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晴已經到金大七天了,前幾天很忙,之後便清閑了。她算計着回肆意的時間,但是宴行一直提這件事,她便問肆意的總經理,肆意的總經理出奇的口徑和宴行一致。

她後來就猜到了宴行是有意留她在這裏,直接對宴行說出她的想法。

“宴行,金大現在已經不忙了,我想回肆意。如果你是想留我在金大工作,我不會同意。”

“晴晴姐金大就這麽讓你讨厭嗎?”

“不是金大的問題,肆意離我家近,我想多陪陪我父親。”

确實不是金大的問題,是方寒深的問題。在金大,只會讓她想起方寒深。

她在這裏兩次碰到方寒深。

“你在金大上班,我讓給你安排九點和五點下班,你花在路上的時間就和你在肆意上班回家的時間是一樣。”

“如果你強行留我,那我只好辭去肆意的工作。”她比宴行還固執。

宴行怕了,只好說:“你別急,等我回來安排好嗎?我過兩天回A市。”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後你沒有安排,我自動離職。”

“行,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宴行急得跺腳。

其實,他現在就在A市,只不過是一直在拖延時間,而他也安排後勤的員工和溫晴套近乎,留溫晴在金大。

現在看來,毫無效果。

話說開了,溫晴也沒有心裏壓力,加上她這幾天感冒了,吃了感冒藥,被暖風一吹就想睡覺。

A市是一個不冷不熱的城市,夏天吹着自然風很舒服。

溫晴在感冒藥的催促下,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泛起了困。

下午沒有什麽事兒,她索性放縱自己眯一會兒,就躺在了沙發上。

但是她不知道,這一睡就睡得很沉,連有人進入她的辦公室也不知道。

方寒深站在睡着的溫晴面前,他看着她側臉的睡顏,睫毛很長,眼睛即使被眼睑遮起來,他也能想象出她明亮的眼睛。唇線優美的嘴唇,會讓人想起清甜的水,口幹|舌燥。

暖風一吹,整個辦公室都暖了起來。他忽然想起有一年夏天,他在奶奶家,也是一個暖風陣陣的午後,暖風吹得昏昏欲睡,他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淺睡中,他感覺有一個人站在他跟前,之後一個柔軟的,帶着冰涼的東西貼到了他的嘴唇上。

那個東西離開他的嘴唇後,他的嘴唇又熱了起來,上面仿佛燒了一把火,那火一直燒到他的心裏,全身發熱。

他知道,那是溫晴在吻他。

那天,客廳裏只有他和她。

看得時間久了,他的喉嚨竟然幹起來,鬼使神差的,他低下身,心咚咚的跳,臉沒有紅,卻燒了起來。

他把唇印在她的唇上。

睡夢中,溫晴感覺有什麽清涼的東西落在她的唇上,令她感到口渴。她睜開眼,發現一杯水擺放在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杯子旁邊還有兩種藥,一種是消炎藥,一種感冒藥。

她只當是劉姐為她準備的,沒有多想,伸手拿過那杯水喝掉。

水的溫度剛剛好,不冷不熱。

她喝過水,但頭還是沉沉的。她堅持去巡視。

只剩兩天,她告訴自己,兩天之後她就會離開這個讓她沉重的地方。

方寒深站在另一件辦公室的門邊,看見溫晴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立刻隐到辦公室的裏面去。

殘留在他唇上的溫度,依然像一股大火一樣燒着他,燒得他心神不寧。

她發燒了。?

☆、036

? 方寒深坐在車裏,很久沒有發動車子。

七天前他就知道溫晴在金大上班,今天拿完資料,路過後勤主管的辦公室,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此時,他很亂。他煩躁的擰着眉,腦袋裏除了A大附中校門前的張榜牌前的女孩子,夏天在沙發前偷吻他的女孩,酒吧裏對他笑的女子外,再多的關于溫晴的事,他就想不起。

他煩惱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

溫晴做下班前的最後一趟巡查,地面幹淨如新之後她回到辦公室換衣服。

這時候裏面正好有一位清潔人員在打掃衛生。

她比溫晴小兩歲,見着溫晴就笑着打招呼:“晴晴姐,你回來了?”

