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他不愛我

作者:枕山

懷孕二十六周,溫晴滿滿的期待一家三口,幸福小日子

然而,一直都是她太自作多情,對方要的只是孩子

他并不愛她

在這裏申明下,這不是悲劇哦,只是虐渣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破鏡重圓 因緣邂逅 愛情戰争

搜索關鍵字:主角:溫晴,方寒深 ┃ 配角:宴行,藺心婉,許惠 ┃ 其它:婚戀,渣男

☆、001

? 懷孕十七周的時候,溫晴特別想他。

那種感覺,就像心裏面有一股文火在燒着,見不着他,煩躁。

天色陰沉,外面下着小雨,屋子裏暖烘烘的。

溫晴坐在落地玻璃牆面前,看着外面的細語,已經一個小時沒有挪動。

她一手撫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一手握着手機。

望着外面出神。

片刻,她的眼睛驟然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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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的站起身,攢緊手機快步朝洗手間走去。

看護見她走的這麽急,也不由得把心擰起來,問:“晴晴,身體不舒服嗎?”

說着便上前一步。

“沒有,我只是想小解。”溫晴的心咚咚跳着。這種感覺就是,做賊心虛。

看護放下心來,又說:“我過來幫你。”

“不用。”

“嘭!”溫晴把洗手間的門關上。

靠在門板上,心還在突突的跳。

這種感覺就像,在老師眼皮子底下逃課。

逃出了教室,竊喜。

溫晴嘴上咧出一抹笑,走到洗手臺邊,打開水龍頭。

嘩嘩的水流出來,均勻的聲音充斥着安靜的洗手間。

整個洗手間的地面都鋪着一層防滑地毯,連洗手臺的邊緣也粘上絨邊,雖然很不美觀,但是為了安全着想,溫晴也認了。

她站在馬桶前,呼出一口氣,舉起手中的手機。

馬桶也做了防嗑設施。

溫晴感覺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咚咚咚的,仿佛要從喉嚨間跳出來。

不管了,撥下那個號碼。

五秒的等待,讓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好在,那邊終于接起來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便喊出那個名字:“寒深。”

方寒深皺眉,“溫晴?”他聽到了那邊的水聲,問:“在洗手間?”

“嗯。”不知道為何,明明是高興的,溫晴的鼻子卻酸了。

“身體不舒服?”方寒深聽出她的變化。

“我……啊……”轉念間,溫晴猛的把一只手拍向馬桶蓋,制造出聲響。

外面的看護也聽到了,急得在門邊問:“晴晴?發生了什麽事?孩子有沒有受傷?”

而電話這邊,好聽而又清冷的男聲,也問出了同樣的話。

瞬間,溫晴的心皺在一起,痛。

“我……寒深……”她裝作痛得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邊的人急了,吼出來:“你別着急,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電話被挂斷,溫晴不安的坐在馬桶上,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走,提不起一點兒精神來。

外面看護還在喊,一邊喊一邊拍門:“晴晴,晴晴,你怎麽樣啊?能說出話嗎?堅持一下,方先生馬上讓醫生過來!”

她的聲音蓋過了流水的聲音,溫晴卻充耳不聞,她想起了好友許惠說的話。

“你在他面前試探一下,看看他是在乎你還是孩子。”

“怎麽試探?”

“你就裝作跌倒了,看看他第一句話問的是你還是孩子。”

第一句話?溫晴想了想,他第一句話說的是“怎麽了”,這是孩子大人一起問?

第二句話:“孩子有沒有受傷”。

溫晴的心皺得更厲害,連帶着鼻子嘴巴也一起扁了起來。

看來,他還是關心孩子多一點兒。

十分鐘後,溫晴從洗手間出來。

看護吓得臉色發白,見着她忙問:“怎麽樣?孩子有沒有受傷?”

