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帝的神谕…
——這是什麽直播來着?我莫名其妙就點進來了
“說什麽呢。”池澤往黎榷這兒靠了兩步,剛好走近鏡頭的範圍內。
正在看直播的人數在池澤一雙長腿入境時攀升到了十萬。
黎榷把手機往上舉了舉,剛好讓池澤處在了屏幕的正中間。
池澤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牛仔褲,這會兒正雙手反在身後,修長的手指極為熟稔地在後頭打出了一個蝴蝶結。
原本就誘人的腰線弧度被刻意強調,讓人眼饞得要命。
“說…嗯,你很好看。”黎榷看着平明上令人面紅耳赤的想看池澤跳脫衣舞的大膽評價,斟酌了斟酌,還是委婉地修了修改。
池澤像是有些驚訝的樣子,朝鏡頭挑高了眉毛。
直播像是有自動柔化的功能,池澤本就沒有絲毫瑕疵的皮膚在日光下顯得更加透亮有光澤,笑起來的時候就着外頭的風景,活生生像在拍畫報。
玻璃窗外是滿地的落花和細窄的幽徑,蒼翠的綠色和素雅的紅粉交織,色彩明豔到下一秒就仿佛要沖出屏幕。而這個男人卻另所有景色都黯然失色。
光是看着就令人血脈贲張。
更何況他還會撩得不得了,看着鏡頭的眼神又寵又甜,帶着簡直要膩死人的縱容和溫柔。
——我死了
——B型血急需謝謝
——一個男人是怎麽做到又痞又端莊又霸道又帥的沒天理的啊,簡直一節更比六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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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大家不要被美色所誤啊!這是開天價訛人的黑心店主啊!
——看着挺白的哪裏黑了嘛
——池半仙:我帥我有理
——洗白不成改賣肉了麽,早這樣不就好了。反正誰也沒指望你做出點什麽東西來,繡花枕頭一包草。
——我賭兩毛錢,一定會賣腐。現在的套路都不能走心一點兒嗎
評論其實刷的非常快,但無奈鳳君大人的強迫症也不是一般的嚴重。他眨了眨眼睛定格了手機上的時間,用看文書的速度一目數行,一句一句看了所有飛快閃過的文字。
看到這幾句的時候,他就有些不開心了。
他們知道池澤些什麽就敢妄自揣測。
真是愚昧至極。
像是賭氣般的,在池澤走到他旁邊問他想吃些什麽的時候。
黎榷脫口而出:“做荷花酥吧。”
荷花酥算是天庭傳統的糕點。
就算神仙們大多挑剔難伺候,每次宴請的時候都會有些大大小小的不滿意,但大家都會默契地不對它發表任何看法。
原因是黎公子喜歡。
瑤池的水蓬萊的桃花,天庭宴會時候的荷花酥用料無一不是萬般講究,就為了配得上池澤身前的這位男人。
“你…诶。”池澤有些猶豫,再向黎榷确定了一遍,“真的要吃我做的?”
“我,做的哦?”不是天庭那旮沓的專用廚師做的哦。
他的意思是怕黎榷不樂意吃自己做出來的不怎麽正宗的點心,但布置落到別人耳裏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好聲音小哥提要求讓細池澤親自做東西給他吃,池澤則是又有些得意又有些傲嬌地重複問着調戲人家。——好膩歪哦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
“真的要哦?”池澤手上其實已經拿好了面粉高筋粉,拉拉雜雜幾大袋東西,在屏幕裏看着顯得無奈又寵溺,“我很少做這種…”
黎榷瘋狂搖頭後繼而又是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池澤莫名其妙地就看懂了他的意思是沒關系,真的要吃。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着直播所有人就見池澤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噗嗤笑出聲,接着就再也維持不住原先高冷的樣子,眼角眉梢全是溫柔的神态:“得得得,聽你的。”誰讓你是我的小鳳凰呢。
