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靈闕歸來

靈闕的失蹤給很多人蒙上了陰影,當然打擊最大的還是張屹斌,他已經七天沒出邁出房門一步,當鋪的生意他也無心打理,全權一手由阿貴。賀青鋒一直在調派人手搜尋着整個黃埔江面,包括江邊下游的每一戶人家,始終沒有靈闕的消息。

靈闕是否真的跳江,誰也不清楚,根據恬甄的說法,那夜她在跟靈闕姑娘解釋,她和張屹斌只是普通的舞伴關系,說完就離開了。随後聽到異響轉頭一看,靈闕不見了,便以為她還在傷心便尋了短見。

恬甄的話也無法證實,她已在警察局錄了好幾次口供,雖然懷疑她有殺害靈闕的嫌疑,但始終找不到殺人動機。賀青鋒認為就是恬甄殺害了靈闕,殺人動機則是因愛生恨,他們倆的關系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私底下賀青鋒也無數的追問過當晚的情況,說過只要恬甄說出了事實,絕對不會報警,更不會傷害她,只是讓她離開上海。恬甄更是心生不爽,只因這樣一個女人,她們之間的情分就這樣煙消雲散,更是醋意大發,心生怨恨。

錢玺也沒有放過恬甄,幾次欲嚴刑拷問逼供,都被賀青鋒及時救走。兩人因此也鬧僵了關系。不過賀青鋒答應錢玺,會給她一個交代,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錢玺也答應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再為難恬甄。

張屹斌的房門終于打開了,裏面十分昏暗,一片狼藉。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刺得他根本睜不開眼,蔥郁的胡須圍住半張臉,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阿貴”張屹斌嘶喊道。

聽到是張屹斌的叫聲,阿貴高興地丢下手頭的事跑到後廳,滿臉迎笑地說道:“可把我們都急瘋了,您終于舍得出來了”。

小寶也跟了過來,拉着張屹斌的手哭着說道:“義父,你終于出來了,我們都急壞了,奶奶也急出病了”。

“義父沒事”張屹斌摸着小寶的頭安撫道。

“那我叫于媽去準備飯菜”阿貴高興地說道,張屹斌招手示意阿貴快去。

“靈闕姨不會有事的,義父你更不能有事,你還要等着靈闕姨回來”小寶抱着張屹斌嬌嗔地說道,張屹斌也緊緊地抱着小寶。

這些天張屹斌也前前後後想了很多,在哈爾濱那年,靈闕也是因為吃李茹憶的醋失蹤了一年。冥冥中張屹斌也感覺靈闕并沒有死,可能還在生氣并不想這麽快回來,但相信她的氣消了也會回來了。

秋風瑟瑟,吹動着銀杏樹上的黃葉飄零而落,像漫天飛舞的黃蝴蝶在山間翩翩起舞。整個山野之間遍地都是銀杏樹,像擁有無限寶藏的黃金山谷,唯有那一潭碧綠的湖水像塊無瑕的翡翠遺留在這黃金堆裏。

湖邊千年銀杏樹下,一白發飄飄,一身白袍的道人與靈闕屈膝而坐,靈闕忙着為白袍道人加着茶水,白袍道人一邊捋着白須一邊對靈闕說教。

“師傅,我現在該怎麽辦?”靈闕雙手托腮望着湖的遠方問道。

“世間萬物皆緣而生,緣起緣滅,各有造化”道長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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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說了半天都等于沒說似的,徒兒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屹斌哥哥和別的女人親近,心裏就有一股力量一直往腦門處湧,會很憤怒。”

“那就是世人皆有的妒忌之心。”

“妒忌之心?可為什麽會如此強烈?如不是師傅及時相救,徒兒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傻事。”

“魔由心生,心生有念。”

“徒兒唯獨念的就是屹斌哥哥,還有你老人家。”

“當初為救你性命,讓你服下太極丹,不記得為師的吩咐了嗎?這無極丹屬至陰之丹,會随你的內心和意識而起變化,你的妒忌之心就會驅動這無極丹的至陰之氣,這至陰之氣會促使你的貪婪,欲望,嫉妒而變得更強大。”

“徒兒才不會像那些當官的那樣貪得無厭,欲望恒生,妒忌我也說不清楚,只是不喜歡看到屹斌哥哥跟別的女人太過親近。”

“就因為你心地善良,所以為師并不擔心你的貪婪和欲望,只是這人都有七情六欲,男女情愛之事,為師也不能說得清楚,一切随緣,好自為之。”

道長說完,踏着黃金地毯緩緩而去,踩在枯黃的銀杏葉上沒有絲毫的聲響,步态輕盈。靈闕獨自一人坐在湖邊,回想着師傅說的話,靜靜陷入沉思中……

轉眼,賀青鋒給錢玺許諾靈闕失蹤一事的期限就要到了。如果還找不到靈闕的人或者屍體,那他就必須把恬甄交給他處理。賀青鋒深知錢玺這家夥做事沖動魯莽,手段殘忍卑劣,但又不能得罪這小子,依仗着他老子錢局長的勢力差不多可以在上海為所欲為。

