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商場裏的客流量多,人來人往,稍微一個不小心,眨眼的功夫,陳庭川身邊的女人突然沒了。
女人身影從眼前消失後,許意并沒有急着過去,人群多,她第一要務是看好孩子。
“那個女的是誰啊?”許映畫難掩蠢蠢欲動的八卦興致,踮起腳尖看不着,直接撥開人群沖過去了。
可惜她去得太遲,陳庭川身邊的女人早已溜得不見蹤影。
只有附近若有若無的香水味,證明剛才确實有女人來過。
許意身為當事人,卻像一個吃瓜群衆,不急不慌帶着孩子走過去。
陳庭川最先慌張出聲:“小意。”
許意眼神裏沒有太多的追責和失望:“你怎麽在這裏?”
“我……”
“這就是你說的醫院嗎?”
陳庭川看了眼許意手邊的小男孩,一時間無法反駁和辯解,擡手擦過額頭上的細汗,用輕松的口吻回道,“巧了,我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許意唇角挽起弧度,笑容意味不明。
“我們是來玩的,你呢?”許映畫适當地替許意提問,“我剛才明明看到你旁邊有個女的,怎麽過來的功夫人又不見了?”
“是這樣的。”經過十幾秒的時間,陳庭川的大腦已經整理出相關的解釋,“我和小意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想送她一件新婚禮物,所以來這裏逛逛,剛才的女人是商場的店員。”
這個解釋不算合理,但挑不出大毛病。
“哪個店的店員,還穿紅衣服高跟鞋露大長腿?”許映畫不依不饒地抓住細節不放,“我怎麽感覺姐夫你有點緊張。”
陳庭川不是情場高手,也不夠狡猾,那點小心思對付人都不夠用,怎麽可能不緊張。
他要真是個海王的話,就算被抓住,也不至于滿臉慘色,讓自己顯得那麽狼狽。
許意擡手,及時制止妹妹不休止的盤問,“算了。”
兩個字,把陳庭川救出火海之外。
即使他和許意都撒謊,但許意的目的更純粹,僅僅是和孩子在一起,就算在電話裏撒謊,也不能說明什麽。
見許意沒有責怪的意思,陳庭川面色松懈,“我不是故意隐瞞的,只是制造一個驚喜。”
“我理解。”許意溫婉一笑。
“你理解就好。”陳庭川心情逐漸轉晴,看了眼她手邊的小男孩,“這就是顧傾南小朋友吧,長得真俊。”
說着,便伸出手想要碰碰南寶的臉蛋。
南寶素來乖巧禮貌,對清潔工阿姨和酒店服務生都會脆生生地打招呼,這會兒對陳庭川卻避而遠之,小腦袋別過去,對他的觸碰很是抗拒。
陳庭川讪讪地收回手,并沒有因為被拒絕而退縮,語氣略顯讨好:“叫聲叔叔,給你買玩具好不好?”
南寶歪着小腦袋,燦若星辰般的大眼瞪圓,似乎在笑,他作為顧家小少爺,怎麽可能缺玩具。
連小孩都對他不屑,陳庭川杵在原地的身形難免顯得僵硬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擱放。
好在許映畫沒想在他身上耗費時間,白他一眼後,拉着許意說要去別處逛逛,頭也不回帶着人走了。
許意被妹妹拉着往前走,并沒有回頭看陳庭川,好像他只是個陌生人。
離開陳庭川視野後,許映畫撇嘴問道:“姐,你為什麽輕易放過他?是個明白人都看出來陳庭川在撒謊,他不是在醫院工作,而是陪狐貍精來商場。”
“我知道。”
“那你還……?”
“我要和他吵起來還是喋喋不休地逼問?”許意雲淡風輕地答,“沒必要。”
周圍全是人,她旁邊還有小孩,可不想做一個街頭罵人的潑婦。
唯一讓許意在意的是,剛才一眼帶過的女人,她總覺得熟悉。
許映畫嘀咕:“我真搞不懂姐姐你了,怎麽身邊一個兩個都是渣男,你就不能和你媽媽學學嗎?”
