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葉念的父親在A市有一些權力,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門當戶對的人,而不是莫琛這樣一個沒有錢沒有權的大學老師。但他不知道,這樣差一點兒就毀了女兒的幸福。

葉念和父親給她挑選的未婚夫在一起并不快樂,甚至她想過自殺,但都被未婚夫救下。

而吳躍也說通了葉父,葉念回到莫琛的身邊。

親情和愛情對于葉念來說同等重要,舍棄哪一方她都不會快樂。

“溫晴已經和莫琛取消婚禮。”

方寒深莫名煩躁。

“……”吳躍以為是沒有信號,再次撥過去。

“夠了不要再煩我,公司見。”方寒深不耐煩,而他說完這句話,他發洩般的把手機揣進口袋,起身離開。

吳躍張着嘴說不出話,這才反應過來,方寒深生氣了,而現在隔着幾十公裏,他也能感覺到他強大的冷氣,凍得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溫晴在街上漫無目的走着,哭過之後,心情依然很重,她不想回家,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但是不自覺的便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手機沒有電自動關機,她也就不知道溫江河給她打過一通電話,莫琛給她打過數次電話。

眼看着天黑下來,莫琛有些擔心。

葉念捧着他的臉,有些吃醋,但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

“她是怎樣一個人?”

“她很善良,也很堅強。”

提到溫晴,莫琛笑了。

葉念更加不滿,氣呼呼的嘟着嘴,揪他的臉警告他。

“不準你再想別的女人,你心裏只能有我一個。”

莫琛一笑,低下頭吻她。

葉念張開嘴,用舌去舔他的舌頭,兩個人擁吻在一起。

良久,莫琛放開葉念,葉念的臉蛋紅撲撲的,更加迷人。

莫琛看着她說:“沒有別人。”

事實上,方寒深回到公司并沒有召見吳躍。

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吳躍很早便候在公司大堂前,見着方寒深他便迎上去。但他還沒有說話,方寒深便冷冷的丢下一句:“別煩我。”把他釘在原地。

吳躍想不通他是因為什麽事不開心,迅速去查公司的項目,發現沒有任何問題,更加猜不透方寒深。

方寒深坐在書房的辦公椅子上,面向落地窗戶。夜晚草地上的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在夜色中一閃一閃,輕柔的風的從窗戶吹進來,吹在他的皮膚上,他卻沒有感覺。

他坐在那裏已經幾個小時沒有動一下,手中擱着一本泛黃的書,冷峻的眉毛微微皺着,望着窗外很努力的在想事情。

他想起溫晴對他說的,這本書是當年在奶奶家他送給她的,可是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關于那段故事他的記憶是空白的。

但是第二頁書面的正中央上蒼勁的“方寒深”三個字确實是出自他只手。

方寒深深吸一口氣,抿着嘴唇,望向窗外的夜色。

溫晴低着頭走在街上,她想起那年夏天,她去宴行家給他補課。

那天宴行不高興,宴行一向是一個愛說愛笑,就算有什麽煩惱,也能很快就忘記的人,但是那天他悶悶不樂。

溫晴問:“怎麽了?”

他扁扁嘴,當年的他十五歲,但是做這個動作還是跟小孩子一樣,讓人心中柔軟。

“表哥去美國了。”

溫晴怔住。那一刻她大腦空白,就像所有的信念一瞬間被人抽走。

那天她上課常常出錯,焦急而又難過,好在宴行也是心不在焉,根本沒有聽在她說的什麽。

結束家教,她匆匆趕往機場。

她不能進|入機場停機坪送行,就站在開闊的地方,看着飛機在視野裏起飛,就像和他面對面的告別,揮揮手,說再見。

随着飛機飛上天空的那一刻,她心也沉下。

她還沒有跟他說再見,還沒有把他的書還給他,還沒有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溫晴嘆了一口氣,即使現在記起當年的事情,她也覺得心中憋得難受。

就快到她的家,街上的行人漸漸變少,路上也很安靜,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別動別動,骨頭斷了!”

老人的聲音帶着責怪又帶着凄苦。

溫晴擡頭,在不遠處看見有幾個人圍在一輛車子前面,那輛車的前面還有一輛腳踏小貨車。

她一眼認出躺在地上的是院子的孫伯伯,趕忙跑上前去。

“孫伯伯你怎麽樣了?”

