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投羅網的猴子

“你應該想好讓我如何做了吧。”,花玉溪走近那個人,貼在他的耳邊故意吹着熱氣,卻被流蘇不識情意的一個眼神秒殺。

“離我遠點,沒看見這是在談正事啊,我想,在這之前徹查人馬,找到真正的細作,可以在他身上做點文章,其次嘛,在晚上之前遣退所有的人馬,你們花教的窩點,本來就不在這裏,我不想有無辜的人為這場無謀之戰犧牲,這山,若做火攻,不錯,或者我們可以挖陷進,這方面我有涉獵,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若是逮到柳缪,放他一條生路。”,流蘇轉過身來,眼神中藏着憐憫,花玉溪當時真的很想把手覆上那雙眼睛,若是悲傷,可以遮蓋住,也是不錯的,不然觸碰到真實的內心,該是多麽值得驚慌的一件事。

“可以。”,花玉溪說着走到書桌旁,不知擰動了什麽物件,一個暗格就憑空出現了,花玉溪走到暗格處,從裏面去處了一張紙,流蘇雖不知道那裏面的內容,不過也猜測得出,那應該就是他想要的花山布局圖。

“記住,蘇蘇,你欠我一個人情。”,花玉溪溫柔的遞過手中的圖紙,“細作,我早就知道是誰,不過暫時覺得有趣,所以沒有打草驚蛇,暫時我還是不打算動他,至于你說的火攻,陷阱,不如雙管齊下如何,火勢下又墜入陷進,怕是很難出來吧。”,花玉溪本純良無害面孔上溢滿邪惡的光芒,流蘇拿過圖紙,後仰着頭賞了花玉溪一記白眼後,輕飄飄的走了,為啥是輕飄飄,當然是因為沒有吃早飯。

恹恹的回到自己的住處,意外的在門外聞見了一股香味,推門而入,看到的是小兵等待歡喜的眼神,還有就是那放于桌子上的一碗粥,對于在皇宮裏蹭吃蹭喝的流蘇來說,粥是很簡單很平淡的東西,但是如果是肚子餓又沒有填飽肚子的東西的時候,那麽粥就成了寶貝香饽饽。

“這是給我的?”,流蘇望着桌上的粥雙眼散發出熱血的光澤。

“恩。”,小兵欣喜回複,之後就感受到一陣風襲過,再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流蘇捧着一個幹幹淨淨的碗在回味,小兵不由思索:自己的粥很平常啊,只是放了點香菜,豆子,小菜,還有一點野兔肉,真的很平常啊,十皇子竟然這麽愛吃自己做的粥,剎那間感恩戴德淚流滿面,太感動了。

流蘇放下空空如也的碗,摸了摸自己滾圓的肚皮,暗嘆一聲好吃,側目就看到小兵流淚模樣,有點不好意思的想着,若不是他吃光了所有的糧食,所以這小兵神傷身傷了,于是站起身來,裝作深沉的拍了拍小兵的肩膀,由于身高問題,流蘇同志只能佯裝純良的踮起腳尖,吃力的輕拍着小兵的肩膀,然後柔和的說:“面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只是時間問題。”,說完流蘇收回踮起的腳尖,平穩落地,嘆了一口氣,這活也有點累啊,身高的差距真的很難一下子抹平。

小兵聽到這話,眼中的淚驟然回收停住,比演員還勝一籌,“真的會有嗎?若是我堅持下去真的會有嗎?”,小兵認真的看着流蘇,一遍遍的問着,樂此不疲,似乎流蘇說什麽都是聖旨不可違抗,最終都會變為現實。

“當然。”,流蘇咧開嘴笑了,标準的笑容,因為他露出了八顆牙齒,實在是他覺得眼前稚嫩的孩子太好玩了,說什麽都會當真的可愛勁,流蘇無法拒絕,接着,流蘇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就是之前從花玉溪那裏拿到的布局圖,“将這個馬上傳給四皇子,記住,千萬要親自送到他手上。”,說到這個,流蘇的神色也由一派輕松變為了嚴肅,“你也要注意安全。”,最後一句,算是對這個素不相識僅僅只有幾日相處的小兵的關懷吧,小兵回以一笑就樂呵呵的走了。

有一瞬間,流蘇覺得這個小兵的背影似曾相識,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只是歪着頭苦思冥想一會的流蘇實在想不出什麽,就放棄了剛才偶然冒出來的奇思怪想,觀察整個房間,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筆墨紙硯,鋪展開來,在桌子上依次放好,然後開始學着古人描畫起來,很快,這具身體就找到了熟悉感,越寫越順手,陷進布局安排好了,流蘇也就停下來,望着窗外沉思,他在想着會有多少人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喪于非命,也許,這場戰争本就是實力懸殊的無法完成的反敗為勝的戰局,只是,掃了一眼桌子上已風幹的墨汁,流蘇笑了一下,就收起了紙張,然後仰躺在柔軟的被子上,放空心情,生死有命,不在于我而在于天。

