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羊十

見過藺遠後, 易熔轉腳就獨自開車離開, 沿途都始終警惕四周, 發現沒人跟着,不過小心起見, 中途開到一個商廈,到地下車庫停車。坐電梯從裏面一個出口快速離開,換乘之前就停放在那裏的汽車。

随後才是去骁柏那裏。

到是不擔心酒店會洩露什麽狀況, 那夜把人送過去時, 給骁柏換了身衣服,一路都将骁柏像醉酒那樣扶着, 所以易熔到是不擔心會旁生什麽枝節。

在那間屋子裏待了快兩天時間了。

就之前的一次酒店員工進來打掃過,之後骁柏就再沒見到一個陌生面孔。

顯然這是為了不讓他和任何誰求助。

屋裏空蕩蕩,玻璃窗外霧霭沉沉,這座城市十天裏有八天都是霧霾,也虧得還有越來越多的人往裏面擠, 不管在哪裏, 不管是哪個世界,人們都喜歡熱鬧。

骁柏到是不怎麽喜歡太過熱鬧, 熱鬧只是一時的, 熱鬧過後必然是人去樓空。

坐在沙發上,眺望着遠方, 當房門擰動,進來一個人時,骁柏依舊維持着扭頭的姿勢, 沒給那人一個多餘的注目。

到面前的亮光忽然叫人給遮掩了,灰色陰影從高處落下來,骁柏這才微動,将眸子收回來,轉而眼皮往上無聲地擡起。

還是易熔,之前易熔就說過,徐歇最近因為他的緣故,開始對藺遠家的公司下手,藺遠這會怕是焦頭爛額,一時間顧不上他這裏。

反而是易熔,看起來尤為地閑。

沙發上的青年眸光淡沉,露在衣服外的那截漂亮的脖子上,還隐約能見到一點之前留下的斑駁痕跡,只是先前的憤怒和敵視到現在好像消失得一幹二淨,面色平靜的,好像他是在這裏随意住幾天,而不是被他們脅迫着,無法離開,沒有自由。

易熔覺得越和骁柏接觸,就越覺得他身上有種神秘的氣息,關于骁柏的大部分個人信息,易熔那裏都基本知道,這股神秘毫無緣由,但就是讓人想将他锢在身邊,然後仔仔細細從裏到外,從外到裏,看個透徹。

“……藺遠過幾天的飛機,齊都他是不能再待了。”易熔到骁柏斜對面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他右臂放到扶手上,看向骁柏,對他說道。

骁柏沉寂無波的眸子裏的明亮的光隐約閃了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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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遠的意思,是讓我找個合适的機會,送你離開,然後中途轉一下,最後是把你送到國外,送到他身邊。”易熔本來沒打算把這事同骁柏說的,進屋後,看到骁柏的那一瞬,忽然就有了這個念頭,他想讓骁柏同他說話,他想讓骁柏琉璃般透明的眼睛,可以看着他,只看着他。

骁柏靜靜聽着,嘴唇微抿,像一個絕佳的傾聽者,中途沒有插任何話。

易熔倏地笑起來,他身體往前傾,背脊微微躬起點弧度,眼眸底的光瞬間暗了不少。

“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還不等骁柏說什麽,易熔自說自話,“我也不願意。”

“他想獨自擁有你,卻沒問過我的意見。”

骁柏嘴唇微啓,嗓音不高:“那你什麽意見?”

總算和他說話了,易熔笑得燦爛了兩分:“要真說起來,我和你認識在先,藺遠是後來居上,早知道會有今天這番局面,我當初就該先出手。”

骁柏眉宇跟着就是一蹙。

易熔眼眸犀利,目光深鎖着骁柏。

“但肯定的,我和藺遠不一樣,他那一次是強迫你的,對吧,我不會,最起碼不會弄傷你。”易熔這麽說,好像自己真的是個善良之輩似的。

骁柏嘴角一扯,對易熔的自我認知不做評判。

“所以,你不準備按他的話做了?”骁柏根據易熔話裏的意思推斷。

易熔直接點頭:“他藺家的大廈算是塌了一半,而且到了國外,他藺遠也沒法像在齊都這麽為所欲為,我怎麽能讓你過去跟着他受委屈,你還是繼續待在我視線範圍裏比較好。”

“繼續這樣監禁我?剝奪我的自由,踐踏我的尊嚴,易熔,你和藺遠有什麽區別,別把自己說的好像聖人一樣,讓人反感。”骁柏話鋒莫名裏就尖銳起來。

易熔臉色變了一瞬,他蹭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随後走向骁柏,低目間,那雙眼眸裏的輕蔑和不屑分外的明顯。

