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愛的禮物
早上醒來的時候,手臂不自覺的伸向雙人床的另一側,付谙已經離開,沙棘活動了一下光*裸的身子,身上滿是吻痕,稍稍活動一下筋骨,便是碾壓過的酸痛。
腳腕有着金屬冰涼的觸感,沙棘勾起腿瞄了一眼,左腳上有一個銀色的腳鏈,腳鏈的構造簡單精致,上面有很小的付谙和自己名字的縮寫,邊沿有一個小小的鎖孔,鑰匙不在上面。
很好看,大概是昨天晚上熟睡之後付谙給帶上的。
沙棘擡起腳腕沖向天花板,他是什麽時候買的呢?
裹着毛毯從床上站起來,沙棘心情大好的沖着風鈴喊了一聲早上好,風鈴似聽懂了她的心情,索多法來米的回應她。
“哈哈。”沙棘在床上蹦了幾蹦,跳下床去。
沙棘幾乎是哼着歌沖澡洗漱的,然後又歡快的回到卧室打開衣櫥認真的挑選了一件寬松裁剪兩色混入編織套頭毛衣配吊帶衫,下身穿了黑色緊身褲和球鞋,然後出門打車上班。
在這個城市中心廣場的露天大屏上,池帆正在播報早間新聞,雖然他是阮苑的男朋友,但是他顯然沒有受到阮苑父親阮成在明宇倒臺的波及,反而在明宇兵将折損大半之時愈發的順風順水。
他們共同的熟人總是在他有所成就的時候給沙棘祝賀,最後沙棘只能夠在空間上表明了兩個人已經分手。
分手是很長時間以前的事情,但是卻在幾個月之後驚動了窦瑜,窦瑜質問她為什麽要和池帆那麽優秀的男人分手,沙棘只能說性格不合适。
既然女兒說性格不合适,窦瑜也不能勉強,窦瑜問她現在有情況沒有,沙棘回答沒有。
“你很不着急呀?”媽媽問。
“對呀,你看你把我生的那麽漂亮是吧,我不着急。”
“你不要和我嘻嘻哈哈,”窦瑜冷靜道,“再過幾年人老珠黃,搞不好就沒人要了。”
“媽,你好像從來沒有盼着點我好,要是我沒人要了,你要不要我呀?”
“額,”窦瑜頓了一下,“你爸說到時候看吧。”
汗!
和窦瑜這樣對話就永遠不會有盡頭,最後沙棘以自己的網絡版的六十格連載漫畫還沒有動手為由挂了電話。
沙棘将自己的《正義獵犬》的圖稿交給石牧審核,石牧贊嘆有加,但是因為石山漫畫雜志暫時的連載都已經占滿了空間,最終,石牧以讀者反饋為參考廢了工作室的另一個同事的純愛連載。
四劍客的app風投融資在前後分別得到了時祁以及致遠的資金投入,辦公室很簡陋,重要的是怎麽利用各種資源将app在現在的小衆基礎之上推廣出去。
昨天的一句“有一點後悔”讓付谙很不開心,原本以為付谙晚上應該不會來接自己下班,但是出了辦公室就能一眼看見了付谙等在隔着一條馬路的大廈對面。
他的個子高挑,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在人群中總是很顯眼。
沙棘幾乎是飛奔着沖出了大廈小跑着過馬路,跑的有些快,一輛黑色轎車避而不及急促剎車,沙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沖着車主道歉鞠躬然後悻悻的過了馬路。
沙棘笑顏如花的牽起了付谙的手,他的手掌冰涼卻卻浸滿了汗水。
付谙掙脫她,面色凝重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沙棘跟上去,捆住他的左手。
“幹嘛那麽小氣?”沙棘擡起腿,腳腕上的銀色腳鏈閃閃動人,“你看。”
沙棘那麽開心,付谙忍不下心冷落她,“下次過馬路小心一點。”
“噢。”沙棘笑笑。
“你是小孩子嗎?!”付谙責備,“過個馬路也不看車?”
“不是你在這邊嘛。”沙棘嘟嘟嘴,小确幸的擡頭看着他,“你害怕了?”
“是,你吓着我了。”
“你還生我氣?”他的步子比較大,沙棘追的有些費力,于是他放慢了步伐。
“有一點。”付谙妥協,一只手摟在她的腰間,“媽給你打電話了?”
“嗯。”
“怎麽說?”
“就是分手了也不告訴她,說我沒人要。”
“那麽直接?”
“她一直那麽直接,見怪不怪。”沙棘憨憨的笑了,“你怎麽知道她給我打電話了?”
“她給我也打了一個電話,讓我看好你。”
“她是我親媽嗎?”
“你不是懷疑過了嗎?”
