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篇、地面

趙嘉和把弟弟送到地下基地之後回海上基地開了個會,然後又往南部地區跑,因為他要親自給自己的同胞們送去一批武器。

年存真當然也會跟着去。

珍珠抱着孩子坐在地面基地居所裏的床上,聽着下屬彙報地面的情況。

隔離牆建設完畢,就差最後的檢查。外邊的喪屍群有了新的變化,喪屍越來越不成人形。

“自從我們研制出抑制喪屍活性的物質并且試驗成功之後,外邊的喪屍就越來越活躍……”下屬越說,眉頭皺得越緊。

也許衆人都知道,這是他們逃不過的劫難。

“領隊,海上基地送來一批物資。不過是以私人名義贈送的。”一個男人敲門彙報道。

珍珠想了想,将孩子交給下屬,站起來往外面走去。她剛生完孩子,身體還沒恢複,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親自去做。

剛走到會客廳,珍珠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她唯一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年存真。

“爸!”珍珠喊了一聲,想沖過去,但腳步還有點虛浮,不敢走太快。

年存真看到自己女兒來了,噌地一下站起來,也不顧身邊都是些什麽人、自己還有什麽事要做,拔腿就朝珍珠跑過去,一把抱住女兒摟在懷裏親臉頰。

“乖女……可想死你爸了……”年存真抱着珍珠,發現珍珠腳步有點虛浮,忙問她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去治療。

“我、我生娃了嘛……”珍珠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

年存真直感覺一陣晴天霹靂,摟着女兒掃視衆人怒喝道:“他x的是哪個糟蹋了我乖女!”

衆人也是一臉懵逼,認識珍珠的人都聽珍珠說她爸爸死了,母親失蹤,現在這個被珍珠喊了一聲“爸”的人看着很年輕,和珍珠的關系也不是一般的好,雖然和女兒親密,卻也沒做出格的事情,應該是親生的父女關系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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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盟的時候,只是……為了傳宗接代嘛……我也不想結婚了,現在這樣就好了。孩子們都挺可愛,等談完了事兒,我帶您去看看吧?”珍珠睜着大眼睛,眨巴眨巴,摟着父親撒嬌:“爸,都三年多沒見了,您就沒帶點禮物給我?”

年存真知道女兒在聯盟,但他們已經三年多沒聯系了,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女兒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他撓撓頭,想起自己的乖女小時候就喜歡集郵,于是對女兒說:“乖女,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禮物嘛,時間匆忙,我沒有帶來,但是,你收藏的郵票我都給你藏在家裏了,等我回去給你拿過來?”

年羽瑤(珍珠)知道父親一直藏着她珍愛的東西,感動地哭出來,抱着父親點頭。

一旁的趙嘉和完全沒想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女兒竟然就是珍珠小姐,驚得張大了嘴。

年存真摟着女兒回到會議桌前坐下來,伸手捅了捅身邊的趙嘉和。

年羽瑤和趙嘉和之前見過一次面,如今再見他,卻不知為何看他不順眼。不過她還是收拾了一下情緒,坐下來正式自我介紹:“我真名年羽瑤,是年存真先生的女兒,但我媽媽另嫁他人,我義父是死了沒錯,母親也因為知道義父的死訊而瘋癫失蹤。”

趙嘉和現在心裏想的不是談正事,而是在想自己能不能讓珍珠叫自己一聲“幹爸”……

反而是年存真正經地和女兒聊起來:“乖女,你在地面這些時間,觀察到什麽情況?”

“直到最近才有人發現外邊的喪屍有了新的變化,那些東西越來越可怕了,據說也越來越不成人形。”年羽瑤說着,低頭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手臂,對父親說:“爸,外邊很危險,你們送完東西,以後就不要過來了,我怕你們出什麽事……”

年存真搖搖頭,笑着說:“你一個女兒家都在外邊當領導,你爸我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在海上鐵皮桶裏當個縮頭龜?”

年羽瑤撇撇嘴,把“您已經六七十了就別折騰了”這句話憋回肚子裏。她想了想,決定聊點兒輕松的話題,于是看一眼趙嘉和,問年存真:“爸,趙先生和您應該是生意對手吧?你們怎麽會一起過來?”