“把手機放到架子上吧,你過來給我搭把手。”池澤單手背在身後,當着數萬人的面,偷偷捏了個訣,把老三的懶人手機支架從房間裏取到了這兒來。
黎榷會意地把手機架了上去,自己也學着池澤的樣子洗了手挽好袖子。
屏幕裏很快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手機支架原先的角度并不太對,切換了鏡頭之後只能看見兩個人的胸腹往下。
但這也并不影響所有人的想象力發揮。
——是新聞裏有播到的那人吧!——看樣子不像我們大寶啊啊啊大寶在哪
——兩位壯士好腰啊
“大寶去看新店的地界去了。”池澤瞥到一眼評論,“這兩天都忙。”
池澤擡頭看見角度不太對,往下再拗了拗,讓鏡頭對準他倆的手。
——其實我想看好聲音小哥的臉
——+1
——加身份證號
可惜并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做點心哪有看臉的。”池澤的聲音帶着笑意。
——就是想看臉啊
——想看你旁邊的小哥
“不給看。“池澤破罐子破摔,“我長得比他好看。”
中式點心的工序一般都比較複雜,池澤把所有東西倒在案板上之後,和黎榷分別開始揉面。
池澤的手修長,黎榷的細窄玉白,兩個人的手即使放在一團漿糊似的面粉裏也都顯得頗有美感。
都是習過武的人,兩個人下手的力道都是巧勁兒,沒消多少工夫,手下的漿糊就變成了小面團。
“你看這像不像你。”池澤手下的面團是紅色的,這會而被他捏成一個球狀,黎榷轉回頭去的時候就見池澤把他捧在手心兒裏獻寶似的遞過來給他看,還在上頭戳了戳。
油皮的彈性好,這麽被戳着倒還真有點像原先氣鼓鼓的小鳳凰的樣子。
“你怎麽就不能想着我點兒好…”黎榷看着那個正球體傷腦筋。
這麽個大活神仙站你面前,別人都念着他精致的長相,就池澤一個人執着于他還是雞崽的那些日子。
——woooooo
——我就說吧,賣腐來了。
——什麽賣啊,萬一人家就是真的呢
——我靠誰信啊,就是炒作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傻逼
“你已經夠好了,哪裏還需要我時時刻刻想着。”看着評論裏的揣測,原本想要說的話瞬間羞于說出口,池澤用的傳音說給黎榷聽。
黎榷手下一頓,耳根子微微泛紅,被他揉了兩揉掩飾着。
卷油酥的時候黎榷的手生,在旁邊學者池澤的樣子怎麽都卷不好。一遍遍地重來又重來,到最後脾氣再好也被逼急了,懊惱地垂了面團一下,把原本像着小鳳凰的球徹底垂成了面皮。
池澤看着他就覺得好玩兒,趁着黎榷發呆的檔口,池澤單手伸進面粉裏,見他不注意直接撥拉到了他臉上。
旁邊的人高貴得不容玷污的臉上一道白花花的面粉痕跡格外顯眼。
黎榷一開始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覺得自己臉上觸感不大對這才伸手去探了探:“池澤!”
“好了好了不鬧你不鬧你。”池澤抽了張紙巾給他。
見黎榷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不接,池澤只能自己上手。兩人的距離隔得遠,池澤抻着胳膊左手拿着紙巾,只能在黎榷臉上胡亂抹一遭。
這時的另一件屋子裏,月老捂着牙看着直播,覺得自己大約是要找個人間的牙醫去補補牙了。
這些人每天發糖,甜的他老人家一口牙都要歪了。
“但是他像是不怎麽會營銷的樣子。”那位西裝男這會兒也站在月老身後,手上的紅線已經被月老扯下來了之後顯得非常冷酷而社會精英。
月老回過頭去:“怎麽說?”
“在風口浪尖上出來不痛不癢地直播些這個,其實很容易…洗粉的。喜歡他們的會覺得可愛,但一開始就覺得他們心懷不軌的,就會更厭惡。”
果然,那天直播完成後,某些網站上就出了大長文——《天庭奶茶店失敗的洗白套路》。
《一個眼見着要成為人生贏家的網紅店是怎麽死在起跑線上的》
文末評價,天庭被黑指數。
五顆星。
作者有話要說: 情場得意
那什麽...
