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午飯殺雞
東西被他粗暴的扔地上散落了一地,陳竽瑟跟着進了廚房,看着地上散落的十幾袋紙包和零零散散的菜,不由得皺起了眉毛,這樣把東西扔在地上仔細扔壞了,可她不敢對奚浩倡說這樣的話,只得蹲下身,将紙包和竹筒拾起,放在桌上,再用兩個菜籃子裝起那些白菜蘿蔔大蒜生姜什麽的,至于那塊豬肉,她另拿了個籃子裝起挂在了天花板的鈎子上,地上還剩一只被綁着兩只腳的蘆花雞在撲騰,弄完這些,她就開始整理那些紙包了。
碗櫥裏還有一些陶罐,她那日整理廚房的時候就已經洗過了,所以陳竽瑟直接将幾個紙包裏的糖、花椒、茴香、桂皮、豆豉分別裝進了小陶罐裏,她打開那兩個竹筒聞了一下,是甜面醬、醋、和醬油,這些竹筒被她和裝鹽的陶罐一起放在了竈臺的角落。
忙活完這些後,奚浩倡也洗幹淨了手,他走到陳竽瑟面前,掏出兩個橙子遞給她。
陳竽瑟剛整理完那些東西手上有些髒,她在圍裙上抹了兩下才接過奚浩倡給他的橙子,正要道謝,奚浩倡接着又從懷裏掏出三個橙子要給她,這橙子黃澄澄的,在蕭瑟的冬天是難得一見的鮮豔的顏色,而且奚浩倡給她的都是很大的一個,陳竽瑟手中拖着兩個橙子就再拿不下別的了,見奚浩倡要将他手中的橙子塞給她,陳竽瑟尴尬的一笑,将手裏的橙子放到旁邊的飯桌上用懷抱的姿勢接過奚浩倡手中的三個橙子,然後才謝過他:“真是麻煩奚大哥了!”
聽到她這句話,奚浩倡覺得剛剛走在路上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也值了,管那些不着關系的人做什,重要的是在身邊陪着自己的人。他心裏得了蜜糖一樣快活地去了堂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水,一口喝下後,覺得渾身是使不出的勁,就又去了廚房幫着小姑娘拾掇菜做午飯。
陳竽瑟燒好了火淘米的時候奚浩倡進廚房的,他背着手踏着歡快的步子走進廚房巡視一圈,然後停在菜籃子前巴拉了兩下菜想問陳竽瑟今個中午做什麽菜,但是要開口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該叫她什麽,回想起前兩天,他們之間少有交流,每次交談的時候他好像從沒有稱呼過她什麽,這下他可犯了難,叫姑娘?不行,太生分了,她可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啊,叫娘子吧,又于理不合,這還沒過門呢就叫的這麽親昵,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名聲。正在糾結該怎麽稱呼這娃娃親的時候,他那位娃娃親就端着淘米的盆走到跟前了。
“奚大哥,有什麽事嗎?”,陳竽瑟見他站在菜籃子前面帶凝色,像是為什麽事情煩擾,便關心的上前問道,現在她寄居人下,奚浩倡若是有什麽不好,她也會受了影響,自然要關心了。
有什麽事?他可說不出來,奚浩倡随手撿起一個紅薯說道:“許久沒吃過丸子了,以前娘在的時候每年過年前都會炸紅薯丸子的,突然想得緊卻再也吃不到了。”,本來只是随意找個借口,沒想到把自己也騙了,說着說着竟成了真,連帶着聲音也不似平常爽快變得苦悶起來。
看着奚浩倡低垂着頭,一只手用力地抓着那紅薯,手背上的青筋都顯出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木盆,撿了幾個紅薯出來寬慰他:“奚大哥,這油炸紅薯丸子我也吃過,你要是想吃我可以給你做,只是要等到晚上了,現在開始折騰,怕等不及吃午飯。”
“嗯~”,她這樣一說,奚浩倡都忘了剛開始他在煩惱什麽,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搭上話了。奚浩倡放下手中的紅薯問道:“你今個中午打算做什麽菜?”
陳竽瑟看了眼菜籃子,想了會才說:“蘿蔔丸子,山藥炖雞,清炒小白菜,應該夠吃吧!奚大哥你說呢?”