易熔半眯着眼:“你說的是沒錯,但你只能接受這樣的命運,或者你可以反抗,但能不能反抗成功就不可知了。”

骁柏輕笑了一聲。

易熔抓着骁柏胳膊,把人提起來,他那裏有骁柏的很多裸體照片,在那天骁柏昏迷過去後,他就拍攝了很多張,算是以此來威脅骁柏,不論骁柏是否還要在娛樂圈裏混,單是那些照片,便可以令骁柏暫時無法反抗。

易熔頭一低,咬住了骁柏的唇,對方吃痛,眉頭一皺,易熔松了些力道,但親吻的力道還是強勢以及激烈,只一會,就将骁柏緋色的唇給吮的血紅。

沒有閉眼,也沒有躲避,骁柏眼睛始終都睜着,看着面前的人像是被他惹怒,所以用欺辱他的方式來洩憤。

他原本打算做點什麽,分化易熔和藺遠兩個人,這樣開來,兩人已經自己面和神離了。

對于自己身體的這番意料之外的魅力,骁柏上個世界就有點察覺了,這個世界發生的種種事情再次将這點證明了。

他雖表現出憎恨,然而本質上卻是不很藺遠和易熔的,他們,包括渣攻徐歇,對他而言都只是炮灰和攻略對象而已。

是他能夠繼續在這些小說世界裏,存活下去的踏腳石。

不過是玩一場游戲,雖然是直接感知所有,但他不在意,不關心,沒有芥蒂。

傷害也好,欺辱也好,毀滅,甚至是死亡,都無所謂。

這些都是他存活下去的代價,算是公平了,相對公平。

那抹浮在骁柏嘴角的笑,帶着惑人的弧弧度,易熔曾經從不覺得是多縱欲的人,在骁柏面前,他過往的自制力好像随時都受到挑釁。

在這裏沒有任何克制的理由,他也不需要克制。

人在他手上,他想怎麽玩什麽時候玩,都他說了算。

易熔吻着骁柏勾起的唇,兩手箍着骁柏肩膀,身體往下傾,同骁柏一起倒在了沙發裏。

俯身在骁柏上方,易熔屈膝,一腿落于骁柏兩膝中,他手撐在骁柏臉側,另一手往上,從骁柏的逛光潔飽滿的額頭緩緩往下,指腹下是細膩溫熱的觸感。

這人的身體有一種無聲的魔力,一旦觸及到了,就再也不想拿來。

名器,易熔忽然腦袋裏冒出這麽一個念頭,到是聽說過這麽一個名詞,曾經以為只是人們随意編造出來的存在,但他看着躺着的骁柏,覺得也許那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存在。

不然要怎麽解釋,不過是沾了這人身體幾次,就完全食髓知味,仿佛是靈魂裏吸食了致命的毒品,着了魔一般,要完全抱着他,才能解半分的饑渴和焦灼。

不夠,當然還不夠,只是這麽親着摟着完全不夠,得交纏得跟緊密,最好是不留一絲空隙,彼此負距離。

易熔指下動作忽然就急迫起來,安靜的房間裏有布料被扯碎的聲音響起。

而沒過太久,是沉厚的喘息聲。

這個人在骁柏看來,已經不需要他去攻略了,需要用強勢占有的方式來控制情緒的人,已經是個失敗者。

骁柏分了點神,意外裏想到了這個世界第一個勾搭上的人,程皓,他欣賞他,在對方那裏,他看到了一點過去最初的那個自己的痕跡,那是很遙遠的記憶。

他不執着于過去,不然這會就不是在這裏了。

同時他也從不會否定自己,任何時期的自己,他都絕對認可。

天花板在視野中搖晃,指骨緊緊彎曲,扣抓着皮質沙發,指甲刮擦,發出低暗的聲響。

客廳之後去了浴室,在裏面沒有停留多久,在渲染半邊天穹的火紅霞光裏,骁柏疲軟的身軀躺到了卧室的床上。

易熔是在骁柏累得睡過去後,觀詳了一會他安靜的睡顏後離開的。

那是霞光被夜幕覆蓋,天空就幾顆不甚明亮的星辰。

南邊出城的必經路上,此時一個分岔口停靠着兩輛車,車裏的人都出來,站在車邊。

楊安握着抓着他胳膊的女友的手,感受到來自對方身體的顫抖,他心底的害怕其實并不比女友少。

站他們對面的高個男子,雖是逆着光,不過那雙幽亮的瞳眸,在暗夜中顯得非常懾人,對方主動提出送他和女友離開齊都,甚至将後面他們的住處都給安置好了。

但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從現在開始,不能和骁柏有任何聯系。

楊安無從得知道骁柏那裏發生了什麽事,他給骁柏打過電話,都是關機的冰冷提示音。

“沈晨他……”楊安的話還沒有說完整,程皓的臉色一瞬間就寒冽下去。

驚得楊安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你不該成為他的朋友。”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楊安,若不是楊安意外裏玩了藺遠的女友,給對方頭頂上綠帽子,藺遠或許根本就不可能認識骁柏。