事業總要失意的
——來自黑心店主池澤的心聲
☆、chapter23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圍觀了這個被贊了數萬的帖子。
在直播後的第二天,天庭奶茶店就以麒麟為首,月老為見證人,召開了第一屆員工大會,與會成員包括五位萬年修為的大仙兒以及五只千年修為的小狐貍。
池澤作為拉低天庭好感度的罪魁禍首,被無情地用月老的紅線捆在了最下首的椅子上。
今天池澤慣常起得早,去門口溜達了一圈過後,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着早晨去巷子門口給一大家子人買回來的雞蛋灌餅,一個手指上挂的七八個裝着沉甸甸蛋餅的袋子,手指都被勒得通紅。
結果才剛進門,都還沒來得及喊人出來吃飯,他就被門口拉着的紅繩被絆倒了。
倒到一半,還被纏在腳踝上的紅線給整個兒提溜了起來。
老臉碎了一地。
池澤在看見黎榷出來的時候眼睛都幹脆不睜開了。
忒丢人。
“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一小刻鐘後等所有人都到齊,就見麒麟手上拿着枚鞭子,精雕細琢的手柄上挂着枚麒麟玉飾,随着他敲手掌的節奏,鵝黃色的流蘇在空中紛飛得非常有節奏。
“我也沒喊啊。”池澤生無可戀地靠着椅背嘆氣,“你到底想幹什麽…”
“當然是讨論商業發展計劃了!來,老左!”麒麟回身瞪了池澤一眼,朝左寒霜揮揮手。
左寒霜推了推自己的小眼睛,從旁邊的櫃子裏掏出一沓紙。
“這是昨天月老托人幫忙做的,你給看看來看看。”麒麟站在他旁邊給他翻頁,“你隐居了這麽久跟不上現在的潮流了,現在得好好補補。”
池澤嘆了口氣:“跟不上就跟不上了呗,反正這群人過不了多久也是要入土的,我還得換個潮流跟,多累啊。”
人類的壽數對于他們來說實在太短,在意他們說些什麽對池澤來說實屬不必要。
他們還說了那麽久龍和鳳凰是絕配呢。
配…
好吧配就配吧挺好的。
“那也不能放棄治療啊。”麒麟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看這個!”
池澤敷衍地擡了擡眼。
之間麒麟手上拿着份不知是知音還是什麽□□雜志,扉頁上正寫着。
《事業不成功的男人注定會被伴侶的家庭所不接受》
驀然擡起頭,池澤和麒麟在半空中展開了激烈的眼神交流。
——我哪裏不成功了,我哪哪都成功得不得了!
——連個奶茶店都開不好的男人要你何用!
——你踏馬來試試!
——我試試鳳君保準跟着我跑你信不信。
“麒麟我去你的大爺的。”池澤黑着臉轉過了頭,自己強行解了身後的束縛,一把扯過麒麟手上的雜質把它炸成了灰燼,自己大馬金刀地跨座在椅子上,手撐着下巴,“說吧,怎麽弄。”
“阿大!給你爸說說!”
旁邊阿大正乖乖巧巧地啃着自己那份雞蛋煎餅,被麒麟點名的時候擡起頭來嘴角還沾着甜辣醬,傻得要命。
“幹啥呢?”他小聲問旁邊的阿二。
阿二架着腿,剛正靠在圈椅裏閉目養神,見阿大問才悠悠睜開了眼睛:“問你最近流行些什麽。”
阿大現在是某幾個奢侈品巨頭寵幸的禦用模特,往T臺上一站,随意一個眼風就能跨過高山大海種族過度甚至性別地撩遍世界上大部分人。
平日裏他即使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出街,排出的街拍也完全不輸大牌畫報。
所有時尚資源他幾乎是第一時間接觸,平日裏和那些攝影圈時尚圈娛樂圈的也玩兒得挺好,說是潮流最前線也不為過。
“搞同性戀就挺流行的,阿爸你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已經站在前沿了。”阿大嘆了口氣,“诶鳳君人呢?”
