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陷鳥籠

“你瘋了。”,聽了許久的故事,流蘇說出了自己的評價,面前又哭又笑的額柳輕狂,根本就是一個陷于自己仇恨的瘋子。“若是仇恨能夠讓你快樂,你為什麽還是不開心,若是讓你快樂的事,為什麽停止去懷念它,柳輕狂,放下吧。”。

“我知道了這麽多事,你,會打算放我回去?”,流蘇看着面前恢複好神态又一派張揚的柳輕狂,目不轉視的問道,現在的流蘇,就是暴風雨侵襲的大海上一艘渺小的可以忽略的帆船。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什麽樣的柳輕狂才是最真實的他?

或許柳輕狂也忘記了最初的那個對生活充滿期待充滿友愛的自己吧。

柳輕狂面前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月光杯,裏面盛滿了酒紅色的玉釀,在這暗色調古樸的桌子的襯托下,顯得那麽張揚鮮豔美味,柳輕狂同樣張揚的面貌,覆上這亮色的月光杯,咕隆一聲,那鮮紅的血色香醇美酒就入了蛇蠍美人的腹,流蘇十分不解這古怪的家夥在玩什麽把戲,制造這麽古怪的氛圍。

“哈哈,小子,你還有許多要學的,不是,是小姑娘,說實話,你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我一直在勸你離開,可是是你自己要卷入這場戰争的。”,柳輕狂的臉頰浮現兩陀酒紅,慢慢的醉步走向流蘇,望着那愣愣的人兒,俯身兩手撐在他的左右,一只手顫抖的拿起,沿着那細致的輪廓描繪起來,“真的很像,很像啊,可惜你終究不是他,不然我有可能會讓你活下去。”,一個手刀,流蘇倒了下去,柳輕狂的醉态剎那間回收,酒醉人人不自醉,召來手下,流蘇的身體很快就消失在原地,之所以一切都那麽塊的收拾好,都是因為,仆人走了,暗衛及龐大的黑暗勢力回歸了,只不過,那粥和那似乎還唇齒留香的飯菜,确确實實都是柳輕狂自己做的,那段自述,裏面有真有假,只是假的事情說得多了就可以變成真的了,到最後,欺騙自己的人就成了自己,就像淚倒流回去,也就沒有了淚痕了。

而皇宮中的柳越,收到自己暗衛的報告,知曉了流蘇出宮奔往珍王府的事實,他沒有阻攔只不過是想看一看花玉溪所言的真假,那天在監牢裏,花玉溪用內功傳音入密,他說:“真正的柳顏在柳輕狂手中,他的陰謀,我猜和許多年一樣,是想看你和花教自相殘殺,然後他做收漁人之利,至于他為什麽這麽恨你,這不是我的範圍。”,花玉溪一臉的篤定,不知怎麽的,柳越信了。

他想起了多年前花玉琉臨死之前的話:敗了,我認了,但照顧好他,沒能見他最後一面……之後的花玉琉就斷氣了,當時他還以為這只是疑兵之計,原來将死之人的真言,被他的疑心誤會了,他這一輩子,活在陰謀詭計之中,也被陰謀詭計同化了,他選擇和花玉溪合作,只為奪回彼此都愛戀的人的軀體,然後用古老的秘術,賦之以魂,喚之以情,只是他們卻都忘記了另一個人。

流蘇清醒,艱難的呼吸着,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流蘇無法猜到自己身在何處,過了一會,似乎有人看守他,并且也知道流蘇清醒過來了,腳步聲離去,腳步聲在慢慢靠近過來,一個熱氣噴在流蘇小巧的耳垂,輕言:“流蘇是吧,真的很适合你呢,這個名字,流于輕盈之上,蘇醉萬事而不知其何,流蘇,今天,陪本王看一場戲吧,會很精彩呢,你,其實也想看看在花玉溪心中分量如何吧。”。

流蘇的心髒随着這聲音的輕重急促的跳動着,有時候他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在那人的笑聲中流蘇感受到自己被懸在了半空中,失去了平衡,沒有支點,因為被蒙上了眼睛,所以聽覺在黑暗中愈加靈敏,有很多人的腳步在朝這邊飛奔,大概是騎馬的緣故,呼嘯而來的氣勢和沸騰的塵土,這份磅礴流蘇竟然沒有親眼看見卻也還是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邊聚集,最後一切化為安靜。

“交出柳顏的軀體,我會考慮放你一命。”,這同樣放蕩不羁的聲音,流蘇怎可不識,果真是花玉溪來了。

“呵呵,花教新任教主的脾氣可真是夠大的,只不過這次我們玩的不是生死決戰,而是二選一的游戲,怎麽,想好選誰了嗎?是柳顏還是流蘇?流于輕盈之上,蘇醉萬事而不知其何,呵呵,想來有些諷刺啊,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冒牌貨,卻還是将他推入風口浪尖,流蘇,好名字啊。”,黑衣人領頭者張狂的說着,那份氣質,分明就是柳輕狂,他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看流蘇的笑話,或者更是為了點醒某人。

