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能行走,吃飯甚至要人喂。
換做是以前,她會發脾氣,會抱怨會不滿,但是這一次,她知道是老天爺在懲罰她。
她做了太多錯事。
“寒深……”藺心婉的手在發抖。
他的面容和她每天隔着玻璃看的一樣,但是手卻沒有以前溫暖。
她顫抖得更加厲害,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你睜開眼睛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方寒深的面容如同之前一樣平靜,沒有任何變化。
藺心婉哭得肩膀都抖了起來,韋昕翼幾次想上前提醒她,但他也被她悲傷的情緒感染,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只能站在那裏,看着她哭。
哭着哭着,藺心婉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擡起頭來。
她抽着氣說:“寒深,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你醒來啊?你睜開眼睛。”
她擦了擦眼淚,像看到希望一樣高興。
“你給我的那份離婚協議我撕了,現在我重新寫了一份,我已經簽好字了,你要是想跟我離婚的話,你就自己簽,不然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跟你離婚,一輩子都是你方寒深的妻子。”
方寒深平靜得就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拉着他還有溫度的手,藺心婉忽然崩潰了,她使足全身的力氣擡手打在方寒深的身上。
“你睜開眼睛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嗎!你再不睜開眼睛,我會讓你最後的一個孩子也消失在這個世界!”
藺心婉發瘋一般,用力的拍在方寒深的身上。
韋昕翼吓得趕緊上前阻止她。
而就在這個時候,宴行下班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切。
他幾步沖進病房。
“藺心婉你住手!趕緊給我離開這個房間!你敢傷害晴晴姐,我會讓你最後的日子不好過!”
她全身的力氣早在她吼出那句話之後就用完,身子無力的靠在方寒深的病床邊。
他平靜得,天塌下來也跟他沒有關系,不會睜開眼。
韋昕翼搶在宴行接觸到藺心婉之前,把她推離開宴行觸及的範圍。
宴行怒氣未消,兇狠的望向藺心婉。
藺心婉哭得傷心,她擠出最後的一點兒力氣,說着悲痛的話。
“我情願用我的生命來換你的生命。”
她到死,都沒能看到方寒深睜開眼睛。
她在臨死前,惦記的還是方寒深。
“媽……你騙我,寒深沒有醒。”
說完這句話,她睜着眼睛離開了。
梁茹英哭昏在她面前。
她的葬禮,方家沒有一個人參加。
這天美國下雨,比任何一天都要寒冷。
周末,溫晴在家,沒有去公司。
張清揚很高興,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溫晴一起。
但是溫晴出現了孕吐現象,她趴在洗手臺前嘔吐着。
喬以嬌要在她住的地方全部鋪上防磕設施,被她拒絕了。
這只會讓她想起以前的事。
“媽媽,我帶你去看醫生。”張清揚站在溫晴身邊,擰着眉毛,滿臉擔心,“我答應外公要好好照顧媽媽,不能讓媽媽生病。”
溫晴吐得很厲害,她想回答張清揚,但是她不能說話。
楊欣心裏還是紮着一根刺,她蹲下來安慰張清揚:“傻孩子,你媽媽不是生病了,她是懷了小寶寶,要生小寶寶了。”
“寶寶?”張清揚睜大眼睛,一時之間沒能明白,而等他反應過來,欣喜得彎着嘴角笑:“媽媽,你是要給我生一個弟弟嗎?還是妹妹?”
他沉浸在他的遐想中,不亦樂乎,“要不然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好了,弟弟陪我打架!妹妹讓我保護。”
“媽媽,他們是姓張還是什麽?我要跟他們一樣的姓!”
楊欣在旁邊看着,笑在臉上,苦在心裏。
美國人很開放,溫晴的肚子顯出來以後,他們沒有問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對溫晴肚子裏的小寶寶很期待,每天都同它說話。
醫生讓她特別注意,她懷的是龍鳳胎,而張清揚也每天在溫晴的身邊蹦跶,甚至用英語跟她肚子裏的小寶寶打招呼。
他現在已經能用英語和人正常交流。
轉眼間,已經過去七個月,溫晴的孩子提前出世,很多人在她的産房外等她,連沒有值班的護士也守在她的産房外。
她每天去和方寒深說話,負責這一樓的護士已經和溫晴熟了,她每天剛剛落足康健部,護士就會給她打氣。
“方先生今天一定會醒過來的。”
213天,她們沒有厭煩,甚至一天比一天更加期盼。
所有的人都在溫晴的緊張期待,連喬以嬌也沒有責怪她們擅離職守,甚至和其中一個護士握着手,兩人默默的說:“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母子平安。”
然而,就在這時候,噩耗傳來了。
醫生帶着滿手是血的皮手套走出來,一臉焦急。
“溫小姐在剖腹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兒問題,是保大還是保小?”