她想伸手扶老人,又怕觸到老人的痛處,急得不知道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叫救護車了嗎?你傷到哪裏了?”

“晴晴姐?”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溫晴順着聲音望過去,看見一個清秀而又俊朗的年輕人。

對方正在看她,眼裏滿是詫異和欣喜。

溫晴認出他來。

“是宴行?”

她亦是驚詫。

面前的男子和十五歲的宴行有很大的區別,七年前他叛逆好動,而此時的他看起來穩重而有禮。

“是我,晴晴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孫伯伯看看宴行,又看看溫晴,心裏不快,但還是裝腔作勢的叫了起來。

“你是什麽态度?現在是認朋友的時候嗎?!我都快要疼死了!”

溫晴和宴行反應過來,面上皆是愧色和擔心,趕緊問孫伯伯:“你哪裏疼?我馬上叫救護車。”

“你把我的貨車撞壞了,我去了醫院我的車子怎麽辦?!”

“我叫張正過來把你的車子推回去。”溫晴說着就找手機,“車子你不用擔心,先去醫院看看傷勢。”

“你把我撞了我這幾個月都不能幹活你要負責!”孫伯伯指責宴行。

對方開的是一輛瑪莎拉蒂,孫軍在這個城市生活五十多年,沒有買車,但是也聽人說過這是一種好車。見這個人态度很好,很好欺負,本打算狠狠的敲一筆,但溫晴這時候過來和這個人說話,好像是他的朋友,孫軍心裏就不快了。

宴行态度誠懇:“我會負責的,今天的事是我不對。”

溫晴找出了手機,但是沒電。

宴行見她的手機打不開,遞出他的手機說:“用我的。”

溫晴撥了溫江河的手機號,對他說了一下過程,又告訴溫江河她要陪孫伯伯去醫院。

孫軍在院子裏是一個孤獨老人,沒有老伴也沒有子女,靠賣菜為生。

怕溫江河擔心,溫晴又告訴他孫軍傷得不重,只是擦傷了腳踝。

孫軍聽了這話,在心裏淬了溫晴一口。

救護車很快就到,醫護人員把孫軍擡上車,溫晴和宴行陪同。

檢查過程緊張而又令人擔憂,溫晴沒有和宴行說過孫軍傷勢以外的話。

很快全身的檢查結果就已經下來,宴行因為擔心孫軍的傷勢,在路上就給自己熟悉的醫生打電話,讓他在醫院裏安排,所以他的檢查結果才能很快就出來。?

☆、030

? 醫生看着片子,“左腳踝骨脫肘,腰部有輕微擦傷。腳踝的傷讓骨科大夫給接回去就好了,腰部的擦傷休息幾天就會沒事兒。老人要注意補鈣,有骨質疏松的現象。”

宴行繃着的神經終于放下來。

“麻煩你了,我會好好照顧他。”

病房裏孫軍還在鬧,怕宴行不負責任,直到他讓溫晴給他作證,說宴行要是逃避責任的話他就找溫晴賠償。

他這樣也是下下策,并不是故意為難溫晴。

溫晴知道宴行的性格,給宴行打保票,孫軍才放下心來,在醫院輸液。

一直折騰到十二點,孫軍才睡下。

宴行要留下來照顧孫軍,走不開。

他見到溫晴很高興,竟然也沒有困意。

“晴姐,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孫爺爺這裏我讓護士幫忙照看。”

溫晴點頭。

其實,她只是不想回家,不知道要如何對溫江河說取消婚禮,又如何對莫琛說。

二次退婚,會對莫琛造成不小的打擊。

溫晴覺得心裏沉沉的,透不過氣來。

兩個人并沒有走遠,就在醫院對面的24營業的小時咖啡廳。走之前宴行交代護士,孫軍有任何情況通知他。

咖啡廳裏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外面路上的車輛也很少,很久才會開過去一輛。

夜深人靜。

溫晴喝咖啡打發時間。

宴行沒有喝咖啡,整個人都在奮抗當中,他問溫晴的工作以及這寫年的生活怎麽樣。

她如實相告。

七年未見,宴行對她并沒有陌生感,一如少年時候的親近。

說到最後,所有的家常問話都已經說完,宴行忽然想起方寒深。

“我表哥也回國了,你們見過嗎?”