“嗯~”,話不多說,奚浩倡從砧板上拿了猜到提起地上的蘆花雞走出廚房,陳竽瑟見狀趕緊拿了一個大瓷碗跟上去,奚浩倡蹲在地上按着雞手法熟練地割了它的脖子,再倒提了起來,陳竽瑟就端着碗在雞頭下裝它留下的熱血。
蘆花雞被割了脖子,血不斷地湧出,被奚浩倡提在半空的時候,死命的掙紮着撲騰,于是陳竽瑟和奚浩倡的身上都沾上了雞血,不過現在可沒空換身幹淨的衣服,趁雞還是熱的,得趕緊拔光雞毛,鍋裏一直燒着熱水,奚浩倡用葫蘆瓢舀滿了一盆熱水,燙了雞就開始拔毛。
雞有奚浩倡在忙活,陳竽瑟也就不在一旁跟着拔毛了,她回了廚房,洗幹淨手,洗好蘿蔔、山藥、小白菜,才剁起了肉,弄完這些後,她将白蘿蔔擦成絲,用手擠出水分,磕了三個雞蛋拌進面粉裏,再把剁碎了的肉和切好的姜也一起放進去,揉捏成丸子一個個放進油鍋裏炸脆。
撈起炸成金黃色的蘿蔔丸子後,她又往鍋裏倒了點菜籽油和水來煮粉絲,粉絲快煮好的時候将剛剛炸好的丸子倒進去接着一起煮,加點鹽後撈到碗裏,撒上蔥花就做好了一盤蘿蔔丸子。
這時候雞毛已經拔好了,奚浩倡放了塊砧板在地上,将雞放上去,拿着菜刀在雞的肚子上切了一刀,掏出裏面的食管、食袋、雞心、雞肺、雞腎、雞腸……,然後一刀将雞斬成兩半,接着又斬成小塊,在水盆裏漂洗幹淨才端進廚房。
小白菜已經炒好了,山藥也切成片了,就等着雞下鍋了,陳竽瑟倒了一半的雞進鍋,再倒上冷水,加入茴香和桂皮等着水煮開。忙活了大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陳竽瑟怕奚浩倡等不及,便提議他開飯,“奚大哥,幸好有你幫忙,不然這只雞我一人可搞不定,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待會是不是還有事要忙啊?要不先吃吧!”
陳竽瑟這話提醒他了,他的那幾個好兄弟還在賭坊守人呢,他怎麽能一個人偷閑,桌上只有一碟清炒白菜和一碗蘿蔔丸子,奚浩倡等不及那道山藥炖雞了,快速地扒拉了兩口飯換了件幹淨的外衣就出了門去,陳竽瑟見他風卷殘雲的吃得這麽快,有些吃驚,雖然知道他定是有要事要忙,可是剛才也不見他急啊!而且她剛到安陽鎮的時候可是聽說奚大哥沒有什麽事幹,就是整日裏在大街上閑逛、賭錢、逛窯子。
閑逛!賭博!逛窯子!陳竽瑟想到這些,心裏開始擔心起以後的生活了,這個聽說總是喜歡在大街上閑逛,賭博,逛窯子的可是她未來的夫婿,若是當真如此,成了親後該怎麽辦啊!不說無事可做的閑逛,也不說賭博,就那逛窯子一件事她就受不住了,剛剛奚大哥急急忙忙地吃完飯跑出去總不可能是去大街上閑逛的,剩下的不久是去賭坊和青樓兩個地方嘛!
鍋裏還炖着雞,水燒的沸騰作響,廚房裏被雞湯的香味包裹住了,陳竽瑟忙着做菜,無心再想奚浩倡的事,她掀開鍋蓋,鍋裏冒着熱騰騰的白汽,水也在鍋裏翻滾着。陳竽瑟用鍋鏟撇去浮在湯水上的的泡沫,加了兩湯匙米酒,放入早就切好了的姜片,洗幹淨了的打成結的小蔥,悶上鍋蓋,在竈臺下添了幹柴加大了火,約等了半個時辰後再将山藥放進去,再等了一刻鐘,加了鹽調味就能出鍋了,陳竽瑟拿了一個銅盆才裝下這一鍋山藥炖雞湯,出鍋後的山藥炖雞,湯上面浮着一層油花,最上面的雞腿看上去就讓人食欲大增。
飯還是熱的,只是桌上的菜已經冷了,陳竽瑟的肚子也餓了,她不想再那麽麻煩又将菜熱過一遍,于是就夾了一些小白菜、蘿蔔丸子和粉絲到碗裏,再在上面鋪上熱米飯,又舀了一大勺子的雞湯到碗裏,這樣一碗雞湯泡飯就好了。
陳竽瑟先喝了兩口湯,又夾了一塊雞胸肉和幾塊山藥伴飯吃,雞湯很鮮美,雞胸肉也很嫩,山藥更是煮的熟爛入口即化,還帶着肉香味。寒冷的冬天能喝上這樣一口熱湯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吃了一半的飯,埋在碗的最下面的菜也露出來了,經過雞湯的浸泡,小白菜也有了不一樣的滋味,特別是那粉絲,夾帶着湯汁吃起來無比爽口。
一頓美好的午餐過後,陳竽瑟早就忘了剛剛擔憂的事情,整理了碗筷,打掃好廚房後,她又燒了熱水,洗了個澡換下身上剛才被濺了雞血的衣服,正好今天她已經給自己做好了一身衣服了,是一件鵝黃色的棉袍,水紅色的裏衣和肚兜,洗完澡擦幹淨身子換上新做好的衣服後,果然合身,她坐在梳妝臺前對着鏡子梳了個簡單卻好看的發髻才滿意的站了起來,對着梳妝臺上的銅鏡照看這一身是否得體。
作者有話要說:
奚浩倡乃何人?殺雞小能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