“我媽媽怎麽了?”
“名揚雲城的趙女士诶,誰不知道她三嫁豪門大佬的傳奇?”
“她嫁的男人不渣嗎?”
“當然。”
“不渣的話她為什麽還要離婚?”
“……”
三嫁相當于離過三次婚,如果遇到的是好男人,不可能三嫁。
對于這種邏輯,許映畫發現自己挑不出毛病來。
因為陳庭川,她們下午玩的興致都被打擾得差不多了。
正好這時,許意接到顧深遠的電話。
估摸着他是想讓她把孩子還回去。
顧深遠開門見山道:“現在能帶傾南來醫院嗎?”
“怎麽了。”
“奶奶病危了。”
聽到這一句,許意的心塌了下。
她才恢複沒多久,還沒來得及琢磨老人家的事情,沒想到這就病危了。
顧老太太先前待她不薄,得知這個消息,許意不可能不緊張,但礙于僞裝,只能強行壓了下去,簡單道一句好便挂了電話。
醫院。
病房裏,圍聚着不少人,除去醫生護士外,還有一些遠方親戚。
老太太人還沒死,甚至還有生存的希望,他們不論大小老少,哭得如同死了親媽一樣。
演技好得連眼睛都紅了,不用任何道具,愣是把一出喪戲表演得惟妙惟肖,有着流量小生嘆服,被奧斯卡預定的演技。
他們如此戰戰兢兢地演出悲情大戲,無非是為了錢財,人之常情,醫生護士都不見外了。
立于顧老太太床邊最近的左手邊是顧深遠。
他的周圍除去醫護人員沒有其他人。
誰都沒膽子在顧總面前賣弄演技,萬一他嫌煩,一個眉頭皺皺讓人滾的話,那面子和錢都丢了。
他們那幫人,仗着多多少少帶點血緣關系,想從顧家分點羹,甚至私底下都商計好了,哪哪的房是誰家的,哪哪商鋪劃給誰。
就等老太太眼睛一瞪拜拜了。
奈何老人家并沒有如同他們設想的那樣,反而有呼吸有心跳,只是臉色較差,此時看着坐在右床邊的喬雲莉,嘆息道:“我自己倒無所謂,關鍵是擔心小南。”
“他不會有事。”顧深遠插一句。
“你別說了。”顧老太太長嘆,“你明知道我什麽意思。”
老太太嘴上說擔心顧傾南,實際上更擔心自家孫子,這才多少歲,哪能不續弦,難不成顧家的子孫要做一輩子的單身漢嗎。
“奶奶……”喬雲莉輕聲插一句,“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傾南的。”
“你照顧什麽?”顧深遠不客氣地回,“這裏人太多了,多餘的人還是盡早退散吧。”
“多餘的人”說的就是喬雲莉。
被男人毫不客氣地怼過之後,喬雲莉臉色很差。
顧老太太是向着喬家小姐的,當即就惱火起來,“上次雲莉和我說,你自己給孩子随便找了個媽,是不是真的。”
上次喬雲莉和許意過招一次,因此她留有印象。
不知她怎麽和老太太講的,讓老太太産生一種顧深遠去大街上随便給兒子找了個媽的錯覺。
“不是。”顧深遠解釋說,“她是傾南親媽。”
“少騙我,除非你把許意帶到我面前,否則今天不論如何,你得把你的婚事給了結。”
在老人家眼裏,喬雲莉是她這幾年精挑細選的未來孫媳婦,是顧傾南合格的後媽,如果她和顧深遠成了的話,老人家死了也無憾。
如今她放出這話,無非是當着顧家大大小小親戚的面,給喬雲莉一個交代,讓她吃下一顆定心丸,不意外的話,穩坐未來顧太太的位子。
喬雲莉心底高興,表面上還要佯裝一下為老人哀哭的神情,裝模作樣抹了把眼淚。
這時,房門開了。
許意牽着南寶的小手,母子兩一大一小,和諧溫馨地走進來,寶寶小臉蛋紅潤歡快,親密地跟着許意,即使進屋子也沒松開她的手。
“這是……”
親戚提出質疑,口吻帶有難以置信。
她是原先的顧太太?