溫晴一震,大腦徒然清醒。咖啡的苦澀令她無法開口。

“見過幾次。”

她放下咖啡杯,不想再喝,太苦。

宴行苦笑,“他認識你嗎?”

溫晴愣住。

宴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失憶了,五年前他在美國出了一場車禍。”

“哐當”,溫晴手中的咖啡杯掉落到桌上,裏面的咖啡濺出來。

“有沒有燙到?”

宴行趕緊站起來,一臉擔心。

“服務員?”他大聲的喊,喊完之後又說:“先去洗手間,用冷水沖。”

他一連串緊張的動作令溫晴有些不好意思,恰在此時服務員走了過來。

溫晴接過服務員手裏的帕子,“沒關系,咖啡不燙,打碎了杯子,不好意思。”

“人沒事就好,杯子是小事。”宴行不放心,又問:“真的沒事兒嗎?醫院就在對面,去讓醫生看一看。”

“不要緊,你說……方寒深失憶了?”說出他的名字,溫晴的喉嚨發顫。

但這細微的改變,宴行并沒有注意到。

“是的,那次車禍不嚴重,幾天之後就出院了,他的生活也沒有改變,家人漸漸放心,直到有一次,我提起你,才知道他不記得在外婆家的這段日子。”

溫晴的大腦一時間混亂起來,不知道如何反應。她呆呆的站着,想起第一次見方寒深,對他提起那年夏天的事,他不耐煩,甚至有些反感。

是因為不記得,把她當成了套近乎的風|流女子嗎?

“溫晴?”

有人喊她。

她回過神,看見莫琛向她走來,他身邊跟着一位女子。

“你回家休息,孫伯伯我來照顧。”

他臉上帶着歉意,但是溫晴仍然沉浸在方寒深失憶的震驚中,并沒有留意到。

葉念卻在一邊打量溫晴,她雖和莫琛保持了一段距離,但是她的心卻緊緊的牽在他身上。

溫晴臉色很差,被晚知的事實纏繞得心亂。

“我一會兒就回去,孫伯伯傷得不嚴重,明天就可以出院。”

“你回家,現在很晚了,我們改天再聚。”宴行後知後覺的發現溫晴臉色不好,催她回家。

他向溫晴要了電話號碼便送溫晴和莫琛上車。

細心的莫琛發現溫晴的異樣,關切的問:“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有什麽事?”

他說完,葉念不滿的在旁邊拉了他一下,似是吃醋又似是生氣。

溫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這時候才想起葉念的存在。

“這位是?”

“我是葉念。”葉念大方的伸出手。

溫晴怔住,有那麽一秒,腦袋停止了運行,爾後下一面才反正過來,無比震驚。

葉念坐正,一臉歉意。

“我是阿琛的未婚妻,這段時間阿琛麻煩你照顧了,我向你說一聲謝謝,同時要說抱歉。”

她說完,很認真的低下了頭,算是向溫晴致歉。

溫晴驚訝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話。

這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

早上她才向方寒深承諾向莫琛退婚,現在莫琛的前女友回來了。

溫晴看向莫琛,想從他這裏得到答案。

莫琛卻急了,以為溫晴是驚吓過度,他動了一下,葉念當他要伸手握溫晴的手,立刻握住他的手,一臉緊張。

莫琛張了張嘴,“晴晴,這件事我明天再跟你說,今天你先休息。”

溫晴臉色慘白,“這是真的嗎?”

司機也被這緊張的氣氛感染到,到了目的地也沒有催他們下車,而是靜靜的坐在駕駛室,從後視鏡裏看着溫晴。

莫琛愧疚,但他沒有逃避。

“是真的。”

溫晴笑起來,她的笑中帶着一絲落寞又帶了一絲釋懷。

“正好我也要對你說我們的婚事取消,現在葉念回來我很高興,祝你們幸福。”

她說對莫琛一笑,推門下車。

緊接着,是莫琛不能反應。而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才醒過來,連忙追上去。

葉念付完錢也跟來。

“晴晴,如果你心裏不舒服你說出來,你憋在心裏我心裏也不好受。這件事是我不對,你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你六號要結婚。”

