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鞠了個躬

黃時雨左試右試找不到顯腿細的褲子,陸珂直呼辣眼睛,把她按在床上套上了那條hermes 。

“我付租金給你?”黃時雨說,“公事公辦,您看是按天還是按小時結?”

“您可拉倒吧,別侮辱我了。”

“嘿,回來給你帶酒釀圓子?”

“這個可以有。就要你上次帶回來那家的,那家上面卧的荷包蛋好看,還是溏心的。”

“得嘞。”

……

“我到了。”她站在男寝大廳給盛遠川發消息。

盛遠川下去跟宿管阿姨打了聲招呼,打量她一眼,“瘦得挺快。”

“哪裏哪裏。”黃時雨決定回去在某寶上搜一搜有沒有高仿同款。

傍晚五六點鐘,男生宿舍的人要麽去洗澡吃飯,要麽打球,在宿舍的就宅着打游戲,走廊也沒什麽人。

盛遠川帶她上了樓,在轉彎處黃時雨驚了,“嗳?”

“嗯?”盛遠川頓住腳步。

“你也住二樓?”

盛遠川默了片刻,說,“搭讪方式太老了。”

“嘿嘿。”黃時雨跟他來了宿舍,“呦,宿舍號跟我一樣。”

“……”

“真幹淨,這個天藍色的是你的床吧?”黃時雨說,“你們宿舍采光沒我們那好。”

“嗯。”

“好巧,我也睡上鋪。”

“……”

“你們陽臺還養花啊。真會生活。”黃時雨環顧左右,發現對面樓越看越眼熟,“天惹,咱們房間是正對着的!”

盛遠川正準備工具,聞言擡頭看了一眼。黃時雨爆發式激動,“真的,你看,對面是我的彩虹T恤!哈,不信我打電話讓陸珂出來給你打個招呼。”

盛遠川拉回了她的離題萬裏,“你還剪不剪。”

修長的指間握着一副橙色卡通剪刀,獅子圖案,不像是他的風格。

“哪個學妹送你的?”黃時雨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有些吃味。

“想送我的學妹多着是。”盛遠川說,“過來坐好。”

黃時雨站在原地,扁了嘴。

盛遠川理智上想讓她嘗一嘗他當時失去她的恐慌的百分之一,心卻先大腦一步,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比賽開幕式送的。”

是籌劃組別出心裁的設計,請帖上有紅色彩帶,附贈一把卡通剪刀。看到小獅子,盛遠川莫名就想到了張牙舞爪的她,沒來由地就留下了。

從書桌上拿了兩條毛巾給她,“圍上。”

“這不會是擦腳毛巾吧?”黃時雨捏起一條。天藍色的,上面有只卡通兔,看着莫名眼熟。

“随你。掉衣服上自己想辦法。”

“噢。”黃時雨妥協,把毛巾展開圍上,心裏突然一動,“這不會還是高中那條吧。”

見他不否認,感慨,“太會居家過日子了,以後誰嫁給你真是賺了。”

盛遠川無言,幫她把毛巾在脖子一圈圍好,邊邊角角塞進衣領。

還能有誰?

她高中時喜歡紮馬尾,方便快捷,額前留着一點斜劉海。外面的理發師剪得死板,她大着膽子自己動手,結果越剪越醜。

雖然有美貌加持,還是醜得驚心。盛遠川趴在桌子上午睡醒來就看到她拿着剪刀,左比劃右比劃下不了手的蠢樣。

“我幫你修一下。”他說。

黃時雨将信将疑,“我就剩這點毛,你別給禍禍完了。”

“梳子。”盛遠川伸手,“你忘了我是學什麽的。”

是了,盛遠川剛拿了個美術大賽的獎。她沒細想美術和理發的關系,把梳子和頭遞了過去。

盛遠川讓她自己拿着書放在下巴下面,他用梳子梳起一撮黑發,用小剪刀仔細地修。

那高挺的鼻和鋒利的眉峰離她近在咫尺。黃時雨總算知道了小說中被帥得無法呼吸是什麽滋味——覺得連呼吸都在犯罪。

碎發陸續掉在臉上,有一根落到她的眼皮上,有些癢,引得睫毛輕顫。

“閉上眼。”盛遠川溫熱的指間觸上她的眼皮,把那根淘氣的頭發捏掉,“還好沒掉到眼睛裏。就這麽想看我?”

季嘉航抱着籃球回來,看到這一幕,酸了,“川哥,喊你打球不去,就為了在這剪頭發?女人的頭發比兄弟還重要嗎?啊?!”