楊安做為骁柏的朋友,雖是幫過骁柏不少次,卻在這件事上,相當于是一個推手,将骁柏推到藺遠那裏,令骁柏遭遇到那些傷害。

若說過去對楊安沒多少好感,現在就更沒有了,甚至于程皓還想過,給楊安一點懲戒,楊安自己犯的錯,承擔錯誤的卻換成了骁柏,他本人根本就沒受到什麽懲罰,這就看起來很可笑了。

然而後程皓還是止住了殘忍的念頭,楊安是骁柏在意的人,他就就不能動他。

“我、如果你看到沈晨,代我向他說聲對不起,還有謝謝。”楊安隐約裏能感知到程皓那裏不希望自己和骁柏有過多的接觸,他欠骁柏的,只能等未來償還了。

程皓眸色幽沉陰暗,看着楊安跟看路邊無生命的物體一樣。

頂着程皓那裏巨大的壓迫力,楊安躬下身,說了句‘我、我們就先離開了’,不敢再等程皓發話,楊安轉身拉開後面的車門,讓女友先上,自己随即也彎腰鑽進去。

司機是程皓安排的人,擡目看向程皓,見程皓沒有再說什麽,發動引擎,汽車滑入車道,快速奔向出城的收費站。

程皓返回自己車,他今天就自己單獨出來,沒帶人,因此開車的也是自己了。

楊安這人太不穩定,不是個容易收心的人,能惹出這樣的麻煩,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狀況,他無法看着這樣不安定的因素繼續和骁柏有牽連。

哪怕這會還沒有找到骁柏,他相信,那是遲早的事,所以先前這些事給提前解決了。

開着車,行駛在安靜的黑夜裏,程皓兩手都握着方向盤,具骁柏失蹤,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凝着眸,思考着會有什麽發生在骁柏身上,其實答案相當明顯。

他不介意骁柏被誰碰過,他看中骁柏的不單是他的身體,更多是他與衆不同、吸引人的性格。

那種灑脫無謂,遵循本能的性格。

這樣的人不多見,既然有幸讓他遇見了,就不會這麽輕易放開。

最近同藺遠交往較為密切的人,程皓都列了一個單子,人數不多,不到十個,他雇了專業的人去跟那些人。

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

徐歇那裏找骁柏的同時,沒有放松對藺家的打壓,甚至于把事情都快搬到明面上來。

驚動到了家裏的人,徐歇自己經營公司後,徐家就沒怎麽再管過他,由着他自己發展,他本人非常有商業頭腦,幾年時間,就使自己用了上億資産,在齊都更是不時就登上商業雜志。

他的花邊新聞自然也沒少過,不是被拍到和某個小女星在一起,就是和剛有點小名氣的男演員出入某些場所。

到了他的那個階層,錢不說能買到一切,能買到很多東西,到是毋庸置疑的。

看客們最多茶餘飯後聊聊,不可能去指手畫腳什麽。

徐家對于徐歇的交友都是随他,但要領回家的人,必須經過他們的挑選。

在外面玩,玩多少都可以,別随便動心就好。

徐歇出手整藺家的事,在圈裏基本傳開了,外場觀戰的多,都是些人精,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大火随便燒,不燒着自己就好。

可徐家的人反而是先坐不住的。

徐父身邊的一心腹這天找到了徐歇,代表徐父,詢問徐歇為什麽對藺家步步緊逼,到不是怪徐歇手段逼迫,徐家歷來護短,徐家就這麽一個獨子,就是徐歇做事從來都有分寸,這次為了一個五六線的小明星,而鬧得這麽大,給其他人添談資,就不是徐父願意看到的。

“……大少,你若是喜歡那小明星,把人弄身邊就是,不一定非要和藺家過去。”穿着一套式西服的中年男子道。

徐歇從鼻翼裏呵了一聲,他看着站對面的男子。

“是藺遠先招惹我的,他動了我的人,現在還把人給劫走不知道放在哪來,我若還對他藺家松手,那我就是真自打臉了,你知道的,我這人沒別的什麽,就是不喜歡別人欺到我頭上來。”

“人被劫走了?”男子驚訝,到是不知道這茬,這樣一來,徐歇的做法就不算太過了。

男子心中對徐歇的做法,有一點認同,不過他是代表徐歇父親來的。

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你父親的意思,你想動誰都行,但徐家不會接受一個戲子做家人,更不會接受一個男的兒媳。”