“我沒事兒,親戚那裏說一下就好了。其實和你結婚我也沒有考慮好,現在正好思考一下。你們快回去吧,現在已經兩點了,有事我們明天再商量,我怕我爸爸在家等。”

溫晴很灑脫的笑着,但是莫琛卻看出了她心裏的酸澀。

他只能點點頭,“我送你。”

“不用了,幾步就到我家,你們早點兒回去休息。”

她說完就轉身,莫琛和葉念站在原地,在走出幾步兩步之後,葉念忽然說:“是一個叫方寒深的人把我找回來的,我聽阿琛說了你和他第一次見面也是因為方寒深。”

溫晴怔了,腿僵在地上,她心裏想要向前走不要聽下去,可是腿卻挪不動。

莫琛說:“我想他是愛你的,如果你和他之間有什麽誤會,你們一定要說清楚。”

溫晴笑,笑着笑着眼睛酸了。

她的手緊緊的捏着手提袋,低着頭向前走,眼淚落在漆黑的路面上,看不見。

她心裏又澀又苦。

方寒深結婚了,他不要她,他傷害了她,他們還怎麽可能?

回到家,溫江河睡了。溫晴沒有去洗臉刷牙,直接躺到床上。

她很累,不想動,但是卻不能閉上眼睛。

腦海裏又想起那年夏天,那天宴行不在家,那是一個很熱的午後。

宴行的媽媽讓溫晴在家裏等宴行一會兒,方寒深躺在沙發上看書,她只好也坐在一邊看書。

其實,她手裏拿着書,但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眼睛總是時不時想要向方寒深的方向看過去,但是又不敢。

沙發在她的背後,她總覺得背後燙燙的,不自在。

終于,她鼓足了勇氣,側頭望過去,卻沒有想到,方寒深拿着書睡着了。

那時候他的臉龐很幹淨,睫毛長長的,眉毛深黑,并不像現在這樣帶着寒氣,帶着少年的稚氣,純紅膚白。

溫晴看着,猶豫了很久,還是湊過去吻他。

那是她十六年來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

她記得碰到他溫熱的嘴唇後,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膛,臉紅得像一塊紅布。

她心煩意亂的翻了一個身,窗外有光亮照進來,而她也聽見了溫江河開門的聲音。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起來。打開房間門,看見客廳堆放得滿滿的送給客人的喜糖便覺得心裏沉沉的。

溫江河看見她青黑的眼袋心不免關心,“昨天晚上幾點鐘回來的?”

“兩點。孫伯伯的傷不嚴重,今天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你再多睡一會兒。”

“睡不着,肚子有點兒餓,想吃東西。”

“我去給你買。”

溫江河将早餐買回來,溫江刷過牙洗完臉便坐下來吃。

她吃不下,沒胃口。

溫江河吃完要去忙的時候她叫住他:“爸,你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

她家很小,八十多平,兩房一廳一廚一衛,加上一個後院。

客廳和院子裏堆放的全部是婚禮上需要用的東西,此時溫晴更是堵得慌。

她深吸了一口氣,溫江河見她神情不太好,心也沒來由的提起來了。

“怎麽了?”

“我和莫琛退婚了。”?

☆、031

? 溫江河起先很吃驚,爾後聽了溫晴的原因之後,才平靜下來。

但是他看着家裏的喜禮,心裏也不舒服,擔心溫晴以後的人生。

溫晴知道這些東西放在家裏一天,兩個人就會悶悶不樂一天。

她找箱子把它們裝進箱子裏面:“送給莫琛,看看他要不要,他不要,就退掉。退不掉的我們就慢慢用。”

溫江河沒有說話,在行動上幫助溫晴。他心裏雖是郁悶的,但他不會為難溫晴。

兩個人整理東西的時候溫晴的手機響了,是宴行打來的,他告訴溫晴不用來接孫軍出院,他把他送過來。

溫晴和溫江河心裏都不舒服,沒有說太多話,她給莫琛打電話莫琛就過來了。

葉念沒有跟來。

這樣也好,以免溫江河見了葉念,心裏更加難受。

莫琛把東西搬上車,溫晴在後面拿輕的東西。

院子裏的人看見他們兩個忙,笑呵呵的說:“六號馬上就要來了,你們兩個再忙幾天就好了。結婚比裝修房子還要忙。”