“他家裏人來電話了。”麒麟見七只小狐貍和一條龍齊刷刷地轉過了頭找人,嫌棄地讓他們趕緊回頭專注于開會。
“哪個家裏人,我怎麽不知道,誰啊,幹什麽呢?”池澤擡着頭問,心裏忍不住地開始罵黎伽那小破孩子,明明昨天說好了回去之後不再來的,怎麽轉眼就找家長了呢。
一點兒都不講信用。
雖然這次黎伽倒是真的挺冤枉。
站在庭院裏的黎榷早已收起他最近平日裏的笑模樣,目光冰涼,通身上下的氣度令人不敢靠近。
金色的眼眸裏映出了火焰的形狀:“黎朔,事不過三。”
“要是這樣能讓我不從你的記憶力消失的話,我樂意之至。”電話那頭的風聲呼嘯着簡直要把男人的聲音淹沒,黎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榷哥,他配不上你。”
随着話音的落下,屏幕上還顯示着通話中的,顯示的頁面是一張直播裏的截圖的手機從五十多層的高樓驟然追下,片刻之後在地上摔得稀碎。
黎榷垂下手,捏着手機的手慢慢握緊。
但店裏的人卻并沒有察覺到黎榷氣息的變化。
“我說,這些東西你們都是哪兒聽來的。”池澤看着那厚厚一沓營銷策略,啧啧稱奇。
“現在的人其實比以往的要更好哄。”左寒霜開口,“不着痕跡地投其所好倒真的是很讨巧的方式。”
前期的市場定位當然也非常重要。
但天庭奶茶店正如那些分析的所說,死在起跑線上了,那只能靠後頭的策略來重新站起來。
為了給池澤攢嫁妝,幾位大仙兒在無聊的生活中終于能找到一件事兒做,連向來淡然的左寒霜都顯得躍躍欲試。
“要怎麽開始呢…”麒麟托着下巴思考,“不如趁着月老在,搞個相親角?”
“你可拉倒吧。”池澤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手一揮,“阿二!”
“得嘞。”阿二原本翹着凳子閉目養神,聽見自家爹一喊,随着木椅落地的聲音,阿二一把攬過旁邊阿大的脖頸,打開了手機的前置鏡頭。
阿大下意識地收斂了笑容,微擡下颚,眼神冷冽地看着屏幕裏的自己。
照片裏一對雙生子長相完全一樣,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但總脫不開有一種危險的妖冶。
池澤把這種特質叫做狐貍的天性。
就跟鳳凰的雍容是一毛一樣的。
他看着剛從外頭踏着金色晨光走進的黎榷,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有花瓣跟着他衣角分的紛飛起落,最終被留在木質門檻的外頭。
那人帶着清晨的冷風,奪走了滿室的陽光批在肩上,朝着他走來。
“讨論出些什麽了?”黎榷溫熱的手掌像是不經意間搭在了池澤的肩膀上,早起沒來得及束的長發垂在池澤的耳廓邊,弄的池澤總覺得癢的要命。
“讓阿大和阿二發微博呢。”池澤擡頭看着他,目光正好對上黎榷的喉結,“明星效應。”
黎榷聞言,看向正在P照片的阿二。
“嘿,後爹好~”阿二抽空擡起頭來,朝着黎榷眨了眨眼睛,“我和大哥今兒回來給你準備了些禮物,等會兒讓人轉交給你。”
阿大也笑着點頭:“我爹不懂那些情啊愛啊的,少不得你要多擔待了。”
池澤咳了兩聲:“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還是自家的崽子窩心。
池澤修長的手指撓了撓鼻子,低着頭想着。
原先和黎榷傳了萬八千年緋聞的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才抵觸些這個,看看現在的狀況。
全民公認CP。
黎榷還不反駁的感覺真是賊特麽幸福。
莫不是真要紅鸾星動了,池澤捉摸着。
不然等會兒散了會找月老拜拜吧。
“等等。”原先一直看着阿二的阿大突然出了聲。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
只見他拿着手機正接電話,比着個爾康手讓大家安靜。
“我們被拍了。”他捂着手機和大家說,“早晨有狗仔跟着我們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池澤要給小鳳凰蓋戳
☆、chapter24
“你們都還會被人跟?”池澤靠在椅背上,後腦勺正好不經意地貼着黎榷的小腹,那兒的肌肉緊實勁道,觸感好得不得了。
黎榷單手搭在池澤的肩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卷着池澤的頭發玩兒。
他對重複的動作似乎有種執念,池澤的一縷長發在他玉白的指尖卷起放開,卷起再放開,原本順直的黑亮長發現在都快卷成了芭比娃娃,看得旁邊的麒麟都一臉不忍直視的樣子。