又不太像?
顧太太過于低調,她離開後,連照片都不剩幾張,三年時間,很快就被大家遺忘了。
但之前針對過許意的幾個婆娘一眼就認出來了,腦海裏頓時蹦出一個詐屍的想法。
早就聽說醫院陰氣沉沉得讓人心慌,他們剛才就是在等老太太挂,自然心虛得很,看見許意那一刻,真擔心自己的魂魄被帶走。
剛才還有人嗚嗚咽咽的,許意一來,沒人嚎叫了。
病房裏突然的鴉雀無聲,讓老人家擡起頭看了門口一眼,熟悉的面孔入目後,也跟着一怔:“小意……?”
許意淡笑了下,朝顧深遠看了眼,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回事?”老太太拉過顧深遠的手,“她是許意嗎?”
“是。”顧深遠無法解釋太多。
按理說,許意見到老太太如此,應該會關問。
可現在的許意,根本不認識顧老太太。
“真的是嗎?”顧老太太極不确定。
她要是知道許意還活着的話,怎麽也不可能留喬雲莉在。
此時,許意出現後,她立刻擡起無力的手朝她招去,想讓她過來說說話。
剛才還守在顧老太太身邊有意成為下一任顧家媳婦的喬雲莉,下一秒,就被人徹底忽視,沒了顧老夫人的庇護,她什麽都不是,區區一個在雲城大家排不上號的喬家,不足以讓人給她留下深刻印象。
看到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許意,顧老太太的精神上漲,驚喜意外,一番噓寒問暖。
對老人家,許意态度很好,一口一個奶奶,叫得禮貌恭敬。
見老人家精神好了不少,醫生忙讓護士去準備飯菜,免得待會老人家又無心進食。
“待會還有個小檢查。”顧深遠淡聲陳述,“除了醫生,其他人都走吧。”
這一次,他語氣放重,沒人敢不從。
一幫親戚沒理由再賴在這裏。
老人家好像沒有要死的跡象,他們的遺産飛了。
顧老夫人只是病危,又不是臨終,那幫人的心思,顧深遠自然清楚,趕走他們後,吩咐病房外面的保镖,不相關的人一律不準放過來。
“喬小姐。”顧深遠面無表情添一句,“你也走吧,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喬雲莉顯然是不甘心走的,強忍着委屈和尴尬,磨蹭一會,沒聽到顧老太太的挽留後,只能悻悻離去。
正主回來了,意味着她這幾年嫁入豪門所做的鋪墊都白做了。
要不是顧家,她怎麽可能費盡心思去哄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孩。
想到這幾年的功夫白費,喬雲莉握緊拳頭,經過走廊時,看見邊上放着小孩子的遙控車,不由得氣得踩上一腳才走。
病房裏少了那麽多人,氣氛倒是逐漸活躍起來。
顧老太太不知道許意的情況,這會兒抓緊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離開似的,誠誠懇懇地說着話,嗓音蒼老沙啞。
“回來就好,你這孩子瘦的……怎麽能這樣。”
顧奶奶老淚縱橫,不知是為許意這幾年哭,還是為孩子哭。
外人眼中的顧奶奶風光無限,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踏足過很多女人無法抵達的領域,卻不知人後經常會看着小重孫流出眼淚來。
顧奶奶年輕時為利益不擇手段,心狠手辣過,因此年老後常擔心會不會遭報應,導致不止一次把許意的離開,怪到自己頭上。
這一次病危的一部分原因,和她不想活了有關系。
許意一直陪到老太太去做檢查。
讓現在的她留下來讨老人家歡心,顧深遠不是不意外的,心頭也跟着浮出雜味。
哪怕她忘記了……但對于小孩和老人家都很好。
除了他。
她不僅忘了他,還無緣由地讨厭他。
顧深遠陪着老太太去做檢查,許意則和保姆帶着南寶等候。
天色漸晚,西邊霞光正美。
南寶蹲在地上玩小汽車,不知道哪個鍵出錯,小汽車無法啓動。
許意幫忙拿起來看了眼,發現上面有踩壞的痕跡。
小汽車和親戚們送來的補品都放在病房外,因為這裏基本被包了,不會有擋路的嫌疑,不至于被人故意踹壞。
“那就。”許意輕輕袅袅笑了聲,“查下監控吧。”
小汽車零件的損壞,不是大片面積,反而是被人戳了個半徑一兩厘米的洞,這就很像高跟鞋留下的痕跡。
顧家人想查監控只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沒多久,許意便看見了罪魁禍首——喬雲莉。
她生氣跺腳的那瞬間,宛若潑婦,哪有之前哄小孩的耐心樣。
看到那一幕,許意的心不由得揪起。
今天喬雲莉踩的是玩具,如果親媽不來的話,讓這個後媽上位,以後踩的不就是小孩了?