确實,溫江河在半個月前便開始準備,直到今天也沒有停下來。

溫晴笑着回她,并沒有告訴鄰居她和莫琛退婚了,她打算下午再說。

就在這時,一輛車朝院子裏開。鄰居看見了,遠遠的便站到一邊,讓車子開進來。

溫晴并沒有在意,她和莫琛并排站在車子的後備箱邊整理裏面的東西。

眼尖的宴行遠遠的就看見溫晴,他朝車邊的溫晴喊:“晴晴姐。”

後座的方寒深聽到這個名字,不自在的動了一下。

溫晴循聲望過去,看見宴行在副駕座上朝她咧着嘴笑。

車子這時候停在孫軍的門前,他率先推開車門下車要朝溫晴走來。

溫晴見他這個樣子,停下來問:“要幫忙嗎?”

“不用,我表哥也來了,還有司機,三個人夠了。”

溫晴愣住。

倒是宴行先開口:“你在忙什麽?要我幫忙嗎?”

他朝莫琛點頭,算是打招呼。

莫琛也向他點頭。

方寒深沉着臉,明顯的不悅。他沒有看溫晴和莫琛一眼,幫司機擡蘇軍下車。

宴行見着,連忙上去幫忙。

這時候院子裏其他的人也都出來了,上前關懷孫軍的傷勢。

溫江河也出來了。

他看着方寒深的身形有點兒眼熟,站在一邊看了半天才想起來。

“你是……上次在醫院扶了我的人?”

原本溫晴低着頭沒有看他們,聽到這句話,她把頭擡起來,微微不解的看着溫江河。

她心中有疑問也有擔心,父親什麽時候瞞着她去醫院了?

方寒深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并沒有同他說話,幫司機推孫軍。

宴行推方寒深:“表哥你去陪溫伯伯坐坐,我和小王來就行了。”

他看這樣子是溫晴的父親和表哥有什麽淵源,有心撮合表哥和溫晴,故意這麽說的。

溫江河是真的要謝方寒深,“是啊,先到我家來喝杯水,上次的事我還沒謝你呢。”

“舉手之勞,你不用謝我,而且是我先撞到你了,應該我向你賠不是。”方寒深依舊淡淡的。

但是溫江河不在乎他的冷淡态度,依舊熱情。

“你沒有撞到我,是我不小心。”

他堅持要方寒深到他家來喝茶,但是溫晴不舒服,她勸道:“爸,今天家裏太亂了,改天再謝他也是一樣的。”

其實,她是現在不想和方寒深相處,想起莫琛昨晚上說的方寒深是愛她的,她就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方寒深。

再加上她想盡快知道溫江河是為何去醫院的。

溫江河想想女兒的話有道理,便同意了。

跟方寒深說了幾句話就進屋。

溫晴跟進去,一走進後院就問:“爸,你什麽時候去過醫院?”

她的聲音很焦急但很輕,不是責怪而是關心。

溫江河怕她擔心,趕緊和盤托出:“不是我,那天你醫院輸液嗎?我回家拿中醫開的藥,在醫院走急了,就撞上了方先生,是他送我去的急診室。”

溫晴記起來那一次她确實是因為喝了中藥而腸胃受傷,去醫院輸液。可是方寒深也去過她不記得。

她本以為流産之後只和方寒深見過六面,卻沒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也有許多交集。

她的心又漸漸的縮成一團,感到酸澀。

偌大的一個城市,想要不見,卻做不到真的不見。

“晴晴姐?”

在她失神的時候,外面傳來宴行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她趕忙問:“我在,有什麽事嗎?”

因為要搬東西,她家的門敞開着,宴行直接走了進來,溫晴轉身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客廳門外。

方寒深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着溫晴,眉眼間的深邃似是有話說,但最終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看着溫晴。

宴行是個直性子,他心裏着急,看了一眼莫琛,直接把溫晴拉到了門外。

“你是不是要結婚?”

