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萬物成空

面對多年未見朝思暮想的人,靈闕萬種思緒湧上了心頭,她沒有像以前那般受到委屈而哭哭啼啼,而是深邃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那眼神似乎在拷問“這二十多年你到底去哪了?”“你為什麽不找我們?”“難道你就對我們沒有絲毫想念?”等等......

張屹斌講述了他當年醒來就在南下的火車上,忘記了名字,忘記了一切。随後一路跟着知青插隊到了雲南西雙版納。一場大病之後,他才慢慢找回了記憶,結識了一名傣家女子,後來兩人結婚有了一個孩子。再後來他的妻子在一次意外中死去,他也被隊裏認定是兇手,被槍決。但視乎有人安排了一切,他中槍掉入山崖卻被一張早已準備的大網給接住,不然不論他再強的恢複能力也修複不了墜入萬丈深淵的粉身碎骨。經過諸多劫難之後,他認定跟至親至愛的人在一起都會給他們帶來不幸,所以索性就隐匿在了深山老林裏,抛開一切雜念的他反而能力随着時間的醞釀越來越強。

“那個孩子就是李昕?他就是我的弟弟?”張小虎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一種興奮。

“對,昕兒就是我的兒子。随後我一直在深山裏守護着他的成長,偶爾會偷偷看他兩眼,趁他睡着之後親吻他的額頭,從不敢現身讓他叫我一聲爸爸。直到那日在瑞麗看到了你,我也很驚訝,但又不能出來相認,便讓我的好兄弟魁梧想辦法多挽留你一些日子。昕兒的舅舅岩吉雖然對他很好,但一直埋怨是我害死了他的姐姐,心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以致慢慢走了歧途。但他還有良知從不讓單純的昕兒知道,也從未讓他參與半分。你臨走的那天我便知危險即将來臨,所以出手相救。我始終無法坦然,想來看看你們,無意中發現了李嗣,便與他交手,化成了一灘液體從地板縫隙裏溜走了,也許這一切都有定數,該面對的始終無法逃避”。張屹斌婉婉道來他訴不完的心酸和無奈。

靈闕沉默了很久,似乎這一切都就像張屹斌所說的上天注定,皆有定數,那個能與他生兒育女的女人永遠不會是自己,反倒釋懷很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就好!”

“現在面臨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你們必須跟我離開這裏”張屹斌說道。

“離開這裏?”張小虎十分的不舍。

“對,必須離開這,不然你們無法正常的生活下去”

“靈闕姨......你的血蝶.....讓他們忘記這一切,好不好?”張小虎有些哭腔地拉着靈闕的手哀求道。

“沒用的,這麽多人,而且我們離開了這麽久,血碟沒用的”靈闕說道。

“我不想走,我答應尤游要照顧她一輩子,我傷害她那麽多,如果這次我就這麽離開,徹底地辜負了他,餘生都不會快樂”。

“你跟她在一起就會快樂嗎?她不把你當怪物,難道別人不會拿你當怪物嗎?難道你想像我一樣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裏?”

一連串的質問把張小虎拷問得啞口無言,或許張屹斌真的很難理解他對尤游的愛有多深,他只是出于保護他。靈闕或許能感同身受,愛着一個人不能守護在身邊是多麽痛苦的折磨。

“我有一個辦法”靈闕淡淡地說道。

看着噩夢連連的尤游,張小虎滿是愧疚與悔恨,更多的是心痛。靈闕化出一只血蝶看着張小虎,他百般掙紮,還是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那血蝶通體紅潤,發出耀眼地紅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只見它噗嗤噗嗤地扇着翅膀,飛到了尤游腦門。血蝶伴随着尤游所有關于張小虎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消逝在空氣裏。張小虎吻向尤游的額頭,流下最後一滴眼淚,她安穩地睡着了,似乎還有一點甜蜜的笑意。雖有些依依不舍,但這是一個最美好的結局,三人也消失在尤游的房間裏。

張屹斌和靈闕離開了,世上也再沒有張小虎這個名字了。只會有一個深愛着尤游的男人藏匿在三鎮的每一個角落,每天默默地看着她,注視着她,看她為人新娘,看她為人父母,看她慢慢地在年華中老去,只要她幸福就好。

Advertisement

雪山之下,玉河之上,小橋流水人家,有一個名叫“三生緣”的小客棧。很多小情侶喜歡住在這,有時一住就是幾個月。他們說特喜歡這的氛圍,也特喜歡這的老板娘。靈闕待這些小情侶也是如家人一般,百般照顧,有時遇到窮游的男孩女孩甚至連房租也免了,漸漸地結識了好多朋友。旅客們也把這視為他們的第二個家。

“安鬧,吃飯了嗎?”靈闕熱情的朝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喊道。這是她店裏唯一一個要了一間雙人房卻總是孤身一人自言自語的男房客。

“還沒”安鬧回答道。

“那一起吃吧!”