許意簡直被氣笑了。
等到顧深遠回來,她不客氣地索要喬雲莉的聯系方式。
他沒多問什麽,直接把號碼給了,“今天晚上我守夜,你能帶南寶去酒店住嗎?他一直都想和媽媽一起睡覺。”
“好。”
許意挑了個沒人的地方,她直接撥通喬雲莉的號碼。
喬雲莉做什麽都可以,但涉及到小孩,許意不可能讓步的。
接通後,喬雲莉警惕問:“你是誰?”
“明天下午之前,送一個新的玩具汽車給醫院。”
“你到底是誰,憑什麽這麽命令我。”
“憑我是顧傾南的媽。”許意面無表情陳述,“你要是不做,到時候你跪着喊我媽也沒用。”
“……”
喬雲莉本來就埋一肚子氣,這會兒更是火上澆油,因為隔着電波,她并沒有退縮,肆無忌憚道:“不就是一個玩具嗎,你用得着讓我賠償?顧家缺那點錢嗎。”
“你可以認為我是在針對你。”
“因為你覺得我和顧總這幾年關系過于親密就針對嗎?你知不知道你們分開這幾年,有大把的千金小姐想要嫁入顧家,那麽多人你要一個一個針對?”
“我針對你,和男人無關,是因為你拿我兒子的玩具撒氣。”許意一字一頓,“至于你說你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哪怕他把全城女人睡了,也和我沒半毛錢關系。”
喬雲莉咬緊牙關。
她大概是完敗了。
準确的說,她甚至連和許意比拼的機會都沒有。
電話挂斷後,許意轉過身,便看見立于身後三米開外的顧深遠,他一點不漏把她剛才說的話都聽了去,卻并沒有喜怒于形。
晚上,許意仍然陪着南寶。
顧深遠讓她和寶寶一起去醫院附近的酒店睡一宿,明天早上仍然可以來醫院。
酒店比沁園近,裏面的套房待遇不差,省時間的最佳選擇。
他讓她放心睡,他就算半夜回去,也不會對她做什麽,套房裏的房間有很多。
更何況,又不止他們兩個,除了南寶,還有随身跟随的保姆。
許意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住的套房格局和她之前住的差不多,有孩子後,顧深遠的審美不那麽挑剔,至少不是單調的灰黑白,為小孩子考慮,房間牆面以及各類裝飾都花裏胡哨,色彩鮮豔,讓氣氛襯活躍很多。
南寶身體軟又小,抱起來香香甜甜的,許意哄他入睡後,自己沒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意外地發現,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安心的一次睡眠了。
保姆見許意醒了,便去打酒店座機,通知服務生來送早飯。
“他一晚上沒回來嗎?”許意随口問道。
“顧先生沒回來。”保姆解釋,“昨天老夫人身體病重,他可能會守一宿。”
許意明白地點頭。
洗漱後,她陪南寶度過愉快的早餐時間。
這時,手機震動了下。
一條陌生短信跳入頁面。
裏面的內容簡單得很,讓她來xxxx酒店房間號。
這類短信,許意一律當做垃圾信息。
誰知,那邊又回一條:【你不想看看你男朋友床上的樣子?】
這幾個字,過于惹眼,許意想忽視也忽視不掉。
心不安地顫了顫,表面上,她不動聲色地合上屏幕。
腦海裏,那條短信內容始終揮之不去,像是定格了一樣。
這應該是個惡作劇,哪個小三會給正主發這種短信?