但也沒見池澤說什麽,反而在那縷頭發滑落了之後還自己撚起給黎榷遞了回去。
碰到黎榷手指的時候,作為交換他搓了搓人家的指尖。
占便宜占得心安理得。
旁邊左寒霜和麒麟對視了一眼,翻了個大大的衛生球偏過了頭去。
“麒麟叔打電話的時候太早了,我還困着呢...”阿大揉了揉鼻子有些懊惱,他站起來靠着旁邊的柱子發短信和經紀人确認,“但我确實也沒感覺到有不對啊。”
“我也沒有。”阿二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先順手把他和阿二的大頭照同時發在了微博和Instagram上,再和自己工作室的公關部确認了後續步驟,“我下車的時候還特意張望過,确定沒有別的氣息。”
池澤的宅子平日裏沒有人進來,大家在裏頭也沒什麽禁制,不管是現原形還是捏訣都用的毫無禁忌。因為池澤的輩分高,也沒人敢動他,在這個神妖鬼的能力都被正軌機構束縛起來的年代簡直就是他們神仙的世外桃源。
人類自然是不可能踏進來的。
且不說這座宅子浸潤着池澤的龍氣那麽多年,單反有個風吹草動跟沒有池澤不知道的道理。但就算是池澤失靈了,這兒站着的其他人,也沒有一個是吃素的。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阿二挂了電話,見左寒霜皺着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左叔你別想太多,應該只是無意間闖進來我們都沒察覺而已。”
“拍去的照片也沒出什麽差錯,我看了看見店名兒都沒露出來,鳳君你也別太緊張。”阿大給黎榷倒了杯茶,“沒事兒的,我和老二的反偵察能力比較強,他們跟了我們好幾年了也沒拍着什麽,心裏都落下執念了,難得讓他們得逞一次也無所謂的。”
麒麟和池澤去外頭轉了一圈,加固了結界。
黎榷接過茶杯,壓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搖了搖頭:“嗯。”
等麒麟和池澤确認無誤回來之後,幾個人的話題又回到了天庭奶茶店上來。
也多虧了池澤的兩只小狐貍争氣,該撤的照片撤,該放的照片鋪天蓋地遍布着所有人的首頁。
事實也證明,明星經濟在哪個年代都是不會出錯的。
阿二和阿大的微博出去還沒有十分鐘,熱搜上面就出現了他倆的名字。
#池鏡池霁清晨出街#
#池霁時隔三月出現#
#池鏡 奶茶店#
“好歹黑紅也是紅了。”麒麟看着微博下頭喊着男神不要去這家裝逼店的評論,拍了拍池澤的肩膀,“但你也得反省一下你怎麽就這麽讨人厭呢。”
“我怎麽知道。”池澤咕囔着。
“按道理來說,您和鳳君倆人光戳那兒不動也能坐地吸粉,這幹了什麽就招黑了呢。”月老不解地看着一站一坐的龍鳳兩人。
池澤聳了聳肩:“當時播晚間新聞的時候他們還可喜歡我了,嚷嚷着我最帥呢,莫名其妙嘛這不是。”
沉吟了半晌,池澤擡頭:“我覺得他們就是嫉妒我。”
站着刷微博的月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那不然還能怎樣啊!”池澤衣擺一掀架起了腿,攤着手一臉無奈,“我哪裏不好了你們說。”
“算了算了真的是性格問題吧…”
“以後換人來吧…”
“他之前就這個态度到底是怎麽做生意的啊…”
“我爹怎麽越長越小了…”
“吾兒叛逆真是傷透我的心…”池澤搖了搖頭,“我覺着換誰都沒用,你看昨兒那個小姑娘發了照片不也被噴得渣都不剩。他們看你不順眼了哪兒都能挑出刺兒來。”
“你是不是招惹上誰了啊。”麒麟看着在原本全是舔屏叫老公的阿大的評論下都已經掐得不可開交,“這嘴毒的都能和老君媲美了。”
太上老君一張嘴毒得是名揚四海,就是黎榷都被他埋汰過不少次說假清高,更別提行事張揚的麒麟和不務正業的池澤了,這倆簡直碰上老君就能立馬遁地逃走,生怕被他當中罵到臊得沒臉見人。
“我能招惹誰啊,都快宅出蘑菇來了。”池澤也不解,“最近唯一一次出遠門就是去私宅轉了轉。”
“而且私宅最近在放假啊…哪可能出什麽幺蛾子。”左寒霜搖頭。
“算了吧散了散了,把早飯吃了先。”池澤擰着眉揮揮手,“突然覺得擔子重大是怎麽回事。”
“池老板你現在手頭就三個店,一個還沒開一個歇業一個被黑的半歇業,家裏九口人,現在最符合您生活狀态的一個詞。”
“叫坐吃山空。”左寒霜懷裏抱着那份資料,站在長桌的對面朝着池澤笑得異常虛僞。
“你這樣的人,要放在以往。”麒麟俯下身子在池澤耳邊說,“是要孤獨終老的。”
“閉嘴閉嘴閉嘴。”池澤笑着站起身就把麒麟往外轟,麒麟屈着手肘護着自己的頭,用來護體的金色法力和池澤的龍氣混在一起,震得幾只小狐貍都化成了原形躲到了黎榷的懷裏。
“你們就挑着脾氣好的獻殷勤吧。”池澤回來見他們在黎榷的懷裏亂竄,“都給我出來!”