“沒有,手機掉進馬桶了而已。”溫晴失魂落魄的向卧室走去。

看護連忙扶住她:“下次小解我陪你一起,這樣多危險。方先生和醫生馬上過來。”

溫晴沒有應話,低着頭一步一步的走着,腳下虛軟沒有力氣。

她躺倒床上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開門聲。

很快,兩個人來到卧室。

見着方寒深,看護馬上站到一邊。

溫晴臉色微微泛白,她看着方寒深伸出手,希望他能給她一些勇氣,證明他是愛她的。

但是,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的,是醫生。

醫生給她把脈,把聽診器按在她的胸前。

“我沒事兒,只不過是手機掉進了馬桶。”溫晴委屈。

方寒深沒有握住她的手。

他站在她的兩步之外,從走進這個房間之後,就沒有跨過這個距離。

兩步,讓溫晴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他明是一個五官深刻,長相英挺的人,溫晴卻看得模模糊糊。

方寒深冷峻的眉細微的撇了一下:“不舒服?”

冷冰冰的聲音。

溫晴搖搖頭,再次向他伸出手:“寒深,可以留下來陪我嗎?我想你了,孩子也想你。”

懷孕十七周,方寒深過來的次數,一只手也能數過來。

雖然每天電話不斷,但是最多的還是問及孩子,說及孩子之外的話題,他便是要開會。

他有一家上市大公司,業務多在國外,經常需要飛來飛去。溫晴體諒他工作忙,回家時間少。

聽人說女人懷孕之後,男人關心的最多的便是孩子。溫晴把這話告訴許惠,許惠嗤之以鼻,只說是方寒深愛溫晴不夠深。

溫晴不想懷疑方寒深對她的愛,她愛方寒深。

這一晚,方寒深留下來了。

溫晴沒有事,孩子也沒有事。

醫生說是受驚了,開一些安胎安神藥,活動的時候注意一些,不要動作幅度過大便沒有問題。

那一刻,溫晴看見方寒深陰沉一樣的臉緩和了。

晚上方寒深靠在床上,溫晴靠在他的身上。

許是兩個人接觸的比較少,溫晴感覺到方寒深的姿勢和動作都有些僵硬,她自己往他身上靠了靠,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細想起來,從懷了孩子之後,他便從未和她溫存,即使是未懷孕之前,他們也僅做過兩次,有些生疏是正常的。

想起他的身體,溫晴的臉紅了,下意識拉過他的手過來把玩。

那一刻,他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溫晴只當他是不喜別人看他的手。

但他沒有抽回,溫晴也當做是他要別人慢慢接受他的意思。

她便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看過來。

他的手很好看,指節分明,顏色是好看的小麥黃,看起來很有力,不像文青的柔弱。溫晴愛不釋手,一根根手指看過來。

談戀愛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細看這個男人的手。

外面有沒有在下雨她不知道,她愛的男人在她的身邊,便是一整個世界。

那一晚她睡得很好,夢見一家三口手牽着手,孩子在中間,她在右邊,方寒深在左邊,非常快樂。只是醒來,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伸手摸過去,沒有一絲溫度。

溫晴掀開被子,昨天方寒深睡過的地方平整如新,甚至沒有一絲褶皺,平整得就像星級酒店總統套房的床單。

溫晴的心又蒙上了一層灰暗。

“醒了嗎?”看護站在門邊問她,“是多睡一會兒還是現在吃東西?”

“寒深什麽時候走的?”溫晴轉過身問。

“……”看護有些遲疑,但憑經驗回答:“早上我起床的時候先生走的,他吩咐我好好照顧你,有什麽事給他打電話。”

溫晴的臉色緩和下來,“起床,睡了一晚上腰酸。”

看護趕忙上前按住溫晴:“先生說了,今天讓你在床上躺着,不要下地活動。”

溫晴愣住,爾後笑起來:“他就是太擔心孩子,我沒事兒,孩子也很好。”

“你是頭一胎,先生擔心你是正常的,先生愛你,你就別讓先生牽挂你,他工作已經很忙了,你在家就讓他安心,聽他的話,等把孩子生下來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再苦也就剩下六個月。”

溫晴笑着瞪一眼看護,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無奈的搖搖頭。

“那我就在床上躺着。”

轉而低下頭對着隆起來的肚子說:“寶寶,你可要好好的,你看大家多愛你,特別是你爸爸。以後你要聽爸爸的話,愛爸爸。”