下午,那張陷進布局圖就被送至了花玉溪的書房,随後花玉溪則是皺眉深思略微修改了幾個地方就派手下去做了,而與此同時,小兵不負所望回來了,花玉溪布在前方的眼線的确如流蘇所願沒有為難小兵,然小兵身後透過薄衫顯印出來的血跡斑斑暴露了一件事:小兵遭受了柳缪的懲罰,流蘇實在想不通這是為什麽,只是送一張圖紙而已,若是信鴿去送難道還要将送信的鴿子烤掉吃掉作為送信的懲罰,排除柳缪是個變态的可能性,那麽剩下的猜測就只有一個,難怪自己會覺得小兵的背影似曾相識,難怪花玉溪暫時不打算動細作,原來如此,摸着下巴流蘇想了個透徹。

看着流蘇眯成一條細縫的小兵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越發覺得在那般灼熱的視線中難以存活,剛打算告辭,就被醒過神來的流蘇拉着坐下了。

“這,于理不合。”,小兵吞吞吐吐,低下頭,黯然中帶着一絲羞澀,最終吐出了這一句話。

“在這裏,我就是老大,我做的就是該做的。”,流蘇冷淡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随後流蘇也覺得不可思議,什麽時候自己也開始利用一種不可抗拒的特權了?搖搖頭,在屋子內找來一把剪刀,從上方慢慢的剪開那幾乎快和肌膚連成一片的衣服,扒拉一聲撕扯開來,小兵不知所措雙眼茫然沒有焦距,手揪着衣服的下擺愈加用力,他不知道流蘇要做什麽,只是他願意聽從他的命令。

“放輕松,你傷口不處理會潰爛的,傻子。”,流蘇這句解釋一出,小兵雙眼再次淚眼婆娑,感動時刻永遠是生活中那些最不經意時候,碰到心弦就會觸動內心的濕潤。流蘇不知道身前的家夥在想什麽,也不管他究竟什麽身份,他只知道,現在這個家夥的傷口,需要救助,拿出燒酒和幹淨的布巾,用酒沾濕布巾,然後開始輕抹小兵的背部,一下下,小兵感受到背後被灼傷的疼痛,痛并快樂着,就是他此刻最真實的想法,所以他忍,忍着,一直沒有因疼痛而發出一聲聲音,也算是個漢子,哪怕現在的他年齡還如此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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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酷刑終于過去,小兵有點頭暈,流蘇在他的背上灑下自身攜帶的藥粉,再幫他纏上繃帶,看着小兵背部密不透風的白布,流蘇比了個v字,大功告成,只是身體移到小兵前方,蹲下來掃視那低着的腦袋,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很遲鈍,小兵都痛暈了,自己還沒發現,于是苦逼的流蘇只得拖着那看似瘦弱實則比豬還重的身子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床榻,然後一扔,抹了抹頭上的汗,這才算是最後的大功告成,再補充一句,其實流蘇也不知道豬該有多重,所以剛才的比喻,是他自己瞎想的。

擡起頭想看一眼藍天,來禱告一下今天自己的善舉,結果則是看到了那張此時最不想看到的臉,沒錯,此時此刻,良辰美景,風流的倚靠在流蘇門口的就是一身紅袍飄逸無限的花玉溪,朝流蘇抛了個媚眼,想他花玉溪,可是在這比了一個下午的pose,只是某個沒有良心的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流蘇,只在乎幫一個小小的都不夠格的小兵處理傷口,将他美好的身姿都忽略了,可是他會忍,反正都忍了那名多年,還會在乎着這短暫的一下午。

只是他卻忘記了人生苦短這四個字,有些人,精明一世,糊塗一時。

“陷進都挖好了,燃燒所需的火把也準備好了,流蘇,跟着我撤離吧。”,花玉溪正顏道。

“我沒打算走。”,流蘇瞄了一眼那伸出來的白玉手臂,不為所動,花玉溪也沒有想到,流蘇竟然不願意跟自己走,這麽讨厭自己?還是另有所謀?

“我需要一個理由,娘子。”,重重吐下娘子兩個字,無意外的看到了流蘇的臉由得意轉化為蒼白,花玉溪得意的旋轉進屋坐在了流蘇的對面,臉上痞味十足:小樣,把柄還在自己手上呢。

“我畢竟還要回到皇宮,所以如何能跟你們一起撤離。我只需提前到山腳,觀火勢就好,等到柳缪他們慘敗歸來,再跟着他們一起回京,這樣不就行了。”,流蘇眉梢染上三四分嘲諷,的确,這場戰争,無論勝敗,他都沒有什麽利可圖,他之所以謀劃一切,不過是想擺脫一切不必要的束縛,盡早回到皇宮,接着籌劃皇位的事,然後縱情山河,只是前提卻是解藥,可以徹底解除身體之毒的解藥。

花玉溪還想說什麽,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一個暗衛瞬間浮現身軀跪倒在花玉溪腳下,報道:“主上,計劃有變,柳缪現在就在朝此處進發,他們的計劃也由晚上改到了下午。”。

聞言,花玉溪和流蘇臉上的神色都有丁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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