“找個時間鑒定一下,不然還是不安心。”
沙棘的生父是一個建築師,每到他的忌日,沙棘都會陪着窦瑜一起去到墓地祭奠,這一次也不例外,墓地的周圍荒草橫生,沙棘十分認真的清理幹淨,然後年複一年的在心底告訴他自己一年或悲或喜或跌宕或平凡的際遇。
不知道怎麽的,窦瑜聊起了悲傷的往事。
那個時候的窦瑜一直以為和自己白頭到老的人會是他,他那麽寬容善良,寬容了自己所有的缺點和錯誤,但是卻因為一場事故,他從頂樓摔了下來,血肉模糊。
墓碑上父親的笑臉依舊燦爛,如果他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給自己曾經最愛的人帶來悲傷。
有些人不想再見,但是偏偏遇見。
池帆的父親因為高血壓住院,他擠牙膏一樣的擠出了兩三天的時間回家探望。這幾個月,他經歷了人生的很多風波,因此人也明顯消瘦了好多。
池帆和沙棘在西城的家是一個小區,聽說沙棘回來,他電話聯系過她,但是女音總是說“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于是他守在了小區門口。
這場有意為之的遇見顯然比想象中的尴尬。
沙棘不想把場面弄的很正式,于是兩個人就在小區的公園坐了一會兒。
這是兩個人分手之後第一次單獨的見面,夕陽下的公園,一些老頭老太太慢吞吞的揮舞着長劍打着太極,還有一些小孩子伴着銀鈴般的笑聲嬉笑追逐打鬧。
開場白就比以前生疏和正式。
“你過得好嗎?”池帆的雙手緊張的揉搓,但是表情看起來依舊輕松。
如果這樣問的話,沙棘笑笑,“很好。”
就算有再多的不如意,最少,付谙在自己的身邊。
“你呢?聽說你成了早間晚間兩檔新聞的主持,恭喜你呀!”
池帆苦笑,“沒什麽值得恭喜的,有得有失,很自然。”
“但是你顯然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可能吧。”
一陣沉默,池帆艱難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他自己的問句帶有很多故事,但是沙棘不以為然,最少從表面來看,他光鮮亮麗,就算阮苑欺騙他有了孩子,最少她的愛是真的,如果他知足,就不應該這樣問。
“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其實我沒有什麽大的野心,我只是想說安逸的過完大學生活,然後在西城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我和你也很順利,愛情,友情,那個時候我什麽都不缺,可是你從大二的時候就忙着自己的事業,我成了你生活的附屬品,偶爾你想起來,我就在你身邊,大多的時候,你甚至不會主動的給我打個電話。和你在一起,我看起來像是一事無成。”
“沒有人這樣覺得!”這番話至少自己是第一次聽。
“不是,只是你不這樣覺得。”池帆繼續開口,“就連阮苑喜歡我,也不過是想和你争而已,這些,你都不知道。如果說你後知後覺,還不如說,你對我本不在乎。”
在不在乎的事情不适合秋後算賬,事到如今,反駁也沒有什麽意思。
“那天在餐廳,我問你為什麽不挽留,你說挽留有用嗎?”
“如果你哪怕有一點點的在乎我愛我,你不會這樣問,和我在一起,于你來說只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但是你誤以為你在我身上找到了愛情。”
沉默了許久,沙棘覺得,池帆說的或許是對的,當初池帆追求自己,一切來得順理成章水到渠成,那樣的感覺,可以一起游玩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也可以很快樂,但是那種快樂,與其說是戀人的滋味,不如說是朋友的感覺。
只是當初懵懂,兩不相知。
“那些都無關緊要,都過去了不是嗎?”
“你總是能夠雲淡風輕,”池帆的心裏有一些苦澀,“不過也好。”
“你和阮苑現在怎麽樣?”
“你是以什麽樣的立場來問呢?”
沙棘不答,其實她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帶着微不足道的背叛,無仇無恨,只是随口的一句問候。
“她的父親應該會被判無期徒刑,她很難過,最近一直在花大價錢找‘正義獵犬’的下落。”
“是嗎?”沙棘心弦動了一下,“她找到了嗎?”
池帆搖頭,“沒有,她快瘋了。”
“你可以多勸勸她,畢竟他父親,罪有應得。”
“這種事情沒的規勸,而且現在,她連我都不想見,阮成入獄,而我在明宇升遷,她覺得我肯定背叛了她,她現在誰都不相信。”
阮苑為了池帆付出很多,如果只是和自己賭氣,大可不必這樣犧牲,“池帆,你愛她嗎?”
愛或不愛,就算她有過欺騙,也有過利誘,但是歸根結底,他還是愛她的,一個人愛的歇斯底裏,如果池帆感受不到,那就是冷血。
“那你要好好珍惜她。”
“我會珍惜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