“阿爹真小氣!”老小從黎榷的胳膊下露出了個毛腦袋,朝着池澤吐舌頭,“就許你一個人碰!”
“他的原形太大了啦,塞不進鳳君懷裏的。”老三在旁邊補刀,“他就是嫉妒。”
“是是是我就是嫉妒,你們先起開,大人有事兒要商量小孩兒別摻和。”池澤無奈地把他們一只只拎出來,“黎榷你和我來一下。”
黎榷應了聲,撸了撸老小的頭頂,感受到老小冰涼的鼻子在自己胸口蹭了蹭,不自覺嘴角帶了些笑。
兩個人照着往常的樣子去了工作間。
今天外頭有些小雨,日光不甚明亮。外頭的店裏門可羅雀,風吹過的時候紗簾被撩起,寂靜得甚至帶了幾分荒蕪的氣息。
窗外雨打濕的葉子倒是很美的,在黎榷看着窗外發呆的時候,池澤單手一撐坐在了吧臺上,随手打開了旁邊的一瓶飲料。
早晨的雞蛋餅齁兒鹹。
“我想來想去吧…”池澤的長腿在大理石的吧臺旁邊晃着。
黎榷轉過頭來,示意池澤也給他些喝的:”怎麽了?“
池澤四周看了看見沒有別的瓶子了,懶得跳下去拿,就幹脆從頭頂的架子裏拿了個杯子,把自己手裏的給他勻了一杯出去。
琥珀色的液體帶着淡淡的酒香,在幾何切割形狀的玻璃杯裏顯得晶瑩剔透。
“我覺得我最近唯一招惹的,可能就是跟着你姓的那只小金毛了。”把酒杯給黎榷遞過去,池澤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其實我也想找你說這個來着。”黎榷沒急着接,而是拿出了手機,寬袍大袖的人手上拿着個水果機,怎麽看都有些違和的樣子,“他今早給我打電話了。”
“什麽??”池澤的手一頓,酒連着被子直接一起朝着黎榷的臉潑了出去。
他腿一抻,飛快跳下吧臺,伸長了手想把杯子拍去一邊。
但一個沒站穩,杯子沒拍到,人卻因為慣性直接倒向了對面的黎榷。
兩個人倒到地上的時候,揚在空中的長發纏在了一起。
酒杯和潑出來的透明液體被定在了半空中,看着有點像頗具美感的印象派畫作。
地下兩個人躺着,鼻尖堪堪就要蹭到一起。
池澤的胳膊肘撐在地上,看着黎榷如鴉翅般的眼睫。
“誰給他的膽子跟你聯系的?”
“他說了些什麽?”
“是不是跟你回憶往昔了?”