“什麽?”宴行臉色瞬間變白。
而喬以嬌更是腳一軟,站不穩,幸好有一胖的護士扶着。
但是護士的手也出了冷汗,有的人甚至合起手來禱告。
“一定不要有事,方太太是個好人,求主保佑。”
她們已經把溫晴當做方寒深的太太。
沒有得到回答,醫生更加擔心,“你們快做決定,到底是保大還是保小?”
他有點兒着急了,孕夫還在産室等着他。
而這一刻,宴行做出決定,喬以嬌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中,不敢相信壞消息來得這樣快。
“保大!”
宴行的兩個字,令喬以嬌回過神來,她渾身一震,睜大眼睛張嘴要說話,最後,默默的合起了嘴巴,低下了頭,流出了眼淚。
護士們看着她落淚,心情也跟着陰郁。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她們能體諒喬以嬌的傷心,也能明白溫晴的苦處。
“請一定要先救我兒媳婦的命,孩子,以後會有的。”
喬以嬌的聲音沒有力氣,但是她知道,她很堅定。
“我會盡力讓大人和小孩都平安。”醫生轉生走進産室,産室的門關了起來,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所有人的心上。
然而,也是在這一天,驚喜出現了。
方寒深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用了很長時間也沒能認出這裏是哪裏。
“噢,我的天,你醒了!你太太正在臨産,大家都在産室外面等着她!”
護士見他睜着眼睛,第一句話就是要告訴他,他的孩子今天出生,竟然忘記了要去通知醫生和喬以嬌。
“我的……太太?”方寒深的眼睛依舊很黑,但此刻,他明顯不懂護士在說什麽。
護士也沒有多想,她高興過頭了,只想把這件喜事也告訴方寒深。
“你太太,溫女士,她每天都在你床邊陪你說話,我們大家都在等你醒來。噢我的天你可終于醒來了,我要去通知大家!”
她跑出去了。
方寒深看着她的背影更加不解。
“溫女士?”
他念了一遍這三個字,努力想了想,腦海裏還是沒有出現和這三個字相關的人。
就在護士跑過來告訴喬以嬌方寒深醒過來的時候,産房的門也打開了,主刀醫生笑得不輕容。
“母子平安。”
所有的人都轉移到方寒深的病房,方寒深看着喬以嬌不解。
“媽,這些人……很關心我?”
“溫小姐今天生孩子?”
“你們和她關系很好?”
一個個問題,問得喬以嬌和宴行面面相觑。
也許,他們只是沉浸在方寒深醒過來的喜悅中,還沒能消化。
但是,醫生告訴他們一個不好的消息,方寒深失憶了,他的神經二度受到傷害,要恢複以前的記憶,很難。
七天之後,溫晴的孩子回到她身邊。
一男一女,他們都很健康,只是稍微輕了一點兒,但是不妨礙他們的成長。
護士把孩子交到她手上,看到這兩個小可愛也舍不得走了,忍不住跟他們說兩句話。
就在這個時候,方寒深敲響了溫晴的病房的門。
“請問……是溫小姐嗎?”
溫晴和護士同時望向他的方向。
溫晴愣住了,那一刻,她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孩子在她懷中嘤嘤的動着嘴巴,而他們的爸爸,就站在她面前。?
☆、046
? 護士對溫晴眨眨眼睛,很有默契的離開了。
就算她是婦産科的,也知道複健科方寒深的事,每一個崇拜愛情的女人,在心裏都對溫晴懷有敬意,更祝福她和方寒深甜蜜幸福到永遠。
護士走了,房間裏只剩下方寒深和溫晴,還有沉睡中的孩子。
溫晴不敢擡頭。
她感覺方寒深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又好像沒有變化。
外貌是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氣色沒有以前好,也許是剛剛醒過來。
他身上也沒有以前那種淩厲的寒氣,現在的他,顯得沉靜而穩重。
“聽我母親說,我昏迷的時候你每天來看我。”
他的聲音也比以前沉穩溫和,沒有過去的強勢逼人,但溫晴聽着卻莫名的苦澀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自認為不是受虐狂。
也許只是因為方寒深再一次忘記了他們的過去。
過去的,就過去了。
溫晴在心裏苦笑,擡頭間已經豁達。
“我們是好朋友,我正好在附近上班。”
方寒深對她這句話好像沒有深究,目光移到她懷裏熟睡的孩子身上。
明明是很輕的不經意的目光,溫晴卻有一種他要搶走她孩子的錯覺,下意識的抱緊孩子,緊盯着他。
而接下來的事告訴她,她的直覺是對的。
“我做了親子鑒定,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他擡起頭,目光對上溫晴的目光,他的眼神明明是平靜的,卻讓溫晴感到害怕。“我是他們的父親。”
“那是一次誤會,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對我和孩子負責。”溫晴笑笑,她看起來笑得很輕容,實則心裏緊張,心髒跳得很快,“我能養活我的孩子。”
“你養他們是你對他們的愛,我照顧他們,是我對他們的愛。”
他向溫晴走過來,溫晴當他要搶孩子,緊張得把孩子抱緊。然而他并不是要抱孩子,只是拿出一個小禮盒,打開遞到溫晴面前。
溫晴驚呆了。
是一枚戒指。
“我們結婚,可能我以前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但我會做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親。”
他看着溫晴的眼睛,眼神平靜,但那裏面沒有愛意,有的只是責任。
溫晴苦笑,“我不想跟你結婚。”
她不想跟他結婚嗎?