這之後,方寒深一直沒有回來,他告訴溫晴他在國外忙項目。

溫晴囑咐他要按時吃飯,天冷了要加衣。

直到肚子裏的寶寶二十一周的時候,方寒深說他已經回國,要帶一個朋友過來見溫晴。

他對溫晴說,他的朋友很喜歡小孩子,要做孩子的幹媽。

溫晴一口答應。

這天,她興奮得在客廳走來走去。但看護卻不輕松了,她一直跟在溫晴身邊,擡着一雙手,時刻留心溫晴是否要摔跤。

終于,開門聲響了。

溫晴要走過去,看護立刻按下她:“我去,你在這兒坐着,方先生待會兒看見你随便走動又要生氣了。”

方寒深是制服溫晴的最好法寶,不管她多胡鬧多任性,只要看護說出方寒深的名字,溫晴便能立刻消停下來,并且乖乖認錯。

不到一分鐘,溫晴便看見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風衣,腳上一雙低調但十分漂亮的高跟鞋的女人。女人進門便對溫晴笑着:“你就是小晴?”

溫晴站起來,嘴角彎彎的,顯然十分高興。

“我是溫晴。”

她是第一次見方寒深的朋友。愛着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想見他所有的朋友和親人,他們仿佛成為他的一部分,也被你愛。

溫晴在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便是這種感覺。

女人很高,長風衣顯示出她窈窕的身材,只是臉色不太好,許是外面天氣太冷。?

☆、002

? 溫晴要過去同女人打招呼,女人立刻沖過來握住她的手,把她引到專為她定制的沙發上坐下來。

“不用客氣,我和寒深是朋友,我會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

溫晴笑笑,望向方寒深。

方寒深站在她面前兩步之遠,穿了一件時下流行的深灰色的中款風衣,冷硬的線條更加襯得他五官深邃。

衣服上微微落了雨珠,看來又下雨了。

溫晴把目光轉回到客人身上,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藺,藺相如的藺。”

“藺小姐的祖先是名人?”溫晴溫婉的笑道。

此時看護倒好水送過來給藺小姐,她接過,随手放到一邊的茶幾上。

茶幾也做了防嗑設施。

這個家裏所有的地面都鋪了厚且柔軟的防滑絨毯,桌子櫃子洗手臺等則是粘上防嗑毛邊。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小家夥。

溫晴初看這樣的裝飾覺得很別扭不好看,但方寒深一句話便讓她接受了他們。

藺小姐極其喜歡小孩,不一會兒便拉着溫晴的手做了孩子的幹媽,她的目光一直停在溫晴隆起來的肚子上,仿佛對溫晴肚子裏的寶寶充滿期待。

她笑着說:“我聽人說,寶寶在二十一周的時候,能聽見外面的聲音。通常醫生在這個時候讓父母同寶寶說話,讓寶寶記住父母的聲音。”

“好像是這樣的,我最近對着寶寶自言自語,他都會踢我的肚子,以前都沒有過這樣,也許是他嫌我太會說話了。”

溫晴一雙眼都含着笑,有人來看她她真的很高興。

說完她便把目光再次擡到方寒深的身上,對方從進門到現在站在那裏都沒有動過。他深沉的目光帶着不同于在溫晴面前的柔軟,溫晴的心頓時被這個細微的不同于往常刺到了。

他似乎在看他的前方,但并不是溫晴。

溫晴把目光轉到藺小姐身上,藺小姐坐在她面前,也就是方寒深的前方。

溫晴沒來得及猜想方寒深是在看她還是藺小姐的時候,藺小姐轉過頭對身後的方寒深說:“寒深你過來跟孩子說說話,讓他記住爸爸的聲音。”

她語氣明快,顯然很高興。說罷,也不管方寒深是否走過來,低下頭便對溫晴肚子裏的寶寶說:“寶寶,我是媽媽,你聽到了我的聲音嗎?聽到了便踢媽媽一下。”

她的手擱在溫晴的肚子上。

溫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僵了一下。幹媽并不是媽媽。

此時,方寒深走過來,蹲在藺小姐的身邊,藺小姐拉過他的手便貼到溫晴的肚子上:“寶寶,你感受到了嗎?這是爸爸的手。”

溫晴的目光一直鎖在藺小姐拉住方寒深的那只手上,心裏像吹進一粒沙子一般,卡在那裏難受。

肚子裏的小家夥沒有任何反應,極其的不給他們臉色。

溫晴笑笑:“可能是睡着了,我在這裏--”

“那趕緊進去休息呀,寶寶在母體的時候睡眠環境很重要!”說罷,藺小姐起身對站在一邊的看護說:“還不過來扶小晴進去休息,你是怎麽做看護的!”