“換衣服準備下班。”溫晴笑。

女孩停下手裏掃地的動作,看向茶幾問:“晴晴姐,這是方先生給你的感冒藥嗎?”

“?”溫晴不解,但她聽到“方”這個字的時候,大腦輕輕的響了起來,有一秒鐘變得混沌不清醒。

女孩說:“就是總經理的表哥。我拖地的時候看見他向前臺要感冒藥,然後看見他上樓來到你的辦公室。你不是感冒了嗎?怎麽不吃這感冒藥?”

溫晴的腦袋裏面響得更厲害,臉下面甚至在發燙。

方寒深到他辦公室來過?她睡着的時候?

那麽水也是他倒的?

他怎麽知道她感冒了?

難道……他碰過她的嘴唇?

想到這裏,溫晴的臉燙得更厲害。她記起來那年夏天,她也有一些發燒。她和方寒深同時伸手去拿字典,兩個人的手意外的碰到了一起。

她觸電般的縮回來,臉頰燒得緋紅。

方寒深吃驚的睜大眼睛:“你發燒了?”

“有一點點感冒。”溫晴低下頭,感覺臉上要滴出血,耳朵也發燙。

方寒深沒有說話,快速起身離開了。而她怔怔的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他卻端來一杯溫水,把手裏的溫度計遞給她,“量量看,如果燒得太厲害要去看醫生。”

“我早上吃過感冒藥。”

“那你先回家休息,宴行今天的課我來帶。”他滿眼擔心,漆黑的眼睛更加純粹。

“我吃過藥了。”溫晴的聲音有點兒嘶啞,她怕女孩看出端倪,趕忙去換衣服,“我先換衣服下班了,明天見。”

“好。”女孩笑笑。

離開金大,溫晴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一直在回想女孩的話,方寒深來過她的辦公室,還親過她。

她伸手用力的擦擦她的嘴唇,但是怎麽擦,那種冰涼的溫度都無法擦去。她背後異常不舒服,總感覺有誰在後面一直看着她,她只能加快腳步離開金大。

方寒深回到醫院,藺心婉正在陪喬以嬌吃飯。

喬以嬌看見方寒深,立刻笑出來:“寒深,過來一起吃。”

“你先吃,我洗完手過來。”方寒深去洗手間洗手。

他洗手的空檔藺心婉已經準備好碗筷,“我叫随記再送兩個菜過來,最近寒深受了。”

“好。”喬以嬌笑得更開心。

兒子孝順兒媳體貼,她已經很高興了,唯一的心病就是兒子沒有孩子。喬以嬌想嘆氣。

“不用了,我吃不了多少,晚上再叫宵夜。”方寒深現在沒有胃口。

藺心婉起身拿手機的動作就僵在這裏,她笑笑,聽從方寒深的安排。

她把位置讓出來給方寒深坐,此時,她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

她對方寒深和喬以嬌抱歉的笑笑,走過去接電話。

看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她的臉忽然煞白。

她背對着方寒深和喬以嬌,對方并沒有看見她的表情。

“媽,寒深,我出去接個電話。”

她盡量說得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不讓他們發現她的異樣。

走出病房之後,她匆匆走向安全出口,蹬蹬噔的快速下樓,一直下了好幾層之後才停下來。

而此時,手機裏的來電也停了,她趕忙撥過去。

“李經理,有什麽事?”

給她打電話的是山河旅游公司的經理,她沒有存他的號,來電的是一串數字,但是她認識。

李經理的聲音帶着慌張:“藺小姐,有一位姓宴的先生今天到公司來查上次熱氣球出事的事,上面很重視這件事,派了三個小組過來,我怕他們用不了幾天就會查到熱氣球是人為的原因出事。我提前告訴你,讓你先有一個準備。”

藺心婉都是也是慌了,手機險些從手中滑落。

“你找個信得過的人扛下這件事,不論多少錢!我讓人彙一百萬給你,事成之後還有三百萬。”

“好,有什麽消息我馬上聯系藺小姐。”