九年前她想,一年前她也想,現在她不想了。
她要嫁的是她喜歡的人,而不是她孩子的父親。
順序錯了。
她擡起頭,笑得輕松。
“你如果想看他們,就來看,我打算回國了。”
**
溫晴要回國,很多人都留她。
她的同事舍不得她,喬以嬌不舍得,宴行也想她留在美國。
她走的話,張清揚也要跟着他走。
張清揚現在最開心的事就是每天逗弟弟妹妹,雖然他們兩個還不會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但是張清揚只要一有時間,就守在兩個小寶貝身邊。
楊欣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她又在勸溫晴。
“你就留在美國吧,你和方先生之間經歷了那麽多,現在他向你求婚,你為什麽不答應他?”
溫晴笑笑不說話,她現在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她不想為了生活嫁給方寒深。
而這些,她也不需要告訴楊欣。
楊欣見她不說話,更加着急了。
“你看揚揚,他從小我不再他身邊,他跟着他爸爸,吃了多少苦?他沒有享受到一般小孩的快樂,他比別人早熟。作為一個母親,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快樂幸福,但單親家庭,不一定能有這些。”
溫晴的笑隐了下去,她想了想,還是把結果告訴楊欣。
她知道楊欣是擔心她離開,張清揚跟着。
但張清揚很清楚,他有自己的想法。
“揚揚他知道你是她的母親。”
楊欣頓住,臉色瞬間白下去。
這對楊欣來說是打擊。
張清揚知道她是他的母親,但每天還是叫溫晴“媽媽”,每天還是把楊欣當做阿姨。
“什麽時候……的事?”楊欣的手有些抖了。
“在我們來美國一個星期之後。”
楊欣顫了一下,張着嘴說不出話來,臉色煞白。
這個結果無疑是,張清揚不想認她。
她低着頭,離開了溫晴的房間,沒有說一句話。
美國的發展固然好,但溫晴尊重張清揚的選擇。
她前天問張清揚,是要留在美國還是回中國。
張清揚說:“和弟弟妹妹,在美國和中國沒有區別。”
“那跟媽媽一起回中國,媽媽會照顧你,媽媽也需要你的照顧,弟弟妹妹很喜歡你。”
她想多疼一疼張清揚,他藏了很多痛苦,他甚至知道張國峥去世了,但是他每天依然笑着。
把痛苦藏在微笑後面的人,比笑着流淚的人,更難受。
溫晴要走了,喬以嬌吃不下睡不着。
“寒深,你都不着急嗎?”喬以嬌看了一眼書桌前鎮靜的方寒深,想起他把什麽都忘了,她更頭疼了,“唉我忘了,你不記得了,晴晴對你來說就像一個陌生人。”
她扭着眉頭,說完就要走,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方寒深擡起了頭。
“媽。”他叫着喬以嬌。
目光是一如往常的沉靜,但是平靜的眼眸下,卻藏着巨大的波瀾。
甚至他的心,比波濤還要洶湧。
“我也舍不得。”
喬以嬌愣住,她不明白方寒深說的有幾個意思。
方寒深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和之前沒有區別,依然很穩重,面容平靜,波瀾不驚。但是喬以嬌卻覺得,他有什麽不一樣了,但是一時間,她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
她皺着眉,心裏疑惑。
方寒深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他拉過喬以嬌的手放在手上,看着她,目光沉靜卻帶難以察覺的着焦急。
“其實我沒有失憶。”
“真的嗎?”喬以嬌有些不信,她疑惑的看着方寒深,在他的表情和眼神裏尋找真假。
但是,他的眼睛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她看不出任何結果。
“我想起來了,很早之前我見過她,之後,她給宴行補課。我到美國後是要給她打電話,可是出事了。等我再回到中國,已經不記得她了。”
“但是這一次,我都記起來了。她在我床邊問我,給她打電話是要告訴她什麽。”
“她說孩子已經有五個月了,讓我說一句話,讓他們記住我的聲音。”
“我很想說話,我很想去牽她的手,但是怎麽努力也做不到。”
“媽,現在我不會讓她一個人。”
方寒深的眼睛裏終于有了波瀾,深黑色的眼眸,純得就像墨,壓抑的情緒在上面驚起一層層漣漪,停不下來。
“我兩次給她打電話,是想問她。”
“溫晴,你是不是喜歡我?等我回來。”?