她的聲音竟然有一絲責怪,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不知怎的,溫晴聽了極不舒服。

而這時候,方寒深也開口:“扶小晴進去休息。”

冷冷的聲音,就如同他的性格。

“寒--”溫晴知道方寒深要離開,舍不得。

“孩子最重要。”

方寒深眸色深沉,臉色未變,但是聲音卻堅定得不容人反抗。

溫晴敗下陣來,乖乖聽話。

方寒深走了。

溫晴卻打不通他的電話,直到她急得要親自去尋人的時候,他那邊的電話被接起。

是他的助理在說話。

溫晴焦急的心火冷卻下來,只是讓對方轉告方寒深天冷了注意加衣服。

除了吃飯穿衣,溫晴不知道在什麽事上還能關心方寒深。

他的朋友,親人,公司,溫晴一概不知。除了今天來過一次的藺小姐。

這一晚溫晴睡的很不踏實,之後很多天方寒深一直沒有回來,轉眼就到了聖誕節。即使溫晴沒有出門,她也能從落地玻璃牆裏看到外面的景象。

對面人家的矮牆上纏上了帶着彩燈的裝飾,晚上一閃一閃的看起來很溫馨。

而這個屋子裏清冷一片,除了看護和溫晴之外,沒有其他人。

雖然看護在客廳也做了一顆聖誕彩樹,但在過于寬大的客廳仍然顯得孤寂。

方寒深已經二十天沒有回來,期間也只接了溫晴的一次電話,其它時間都是助理接的。

溫晴忍不住再次給方寒深打電話。

電話是他的助理接的,溫晴失落。

“麻煩你幫我轉告寒深,我想出去轉轉,不過他不用擔心,我的朋友過來接我,就是他見過的許惠,還有周姐也會跟我一起出去。”

為了讓方寒深同意,溫晴給自己定規定:“我不會往人多的地方去,不離開周姐十公分遠的距離,出門不超過兩個小時。”

加長的轎車裏,方寒深坐在後座,藺心婉挽着他的手依偎在他方便。

助理在前面舉着手機。車子均勻的往前開。

方寒深沒有說話,任何人都沒有出聲。

藺心婉看看方寒深,對方深黑的沒微微不悅的向眉心皺去,顯示他的不耐。

藺心婉搖了搖他的手臂,似在撒嬌,又似在請求。

方寒深轉過頭來,在看到藺心婉微微泛白的臉上,帶着祈求的雙眼時,眉頭松開,點了點下巴。

前方的助理一直注意着他的動态,知道這是他同意了,連忙出聲:“方先生說可以出門,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超過一個小時,讓周姐随時陪在你身邊。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溫晴欣喜,挂電話之前又想起一件事來,連忙補充:“讓寒深注意休息,不要熬夜,晚上不要喝咖啡。”

電話挂上,藺心婉卻不滿了,她生氣的推開方寒深,身體側向一邊。

方寒深見着她賭氣的樣子,微微動了動眉,伸手攔住她的肩膀。

“別生氣,今天是聖誕節,開心一點兒,我陪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總是冷的,如同寒冬深雪裏的風,但女人聽了,就是能不自知的笑起來。

也許是想到溫晴一個人過聖誕節,藺心婉開心了,她笑起來,起碼方寒深是在她身邊的。

方寒深捏捏她的臉說:“這才對,多笑。”

藺心婉愉快的貼在方寒深的胸膛上。

金夏時尚奢侈品牌購物大廈,即使是聖誕節,也沒有普通的購物大樓裏面的人多。

平常溫晴路過這裏的時候只敢悄悄的望上一眼,并不敢踏足。

但是今天,周姐說只有這裏人少,要麽回家,要麽在金夏逛一圈。

溫晴也是心疼錢的,正在猶豫的時候,許惠說:“怕什麽,進去看看又不買,而且你男朋友那麽有錢。”