挂斷電話,藺心婉只覺得有一塊鉛壓在她的頭上,讓她的額頭沉沉的。

她讓人給李經理彙了一百萬,李經理發短信過來說收到錢了,她始終覺得不放心,握着手機心裏不安。

活人總會留下線索,他們在一天,她就會受威脅一天,她必須手握更有利的籌碼。

在安全樓梯裏走了幾圈,藺心婉還是沒有想出最大的籌碼。眼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她該回病房了。

神不守舍的走到病房門口,喬以嬌和方寒深的對話令她恍然大悟,她輕松的勾起嘴角笑了出來。

推開門,她笑容滿面的叫了一聲:“媽。”

晚上她留在醫院陪喬以嬌,而她又巧妙的把她的想法告訴喬以嬌,喬以嬌如意料中的同意藺心婉的想法,并且十分支持。但是她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這件事必須在金大酒店進行。

這件事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被外人看見了,他兒子就會落下不好的名譽。

藺心婉找到喬以嬌這個幫手之後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她想的是,就算以後方寒深歸罪下來,這件事也是喬以嬌同意的,而且那時候,她的籌碼已經在手了。

兩天時間很短,但足夠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來。

時針指向晚上六點的時候,藺心婉便開始不安。

喬以嬌也很緊張,她沒有安慰藺心婉,而是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佛祖保佑,一定要讓寒深有自己的孩子,我吃一輩子的齋也沒有問題,只要方家有後。”

藺心婉心裏很不舒服,但石頭是她自己搬起來的。

晚上十點,溫晴在值班。她本是今天下班之後離開金大的,但是前天病得太嚴重便請了一天的假,今天晚上就去替她值班的何姐值班。

房子也定了,過幾天去付首付。

想着要離開金大,溫晴心裏很輕松,即使是夜班,她也覺得精神奕奕。

深夜金大很安靜,除了偶爾喝多了進|入房間的人。房間的隔音效果也很好,關上門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視察客房走廊的衛生情況,走到六樓的時候停了下來,她看見VIP666的房間裏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一個人。

他渾身濕透,剛剛走出房間門,便因為腳下發軟,向地面載去。

溫晴心中一緊,她要上前扶他,但是他撐上了牆壁。

她提起來的心落下了,松下一口氣。

方寒深擡頭,對上溫晴的眸子。

他的衣服還在滴水,他的臉上有潮紅,胸膛起伏着,看樣子很難受。

“需要幫助嗎?”溫晴的心提了起來,她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擰着的眉毛放了下來。她猜想他喝醉了淋冷水醒酒。

他身上一種淡淡的奇異的香,她只當是酒的香氣。

“帶我離開這裏。”方寒深伸手打在溫晴的手上,他表情痛苦。

溫晴低頭,看見他下|身支起來的帳篷,吓了一跳,但是方寒深的手已經搭在她的手上,滾燙的溫度讓她如同被火燙到一般,想即刻抽|出她的手,但是方寒深抓得很緊,他已經挪動着步子在向前走。

她只好側過臉忽視他,帶着他一步步向前走。

但是她靠近他的那一只耳朵,仿佛被火烤着一般發熱。

他似乎是喝得很多,沒有力氣走路,每挪動一步,腿就站不穩,她只好用力的扶着他。

走了幾步,她就發現問題了。他的手越來越燙,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氧氣不夠用的樣子。

溫晴擔心,“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喝多了酒也是這個樣子嗎?她不确定,但還是覺得叫醫生比較安全。

“不用。”方寒深艱難的吐出兩個字,隔了好幾秒鐘喘了一口氣才說:“扶我去你的辦公室。”

溫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只當他是要休息,沒有多問,扶他走了過去。

才剛剛走進辦公室,他便急急的呼吸着,“關上門。”

溫晴照做。

而她關門的時候,方寒深直接掙脫她的攙扶,直接向洗手間走去。

但因為他腳步不穩,徑直向地面地面栽過去。

溫晴吓了一跳,趕緊扶住他,“小心。”

她吓得出了一頭汗,加上攙扶一個比她重的人,讓她很吃力,此時她的身體也開始發|熱。

她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心想一會兒就涼快了。A市的夜晚很涼爽,晚上睡覺真是要蓋薄被子。