安鬧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張屹斌看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對着露臺上問了一句“你不吃嗎?”。

張屹斌頓時一懵,露臺上空無一人,這孩子總對着空氣說啥呢?靈闕也沒有多說什麽,給他乘了一碗米飯遞到他手上。

“咦,有我最喜歡的水性楊花”說着拿起筷子就夾走了盤裏的一半。一邊吃着飯一邊問道:“靈闕姐,十年前,我就在你家客棧住過一次,那時的你和張老板就是現在的模樣,為什麽這麽久你們還是這麽年輕啊?”。

“呃......還不是因為這古城的風景秀美,特別養人吧!”靈闕算是應付過去了,她也壓根不記得這男孩十年前就來過,看着張屹斌尴尬地笑了笑。

“吃完飯就要走了,先回昆明看看爸媽,然後再回武漢,感謝靈闕姐和張老板的照顧,以後來武漢我好好招待你們。”

一個在心中沉了太久的城市,突然又從這個男孩的口中說出,對張小虎的思戀一下子湧上了心頭,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

張屹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沒了食欲,安鬧沒心沒肺地往嘴裏扒着飯菜,不一會就狼吞虎咽下了肚,吃也沒有塞住他那張嘴。“咦,你們怎麽不吃啊?”。

“啊,你突然說武漢,讓我們想起了一位故人”靈闕不緊不慢地說道。

“想他就給他打電話,發微信,現在信息這麽發達,人與人一個手機天南地北都可以聯系,甚至要我帶信給他都可以的,一會就要走了,合個影吧!我要發朋友圈,發微博嘚瑟一下”安鬧說畢舉起手機就來了一張與他們二人的自拍,也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了。

張屹斌還沒來得及阻止,只聽見“咔哧”一聲,就完事了。安鬧拿着手機急着說要去收拾行李。

“屹斌哥哥,這孩子還挺像那時候的三愣子”靈闕笑了笑。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對這個奇怪的男孩,靈闕總是對他百般照顧。

張屹斌沒有回答他,依舊留在想念張小虎的思緒裏。安鬧無意中的這些話就像往他們心裏投了一顆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張小虎當初做了選擇,就得承受那一份孤獨。張屹斌和靈闕也會尊重他的選擇,雖然可以回去看看他,但又有更多的無奈。倒是年邁的周魁梧常常會以各種借口騙李昕來此小住一些時日,雖然不會相認,但可以常看到,又何常不是一種滿足。而且現在的李昕早已有家室,還有一個跟玉姝長得一樣漂亮的閨女,這非同尋常的天倫也是一種快樂。

一天,店裏來了一位孤身的女背包客。靈闕見到她的時候,手中的杯子都驚訝得碎了一地。張屹斌更是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中不停地打轉。

“老板娘,還有客房嗎?”那女孩問道。

“.......有的,請問姑娘要什麽房型?”靈闕半天才回過神。

“能看到古城全貌的房間就行”那女孩一臉天真的笑着。

“還有一間三樓的套房,有一個大露臺,可以看到全城的景觀和雪山”

“好,就這間,我要住一個月,可以用支付寶嗎?”

“嗯,身份證登記一下就可以了,房號333,這是鑰匙”

那女孩拿着身份證和鑰匙,往樓梯道走去,與張屹斌擦肩而過的時候,回眸間那淺淺一笑,攝人心魂。張屹斌急忙抹去眼角的淚水,低下了頭。那笑容在記憶中是那麽的清晰,曾經慢慢模糊的記憶此刻徹底被重新翻閱出來。

這個名叫木子的女孩不論身材,樣貌,言行舉止,說話的聲音,語氣,還有那淺淺的一笑就像活過來的李茹憶。

自從木子來了之後,張屹斌不是心不在焉,就是魂不守舍。那木子每次遇到他都是淺淺一笑,如狐妖鬼魅勾人心魂。

她從不主動勾搭張屹斌,總是端着一杯茶在露臺邊遠眺着雪山之巅。綿綿千山,皚皚白雪似乎有她訴說不盡的哀愁。

張屹斌閑暇之餘最喜歡做的事自然就是在院子裏望着露臺,偶爾思索,這世間難道真的有借屍還魂之術?還是輪回投胎轉世?不論容貌,身形,那彈指一揮間都像極了李茹憶。曾經說過要帶她到一個每天都有陽光,天是藍藍的,草是綠綠的,河水清澈見底的地方。現在麗江古城确實就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之地,難道正因為找到了這個地方,她便出現了嗎?