很快,年羽瑤就知道了為什麽自己會看趙嘉和不順眼的原因。

只見年存真伸手抓住趙嘉和的手掌,輕輕貼在胸前,笑得一臉暧昧地說:“他是你爸命中注定的愛。”

明明已經生完孩子了,年羽瑤卻覺得自己孕吐反應仍舊劇烈,當下很不給面子地對着紙簍幹嘔起來。

趙嘉和腦子被鬼打了似的,蒙蒙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年羽瑤看着一臉慌張撲過來抱住自己的年存真,心想父親還是最愛她的,從沒感受過啥叫“吃醋”的年羽瑤第一次有了一種想要獨占父親的心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父親那麽大歲數了,的确老是單身也不行,如果父親真的喜歡趙嘉和,她還是得讓父親自己做主。

這麽想着,年羽瑤嘆了口氣,抓着父親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爸,您老了,女兒也大了,現在女兒也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陪在您身邊,如果那個人能夠照顧您,那我……”年羽瑤說着,一記眼刀刮向趙嘉和。

趙嘉和愣了一下,馬上會意,湊到年存真身邊,對年羽瑤說:“珍珠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父親的!”

年羽瑤柳眉一豎,怒道:“放屁!老娘讓你拿出實際行動,只給我口頭答應,你丫是不是男人!”

趙嘉和被說得愣住了,他知道年羽瑤性格剛烈,但沒想到是這種女強人,頓時有種後悔自己準備不足的心态。

倒是年存真樂呵呵地說:“不急不急,等和他結婚了,趙家的財産就都是我的了。要買多少戒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這話放在別人身上肯定會讓人不爽,但趙嘉和覺得年存真說的對。如果年存真真的是年儲楚轉世,別說趙家一家的財産是屬于他的,他開口要肖家、封家、周家的東西都沒什麽問題。

年羽瑤不知道她爸和趙嘉和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她見趙嘉和樂意把趙家財産給她爸,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年存真和趙嘉和跟着年羽瑤視察了地面基地,久違的看到大陸上人們安居樂業的情景,不禁感慨人類有時候真是渺小,渺小的人類輕易滿足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愛又可憐。

兩人看完現場情況,正打算走,就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朝他們走過來。

那兩人幾乎一模一樣,區別只是表情和身材,一個滿面欣喜笑得像個傻子,一個皮膚更黝黑、身材瘦卻肌肉更結實一些,而且一臉冷漠。

“阿行!”趙嘉和朝走過來的兩人跑去。

走過來的正是封雅行和封雅頌兄弟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湯虎承和封時嶺。不過湯虎承在地面基地總部視察一圈,而封時嶺則跑去看孩子了。

很快湯虎承也在年羽瑤手下的指引下找到了年羽瑤以及和她在一起的年存真。

“年大哥。”

湯虎承這稱呼一出口,直接把趙嘉和和封雅行嗆住了,兩人摟着一起咳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年存真被看起來已經五十好幾的中老年人稱呼為“大哥”……

“阿承,你怎麽會過來?”年存真走過去,站在湯虎承身邊,面上雖然是笑着的,眼裏卻透出一股擔憂之色。

湯虎承搖搖頭,咳嗽一聲說:“封伯伯說地面上的人傀正在進化,我就和他上來看看。”

封雅行和趙嘉和已經徹底被這群不老人搞懵逼了。能被湯虎承叫“伯伯”的人肯定不年輕。然而封雅行是見過這位“伯伯”的,封時嶺那張青春靓麗的臉美得看不出一絲歲月痕跡。

“那他人呢?”年存真問。

“看他的……”湯虎承摸着下巴算了算輩分,發現他也算不清楚封雅頌的兒子算是封時嶺的什麽人,只能用一個詞替代:“後代,去了。”

“你直接說看我乖女的孩子們去就行了呗。”年存真也知道他們這群人的關系簡直理不清。

湯虎承轉移了話題,說起單铮的那條短信。

年存真此行還有個目的,就是要到地下基地找湯虎承說肖尚德聽到的情報,即是要讓攀傀重生,得先讓三個部分合一的事情。既然湯虎承已經在這兒了,索性一起說了吧。

幾人一起前往隔離牆邊界,用望遠鏡看遠處的人傀。

這是年存真第一次仔細看那些變了模樣的人傀,原本的人傀只是看起來渾身爛皮爛肉,現在那些家夥身上的肌肉不僅沒有爛掉還長了回來,像訓練過似的格外突出,身材也變高大了不少,目測至少長到兩米左右。每個人傀都拖着長長的手臂,雙手手指末端長出一段鋒利的爪子,看起來還是黑色的,似乎有毒性。人傀之所以越來越沒有人形,就是因為它們背上突出一塊,像趴着一只巨大的鮮紅色蚰蜒,整只人傀看起來更像是被蚰蜒似的神經叢控制的怪物。人傀雙腳腳掌還長出了腳蹼一樣的形狀。除了不能飛天,這玩意兒恐怕入地下水都沒問題了吧。

