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湧

流蘇無語的拍打掉霸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站起身來卻無奈的發現自己的氣場更加小了,這就是身高的差距導致的後果啊,但既然已經站起來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我叫流蘇,現在該算是你的侄兒,柳先生既然現在身為太傅,就應該知道何為禮儀。”。

“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啊,不過你這身傲氣能堅持多久呢,值得期待啊。”,若有所思的看着流蘇,柳輕狂步履輕慢的站在了講臺之上,開始了半天的講課,說實在的,除去他平日的放蕩不羁,他的課,确實是極好的,內涵深刻而讓人易懂,話語幽默卻也不失份量,偶爾間放下題目讓人思考時,還對他們抛媚眼,這點真的很讓流蘇嘴角抽搐: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比他更自戀的人了?

半堂課結束,流蘇也算是小有所知,想離開,卻被兩雙手扯住,回過頭疑惑的望去,看見了柳粟和柳輕狂這兩只讨厭的大臉,流蘇還沒發話,他們倒是自顧自的聊起來了。

“皇叔這是什麽意思?身為太傅,在這皇宮還是注意點吧,且不說這十弟如今正被父皇寵着,若是稍有不慎,皇叔可是會落人口實呢。”,柳粟惡劣的笑着。

“我知曉你與這流蘇可是一向不交好,怎麽,今天看到他的模樣也知道惜花了,不知道這朵食人花侄兒吞不吞得下啊。”,柳輕狂依舊是那般張狂的笑着,流蘇看着柳粟黑了的臉,剎那間明白了姜的還是老的辣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你們好自為之。”,丢下這句話,柳粟就放開了流蘇的手,離開了,頗有一番閑愁的樣子。

流蘇可不願打啞謎,當下甩開柳輕狂的手只是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怎麽能甩開有武功的家夥的挾制,所以半推半就的流蘇就被帶到一個地方:輕狂府,這明明白白的彰顯了這個地方是柳輕狂的天下,一路的丫鬟們看到柳輕狂扯着一個半面芙蓉的男子進府,目光閃爍着暧昧兩字,大部分的均掩嘴輕笑,流蘇的臉也蹭的紅了起來,這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将流蘇帶到書房順便将門關上,柳輕狂就放下流蘇自在的坐着喝起茶來,這柳輕狂真是什麽時候都不會虧待自己,流蘇知道這人應該不會随意的就将自己帶到一個王爺的府邸,眼下皇子各占一方的情況,這樣不是很令人誤會嗎?他這葫蘆裏究竟放着什麽藥流蘇不得而知,環顧四周,書籍真的很多,還有很多書甚至就堆在地上,這個書房若有最顯眼的東西,那麽就是那獨樹一幟的挂在一側牆上被卷起的畫作。

流蘇在某人興致盎然的目光中走了過去,打開了那幅畫,當下有點驚訝,這人,與自己太像了,清冷的模樣,眉梢帶媚,看似多情故作無情,唇是淡淡的粉色,若有若無的誘惑着世人,一筆一劃的勾勒,整個人在作畫之人筆下是鮮活的,似乎随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來,若說與這人的區別,那麽就是流蘇的另半張臉上布滿古老的圖騰,眉間也沒有畫上這人的紅色花顏,臉看起來比畫上之人稚嫩些,莫非這就是這副身體的父親?

“他是誰?現在還活着嗎?”,流蘇愣愣的看着這幅畫,問着柳輕狂,這幅畫既然是他畫出來的,那麽他就該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世,那個男人,現在還活着嗎?

“他是我的皇叔,當年可是驚豔絕倫,美名傳揚天下,或許天妒藍顏,很快,我的這位皇叔就徹底消失了,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和一位男子歸隐山林了,沒有人知道事情最後的真相,我見過他的時候很小很小,不過奇怪的是那個男人的容顏似乎沒有變化,看起來竟是沒有老過呢,不知是練了什麽邪功,我憑着記憶畫下了他,怎麽?十皇子看起來很驚訝呢?”,柳輕狂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流蘇逼至一角沒有退路,看着那張思索的臉,柳輕狂伸出手沿着流蘇的輪廓,那樣子很猖狂,似在追憶什麽,然後他的手一移,再離開的時候手上赫然多出了半塊面具。

流蘇蘇醒過來後知後覺的捂住半邊臉,眼神惡狠狠的看着柳輕狂,這家夥,竟然趁他分神的時候奪走了他的面具。

柳輕狂看着那炸毛的某人,無辜聳聳肩,“我給你這麽大的消息,你也應該回報一下讓我看一下你的全部面容,只是沒有想到竟變成了這番模樣呢,喏,你走吧,還有勸你一句,盡快的離開皇宮,還有,任何人的話都別相信,任何人。”,柳輕狂将面具甩給流蘇,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最後那句話說着是帶着調笑意味的,流蘇皺着眉:為什麽不能相信任何人?卻也是沒有多說什麽,離開了這處。