徐歇面無表情,冷漠依舊:“這個你可以讓我父親放心,我不會把人帶到家裏的。”他看上的人,不需要家裏人的認可,婚姻于他而言,就是一張無用的紙而已。

低層的人才需要那東西來圈固着什麽,他不需要。

“好,大少的這番話我會原封不動帶會給徐總。”得到徐歇的準确答複,男子知道這次來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徐總擔心的也正是怕徐歇會被一個小戲子給迷住心神,做出什麽事來,現在這樣看來,徐歇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有自我分寸。

一個藺家而已,他們徐家還動得了。

男子沒有在徐歇這裏多待,當天來,當天回。

轉動椅子,徐歇仰頭,看着外面漸黑的天空,他沒後悔過什麽,但現在,他忽然就有點後悔,那天就不該那麽輕易放過藺遠,說不定狠狠教訓藺遠,會讓他不敢在後面對骁柏下手。

徐歇暗着的眸忽地一亮,他記起來那天見到的不只徐歇一個人,他身邊還跟着一個。

那人到是沒太多接觸,不過隐約知道,好像是和個藺遠差不多的人,玩得都挺開。

徐歇立馬站了起來,動作弧度過大,險些将椅子給弄倒。

直接撥了程皓的電話,徐歇開口就問:“你那裏查到和藺遠來往密切的人裏面有沒有一個叫易熔的?”

程皓正看着調查回來信息,徐歇這麽一說,他想了片刻,人數不多,他記憶力好,每個人都記得,于是點頭回:“有。”

“那多半就是他了。”徐歇像是非常肯定。

“你怎麽知道的?”程皓表情奇怪。

“我見過他和藺遠在一起過,剛剛忽然間就記起來了。”徐歇站在玻璃窗前,玻璃裏映着他的身影,他看着裏面的那個自己,表情陡然變得異常危險。

“我明天去見見他。”程皓道。

“明天藺遠要離開齊都了。”徐歇冷着音。

程皓把擺放在桌面上的資料合了起來,他身體微微往後靠,靠着椅背,眼眸底有着一絲難辨的深意。

“要我攔下他嗎?”

徐歇拳頭一點點攥緊,片刻後忽然松開:“不用,讓他離開,等他到了國外,再好好招待他。”

機票不緊缺,因此徐歇早就安排了幾人和藺遠同行,算是二手準備,就讓藺遠再高興一會,接下來他将會知道,惹到他徐歇會有什麽後果。

易熔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将目标鎖定在他身上了,見到徐歇的那一刻,還真有點驚訝。

當時易熔正約了幾個朋友在一包間裏吃飯,菜還沒上完,門意外打開,門口前後站了兩個人。

不僅是徐歇,還有和徐歇關系非常好的程皓。

有服務生過來上菜,站後面一點的程皓揮手攔下了人,讓對方暫時不用到這邊來。

酒樓的管理認識徐歇和程皓,兩人來時就有人提前知會他了,跟着尋過來,卻看到他們站在了易熔的門口。

這些富貴權利圈的人,大半的管理者都認識,上前準備說點什麽,程皓一個冷硬的視線掃過來,管理者腳下紮了根般,忽然就被駭得沒敢再動。

“把周圍的人都清理一下,我們和易少有點私事要談。”

管理者嘴巴張了張,他注意到程皓和徐歇的臉色,都算不上好,尤其是徐歇,渾身都有一股令人戰栗的威懾感,管理者連連點頭。

“……馬上處理。”

管理者招呼工作員,算是湊巧,這個房間所在位置周圍的幾個房都是空的,有提前預定的,不過他即刻讓前臺那邊把房間改了,等客人到後再找個理由解釋。

徐歇往屋裏走,桌上的菜上了大半,還冒着騰騰的熱氣,大半的人都認識他,不認識的也在旁人的竊竊私語裏知道了是徐歇。

“不想被殃及池魚的,我提前勸一句,現在就離開。”徐歇低目俯瞰坐在中間主位上的易熔,但顯而易見,話是對屋裏旁的人說的。

知道徐歇的人,自然清楚徐歇的背景和手段。

有人身體微動,看神情,似乎有點想離開,那邊易熔權勢卻也不比徐歇輕,甚至可以說勢均力敵。

若因徐歇一句話,就臨陣跑了,怕是要在易熔這裏被記一筆,可不走,得罪徐歇,好像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易熔快速掃了衆人一眼,知道這些人的顧慮,他擡起手,揮了揮。

“你們都先離開,徐少要找的人是我。”

易熔話一出,衆人你看我我看我,在得到相同的想要離開的眼神後,人們相繼站起來。

然後和易熔告別。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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