靈闕也決定回當鋪了。一大早,阿貴睡意朦胧的打開門,一見是靈闕回來了,立馬像觸電般清醒了過來。大聲喊道:“靈闕回來了”。

張屹斌聽聞靈闕回來了,一個鯉魚翻身從床鋪上翻了起來,套上衣服就欲出門見靈闕。手拉在門鎖上,他猶豫了,脫去外衣又鑽回被窩裏睡覺去了。

小寶和奶奶都高興地出來迎接靈闕,奶奶喜極而泣,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不停的抹着眼淚。小寶奔上前就是給靈闕一個大大的熊抱:“靈闕姨,你可讓我們擔心死了,但我知道你會沒事的,屹斌哥哥為了你七天七夜都沒有走出房門一步”。

“那他現在呢?”靈闕急忙問道。

“現在好了些,只是不怎麽愛說話了”奶奶說道。

“他現在人呢?”

“義父還在睡大覺呢,我去叫他”小寶高興地說道。

“別,讓他多睡會吧”靈闕拉住小寶的手,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靈闕一回來便下了廚房,做了張屹斌最愛吃的幾道菜。坐在桌前的張屹斌看到遠遠走過來的靈闕,想起了多年前在仙靈觀靈闕第一次在廚房勞作,準備早飯的情景。那時的靈闕跟現在一模一樣帶着純真質樸的笑容端着炒好的菜緩緩而來。

張屹斌望着靈闕也開心地笑了,同上次靈闕回來一樣,沒有說太多的話,也許只是這純真質樸的微微一笑,即已說明了一切。

賀青鋒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尋思着怎樣敷衍錢玺那小子。他翹着二郎腿,吊着一根大雪茄,吐出濃濃的煙霧。三愣子門也沒翹的就直接闖了進來。

“你小子懂不懂禮貌?給你說了多少遍,有事先翹下門”賀青鋒訓斥道。

“這不有急事嗎?”三愣子慌忙解釋道。

“什麽急事?有我想靈闕姑娘的這件事急嗎?”

“少爺,正是靈闕姑娘這事,靈闕姑娘回來了。”

賀青鋒一聽是靈闕回來了,立馬興奮跳了起來,滅了手裏雪茄,套上大風衣就往當鋪趕去。

賀青鋒一到當鋪見靈闕和張屹斌在櫃臺閑聊,高興地敞開雙臂欲給靈闕一個大大的擁抱。靈闕見狀有些驚愕,張屹斌重重地咳嗽了幾下,賀青鋒才放下雙手說道:“看見故人歸來,有些激動了”。

“靈闕姑娘你回來就好了,你這一走讓我們都急壞了”賀青鋒接着說道。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也聽說了,我的失蹤讓恬甄妹妹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一會就去警察局還她一個公道”靈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不用去警察局了,我去說清楚就行,晚上我做東,到我青宏樓吃個飯,為靈闕姑娘接風洗塵,順便化解一些沒有必要的誤會。”

“不必,接風洗塵我們已經做了,不必勞煩青鋒兄弟破財傷神”張屹斌說道。

“我拉着一群人說靈闕姑娘回來了,又不見靈闕姑娘本人,誰會信我?”賀青鋒笑着說道。

“這道也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屹斌哥哥,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不出現,賀少爺哪怕是百口莫辯”靈闕說道。

張屹斌猶豫了一會說道:“那好吧,晚上就有勞青鋒兄弟叫上各位,這接風洗塵嘛,還是不勞青鋒兄弟破費了。”

“行,二位執意如此,我也不便強求,晚上見”賀青鋒笑着說道便離開了。

錢玺得知靈闕姑娘回來了,急着想到當鋪表示自己的關心,但被賀青鋒攔了下來,告訴他:“何必這麽着急,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靈闕倒是溫柔體貼,不像一些大家閨秀那般高傲孤冷,但你與她也只是一面之緣,這樣枉自登門拜訪,有失你錢局長之子的身份,也難免遇到熱臉貼上冷屁股的尴尬”。

錢玺一聽,賀青鋒所說也有道理,但這心裏卻如蟲嗤一般,心癢難耐。平時的姑娘都依仗他父親的威名權勢主動投懷送抱,這倒是遇到了百般不為之動心的姑娘就越是想得到,得不到的心永遠在騷動。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席間,錢玺早就迫不及待坐在青宏樓的貴賓房,負責當天案件調查的胡大隊長和賀青鋒,還有恬甄相繼來到貴賓房。

“我們來晚了,不好意思”靈闕不好意思地說道。張屹斌緊随其後,恬甄異樣的眼神看着靈闕,看得靈闕不忍直視,這眼神中有懷疑,有驚訝,有仇視,有恐懼?