說着,她便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溫晴也是心癢癢的,最終一咬牙,跟着走了進去。

金夏果然和普通的購物大樓不同,從專櫃到樓梯布置便透露出不凡的氣質,即使是看一看,也令人心生愉快。

一到四樓設有扶手電梯,一個大廳有兩面上下式的扶手電梯。

占地面積大,人又少,就顯得這裏面有一種寧靜的高貴。

溫晴和許惠走在裏面都不敢出聲,她們帶着羨慕的眼神從第一個專櫃看到二樓。當二樓的香水專櫃看完後,兩人意猶未盡,并且是不約而同的一起朝三樓走去。

就在這時候,溫晴看見對面的下降扶手電梯上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方很甜蜜的挽着南方的手,手中擰着精美的購物袋。男方眼尾上彎,即使眸子變小,溫晴也能看到他幽黑的瞳仁。

男方伸手将女方的發絲挽到她耳後,女方快速在男方的唇上啄了一下。

溫晴整個人都僵住,電梯到達三樓,許惠已經忍不住邁開步子跨上去,而溫晴瘋了一般跑向下行的電梯。

“晴晴……”周姐在溫晴身後驚呼。

對面那個電梯上重新踏上了另外的人,早已不見了剛才那對男女的身影。

周姐見溫晴還在跑,急得吓唬她:“晴晴你再這樣下次方先生是不會讓你出門的,你懷着孩子,動作要小心,如果孩子有什麽問題,方先生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溫晴愣住,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高高的,孩子還在。

她籲出一口氣。

周姐已經走到她身邊來,責怪她:“剛才怎麽走這麽快?有什麽事要先跟我說。”

“我……肚子疼。”溫晴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怕周姐大題小做,又連說:“現在不疼了,我們回家,一個小時快到了。”

回去的車上,溫晴給方寒深打電話,還是方寒深的助理接的。一直到到家,方寒深也沒有接溫晴的電話。

溫晴忽然煩躁起來,“小惠,你在這裏陪我過夜好不好?”

許惠是很少在溫晴家裏過夜的,仿佛看見溫晴眼裏異樣的情緒,許惠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溫晴的卧室裏聊到晚上八點,周姐過來提醒溫晴該睡覺了,許惠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等周姐走後,溫晴又給方寒深打了一通電話,但這次是關機。

她悶悶的放下手機。

這一覺睡的及不踏實,方寒深的助理說他在日本出差,那麽日本現在也是早上。

溫晴摸過手機給方寒深打電話。

這一次,還是他的助理接的,一貫客氣尊敬的口吻:“溫小姐,方先生正在開會。”

溫晴忽然就來氣了,開會開會開會,永遠有開不完的會!

“他是在開會還是和情人約會?!”?

☆、003

? 許是一向溫和的溫晴這一次把助理給驚到了,助理愣了兩秒後說:“是真的在開會,您有什麽事讓我轉告方先生?我現在就進去通知他。”

“那你告訴他我就快要死了。”溫晴說出這句話就把電話挂斷。

她是真的快要死了,不是因為懷孕心情煩躁。昨天夜裏她不聽的夢見那個畫面,電梯上藺小姐親吻方寒深。

許惠說:“你不會是……被人包養了吧?”

“你胡說什麽呢?我和寒深高中的時候就認識。”

“那……那他為什麽不來看你?這不和邏輯啊,哪有男朋友在女朋友懷孕的時候經常不露面?而且……他向你求婚了嗎?”

溫晴沉默,好像……沒有求婚。

方寒深只是說:“先不要告訴你爸爸,等孩子生下來再說。未婚先孕,對女孩子來說總是不太好。”

“會不會是……他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再次猜測。

電視裏很多情節,有錢人家的太太,生不了孩子,或者怕疼,請人代孕。

真實生活中也是有這樣的事發生。

“你胡說什麽,我和寒深是真心相愛的,我喜歡了他五年!”溫心打斷許惠的猜測。

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是怕的,但她不希望事實便是這樣。

許惠再不多想想去。

兩個人是好朋友,許惠也希望溫晴好,便也不再給她恐懼,轉移話題說一些溫馨的事。

現在想來,不得不面對那些猜測。

溫晴心痛,就像許惠在她面前重新說一次那些話一般。

方寒深不愛她,只是想要一個孩子,藺小姐不能生孩子。

“周姐?”溫晴感覺她呼吸困難,捂住心口。

沒有人應她的話,她又叫了一聲,倒是許惠聽見聲音跑了過來。

“怎麽了?”一見溫晴臉色不好,許惠焦急。

“口渴,幫我倒杯水。”溫晴在許惠的攙扶下靠在床上,臉色緩和許多,“你看見周姐了嗎?”