“流于輕盈之上,蘇醉萬事而不知其何。”,這是花玉溪的喃喃細語,流蘇不知道其他人聽見沒有,身處黑暗中無助的她卻是聽見了,“我選柳顏,這個游戲結束了。”,這是流蘇意識陷于黑暗中的最後一句話,随着花玉溪的話語落地,流蘇感受到牽引着他身軀的繩子被人強行割斷了,之後他的身體陷入汪洋之中,四處是清涼的刺骨的湖水,那冷意,讓人的心髒都在顫抖。

他只是一顆棋子麽?剩餘價值也沒有的時候就得面對死亡?那段被囚禁的日子流蘇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以為至少花玉溪對他是不同的,因為那調皮的‘娘子’稱號,還有那溫暖卻戲谑無盡的眼神,不是還為他自動被捕嗎?原來卻是早就謀劃好的,現在他們應該很幸福吧,冰冷的只是我一個人。

流蘇沒有死,因為這本就是一場游戲,柳顏的軀體,柳輕狂沉默的選擇了讓他們奪回去,原因麽?他說過是因為他發現了更有趣的玩具,那就是他流蘇。

那天墜下山崖,崖底是湖水,減輕了下落的速度和流蘇身體的傷害,并且柳輕狂早就派人在湖水中等待救援,他流蘇一條賤命,被湖水浸透了,卻還是被一顆藥丸就救回來了,醒來只身被柳輕狂鎖在一個大籠子裏,頭幾天他的确沒精神對付這個變态,可是幾日後,流蘇不知怎的突然豁然開朗,他突然想起來夢中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臉上帶有古老圖騰的美男子,絕世獨立,漫天櫻花都掩飾不了他那份透着骨子傾洩出來的孤獨,他流蘇決定了,一定要查出自己的身世,他現在知道自己不是柳顏了,那麽這個身體的真實身份需要他再去尋找,他不能輕易放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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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吞虎咽的吃着送入籠中的早就冰涼的飯菜,耳邊很快就傳來那個大變态的笑聲:“喲,這不是流蘇嘛,怎麽,知道餓了,前幾天不是還很硬氣的不吃大惡魔的任何東西嗎?恩?想通了?”。

“是啊,想通了,你可以放我出去嗎?”,流蘇咽下一口冰涼的飯菜,說話有點模糊,他現在覺得還是暫時順着眼前這個大惡魔的思維,可能更加易于他勝利的逃脫。

“噢,那可不行,你現在是本王圈養的鳥兒,若是出籠了,我怕就很難再找回這麽美麗的鳥兒了。”,柳輕狂修長的手指放于自己鮮豔的唇上,呡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惡魔,流蘇心裏暗道,砰的大聲放下自己手中的飯碗,流蘇轉過身不想看到柳輕狂,柳輕狂悶笑一聲就漫步離開了,對于他來說,馴服一個小動物可是需循步善誘的,不能過于急進,享受其中的過程才是最美妙的。

回首瞥了小人一眼,果真是最美的鳥啊,不枉費他精心的為流蘇制作,一套羽衣華裳,只見在制作精美的鳥籠中,厚重華麗毛毯之上,流蘇身着羽衣華裳,羽衣之尾和鳥兒一樣,拖得長長的,繁華而豔麗,流蘇薄弱小巧的耳垂之上,在昏睡的時候被釘上了上好的銀環,銀環被巧匠定制為鳳凰展翅模樣,嘴角銜着的是灼灼生輝的黑耀石,現在陽光正好透過牆體上方的窗戶折射進來,黑曜石被反射出耀眼而黑暗的色澤,而流蘇臉上的半邊面具早已被取下,一半清冷絕世容顏,一半詭異古老圖騰遍布的絕豔凄容,簡直是造物主的神作,柳輕狂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柳越花玉溪他們會選擇柳顏,不過一個死去的軀體,一個死去的靈魂,好好的活物不要,偏去學那古書中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人生在世,誰說的定自己的心意呢,就像他,本來也是癡戀了那冰棺中的絕美人幾年,最後幡然醒悟,看了那極其像極了一只豔麗的鳳凰的流蘇,柳輕狂的目光有一絲溫暖和綿長。

正是他的倔強,才吸引了柳輕狂吧,宿命,宿命,輪不到誰來指手畫腳,多半是畫蛇添足之作。

流蘇苦悶的望着外面的光明,他現在正的好像一只鳥啊,抖了抖身上的羽衣,全是用鳥兒的羽毛來織成的,金貴是金貴,可是流蘇卻不稀罕這些身外之物,他突然回想到了那一天花玉溪的選擇,他說:我選柳顏,游戲結束了。多麽殘酷的現實,到現在,流蘇都覺得自己的經歷只是一場夢,只是多少個日夜,醒過來身還在這裏,流蘇知道,一切都是現實,是自己必須直面的現實,多麽殘酷,都不會因為人的躲避而不存在,既然這樣,流蘇選擇受傷後的堅強。

從這一天開始,花玉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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