“你要是敢心軟回去找他,我一定…”
“一定饒不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今天下午要去重新刷一次六級的成績,晚上還要去圖書館,所以明天暫停更新一天
☆、chapter25
地板在黎榷體溫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冰涼,冷意随鑽進衣角慢慢爬上他的脊背,他卻仍舊安靜地躺着。
池澤的腰腹力量相當不錯,兩人一直保持着貼近卻不觸碰的微妙距離,在池澤那聲勢微弱的威脅過後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池澤原先跟着老檀看電視劇的時候,一直覺得那裏頭可真是夠假的。兩個人怎麽每次一倒下就能放着音樂在地上躺個半天,光是內心戲就能播一集,就算時間多也不是這麽拿來浪費的啊。
可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再熟悉不過的眉眼,也可以令人長長久久地不舍得移開視線。
想要一生都無所事事,把漫長的,畢生的時光都荒廢在這個人金色的眼眸裏。
他們都說,神仙動凡心,是要靠機緣的。
就像清晨結起的露珠偶然落在樹下的草葉上,就像被風吹起的花瓣無意間拂過那人的發梢,就像在人海中毫無征兆的對視。
一眼萬年。
“留在這裏。”池澤放松了自己手上的力道,慢慢靠在了黎榷的身上,把下巴支在他的脖頸處。
垂下的長發成了他最好的用來掩飾臉紅的屏障。
兩個人的體溫慢慢交纏,四周的空氣安靜到仿佛凝固。
黎榷只感覺自己的脖頸邊有着那人略帶急促的呼吸聲,明明是再細微不過的動靜,在他的耳邊卻宛如一聲聲的驚雷,一路震向他的左胸口。
“哪兒都不許去。”池澤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手指環住黎榷的肩膀,“留在我身邊。”
“嗯。”
黎榷像是笑了笑,繼而語氣平淡地應了一聲,像是在答應件比明早早晨喝豆漿這樣普通的事兒還要再無關緊要的要求。
他原本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擡在半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環住了池澤的脊背。
池澤身上的溫度對他來說有些涼,讓他想忍不住想圈在手裏,合起手掌之後,讓他永遠都只能待在那兒,連心都不許飛走。
但池澤的本體是極大的。
黎榷依稀記得自己在萬年前偶爾間見過,那時候正逢人界大災,用生靈塗炭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動靜驚動了天庭,他們幾位受托付下界赈災。
當時四海龍君傷了倆,法力不夠。池澤耐心不大好,等不及他們磨磨唧唧地要布雨,一臉不耐煩地用扇子別開他們,自己輕點地,直往雲上去了。
那是黎榷第一次看見龍的真身。
金龍扶搖而上,盤桓于宇宙之間,尾擊北海眼望蒼生,金色的身體纏卷着巨大的烏雲,從頂端探出頭來。壓頂的黑色被金光刺破,一聲龍吟震懾天地。
透過雲層,黎榷望見了它威儀端肅的容顏。
一雙眸子淩厲,卻帶着天地賜予他的對世人的善意與悲憫。
天地間霎時雨急風驟。
黎榷站在高地上,并沒有和旁人一樣用法力隔出一個結界擋雨。
高地的地下是正聚在一起密密麻麻跪着祈雨的人。
黎榷赤金色的衣袍早已被暴雨打濕,被綴着一枚未雕琢的玉石的紅繩束起的長發贅在腦後,尾端淅淅瀝瀝地低着水珠。
他往前走了兩步,輕盈地越下高地,走進了人群裏。
身後不知道是哪位仙君在叫他。
可黎榷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回去。
即使平生素未謀面,可他不想這樣見池澤。
以這樣一個什麽都不做,只能和所有人一樣站在他身後的形象看着他。
但現在想想,當初又何苦不見呢。
單手輕輕拍着池澤的後腦勺,黎榷感受着懷裏這個別扭的人的怨氣,他仰躺着看着自己頭頂的工業風裝飾極簡的橫梁,寵溺着笑了笑:“放心吧。”
要是早早的見了,也不會白白錯過這麽多年頭。
“您也看見了,已經是這個局面了。”外頭麒麟乖巧地站着,雙手交握在身前,姿态畢恭畢敬。
“成何體統!”
“這…畢竟覆水難收啊。”旁邊左寒霜也是一臉痛心,“您也知道,今年年初非人界管理那兒不是剛頒布了新條例嘛,這個同性…婚姻…都合…法…”
在旁邊人的怒目而視下,左寒霜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于一聲幹咳聲中。
“讓他們整理好衣冠,一刻鐘之後來見我!”太上老君拂塵一甩,轉向旁邊的月老,“還有你,趕緊給我回去工作!都亂了套了!”
月老嘟了嘟嘴,耷拉下眼角喚來了自己的肥嘟嘟的祥雲。
左寒霜站在門口,心裏念叨了一百遍希望佛祖保佑自己不要被池澤拍出去才擡手敲了敲門。
“池澤,老君來了。”
“不見。”
“是老君啊池澤…太上老君的那個…老君。”
“……”
在裏頭的池澤頓了頓。
“卧槽他來幹什麽!?!?!?!?”
拉着黎榷匆忙站起身來,池澤急得臉都白了,對着玻璃幕牆趕緊變成了見客的樣子,塞了老半天都沒把襯衫下擺塞進褲子裏。
“我來。”站在一旁的黎榷實在看不下去,扯着池澤的手肘拉着他轉身。
池澤的不瘦卻窄,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裏頭緊實的肌肉。
黎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