出于女人的直覺,靈闕對這個女人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說不上來是好,也說不上是壞,只是隐隐約約感覺她只是一副皮囊而以。

偶爾會提醒張屹斌這個像李茹憶的女人不簡單,可他總是覺得靈闕是想太多,只是兩個長得像的人而以,沒什麽特別之處。可是他的行為舉止總是無時無刻地在出賣着自己。

随着時間的磨砺,歷經世間百态,張屹斌也慢慢變得深沉內斂,可自從木子來到客棧之後,張屹斌一點一點地向哈城的他在轉變。平日裏不愛言語的他也變得多起話來,偶爾還會拿着一本書在庭院裏閑暇信步,裝出一副滿腹經綸的樣子,不時的還會向露臺多看兩眼,有人在時會心中竊喜,沒有人時會倍感失落。

歷經江城諸事之後,來到古城的他們早已約法三章,不得使用感知,不得使用血蝶,不得授人以血。靈闕早已發現張屹斌有些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為求真相,她不得以使用了感知,但結果并不讓她滿意。在她的感知中,這個女人如白紙一張,沒有過去,也沒有将來,仿佛是一瞬間就降臨在這個世上。這反倒更讓他起了疑心,一個正常的人即便沒有将來,但不可能是沒有過去的。

木子也從不讓人進入她的房間,靈闕千方百計以打掃房間等各種借口,都被她嚴斥拒絕,然後又禮貌恭謙地賠禮道歉。雖然發現了她有兩張面孔,但僅憑這也無法讓張屹斌信服。

時間久了,兩人慢慢地從開始的彼此相望,到慢慢屈膝長談,再到談笑風聲,無所不及。靈闕都看在眼裏,咬牙切齒之際,不如靜觀其變。

“靈闕,今天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張屹斌說畢就去了停車場。

這平日大門不邁的家夥,今個兒拿着車鑰匙就出了門,這讓靈闕很是納悶,但更讓她稀奇的事也發生了。自住進客棧之後就沒有走出過客棧半步的木子也出門了,她自稱是一位作家兼畫家,偶爾會在古城找個地方蝸居一兩個月,找找靈感,寫作繪畫。今天倒是稀罕了,兩人都出門了。

靈闕覺得奇怪,冥冥之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奇心驅使她來到木子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又一張的人皮橫七豎八地丢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床單被褥都是濕漉漉的,地上也是一灘又一灘的惡心液體。胃裏一陣翻湧,她差點吐了出來。

冷靜下來,拾起一張皮囊,一個讓她終身難忘的畫面出現在腦海裏,一灘人形蠕動的不明液體,一點一點的鑽入這個皮囊,幻化成李茹憶的樣子,一次又一次地從這些皮囊裏鑽出來換到新的皮囊裏。周而複始,始終保持着李茹憶的樣子。

繼續着她的感知,閃現兩人在車上談笑風聲,人潮洶湧,載歌載舞,泉水叮咚,蝴蝶飛舞的畫面,這些畫面時斷時續,像極了李老師失事那天的情景。

張屹斌載着木子一路奔弛在去洱海之邊,滄山之下的路上,兩人歡聲笑語,偶爾會談及這蝴蝶泉邊趣聞趣事。他有意無意地提及到藍蝶泉,但木子一點反應也沒有,依然是那樣淺淺一笑,不知所以。

點蒼山雲弄峰下,蝴蝶泉邊,成雙成對的白族男女在此歡歌載舞,來自各地的游人也會加入其中,共同歡慶這一年一度的蝴蝶會。百萬只蝴蝶如百花争豔一般,五彩斑斓噗呲着翅膀在泉水之邊,合歡樹下翩翩起舞。

木子拉着張屹斌來到一處僻靜之地,從包裏拿出一個耳機,遞給張屹斌讓他戴上。

“這是什麽?”張屹斌好奇地問道。

“好聽的歌,與這泉水叮咚,蝴蝶噗呲,微風拂柳渾然天成的好音樂”木子又是微微一笑,只是這笑有那麽一絲詭異,不懷好意的笑。

天籁入耳,意境綿綿,張屹斌聽得有些渾渾噩噩,不知是在天上雲闕,還是在地上仙宮?

木子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那耳機發出刺耳的聲波,又是電磁脈沖......