“對不起,溫晴。”方寒深執意離開溫晴的攙扶,他背對着溫晴,樣子很是痛苦,極力忍耐着什麽。

溫晴的大腦一瞬間混沌起來,對不起什麽?她心中酸澀,轉過身離開這裏。

“你喝醉了,我先出去,不打擾你休息。”

她的心仿佛被渾濁的江水淹沒,她像一個溺水的人,澎湃的江水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她的心,不給她上岸的機會。

那些過往正是江水。

她沉着臉走到門邊,卻被一只手拉住。

“晴晴對不起,我最近才想起,十九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你。那時候你剛剛高考完,你給宴行補課,這些我都想起來了。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她感覺有滾燙的液體落到她的脖子上,最讓她恐懼的是,下面有一個硬且大的物體抵着她。?

☆、037

?作者有話要說:微有肉

很多情節處理不到位,請見諒

她感覺有滾燙的液體落到她的脖子上,最讓她恐懼的是,下面有一個硬大的物體抵着她。

她将他一把推開,“你喝醉了。”

她慌慌張張就去開門,耳朵燒得通紅,心也砰砰的跳,身體更加熱。

她緊張,擔心,亂得不能思考他說的話。

方寒深沒有給她逃走的機會,他緊緊抱住她,“我沒有喝醉。”

他帶着火一樣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大腦一陣眩暈。下|面,竟然有了反應。

她驚慌失措,恍然大悟!

但是下一秒,他的嘴唇覆蓋上來,火燙的舌頭推進她的嘴中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竟然急不可耐的去脫他的衣服。

而這動作,更加加劇了他迫切的想要占有的心。

他被下藥了,而她也被傳染了。

那種情|藥是通過人身體散發出馨香的氣味感染對方,讓兩個人做|愛的時候更加激|烈。

一整夜,溫晴都在颠簸中。

她明白她正在做着什麽,思想讓她逃離這裏,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一直纏繞在方寒深身上。

她想起去年,她心甘情願臣服在方寒深身下。那時候那是幸福的,可是現在,她內心居然也生出同當時一樣的情愫。

她責怪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心理。

可是連心也不受她的控制,她無法阻止它的感受。

最後,她在一波又一波的激烈動作中昏了過去。

而她昏過去的那一刻,方寒深突然清醒過來。他迅速穩住她下墜的身體,将她安放在沙發上。

他皺着眉頭,表情複雜,隐隐帶着痛苦和自責。

她的身上到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他的心竟然痛了起來。

她的額頭和身上出了很多汗,頭發黏在額頭上。

他只是怔了一秒,便抱起她便向浴室走去,幫她清洗身體。

洗完之後,他幫她穿上衣服。

他動作小心,她一點兒知覺也沒有。

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的時候,溫晴醒來,發現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身上一|絲|不|挂,浴巾躺在睡房地毯上。

她臉紅了,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跡。

“寒深,下次……能不能幫我穿上衣服。這樣……會讓我感覺自己被抛棄了。”

一個女人,同男人發生關系之後,帶着一身的痕跡,獨自一個人從床上醒來,不難讓人覺得她是被人抛棄的。

她因為害羞,說這番話時臉更加紅。

他沒有接她的話,轉身,背影很冷漠,聲音亦是冷冷的,沒有溫度。

“一個星期之後你沒有懷上孩子我再找你。”

而他們運氣很好,一次便中了,沒有下一次。

現在想來,方寒深很後悔那一次相交之後,他沒有幫溫晴穿衣服。

他把溫晴放在沙發上,用毛毯講給她蓋着。他就坐在他的身邊,望着她。

他被人灌醉之後送去一間房,他渾身發燙,熱得難受。

剛剛進|入房間的時候,便有一位女子過來扶着他。

那女子接觸到他皮膚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向過電一般,下|身聳起的東西顫了顫。

那一刻他猛然驚醒他被人下藥了。

而之後他的身體更加熱,女子謹慎的幫他脫衣服,她的手指在發抖。

“離我遠點兒!”他臉色鐵青,眉間逼出懾人的寒氣,“還有,自己制造出聲音來!”

