更夫見那姑娘跳河，害怕惹事慌忙跑回了家，現在也不知那姑娘是死是活。”
“走，到城西護城河去看看”。地皮流氓總是有辦法，在城西居然讓六毛給打聽到了，昨天确實有一姑娘跳河，但被岸邊一村民給救上了岸。這可把六毛高興壞了，連忙跑到那家村民家，土匪一般闖進了進去。碧秋見六毛等人，死活掙紮，村民害怕，便也不敢作聲蜷縮在屋角落。六毛把碧秋帶回去見姜爺。
“老大，人找到了”
姜爺見碧秋哭哭啼啼，笑着迎了上去“姑娘可好？一會就送姑娘回去”。碧秋一口唾沫吐到姜爺臉上。本想動怒的姜爺收住欲打碧秋的手依然笑着吩咐六毛“去弄件幹淨的衣服給這位姑娘換上”。
“老大，送回哪裏？”六毛問道。
“廢話……當然是送回李家大宅”。碧秋姑娘給送走了，姜爺的心依舊沒有放下，如果碧秋向李老爺告發了他，他一樣吃不了兜着走。但這姑娘迫于羞恥，不敢向人說起，那也便相安無事。管不了那麽多了，姜爺也只敢往最好的方面想了。
碧秋一見李茹憶，撲到她懷裏放聲大哭。
“沒事了，這不回來了嗎！”李茹憶安撫着碧秋。
碧秋回來後，一直魂不守舍，做事粗心大意，李茹憶看在眼不免心生疑惑。夜間來到碧秋房間，只見碧秋傻坐在床頭，默默流着淚，失魂落魄的樣子。
“怎麽了，碧秋”。碧秋被李茹憶這麽一問哭得更傷心了。“到底發生什麽事？”碧秋一個勁的搖頭，不想說出那些不愉快的經歷。李茹憶也哭了，看到碧秋哭得如此傷心，事情定有不妙。
“小姐，你……會不會不要碧秋了？”
“怎麽會呢？你從小跟我一起長大，雖是服侍我的丫鬟，但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的。”
“嗯”說着抱着李茹憶哭得更傷心了。
“是不是他們把你……”
“小姐，你別問了，我什麽也不記得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禽獸，禽獸不如的畜生，我要找爹去”李茹憶怒氣沖天欲找李德霖告發姜爺的罪行。碧秋把李茹憶抱得更緊。
“小姐，別……你這不是把碧秋往死裏逼嗎？”
“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把你往火坑裏推”
“小姐，不怪你，只是碧秋命苦”兩人抱頭痛哭，哭作一團。
為了救靈闕，搭上了碧秋的貞操，李茹憶很後悔當初的營救計劃。但這一切也別無選擇，只是沒料到那幫畜生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靈闕姑娘安全了，碧秋也回來了，這樣她的心才寬慰一點，這個仇她也一定要報。
李茹憶起心要查清楚沈督大人為什麽要派姜爺綁架靈闕，經常有意無意到書房給沈督大人端茶倒水，遇到親信回來報告情況必要貼門偷聽。特別是姜爺來到沈督大院，她想盡一切辦法不露掉任何一個重要的情報，生怕靈闕再次遭遇毒手。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一天李茹憶在書房的抽屜裏發現一個牛皮檔案袋。裏面內容是與葉夫根尼先生的俄國軍火買賣協議，日期半年之前，但沒有葉夫根尼先生的簽名。李茹憶心想這麽重要的合同內容，時間為何會那麽久兩方沒有達成共識，而且價格是萬萬兩黃金這樣的天價，想必定是葉夫根尼先生不想促成這樁買賣。這麽多錢，葉夫根尼先生為什麽會不賺呢？
就在這時，李茹憶聽到了走廊的腳步聲，她趕緊裝好這份秘密協議，四周望了望沒有可躲藏的地方，腳步聲越來越近。李茹憶心裏慌亂了，逃到窗臺沿着兩房之間半尺來寬的平臺上死死地貼着牆壁。李茹憶慌忙中大意，忘了關住書房的窗戶，聽見書桌前椅子拖地的吱吱聲，腳步一點一點的向窗戶邊邁進。情急之下，李茹憶閉着眼睛往隔壁窗戶口縱身一越，摔到了地上，腳扭了，她大叫了一聲。
沈佳奇聽到叫聲趕緊從書房窗戶探頭往下看，發現是李茹憶受傷躺在在地上，趕緊下樓跑了去。
“怎麽了，茹憶？”沈佳奇問道。
“沒什麽，看到窗臺上有一只鳥，伸手想抓住它不小心掉了下來，腳扭了”。
沈佳奇向上看了看，正上方是他們卧房的窗戶，但窗戶是半隐着的，而旁邊則是書房的窗戶。沈佳奇沒有多說什麽，抱着李茹憶便回到客廳，命家丁拿來跌打藥酒，派人趕快請大夫。看到如此溫柔體貼的沈佳奇，李茹憶心生慚愧，自己有如此好的一個丈夫，卻總念念不忘曾經的張之冀。
晚飯時間，沈督大人突然問道：“茹憶，聽說腳受傷了，怎麽一回事？”
“嗯……”李茹憶正想着是否像剛才對沈佳奇說的再說一遍。
“爹，我和茹憶在院子裏嬉戲，我追她跑，一不小心就把腳給扭了，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好茹憶”沈佳奇幫茹憶打圓場。
李茹憶心裏更加內疚，自認言辭精明的沈督大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經歷現場的沈佳奇更不會相信，但沈佳奇沒有揭發她，反而幫她圓謊。
“多恩愛的小夫妻，好了，吃飯了”沈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幾個姨太太藐視的眼神相互看了看，各自吃着自己的飯菜。
夜間床上，李茹憶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一旁的沈佳奇自若地看着書，李茹憶總想開口說話，但又無從說起。最後倒是沈佳奇先開口了。
“怎麽了？想什麽想得心神不寧？”
“佳奇……我…….”
沈佳奇放下手中的書抱着李茹憶撫摸着她的頭說道：“腳好些嗎？”。李茹憶點點了頭，把頭埋進了沈佳奇的胸膛。“你是我的妻子，只要你沒事就好，別的都無關緊要。你好奇心強，但為人善良，怎麽樣我都是相信你的”。
李茹憶把頭埋得更深，感動的淚水濕潤了眼眶。########堅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