☆、047
? “那你這樣做是?”
“我欠她太多,我想都還給她。”方寒深的聲音很輕,但是目光卻有一種不能動搖的堅定。
喬以嬌瞪了她一眼,笑着笑着眼淚流出來了,但她是真的高興。
兒子沒有失憶,也是愛着溫晴的。
**
臨回國,溫晴有很多事需要辦理。
許惠也在期盼她的歸來,在那邊就幫她把嬰兒用品都準擺好了,她要不是要出差,早就飛到美國來接溫晴了。
她到醫院去拿孩子的出生證明,讓楊欣在家幫忙她照看一下孩子。
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喬以嬌,她正好要去看小寶和小貝。
孩子現在還沒有取名字,溫晴給他們取了小名,哥哥叫小寶,妹妹叫小貝,意喻上天賜給她的寶貝。
“小寶晚上還哭嗎?”喬以嬌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的孫子。
她現在滿心思都是兩個孫子,睡覺都能笑醒。
“還是會哭,不過比以前好。”
“小貝睡覺還是要一直抱着嗎?”
“嗯,小貝比較鬧。”想起孩子,溫晴笑了。
她一個人奶兩個孩子有點兒辛苦,但好在請了月嫂,還有楊欣也幫着照看,她輕松不少。
不過楊欣也怎麽帶過孩子,在這方面是生手。
她看到肉奶奶的小孩就不敢伸手去碰,總怕弄疼他們一樣。
兩個人聊着就到了溫晴住的地方,她正要開門就聽到小貝在哭。
喬以嬌一聽到孩子的哭聲就心疼他,“是不是小貝在哭?”
“是的,可能是餓了。”溫晴也有點兒着急,趕緊開門。
“哭得這麽可憐,家裏沒有人看着他們嗎?”喬以嬌有點焦急。
“楊姐幫我看着。”溫晴自責,趕緊打開門。
“楊姐?”跑進屋她輕聲叫着,但是沒有人回答,怕楊欣沒有聽到,她又叫了一聲,但還是沒有人回答。
這個時候,她和喬以嬌兩個人已經快步跑向孩子的房間,但是走進去時,溫晴愣住了。
喬以嬌已經抱起小貝哄着:“哦~我的乖寶寶,怎麽哭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想媽媽了?媽媽已經回來了。”
她轉頭看向溫晴,溫晴的臉色有點兒白。
“媽,我看看楊姐在哪裏,小寶不在家。”
喬以嬌怔住,她跟上溫晴:“看看手機,是不是楊欣給你打電話你沒有聽到。”
溫晴拿手機的手都在發抖,手機上沒有顯示未接電話,她給楊欣撥過去。
等電話接通的時候,她的手緊緊的團在一起。
終于,電話接通了,她張口就文:“楊姐,小寶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她已經聽到孩子的哭聲,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但随即又緊張起來。
“是的。”楊欣的聲音很平淡,她把手機放到小寶的跟前,溫晴聽得更清楚了,孩子哭得很厲害。
“你們在哪裏?我已經回家了。”
“我在……現在不能告訴你。”
溫晴心中一緊,而這時候擔心孫子的喬以嬌也走了過來。
“小寶在哪裏?”