他在孫軍家聽見孫軍高興的談溫晴的未婚夫,整個人都驚呆了,讓司機照顧孫軍,直接跑過來問溫晴。

溫晴本就因為方寒深郁悶,現在方寒深就站在宴行的身後,她莫名的就覺得煩亂。

“這件事我有空再跟你說,現在家裏有一點些事情要忙。”

她沒有直接告訴宴行真相,是因為方寒深在這裏,面子問題,她雖然向方寒深低頭了,但不想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昭示她的失敗。

沒有得到答案,宴行更急,還要開口問,方寒深伸手拉住他。

“晴晴說她以後會告訴你以後就會告訴你。”

晴晴?溫晴詫異的望向方寒深。

什麽時候他這樣親昵的叫她?

以前連名帶姓的叫都會覺得煩,現在只是因為要在宴行面前做表現嗎?

溫晴想不明白。

宴行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兒,他雖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但在外人面前他很聽方寒深的話,他讓他走,他就不會留。

他郁悶着一張臉随着方寒深走出去。

溫晴看着方寒深的背影,苦笑。笑她剛才還為他做表面功夫的一個稱呼而驚訝。

太當真,就會輸。

怪不得她會輸。

家裏的東西搬走一大半之後,溫晴舒服多了,但心也随之空起來。

她開始打電話通知親戚和朋友取消婚禮的事。

親戚們多驚訝,不相信,還親自打電話問溫江河。

溫江河心裏苦澀,還一一向她們解釋。

溫晴被追問壓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但她還是硬着頭皮繼續打電話。

接下來是許惠,她反而松出一口氣,撥過電話。

“喂?晴晴。”

那邊傳來許惠開朗的聲音,她心裏的重量本是因為這快樂的聲音而放下,但鼻子卻酸了。

“我和莫琛的婚禮取消了,明天你不用過來。”

“……”許惠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消化這個消息,兩秒後她才反應過來,臉色灰白。“是你決定的還是他?”

“我。”

“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我在家,我來找你。”

“好。”

溫晴沒有哭,她吸了吸鼻子,調整面部表情,跟溫江河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她買了很多菜,去許惠家做火鍋吃,辣得流眼淚,借勢哭了一場。

許惠看着她假裝堅強,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也是悶悶的。

她和方寒深的糾葛,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到最後她把溫晴拉離桌邊,不準她再吃。

她的身體因為流産留下諸多問題,醫生早就不允許她吃辣的東西。

溫晴本就不是放縱的人。許惠勸告她,她也就收起情緒。

宴行打電話來,她把事情對她說清楚。莫琛問她六號去不去參加他的婚禮,她回有事,不能去。

懂得收斂情緒的人,不代表不會受傷。

她還是受傷了。

丁心容送紅包到她家來,沒有見到她,反而聽到她和莫琛退婚的消息,十分震驚,立刻給溫晴打電話。

溫晴沒有隐瞞,把原因告訴丁心容。

丁心容是又高興又傷心,但還是高興多過傷心,她又期待起來溫晴做自己的兒媳婦。

揚揚知道這個消息,歡呼得跳起來,但他還是小大人似的,先安慰溫晴一番。

他的安慰話語把溫晴逗笑了。

聽到溫晴笑,他立刻提出要去看溫晴,想溫晴了。

但溫晴現在不想出門,她的心情還沒有緩過來。

許惠在她家陪她,直到八號兩個人去上班。

知道溫晴退婚的消息,同事們沒有多提這個話題,只是場面性的安慰她兩句。

吃午飯的時候許惠給她打電話。

“下班後我來接你,我們公司有一個聚餐,一起來玩。”

“你們公司的聚餐我去不好吧,我不是同事。”

“沒關系,也有別的公司的人來啊。就是老總閑得無聊,找一夥人聚一聚。我主要是想給你介紹我們的新經理,美國過來的,人長得特別帥。”

提到新經理,許惠就有點兒忍不住想笑。

電話這段的溫晴也感受到了她已經飛揚起來的心情,問:“是美國人?”

許惠現在喜歡金發碧眼的?

“不是,他也是A市的,十四歲的時候才去美國的,剛回國就空降到經理的位置上。”

“你喜歡富二代?”

“富二代有什麽不好?性格好人長得好。哎你來了就知道,不要随便給我的經理扣不好的帽子!”

溫晴笑出來,說:“好,下班見。”

去就去!?