他的聲音很低,語氣中明顯帶着熱氣,但是他冰魄的眼神,令女子不寒而栗。

她不由自主的發着抖,退後一步。

他長相俊挺,但是斂着眉的時候,會讓人聯想到站在冰峰上的嚴峻得一絲不茍的人,下意識想要遠離。

女子吓傻了,她點點頭,喉嚨發不出聲音,仿佛被什麽凍住。

她是被人請過來的,說是和房間裏這位男子做|愛并懷上他的孩子,給一百萬她。現在已經有二十萬打到她的賬戶上,懷上孩子之後再打三十萬,孩子出生之後會把剩下的都打給她。

眼下的情況是男人不願意和她發生關系,那麽她将一分錢也沒有。

和一百萬比起來,眼前的男人更讓她害怕,她潛意識裏就按照他的話做。

她扔了桌上的燈飾,掀下床單,發出呻|吟。

方寒深閉了閉眼睛,他捏緊拳頭,努力克制身體裏被藥物催動的情|欲。

過了一個小時,他猜想外面的人已經走了,才從浴室裏走出來。

他渾身被水打濕,冷毅的面龐更加性感。女子望了一眼,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這裏是十萬,密碼六個六。如果有人問你,你知道該怎麽說吧?”方寒深不耐煩的掏出一張□□摔在地上。

他迅速離開房間。

如果有人要害他,在宴行的酒店進行,是最傻的一個行為。

他很快排除了這個想法,而接下來的猜想更加讓他煩躁。

黑暗中,方寒深坐在沙發邊上一直看着溫晴的方向。他看不見她的臉,但是他能清楚的聽見她的呼吸,均勻而又溫暖。那帶着溫熱的氣息好像噴在他的心上,撩撥得他的心癢癢的。

他的下面又開始躁|動。

他皺了眉,忍住拔地而起的欲!望,低下頭,輕輕在她嘴唇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吻。

溫香鎮定了他紛亂的思緒,體內的躁|動也停了下來。

靜寂中,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方寒深回過神的,很快找到手機鈴聲響的地方,他拿起手機。

溫晴也被這鈴聲吵醒,她動了動眼睛。

拿到手機後方寒深迅速按掉來電。

電話是宴行打來的。挂斷電話後,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呼出一口氣,心漸漸放下來。

而當他的心還沒有完全放下來時,溫晴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好像是故意為難他一樣。

他立刻轉身去找她的手機,就在他剛剛轉過身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溫晴坐在沙發上,她的衣服完好的穿在身上,但她忽略了她曾經說過這話。

她扯過毯子遮住身體,驚恐的望着方寒深。

地上手機還在響,她眼中的驚訝也變成驚憤,而且越來越烈。

“你聽我解釋。”方寒深自責羞愧。

“出去!”溫晴失去理智。

方寒深擔心,他上前一步欲要解釋:“溫晴……”

“我讓你出去你聽到了沒有?我不想聽你解釋。”她自責,将頭埋在毯子裏,“ 不要提這件事,我會當做沒有發生,讓它過去。”

她知道是有人在他的酒裏面下藥,她和他都被藥物控制了,但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時間不可能倒流。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兩個人忘記這件事。

方寒深站在那裏滿眼焦急,他想靠近她又怕刺激到她,就這樣自己受煎熬。

她的手機還在響,一遍又一遍,不肯放棄。

“你能出去嗎?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煩亂,但是他不走,她只好改變語氣。

天光從窗簾裏透過來,她擔心父親給她打電話,更怕同事過來上班看見。

她想盡快離開這裏,更不想看見他。

良久,方寒深放棄堅持,他無奈:“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更不放心她。

他走了,電話還在想,她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她不想接,但是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她不接電話,就會一直打下去。

她很煩躁,又想逃避,“喂?”

“媽媽……”

是張清揚哭泣的聲音。

溫晴一下子怔住。

張清揚哭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沒有責怪溫晴為什麽這麽久才接他的電話,他太傷心了,泣不成聲。

“ 媽媽……媽媽……你快過來,爸爸要離開我們。”

“離開?”溫晴震驚,她的第一想法是張國峥不要張清揚他們了。“你在哪裏?奶奶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嗎?”