盛遠川态度自然,“一身臭汗,滾遠點。”

黃時雨噗地笑了,氣流把那些碎發呈放射狀吹向他。

“對不起,呵哈哈哈哈。”見他的白色校服短袖上都慘遭碎發攻擊,她的眼睛亮成兩彎月牙湖。

“你就皮吧。”他被氣笑,彈她一個腦瓜嘣。

……

黃時雨顯然也回想起當初,這次她乖乖閉上眼睛。

她的皮膚是天然的好,軍訓半個月還沒曬黑,陸珂說她是暖白皮,是男人最喜歡的膚色。現在胖了,多了幾分紅潤,更像顆祝壽的桃。

盛遠川回過神,咔擦一剪刀下去,覺察到身下的人打了個抖,不悅,“亂動什麽。”

剪刀無眼,她這分乖巧才撐了幾秒?

“別剪太短。”黃時雨說,“求求了,留一小半耳朵的長度不要剪。”

“理由?”

“醜。”

唇角上揚,久違的那點笑意再也壓不住,破霧而出。

之前不是因為他技術好,是她長得好看,連那種眉毛全露出來的傻瓜劉海都能駕馭得了。

胖起來的她有別樣的可愛,皮膚吹彈可破,手感也好到爆。

梳子梳到了堅硬的東西,盛遠川把那塊頭發一挑,問,“耳機?”

黃時雨啊了一聲,點頭,“我想抽空背背單詞。”

“摘掉。”盛遠川說,“影響我發揮。”

“噢。”黃時雨乖乖拿下來,塞進口袋裏。

“整天戴着不怕聽力下降?”

手下的人沒吭聲。就像戴眼鏡的人一旦眼鏡被摘掉會成為半個瞎子,她模模糊糊聽到盛遠川說了什麽,怕越說越錯,幹脆沉默。

一時間室內落針可聞,時間顯得冗長細膩,碎發不停落下,盛遠川的手指在她的發間拂過,黃時雨感覺整顆腦袋都麻麻酥酥。

落地窗裏斜斜打進幾束夕陽,有細小的微塵輕輕起舞。

“好了。”終于,他說。

黃時雨照了照鏡子,由衷誇獎,“好棒啊。川哥寶刀不老。”

他果然聽話,留的頭發的長度剛剛好能遮住“藍牙耳機”的存在。

見她重新戴上,盛遠川蹙眉,又提醒一遍,“不要整天戴着,保護好聽力。”

“剛買的,好奇,戴着方便嘛,我也不常聽歌。”

“這麽好用,拿來,我試試。”盛遠川伸手。

“啊不行!這是女孩子的!”黃時雨蹦起來,“你喜歡的話我再給你買一付!”

“行。”他沒客氣。

牽絆這種東西,還是多多益善。

“好的,包我身上。那……”她猶豫,手指在毛巾上纏纏繞繞。

盛遠川也不多問,拿掃把把地上的碎發掃作一處。

“等我減個肥,咱和好呗?”壯了壯膽子,大眼睛看着前男友……的後背。

“和好?”盛遠川冷笑,放了掃把,伸手捏住她臉頰上的軟肉,“當初你說分手了?”

“沒有沒有。”她很想說,你還沒洗手。

“我後來常在想,該怎麽教育不聽話離家出走的小朋友。”

離家出走四個字被加重了音調,輕描淡寫,把心上血肉撕扯的疼痛一言帶過。

黃時雨咬了下唇,聽他發落。

“先請我吃一個月的早餐賠罪。”慢慢把高三和大一的缺憾補齊。

黃時雨被口水嗆了一下,猛咳起來。敢情您有自虐傾向,還沒有吐夠。

盛遠川似是也回憶起那天不太美好的回憶,“我買,你負責陪吃。”

門突然被推開,三個男生簇擁着擠了進來。

看到黃時雨,一瞬間消音。

他們三個退了回去,擡頭看門牌,“沒走錯門啊。”

盛遠川:“行了。”

跟他們交代過六點半之前不要回來。一群戲精。

其中一個頂着一頭醒目白毛的兄弟說,“老大,這是嫂子?”

盛遠川:“是學妹。”

神特麽學妹……黃時雨嘗到了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到腳的酸爽,原本擡起來要跟他們打招呼的手僵在原地。

“對!打擾了!學長再見!”給盛遠川鞠了大大一躬。

“學長們再見!”又給另三個鞠了個大大的躬。

作者有話要說:  盛遠川:被老婆鞠躬,夭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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