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珂以前不叫離珂,也不叫江珂,他的父母大字不識幾個,給他取了一個賤名。
雖然新朝建立,免稅三年,減稅數年,對農耕多有鼓勵,但戰争的創傷終難撫平。
離珂從小容貌俊雅秀麗,面若好女,招了不少非議,不少鳏夫看他的目光都隐含□□。
某年一家戲班子途經此地歇腳,班主一眼相中他,與他父母十兩銀子,離珂父母也知兒子招了不少流言,加上還有其他的兒子,十兩銀也不少,便允了此事從此舍了賤名,藝名離珂。
自此他背井離鄉,跟随戲班輾轉各地,最後來到京城時,戲班名氣已大,班主決定長期待在京城。
離珂因為唱功好,身段好,面容好,眼神又格外勾人,受到不少人追捧,遂入宮唱戲。
這出唱詞是新戲,但班主卻固執己見,不過練習兩月,便要他們上臺演出,甚至要求多年只演女子的離珂出演男子,而多年不上臺的班主竟上臺演戲。
聽聞班主年輕時也是極受歡迎的,只是迫于權勢,班主為避此禍,舉刀劃破面孔,一道疤橫跨整張臉,從此不再登臺,出來自己組建戲班。
這出戲唱詞确也不錯,但也比不上經典韻味悠長,華麗典雅。只是勝在故事新奇,不似傳統的才子佳人,書生閨秀,竟是師姐師弟,似乎帶有挑戰人倫的意味,竟莫名受到歡迎。
離珂聽聞此事,開始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的,但真上臺了,長年練習的功底擺在哪兒,演出極為成功。
事後他被單獨留在皇宮,班主只深深看他一眼,似乎并不意外,帶着其餘人出宮。
他被帶到豪華的宮殿,自有人把他洗漱幹淨,送上了床。
在那之前他想了很多。世間龍陽之風雖不盛,但卻是傳為美談。班主雖不會逼迫戲班裏人幹那檔子事,但也不反對。戲班裏不少人都有主子,只有他不願,班主也護着,現在看來,班主所圖甚大。他不禁嘲諷一笑,離珂啊離珂,長得比女人還好看,這就是天生的罪過。
但離珂見到江雨霏時才清楚,女人不一定是柔美或豔麗的容姿,也有清高似雪蓮,冷如霜雪,男人也不一定比得過這般清冷。
淺淡的眉眼似染霜雪,一雙眼眸深邃冷淡,如同不泛漣漪的千年寒潭,就連那唇也只淺淺的紅,卻勝過最美的紅玫瑰。冰肌玉骨,一雙皓腕凝霜,當微涼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龐時,激起陣陣顫栗。
離珂擡頭看向她的眼睛,裏面有迷惑,不解,霧霭似的眸子動人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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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了,他屈服了,離珂心裏一陣慌恐,心裏想的衆多的勸說及讨饒最終化作一聲□□,悠長婉轉,暧昧誘惑。
一夜,鳳栖宮的燈火闌珊,層層疊疊的帷幕後,錦被翻紅浪,巫山雲雨。
他選擇留了下來,即便江雨霏透過那雙眸子看的是另一個人,一個早已不在的人,他也甘之如願。
江珂,你何德何能得此厚愛?
直到蕭怡一語說破真相,過往種種坍塌成回憶,化作指尖流沙,順風而去。
夢終歸要醒得,但他不願放手。
離珂緩緩勾起一抹微笑:“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蕭怡面無表情,手中軟劍一甩,直接向離珂殺去,直刺要害。
離珂竟不躲不閃,笑容不變,柔聲道:“殿下,你想阻止安國府和顧相聯姻嗎?”
蕭怡面上一片肅殺,手中劍刃向離珂咽喉劃來,不過一錯身,離珂兩指夾住刀刃,面上依舊含笑,“殿下脾氣未免太過暴躁了。”
蕭怡冷笑,“你是什麽人?”暗中的隐衛也悄無聲息走出黑暗,面對猶如實質的殺意,離珂面不改色,收回兩指,松開蕭怡的軟劍,輕笑,“這劍不錯。”
蕭怡狠狠擰着眉,知道奈他不何,收了劍,壓抑着怒火,低聲道:“你找我何事?”
離珂道:“在下想與殿下談筆交易?”
蕭怡揮揮手讓隐衛退下,道:“直說吧。”
“殿下一定會滿意。”離珂輕聲道,似乎篤定蕭怡一定會答應。
蕭怡恍惚間回到東宮,此時天邊都隐隐擦白。
蕭怡勾唇一笑,盡顯諷刺蒼涼。
江雨霏還真是一個奇特的女人,不,不應該說奇特,而是勾人的妖精,無數的人為她癡為她狂,無論是葉離,江珂,還是柔妃,乃至今日的離珂。
但她蕭怡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她卷在其中逃不開,躲不掉,明明與她無關啊。
蕭怡推門入內,滿臉倦意,眼眶泛紅。
你沒有退路了,蕭怡,只有摘得王座,你才能活得恣意,而不是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随時會被舍棄。現在想想,想想該怎麽打破這個局面,成為執棋人。
也許離珂的提議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作者智商不夠,對權謀部分不會涉及過多,我更多的是想寫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不太美好,結局待定。
嗯,雖然比較忙,盡量多更吧,希望小天使們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