這是一個陌生號,溫晴擔心張清揚又是偷偷給她打電話,甚至離家出走。

“我用……我用護士姐姐的手機……給……給媽媽打的電話。”他還在哭。

溫晴又心疼又緊張,“護士姐姐?你在醫院?”

“是爸爸……爸爸在醫院。”

溫晴這才冷靜下來,繃着的心弦也松了,“爸爸……他怎麽了?”

提到張國峥,她還是有些不自在。那件事讓她直到現在也無法原諒張國峥。

走廊上方寒深的電話也一直響,但宴行的來電剛剛打過來他便掐斷了。

到最後宴行都無奈了,他給方寒深發短信。

【表哥你怎麽了?接個電話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他擔心電話不在方寒深的手上,還是不敢把事情全部告訴他。

方寒深在聽溫晴打電話,他從溫晴的口氣裏已經猜出來來電的是誰,而聽到“奶奶”兩個字時更加确定。

他有些吃醋,又有點兒生氣。

張家的人一直陰魂不散,纏着溫晴。

他把氣撒在宴行身上。

【去查張國峥,十分鐘之後我要知道情況。】

宴行看到這條短信後氣得團團轉,眼下有一件事還沒有處理完就要去做另外一件事,他想把方寒深揍一頓,十分鐘怎麽可能?但是他不敢,只得白一眼手機,罵一句方寒深,急躁的去做事。

方寒深收起手機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正好打開。

溫晴提着手提包匆匆的從裏面走出來,步态焦急。

方寒深拉過她的手說:“我送你。”

霸道而又不容人反抗。

溫晴心中有事,不想同他糾纏,甩開他的手,“我今天有事,而且我剛才說的話很……”清楚。

“我說了,我送你。”方寒深比她更固執,不給她理由,不聽她的理由。

他一向如此,十來年未變。

溫晴沒有辦法,也不想耽誤時間,“那你能不能放開我,很多人都在看。”

她已經退了一步。

方寒深也退一步,松開她的手,但卻用眼神警告她。

“不要想着逃走,那是不可能。”?

☆、038

? 張國峥得了腦癌,癌細胞已經擴散了,醫生說活不過七天。

溫晴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糟糕。

車窗開着,風從外面灌進來,她感到冷,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抱住手臂。

而此時,她才驚覺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穿的!

昨天晚上她和方寒深抱在一起後,便迫不及待的脫起對方的衣服,急躁的動作扯壞了衣服。

思起昨天晚上的事,她的耳根又燙了起來。

她不舒服的在座椅上動了一下,腰間傳來一陣刺痛。

潛意識的,她皺起了眉頭。

方寒深升起車玻璃,他側過頭看她,"躺下來休息,到了我叫你。"

毫無波瀾的語調,是他一貫的冷靜語氣。

但是這句話和他的動作,更加讓溫晴難受。好像他的一雙眼睛是火,烤得她半個身子發燙。

溫晴下意識的側過頭,但她從車窗的玻璃上看見方寒深還在看她。

她吓了一跳,猛的正過身子,"你看路,看我做什麽!"

說完這句話,她整個臉都燒了起來,賭氣的閉上眼睛。但是,她剛剛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來昨天晚上,黑暗中,方寒深把灼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話語裏也是熾熱的溫度。

他的呼吸粗重,"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十九歲那年,你吻我。"

她睜開眼睛,痛苦的望向窗外。

睜開眼睛想的是張國峥的病情,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昨天晚上的事。

睡也不是,醒也不是,她煩躁。

"我睡不着。"

這一次,方寒深沒有強迫她,他平靜的開着他的車,但心裏卻有些亂。

這時候溫晴的電話響了,解救了她痛苦而煩亂的心情。

"喂。"

她接起來,是宴行打過來的。

宴行十分抱歉,"晴晴姐,我今天有一些急事要處理,你先回家休息,等我處理完之後我再找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很急,不像是故意拖延時間。溫晴今天也有事忙,就答應他了。