最終,許意還是沒忍住,把寶寶交給保姆後,握緊手機往門口走去。
門一開,她便撞上男人的胸膛。
“去哪兒?慌慌張張的?”顧深遠問道。
他剛從醫院回來,似乎一夜未睡,但精神不差,只是看她這樣,眉眼稍蹙,把她臉上的擔憂都劃到自己身上了。
“沒什麽。”許意想繞開他,但臉色沒騙人。
顧深遠沒阻止,準備進房間的腳步折回,跟着她的方向,“你做什麽,我跟你一起。”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初說什麽也不該放她一個人在雲城。
現在,哪怕去做一件小事,只要和危險沾邊,他都不會放任她一人。
後面有人跟着,許意并沒有在意,加快腳步,來到剛才短信裏收到的房間號前。
一間普通病房。
房門緊閉,普通得不會讓人感覺裏面有什麽。
許意在想要不要敲門時,發現門是半掩着的。
可以直接進去。
這倒是……挺稀奇的,或者說,故意的?
沒多慮,許意推開門。
窗簾拉緊,房間昏暗沉悶,地上有一對散亂的衣物以及煙包,桌上的水壺和茶杯不知道怎麽掉落在地,整個房間除了亂還是亂。
一進去,許意便看見陳庭川那張還算熟悉的俊臉,頭發亂糟糟的,因為光線暗淡,皮膚不像之前那樣白皙幹淨,這會兒看的時候格外油膩。
跟在許意身後的顧深遠也沒客氣地進來,早在站在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再想到之前陳庭川接的一個女性電話,更不難猜出他做了哪些惡事。
顧深遠看人還算準,但陳庭川是他沒看穿的一個。
說他是卑鄙小人,他對顧老太太的手術,并沒有馬虎,昨天老太太病危,也是在他和衆多專家醫生共同努力的結果,否則老太太就成“臨終”了。
說他是正人君子的話,他之前說自己守身如玉這麽多年卻在結婚前夕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這未免太讓人不可思議。
至于這個“其他女人”,外貌并不傾國傾城,身材也一般,也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許意從進門的驚訝逐漸轉為惱火,最終反而格外平靜地問:“怎麽回事?”
坐在床側的陳庭川沒解釋,臉色慘淡。
而和他偷-情的女人,則躲在床的另一邊,遲遲不肯露面,地上的衣服,是服務生制服。
這只是個酒店女服務生?
他們是怎麽搞起來的?
許意只思考了十秒鐘,環顧四周,想從這屋子裏找出蛛絲馬跡。
她有一種直覺。
陳庭川不可能和這個女服務生茍且……
看女服務生的樣子,更像是受害的。
“這個房間,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許意握緊拳頭,“陳庭川,你是在掩蓋什麽嗎?”
他仍舊沒說話,只是臉色越來越差,甚至都沒問她為什麽和顧深遠一起來這裏捉他。
身為吃瓜群衆的顧深遠,簡單掃了眼滿屋子的狼藉,英眉擰起,似乎也在懷疑什麽。
最終,他目光投落垃圾簍一只用過的套套上。
顧深遠用一種沉重,審問,并且同情的目光看着陳庭川,問:“一晚上,你就用掉一個嗎?”
陳庭川:“……”
短短幾個字。
竟然是對他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