溫晴臉色煞白,她沒有回答喬以嬌的話,而是問楊欣。
“楊姐,不要傷害孩子。”
喬以嬌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溫晴的手機。
楊欣有點兒煩躁又有點着急,“我不會傷害小寶,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留在美國,不然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小寶。”
溫晴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的大腦嗡嗡的響,而喬以嬌也聽到了楊欣說的話,她一着急就喊了出來。
“楊欣你別傷害我孫子,不然……”我也不會讓你見到揚揚。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欣就把電話挂上了。
其實揚揚一早就被楊欣接走了,但喬以嬌不知道,她更着急了,眼淚都掉了下來,而小貝在她懷裏又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哄小貝:“不哭不哭,奶奶把你哥哥找回來。”
她把小貝交給溫晴,“你別着急,我讓寒深和宴行幫忙。”
溫晴的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她只想快點兒找到小寶,讓小寶回到她身邊。
她從來沒有想過楊欣會做這樣的事,楊欣這樣做,深深的傷害了她。
方寒深正在開車,接到喬以嬌的電話,他的車差一點兒就撞到了路邊的護欄。
他趕緊踩下剎車,而此刻,他全然把他的安危置之度外。
“你陪着溫晴,我和宴行來處理這件事!”
挂上電話,他立刻聯系宴行。
“定位楊欣的手機!調出監控,看她離開溫晴的家都去了哪裏!小寶在她手上。”
“好!”
宴行的神經當即繃了起來,他快速聯系他的朋友。
方寒深一刻也不能等,他随即發動了車子,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
自上次出車禍以後,喬以嬌就不準他自己開車,但今天司機有些事,他就自己開。
他心裏焦急,卻不能提高車速。
美國的制度很嚴格,如果他的車速過快,不到五百米,他的車子就會被攔下來,并把他的人請去警局喝茶。
終于,開出了鬧區,他正要提速的時候收到宴行的電話。
“表哥,小寶在渡灣海港!一個叫森莎的女子帶着他,他們準備登迪拉普到莫爾道去!”宴行語速很快,他很擔心小寶,說完他又想起一件事,“你……”
不要開車,我讓人過來接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方寒深就挂了電話。
方寒深加大油門,車速太快,窗外的風就像刀劍一樣割在他的車上。
宴行急得在車邊跺了一下腳就上車了,他再打方寒深的電話,卻沒有人接。
這天小貝一直哭,給她奶吃她也不吃。
溫晴一直抱着她在客廳輕步的走着,但任她怎麽哄,小貝的哭聲也停不下來。
聽說雙胞胎同心,小貝一直哭,溫晴擔心小寶有什麽不測。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被火烤着,想逃逃不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喬以嬌每隔半個小時就撥出一個電話,但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宴行叫她不要着急,他自己都急了起來。
而方寒深的電話,她只打通過一次,之後,他沒有一次接過。
每一次喬以嬌打電話,溫晴的心都被提起來,但是她只說一句話,溫晴就知道,小寶沒有找到。
她的心已經從高空摔下無數次,千瘡百孔,痛苦不堪。
太陽已經開始偏西,喬以嬌仍舊沒有收到小寶的消息,她已經急得坐不住了,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迪拉普渡輪在海面上慢慢停了下來,這引起很多乘客的驚慌,她們以為輪船出現了故障,驚恐不安。
船長出來解釋:“大家請不要擔心,不是船遇到了問題,而是我們遺忘了一位孩子的父親忘了,他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船長向身後的海面望過去,許多乘客也跟着他看過去。
他們看見一位男子站在快艇上,海風吹着他剛毅的面容,他的目光堅定的望向這裏,就像一個屹立不倒的英雄。
他們在心裏不由得為這位父親起敬。
而森莎看見方寒深的那一刻,卻不由得害怕起來。
她抱着哭泣不止的小寶朝船艙裏移動,但是小寶因為哭得時間太長了,聲音嘶啞,聽得一邊的乘客也為小寶感到心疼,有些人向森莎看過來。
接觸到他們的目光,森莎更害怕,她抱緊小寶快速往裏面走。
船長的目光不動聲色的移到森莎的身上,而站在船舷上的水手也悄無生息的跟上森莎。
發現有人接近的森莎立刻挪到船邊,驚恐得把小寶舉到半空。
“你們再靠近我我就把孩子扔到海裏面!”
“噢~”
這句威脅引起了不少人的驚呼,許多人都向森莎投去鄙視的目光,對她指指點點。
她這句話起到了作用,水手們沒有再靠近她,停在一邊。
站在駕駛艙上方觀察臺上的船長也是吓了一跳。
此時,方寒深和宴行從另一邊上船了。
他剛剛上到穿上,就看到了這驚吓的一幕,吓得差點兒站不住,幸好宴行在他後面上船,在他背後撐住了他。
方寒深的目光直視森莎,臉沉得猶如一塊鐵。
“森莎。”
他緩緩的開口,聲音很穩重,穿過層層人群傳到森莎耳中,卻猶如無數的細針紮在她身上,她不禁打了一個顫,向船邊移動了一步。
方寒深的心也随着她的動作,但他臉上依舊面不改色,冷靜鎮定。
“別過來,不然我把孩子扔到海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