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吵
這一年多過去，于知安的眼睛也恢複的差不多，按理說小半年這眼睛就能恢複，可于知安的眼淚從那會幾乎就沒停過，遂恢複的慢了些。
眼睛一恢複，便可重新再配□□，跟于知安說通以後，程錦謙就開始等待眼角·膜的捐贈，程錦謙生日那天突然有了信，程錦謙連生日也不過了，把于知安送進手術室，便在門口焦急的等待。
好在手術成功，程錦謙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
于知安麻藥勁過了以後，喊了兩聲疼，就開始遺憾程錦謙的生日沒過了，而他，早就買好了送給程錦謙的生日禮物，卻沒送出去。
于知安讓程錦謙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個盒子，裏面裝了一只打火機……
程錦謙笑，難怪于知安昨天下午突然鬧着要出去買打火機，對，于知安自己沒經濟收入，也沒有能力自己出去，自然只能找着程錦謙帶他出去給程錦謙買生日禮物。
程錦謙昨天也沒想到于知安會送一只打火機給他當生日禮物，畢竟他也不抽煙。
他問于知安：“怎麽會送一只打火機給我啊？”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在那個人抓着他不放手的時候，就突然想送小秋一只打火機，很想。
“唔好吧。”程錦謙摸了摸于知安的頭。
“小秋，我再過三天就能看見了嗎？”于知安問。
“嗯，等拆了紗布就能看見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在想你小時候的樣子，也不知道你現在長成什麽樣了。”于知安勾起唇角。
程錦謙挑了挑眉：“那我現在可不是小時候那樣子了，我長的更帥了。”
“哈哈小秋你真是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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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于知安拆了眼上的紗布，光亮一時讓他的眼睛接收不了，他眨了幾下眼，這才慢慢睜開，眼前從模糊到清晰，落入眼中的是程錦謙露出小虎牙的笑容。
“……知安哥哥。”程錦謙的唇瓣動了動。
于知安微愣，他記憶中的沈秋似乎是沒有小虎牙的，可似乎好像又是有的，他記不清了。
“小秋，”于知安猛地撲進程錦謙懷裏，“抱。”
程錦謙揉了揉于知安的發絲。
心中有點苦澀，他終還是希望于知安能認出他的。
于知安蹭了好久都沒起身，程錦言忍不住道：“還不起來？打算長到一起嗎？”
于知安這才發現病房裏有其他人，程錦言和高陸離，還有一位眼科醫生。
說來奇怪，于知安記得所有的事，唯獨搞混了沈秋和程錦謙，……且變得幼稚不堪。
看于知安呆愣的模樣，衆人忍不住笑，幾人鬧了一會，詢問了注意事項便走了。
程錦謙喂着于知安吃了兩瓣橘子，于知安抱着手機不撒手——失明前他就愛看的一檔綜藝節目如今已更新了好多期。
于知安被主持人幽默風趣的語氣逗得直樂，程錦謙都快急死了，醫生說了最好不要看，偏偏于知安不聽他的。
程錦謙急得去遮于知安的眼睛，兩人又是一陣打鬧。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狠狠地捶響，程錦謙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沈秋。
沈秋推開程錦謙，進了病房，看到了于知安，他在笑。那笑容驀地晃了他的眼，他突然覺得，啊原來于知安笑起來是這麽可愛的，原來于知安的笑聲是很奇怪的，原來于知安是有一個甜甜的小梨渦的，原來于知安……長的真好看，不是那種別人說的好看，是他心裏的好看。
于知安聞聲擡頭，沈秋沒說話，他沒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他只是下意識的叫了聲：“小秋。”
沈秋剛張嘴想應，卻被另一個聲音接了過去：“诶，我在呢。”
“不認識。”于知安說。
“嗯，沒事，他來找我的。”程錦謙揉着于知安的頭。
于知安笑，沒再管，低頭看手機，卻突然被程錦謙搶了去：“不能再看了，已經半個小時了，再看我就生氣了。”
于知安癟嘴，好奇且陌生的目光看向沈秋，清澈明朗的眼神。
他……能看見了？卻還是認不得自己？
沈秋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得，他感覺他每吸進去的空氣都像是冰碴子一樣漸漸凍住了他的五髒六腑，脆弱不堪，一觸便碎。
“沈先生，您，有事？”程錦謙陰陽怪氣的問。
沈秋突然結巴起來：“我，我來看看……他。”
程錦謙了然的點點頭：“他很好，你走吧。”
于知安聽出了沈秋的聲音，緊緊抓着程錦謙的衣角，生怕程錦謙道一句：你把他帶走吧。
“小秋，壞人嗎？”于知安不确定的問。
程錦謙不說話，只是反手握住于知安。
沈秋伸出手，隔的很遠，想去抓于知安，最後無力的放下了手。
“于知安，我真是，敗給你了……”沈秋說。
于知安皺眉，他在沈秋放下手的時候，被程錦謙握住的手突然動了動，竟莫名的想去抓住那只手。
“于知安，你一直想合作的那家公司剛剛已經和公司簽好合同了……你回家就能看見……”沈秋繼續說。
程錦謙忍不住出聲：“沈先生，那家公司我們于知安不要了，您自己留着，行嗎？我們程家還養的活于知安。”
“憑什麽！那是于知安的夢想！那是于知安父母的公司！他都沒說話，你憑什麽替于知安做決定！”沈秋怒了。
程錦謙無言，他的确沒有資格。
于知安聽懂了，他搖頭：“那我……不要了。”
沈秋兩步上前，拎着于知安的衣領：“你說不要就不要！你知道我為這次合作做了多少嗎！老子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飯沒好好睡覺了！你他媽就那麽狠心！你為了個程錦謙連我都不要了！連你爹媽都不要了！于知安！”
于知安吓得一愣，瞬間紅了眼眶，聲音很小：“我沒有……”
他還要他父母，只是不要沈秋了。
程錦謙踹了沈秋一腳，沈秋跌坐在地上，看着擋在于知安面前的程錦謙，他罵：“媽的傻逼！”
“小秋！你過來，離他遠點啊。”于知安拽了拽程錦謙的手。
沈秋見此，像是又被人踹了一腳一樣，踹在了胸口一樣，又悶又疼。
曾經沈秋在學校鬧事打架時，于知安總是拉過他，告訴他注意安全，可于知安哪能拉住他，于知安能做的，就是替他擋上幾拳。現在啊，于知安是要讓別人離他遠點了。
“于知安！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他媽能不能跟我走！”沈秋起身，沖着于知安吼。
病房裏的窗簾拉着，偏偏于知安感覺他看到了陽光打在那人身上，暖暖的，感覺他整個人會發光一樣，有點耀眼。
他看到那人的眼眶紅了。
他擡頭看向程錦謙，輕聲問：“小秋，能不能讓他走啊？好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