而她接電話的時候,方寒深疑惑的向溫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他便又正過身子,一臉平靜。

沒有過多久,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宴行打來的。

他挂斷,給宴行發過一條語音。

"發短信。"

宴行怔了一下,但他很快想到方寒深現在也許是不方便接電話,便發過短信。

【張國峥得了腦癌,已經在末期,醫生說他活不過七天。現在在京山醫院治療。】

溫晴要去的就是京山醫院。

方寒深放下手機,心裏甚至帶着一點點酸味。

他一直不喜歡張國峥,和他沒有來往,對他的死亡沒有感情,但他不喜歡溫晴為他的死亡而煩亂。

他沒有減速也沒有加速,車子就像他現在的表情一樣,沒有顯露他的情緒。

車子快要到京山醫院的時候,溫晴反而更加不安了。到現在她也不想見張國峥,即使他要死。

想起張清揚的哭聲和丁心容的抽泣,溫晴的心痛了。她閉上眼睛。

"我不想見張國峥。"

她現在急需一個人傾聽她內心的矛盾,即使這個人是方寒深,也比她一個人痛苦徘徊要好。

"那就不見。"方寒深把車停在醫院對面的體育館,"你不放心張清揚,我帶他下來見你。"

"我随你一起去吧。"溫晴深吸一口氣,她下了很大的決心,睜開眼睛。

她并沒有跟方寒深一起去住院部,而是在醫院下面的綠化地帶等。

就算是這樣,她也仿佛赤足站在刀尖般難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給許惠發短信。

【小惠,張國峥得了腦癌,已經到了晚期,醫生說他活不過七天。】

女孩子并不像男人那麽冷血無情,許惠剛剛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滞了一下。爾後,她不滿了。

【丁心容又跟你聯系了的吧?】

她一向不喜歡張家同溫晴有什麽牽扯。

溫晴還沒有回她的短信,便看見丁心容牽着張清揚從住院部走出來。

張清揚的眼睛哭腫了,臉上還挂着淚水,一下又一下的抽噎着。

丁心容眼睛紅腫。

看見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溫晴的心也跟着難受起來。

"媽媽。"張清揚聲音嘶啞,眼淚灌進他的嘴裏面。

"不哭,媽媽在這裏。"溫晴張開手抱住張清揚,見着他哭,心裏也被潑了一層酸水般的難受。

張清揚哭得更厲害,他抱住溫晴的頭。

丁心容也忍不住擦眼淚。

溫晴心一橫,她擠出一抹笑,伸手擦張清揚臉上的眼淚。

"爸爸會沒事兒的,上面那位叔叔他認識很多有名的醫生,他會帶你爸爸去國外治療,他會好起來的。"

丁心容詫異得睜大眼睛看着溫晴,半信半疑。她張了張嘴欲要問溫晴,又不敢,怕希望破碎,也懷抱着極大的希望。

她開始擦眼淚。

"真……真的?"張清揚還在哭,因為之前哭得太洶,一時之間停不下來,吸着氣,抽泣。

"真的,媽媽不騙你。"溫晴抿唇笑着同他拉鈎。

張國峥在睡覺,方寒深留在病房看着他。

他的臉色很差,比以前瘦了,頰骨凸出,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甚至小人得志,連眉宇之間的自大和猥瑣都沒有了,一眼看出來他正生着病。

方寒深對他沒有感情,甚至沒有同情。

張國峥對他來說是一個陌生人,生老病死,是自然現象。

另一處的醫院,病房裏的藺心婉和喬以嬌各有心事。

喬以嬌挂念她的兒子有沒有和女孩發生關系,女孩能不能懷上方家的孩子。

而藺心婉兩眼灰暗,雙手冰冷。

她早上九點接到小孫的電話,對方說方寒深的房間裏,女孩是一個人出來的,而在他的追問下,才知道昨天晚上方寒深沒有和女孩發生關系。

那麽方寒深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現在又在哪裏?他知道是她安排的嗎?

藺心婉更加不安,同時又惱那個女孩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害怕方寒深打電話責問她,又心挂他的去向和動态,就這樣惶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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