剛出去,一眼就看到阿如,流蘇眉間的褶皺更深了:阿如可信嗎?突然忘了,在這異世我沒有朋友。走進阿如的身邊,流蘇問:“你怎麽來了?”。

“主子很長時間沒回來,阿如很擔心所以出來尋找。”,阿如低着頭,他不會承認是害怕流蘇被人欺負才趕過來的,流蘇在某種意義上被阿如定義為自己的盤中餐。

“哦,是嗎?”,流蘇反問,沒有等阿如擡頭就向皇宮的位置走去,一派悵然若失的模樣,阿如便知他今天肯定知道了什麽,看來計劃要提前了,若是前面的人有一天覺醒了,那該是沒有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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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就看到了那望眼欲穿可憐巴巴的眼神,還能有誰,當然是柳越,那天柳越說十皇子要和他同住,但後來流蘇一想,覺得這樣于理不合,于是又給柳越推回去了,自己依舊我行我素的住在一個小小的庭院,雖小卻雅致,今天柳越來,無非又是想和流蘇進一步的處好關系。

流蘇一眼你來做什麽的意思,大大咧咧的沒有得到柳越許可就一屁股坐了下來,柳越見此也只是覺得自己和流蘇開始恢複很久以前的關系了,沒有任何的不悅,“你今天下課後跑去哪裏了?”,言語間頗有一分哀怨的意思,的确,柳越是一下朝就朝這裏奔來,誰知等了半晌才見到流蘇帶着一臉惆悵的模樣回來,看來發生了什麽他不知的情況啊。

“你要立誰為太子?”,思索半天,流蘇還是問出了這個他最擔憂的問題,他來就是為了讓九皇子有機會坐上帝座的,這麽一想,突然想起今晚是十五,那毒也要發作了。 “本來是九皇子的,可是我改變主意了。”,目光炯炯的看向流蘇,那意味不言而喻,流蘇有點驚訝,本來就是九皇子的天下,自己一來事情就變卦,自己送進皇宮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其實當初玉溪的目的不過是保他一命罷了,畢竟花教處在風口浪尖,實在不安全,卻沒有想到流蘇在皇宮裏更危險,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四周都是狼喽。

“我,對這帝位沒有任何想法,何況我以後想出宮去游歷,資質平庸的我,沒有鴻鹄之志,所以,你還是重新選人吧。”,咽下手中的茶水,今日的茶格外苦澀,流蘇苦笑,他怎會不知這柳越的真實想法,眼前的男人很喜歡這個所謂的弟弟,喜歡到要用皇位來綁住他的手腳。

“流蘇,我,你該知道我的心意,當年若是我早點表達,或是阻攔你出宮,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這麽多年我想了又想,我不能沒有你,若是你執意離宮,那我也就不做這皇帝了。”,柳越眼裏的光澤,讓人信服,若是像柳輕狂說的,不要相信任何人,那麽只能說是柳越的表演能力太強大了,強大到連感情都可以拿來利用。

“我困了,你走吧。”,流蘇站起身朝內室走去,沒有再看一眼柳越,該怎麽說呢,從柳輕狂那裏回來,他開始再次懷疑自己的身份,那句‘沒有想到竟變成了這番模樣’讓流蘇恍惚覺得自己就是那畫中男子,可是又有些地方說不通。

“主子,你想吃點什麽?”,阿如進來,剛才兩人談話時阿如也在。

“什麽也不想吃。”,遣退阿如,流蘇發現自己的頭越來越沉,還沒到床榻上就倒了下去,這時候阿如進來,臉上沒有之前唯唯諾諾的神情,一臉邪魅樣,這才是真正的阿如吧,他走到流蘇身邊,目光時而癡迷時而冷峻,最後抱起那人,打開這房間安置的機關,進入了那暗室,不知要将流蘇帶到哪裏去,總之肯定是帶離皇宮。

當天晚上,花玉溪來的時候,看見滿室的空蕩,明白了什麽,嘴角含笑眉間卻輕皺,他知道阿如是一個細作,只是那人帶走流蘇也沒有用,那附在流蘇身上的毒,除了他,無人能解,不過說起來,那毒當初也是柳顏自己配置出來的,該說害人害己還是什麽呢,花玉溪瞧見一個黑影朝這邊飛來,當下收斂氣息,隐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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