兩根透明的針管瞬速從耳塞裏插入了張屹斌的大腦裏,他痛苦萬分,臉上猙獰,擠作一團。被推到了蝴蝶泉裏,很快從泉湧中間騰空漂浮在水面上,四周形成了一個圓形的水流矩陣。載歌載舞的人們發現了這個奇怪的景象,膽大的拿着手機不停地拍照,膽小的大喊一聲“有水怪”倉皇逃命去了。

靈闕從空中緩緩而落,現在她不用黑化也能自如的控制無極丹的力量。她拼勁全力把這個只有一人大小的圓形矩陣拉到了整個泉面大小,形成一個如結界一樣的水幕空間。

靈闕,張屹斌,木子都在這個結界空間裏。矩陣被放大,張屹斌的痛苦似乎也減輕了不少,只是還無法擺脫那控制他的耳機。

木子沒有再僞裝的必要,他一點一點退去皮囊,化作一個人型的液态生命體。從他身上不停垮下來的液體,像融化的蠟燭一樣,一點一點的滴入泉水裏。

“你不覺得惡心嗎?”靈闕用鄙夷的語氣說道。

“惡心?你們看不慣的東西就覺得惡心,又是誰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你們,我怎會變成這般模樣?掉入重水的時候,你知道那下面有多冷嗎?有多黑嗎?我努力的掙紮,想游出來,可任由我怎麽拼命,身體都像被注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如果不是他的那太極血,我早早的淹死也不會受這番折磨,就是那太極血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受嗎?”穿着黑袍的李嗣指着張屹斌哭訴着他的遭遇。

“你咎由自取”靈闕說道。

“咎由自取?你倒說得輕巧。我在那幽黑的重水裏不知道泡了多久,只到水被抽幹,我才看到我那如毀容的模樣,立下毒誓,此仇不報,誓不甘休。秘密實驗室,不是你和那臭小子搗亂,我早已恢複了人的模樣。不過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的無極能量在量子轉化器爆炸的時候被我吸收,我也不會發現我現在這般模樣能變幻自如,殺不死,也毀不滅。”

“李嗣,放開我,我有辦法讓你恢複的”張屹斌艱難地說道。

“放了你?一切皆因你而起,從哈爾濱,從上海,從武漢,到麗江,你就像那陰魂一樣活在我的世界裏,我能放過你嗎?你不知道我每次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一次又一次的蟄伏就為這最後的一擊,不是在微博上看到你們,我還真以為我的仇人就此消失了。知道為什麽要引你來蝴蝶泉嗎?這蝴蝶泉水有着超強的地磁能量,是我發現的一個最好的天然量子轉化器,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逃!”李嗣說畢舉起槍就射向了靈闕。

那子彈飛速的駛向靈闕,她還來不及躲閃,就被擊倒在地,癱軟在泉面上,動彈不得,鮮血一點一點的,流入泉水裏,化作一片緋紅。

“怎麽會這樣?”靈闕有些驚訝。

“別掙紮了,這槍和子彈都是經過我精心改造的,專門對付你們”李嗣得意洋洋地說道。

張屹斌體內的太極能量被針管一點一點的吞噬,他的能量也一點一點的在減弱,身體也一點一點的蒼老。靈闕失聲痛哭,看着他一點一點的受着折磨,心如刀割一般,可又無能為力。

一位白衣老者穿過水幕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他甩了甩佛塵,走到靈闕身邊用手在靈闕的傷口處慢慢旋轉着,不一會功夫,那子彈便取了出來。然後在靈闕的傷口處輕輕一滑,她的傷口立馬就愈合了。

“師傅,你終于來了!”靈闕滿含淚水地望着白衣老者,一把擁入他的懷裏。

“你是誰?”李嗣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一種害怕。

“收手吧!萬物皆有定數,我們從哪裏來,最後還是要回到哪裏去,虛虛實實,終究成空。”白衣老者念念叨。

李嗣并不想收手!舉着槍就是向白衣老者開了一槍,那子彈也是飛速駛向他,但就在快接近他的時候,被定在空中。“滴答”一聲落入泉水裏,濺起一圈水花,整個圓形水幕随着水花一點一點消失在空氣裏。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誰?密室檔案裏所有奇人異術都有記載,沒有我不知道的”李嗣發瘋似的大聲怒吼着。

白衣老者淡淡地一笑,看着靈闕,又看了看張屹斌。她似乎明白了,望着師傅滿意地笑了笑,一步一步走進了張屹斌,拉着雙手跟他一起承擔着這原本就不屬于他們的一切。

兩人深情款款地望着彼此,回憶着這恍如三生一世的點點滴滴。他們曾經一起從仙靈觀手牽手下山,在哈城結伴闖蕩,在上海風情萬種,在古城怡然自得。那些尋找,渴望,妒嫉,欲望都只不過是虛無飄渺的瞬間,注定不會成為永恒。恒久不變的一直擁有從未失去,相伴相依。

張屹斌已然成了滿頭白發的老者,靈闕也成了年逾古稀的蹒跚老太。一道白光散開,蔓延方圓數裏,人們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依舊載歌載舞,一股新的泉水流入蝴蝶泉中,引來千萬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首尾相足,翩翩起舞。

白衣老者一聲嘆息之後又露出安穩的笑容,玩轉着手中的黑白兩珠消失在人群裏,蝴蝶泉邊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看那複此成鳳蝶,雙雙花上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