☆、032

? 許惠換好衣服過來接溫晴。

溫江河在家拉着臉。

院子裏的人說溫晴的壞話被他聽到了,他勸別人不要這樣說,那些人當着他的面說只是無聊随便說說,但他離開後,又背着他說。

他在考慮搬離這裏。

怕她們的言論影響到溫晴。

但是溫晴一回到家,他就露出笑容,沒讓她看出端倪。

溫晴也确實沒有看出端倪,她進屋跟溫江河打了招呼便去房間換衣服,告訴他要去和許惠聚餐。

溫江河笑着連連答應,省得她聽見院子裏的人的閑言碎語。

出去多和人接觸,心情好得也快。

溫晴換好衣服沒多久許惠就來了,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溫江河也松出一口氣。

她們兩個到酒店的時候有不少同事已經到了。

因着許惠在公司的人緣特別好,溫晴跟着她,也享受着同事對她的熱情。

她們都是年紀相仿的人,溫晴一開始有些拘束,說過幾句之後也就放開了,但是被異性問到她的電話號碼,她卻慢慢縮在自己的殼子裏面,不想出來。

許惠看出她的心事,為她解圍。

“她有男朋友了,你們別想打她的主意。”

她的這句話,恰好被正走進來的宴行聽到,宴行本是和身邊的人說笑的,但是看見沙發上的溫晴,笑容立時僵在臉上。

包間裏有人注意到新經理到場,立刻停止說笑,紛紛起身向新經理打招呼。

許惠也停了下來,拉着溫晴過去問好。

“經理,這是我朋友,不介意我帶一個人過來熱鬧吧?”

她介紹溫晴的時候,後進來的一些人因為沒有聽到她說的溫晴有男朋友,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到溫晴身上,閃閃發亮。

溫晴更加不自在。

說實話,溫晴穿着一件黑色的顯身連衣裙,很漂亮。她的皮膚本就很白,在黑色的襯托下,更顯得晶瑩誘人。

她一出現在包間,立時就成為男性們的焦點。

這條裙子是許惠指定讓她穿的,許惠說她不穿就跟她絕交。

溫晴不敢。

她身材很好,一米六七,加上長相不錯,待人時又有禮貌,往那裏一站,便能顯出她的氣質。

但是,從一個人的表面,你永遠看不出她經歷過什麽。

可能你看見她笑着,但你永遠不知道她經歷了怎樣的苦痛。

此刻的溫晴在別人眼中,是一個毫無瑕疵的,令人垂涎的女神。

“你和許惠是朋友?”宴行溫和的笑着。

包間裏靜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溫晴的身上,好奇的看看她,又偷偷看看宴行,在心裏猜測,這是意外還是許惠故意的?

溫晴并不知道大家心裏想的什麽,她對宴行彎着嘴唇微笑。

“最好的朋友。”

“那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參加我們的聚會,快過來坐。”宴行招呼他。

他話一出,立時有人為他們拉椅子,溫晴再次成為衆人追捧的對象。

許惠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待到坐到她身邊後小聲的問:“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

同樣好奇。

“八年前認識的。”

許惠小有吃驚,但也沒有再問她什麽。

宴行招呼大家吃菜,大家也只是在宴行剛剛進來的時候緊張了一下,現在完全放開,把宴行當成他們的好朋友,而不是一個苛刻嚴肅的上司。

宴行本身愛笑,很容易讓人對他留下好感。

吃吃喝喝的,突然就有個人說:“經理,溫小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溫晴許惠宴行皆是一愣。

溫晴尴尬,宴行不好意思,許惠心裏不是滋味,她想化解這個尴尬,但又怕溫晴真的是宴行的女朋友,偷偷的瞄了一眼溫晴。

溫晴拿眼瞪她。

她立刻反應過來,原來是她之前開的玩笑大家當真了,哈哈的笑起來。

“你們是覺得他們是這裏最漂亮的人才這麽說的吧?別亂點鴛鴦啊。”

宴行端起酒杯朝那個開口的人含笑眨眨眼睛,舉杯不說話。

那人立時端起自己的酒杯,跟宴行一飲而盡。

而其他的人更加起哄,“經理,要追溫小姐,就把這杯酒給幹了!”

宴行坦蕩蕩的接受灌酒,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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