“沒有。”許惠接過溫晴手上的水杯。

溫晴擡起頭問:“你今天要上班吧?”

“是啊,我等周結回來再走,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溫晴笑,拉住許惠的手:“擔心什麽?我聽我院子裏的人說,我媽媽她們懷孕的時候,挺着個大肚子下地幹活兒,現在人就是精貴,自己把自己想得虛弱。你什麽時候也和寒深一樣?放心,我沒有那麽脆弱。”

許惠噗嗤笑出來:“好像你生過很多胎一樣,那好吧。”她低下頭,對着溫晴隆起的肚子說:“小家夥,阿姨走了,好好照顧你媽媽,別鬧騰。”

“快走吧,再不走上班就要遲到了。”溫晴催她。

許惠走了,溫晴一個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便下床。

今天寶寶很乖,沒有鬧她。溫晴摸了摸肚子,有些餓,她出門找周姐。

周姐平常都不出門的,溫晴想不出來周姐會去哪裏。

方寒深的這套公寓很好,坐北朝南,此刻太陽正灑到屋子裏面來。只是後花園的樹很大,遮住了一部分陽光,令地上産生斑駁的影子,看起來很陰沉。

溫晴把各個房間都找了一遍也未見着周姐。此時,她聽見開門聲,當是周姐回來,有些欣喜。

“周姐,你上哪兒去了?”

門打開,不是周姐,是身材高挑的藺小姐。

溫晴的眼眸沉下來,“藺小姐怎麽有我家的鑰匙?”

藺小姐揚揚手中的鑰匙,也沒有回答溫晴這個問題,走進來說:“我們談談。”

溫晴的心咯噔一跳,此情此景和電視裏面的畫面差不多,白富美的小三過來給錢正室讓正室離開男主。

見着溫晴不回答,藺小姐也不冷場,徑自走到溫晴面前。

“不要再給寒深打電話,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溫晴退後一步,臉色煞白。

“我憑什麽聽你的?”

藺小姐拿出一張卡,“這裏有一百萬,等你生下孩子,會再給你一百萬。”

溫晴下意識的摸住她的肚子,好像藺小姐是過來搶孩子一般。

藺小姐被她的動作逗笑,嘲諷的勾起嘴角,“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連孩子都保不了。你昨天不都看到了嗎?還要自欺欺人?”

溫晴如遭雷劈,腦袋裏快速閃過電梯上藺小姐親吻方寒深的畫面。

“不要再說愛寒深,這會讓我覺得惡心。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以後知道他的媽媽是一個恬不知恥的賤人,那麽最好不要再肖想寒深,安安分分做自己該做的事。”

藺小姐噙着笑,兩根手指頭捏着銀行卡,彎下腰緩慢的靠近溫晴。

她手中的銀行卡就像一把帶着寒光的刀,溫晴明知道有危險,那一刻卻挪動不了腳步,眼睜睜的看着兇器越來越近,額頭上的冷汗絲絲往外沁。

“寶貝,你也想看看世界,對不對?”藺小姐只是用銀行卡戳了戳溫晴的肚子。

而溫晴,是真的滴下汗來。

見溫晴吓得臉色變白,藺小姐很滿意,把銀行卡輕輕的甩在溫晴的身上轉身就走。

“記住你要的只是錢,孩子和寒深你一個也得不到。”

“寒深知道你來這裏嗎?”