錢玺趕緊的表現出自己的紳士風度,起身拉開自己旁邊早就預留的位子請靈闕入坐,靈闕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張屹斌,張屹斌也沒有說什麽,眼神示意靈闕放心。靈闕很禮貌的坐了下來,張屹斌坐在旁邊。錢玺高興壞了,大聲喊到上菜。

“首先,我先敬各位一杯,這麽多天,大家都為小女之事操碎了心,有勞大家了,小女不勝感激”靈闕說畢一飲而盡,不勝酒力的她第一次為此豪飲。

“靈闕啊,我老胡也是為你這個案子傷透了腦筋,你再不出現,這都成了一宗懸案了,又給我的政績抹黑了一筆”胡大隊長笑着說道。

“對不起,勞煩胡大隊長了,小女子一時之失,請你多擔待,這杯我敬您”靈闕說着又豪飲了一杯。

“胡隊長,你這政績道是沒什麽影響吧,恬甄這小命都差點沒了”賀青鋒笑着調侃道。

靈闕很識相地端起酒杯,欲起身敬恬甄一杯。張屹斌拉住了她,起身說道:“這事我有很大責任,這杯我來敬恬甄小姐一杯”。

“張兄弟這是啥事情都住自己身上攬啊,标準的好男人一個”賀青鋒又笑着說道。

“恬甄妹妹是因為我而蒙受不白之冤,理應還是我來給恬甄妹妹陪個不是”。靈闕站起來說道。

衆人看了看靈闕,賀青鋒詭異地笑了笑說道:“還是靈闕識大體”。

恬甄猶豫了片刻,還是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一切只是意外,靈闕姐姐不要太過自責,想必靈闕姐姐也不想事情如此”恬甄勢必不能輸給靈闕,巧言說道。

“不過我很好奇靈闕姑娘怎麽從船上失蹤的,現在又毫發無損的出現了?”胡大隊長出于職業本能地問道。

其實這也是張屹斌一直想問的,但出于不對靈闕的二次傷害,便沒有提及此事,反正人是安全地回來了,離奇失蹤的原因也沒有那麽重要了。衆人也很是差異胡大隊長的提問,視乎都不想再提及此事。

“人都回來了,你回去消個案不就得了”錢玺有些不耐煩地對胡大隊長說道。

“你小子以為消個案就那麽容易的事,一切得按流程辦事”胡大隊長對錢玺不禮訓斥道。

賀青鋒重聲咳嗽了一下,說道“今天來吃飯給靈闕接風洗塵的,你們一個個搞得像興師問罪似的,這是青宏樓,吃飯的地方,不是警察局”。

靈闕見胡大隊長有些尴尬,搶先說道:“無妨,事情因我而起,我也得給大家一個交代。那天,恬甄妹妹在船尾甲板上與我閑談,勸我有些事情不要想太多,說完就離開了,而我一不小心沒站穩腳掉入江裏,由于水流湍急,我也不知被沖到哪裏,醒來的時候躺在一漁民家裏,他們告訴我昏睡了十多天,這不一醒來我就急着回來了”。

張屹斌相信靈闕有無極丹護體,掉入江裏不會淹死。但賀青鋒有所懷疑從他們趕到現場,跳入江裏,再到尋遍整個江面,直至下游每戶百姓家也沒有靈闕半點蛛絲馬跡,這麽長時間水性再好,也不會毫發無損。

“那靈闕姑娘水性肯定很好?”胡大隊長問道。

“嗯,我從小在江邊長大,很熟悉水裏環境”靈闕堅定回答道。其實她不能說出實情,更不能讓張屹斌知道師傅一直在他們身邊。

恬甄心裏也很清楚靈闕包庇了她,心裏不免有些愧疚,因為那天是她與靈闕發生了争執,撕扯之間不小心讓靈闕掉入了江裏,當時她吓傻了,在那癱坐了半天,然後才失聲叫了出來。

靈闕掉入江裏很快便被道長給救走了。

“我說嘛,老天才不會讓紅顏薄命,靈闕姑娘人美心美,怎麽會有事呢”錢玺高興地說道,打破了大家的遐思。

“那還是麻煩靈闕姑娘明天到局裏走一趟,錄一份口供,以便好結案”胡大隊長見衆人沒有說什麽也不便再追問下去。

靈闕點了點頭答應明天去警察局結案,此事也就告一段落。靈闕善意地對恬甄笑了笑,恬甄有些尴尬,但還是回了一個腼腆的笑容。她心裏不明白這靈闕姑娘是真的心地善良,還是假裝貓哭耗子假慈悲。或許她有着比自己更大的陰謀正在籌釀,其實她就不明白這靈闕姑娘就一真心的善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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