藺小姐走到門邊,溫晴終于緩過氣來。

“他的一切都是聽我的安排,包括你。”藺小姐的唇角揚起。

“不肯能!”溫晴不信,“我要去找寒深。”

他不信,方寒深不要她;她不信,方寒深只要孩子。

溫晴撫着大肚子,快步朝門的方向走。

藺小姐吓了一跳,一把拉住溫晴,把她向後摔。

“啊……”溫晴失重,摔在了地上。

雖然地上鋪了厚厚的防摔地毯,但是一個懷着孩子的孕婦,最輕也有100斤,摔到地上也能感知到疼。

溫晴感覺小腹傳來一陣疼痛,很快,雙|腿|間溫熱的東西流出來。

她在那一刻失去思考的能敵,低頭去看,淺灰色的孕婦褲上,染了一層褐色的液體,那液體還在不斷的往外流,沾到地毯上。

“快……快叫醫生。”溫晴哆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站在門邊的藺小姐也是吓傻了,手在發抖。見着溫晴身下的液體越來越多,她沒有動。

“求……求求你,幫我叫醫生……”溫晴快要哭出來,她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般,臉白德如同像一張紙。

她咬着嘴唇,痛苦的抓住身下的地毯。

下身傳來錐心般的疼痛。

“啊!”藺小姐失聲尖叫,下一刻,她昏了過去。

溫晴在看見她倒地的時候,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阖上。

當她睜開眼睛,面前的陽光晃得她再次閉上眼睛,鼻尖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溫晴猛的睜開眼睛,看見方寒深站在病房中,遠得她伸手并不能觸碰到他。

對方臉色陰沉,嘴唇合在一起,溫晴卻從中看出一股壓抑的陰冷。那種感覺,将方寒深同她的距離拉遠。

“寒深。”溫晴掀開被子欲下床。

當她感知到腹部輕松之後,低頭看住,臉色煞白。

“孩子……”她吃驚的喃出來。

“孩子沒了。”

方寒深說出四個字,眼眸更加深沉,沉不見底。

“沒了……”溫晴失神的呓語,爾後想起什麽般的,猛的擡頭,一雙烏黑的眼睛裏泛着水汽,“藺小姐她來找我,推了我……”

“你還想說什麽?她到現在還沒有醒。”方寒深字字帶力量,臉色更是陰沉。

溫晴愣住,腦海裏想起自己暈倒前,藺小姐尖叫了一聲,倒在自己的面前。

“我沒有。”

“不用解釋了。”方寒深斂了斂眉,明顯不悅。

對方不耐煩的感覺,溫晴即刻感受出來,詫異的望向方寒深。

“你不信我?”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方寒深已轉身欲走,“你已經得到了你的報應,以後我們再沒有聯系。”

他背影冷漠絕情。

“寒深,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動藺小姐。以前對你說的也不是騙你,我真的在16歲的時候見過你。”溫晴急了,眼眶發酸。

16歲溫晴高考結束。那一天是放榜的時間,她到學校外的公告欄裏面去看高考分數。

她的心裏是矛盾的,希望自己能考上,又希望自己落榜。

考上,證明她有實力;落榜,她則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念大學。

事實就是事實,她考上了。大大的黑字寫在白色的紙上,她的名字在第十個。

從高分到低分,她是全校第十。那樣的分數,A市的好大學可以任她選。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想笑,眼淚還是流出來了。

學費該怎麽辦?

“沒有考上?現在這個分數也可以念大學。”這時,一名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伸手指向榜單上最後一個名字。

他手指幹淨修長。

溫晴看過去,破涕為笑。

男孩說:“那為什麽還哭?”

他猜到了溫晴不是最後一名。

溫晴那時候很直爽,有什麽事說什麽,而且她覺得是一個陌生人,對他說了也無妨。

她說:“我家裏沒有錢供我念大學,我爸爸腿不好。”

男孩一臉認真:“你不知道現在沒有錢也可以念大學嗎?有貧困基金還有勤工儉學,要是你學習好能力好,在學校還可以拿獎學金,那些錢夠你交學費。”

“真的?”溫晴眼睛發亮。

“嗯。”男孩輕輕的哼了一聲,那聲音很輕,但聽在溫晴的耳朵裏,卻像是一個承諾。

溫晴問:“你要報什麽學校?”

“A大。”

自此,溫晴填了A大。?

☆、004

? 這些遇見,都是真的。溫晴也在六年後遇到方寒深,把這些說給方寒深聽過,只是他好像不感興趣。

于是溫晴也不再提過去的事。

方寒深不喜歡的,她統統可以避免。

方寒深停下腳步,轉身,伸出他的左手,像是給溫晴一個死心的機會。

他的左手中指上帶着一枚戒指。

“我和心婉已經結婚了,你不要再糾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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