人傀依舊面目猙獰,雙眼突出眼眶,閉合的嘴裏可以看到戳出嘴唇的獠牙,鼻子凹陷,身上的毛發似乎掉光了。簡直就是人傀+攀坨的進化加強版。

“神經叢這麽突出來沒問題嗎?”年存真舉着望遠鏡,笑着問湯虎承。

以前的人之所以殺不死人傀,就是因為沒找到它們的神經叢。現在人傀身上的神經叢如此顯眼,士兵們還不能使人傀失活,那也是白經歷這三年多的訓練了。

随後趕來的變生人傀肖欣哲看了那些東西一眼,皺起眉頭。

“我們總得試一試這些新生人傀的威力吧?”年存真看了一眼肖欣哲。他挺可憐這個孩子的,肖富至知道自己兒子已經死過一次之後,半夜裏打電話騷擾年存真,哭了三個多小時,年存真可憐肖欣哲變成這樣,還得在前線戰鬥。所以他對肖欣哲搖頭說:“你不用去,我讓烏子問問你祖宗來不來。”

事到如今,年存真也不想瞞着肖氏的人。

“啊?”肖欣哲完全沒明白年存真在說什麽。他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沒死,更不知道肖氏更遠古的祖宗肖祈望大将軍也沒死。當然也不知道,南部聯盟的人,都算是肖祈望的手下。

他們這家族成員間的互怼大水可不止沖了一座龍王廟啊,簡直把海底龍宮都整個卷走了。

肖祈望當然要來,還要帶着高惜晨過來。

高惜晨在前面開車,肖祈望坐在後座安心地吃蘋果。

“那些變異人傀看起來很恐怖,實際上并沒有攻擊性,可能在等待合适的進攻時機。現在就要強行激怒他們嗎?”高惜晨問後座上的肖祈望。

“不啊,幹嘛給自己找事做?”肖祈望用拇指揩了一下嘴角的蘋果汁,撇撇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祈望,隔離牆邊界快到了。”高惜晨提醒着,在聯盟成員的阻攔下下車接受檢查。

肖祈望亮出聯盟高層标志的時候,那些聯盟和散民組成的成員一愣,趕緊讓道給兩人過去。

接待兩人的自然是聯盟的人,是年羽瑤的直屬手下。兩人被帶到邊界,封雅頌一眼就看出高惜晨的确是南部聯盟的最高級成員。

“封氏後裔,啧啧,你詐死的時候可把博士(萊德爾)急壞了。”肖祈望一見封雅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不是很好。即使肖祈望對封雅頌沒什麽敵意。

封雅行捂住弟弟充滿戾氣的眼睛,笑着打圓場:“年先生都讓聯盟的人過來了,看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就別互相刺激了。”

湯虎承會對聯盟的人表示尊敬,也是衆人第一次看到并且覺得不可思議的。

肖祈望接過望遠鏡看了一眼邊界外的喪屍群,對衆人說:“霖裳山上也有一批,不過他們目前對我們并沒有攻擊性,甚至對平民也沒有攻擊性。不知道是不是菱壓着了。”

湯虎承一聽就皺起眉頭:“你們又養了一批?這才剛把人傀都滅活了!”

肖祈望笑笑,說:“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們也知道,滅不了這些東西的。真是這邊摁下去,那邊冒出頭。國外亂成什麽樣兒了你們防衛部的人不知道麽?”

湯虎承沒話說,因為他認同肖祈望這番話,國外的喪屍比這裏的更可怕。

“能用外力讓這些怪物停止行動嗎?”封雅行問。

肖祈望長長嘆了口氣,說:“能啊,不過比以前更麻煩些。別看它們神經叢外露,現在就是變生人傀都很難把外邊那層硬殼穿透。”

“連你的紫鋼戟都奈何不了嗎?”年存真問。

肖祈望哈哈笑起來,除了他的愛人高惜晨,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老子的紫鋼戟尖端用的就是攀傀之卵卵殼加固的,你說我的紫鋼戟奈不奈他何?”

就在衆人以為這些人傀的外殼堪比攀傀之卵卵殼的時候,肖祈望得意地補上一句:“這些小蛋仔可硬不過它老子。”

高惜晨輕輕推了推肖祈望,示意他收斂一點,一邊對衆人說:“目前這裏有菱和攀傀坐鎮,外邊的人傀還不敢造次。我們安心等居士回來再計劃下一步。”

封時嶺不覺得莫舒會帶伊回來,他覺得還是送菱去找伊會比較好。

肖祈望擺擺手說:“你們不了解伊,那家夥想要躲起來,就很難被人抓住,他和居士落地後肯定還會再跑,我們還是安心待着吧。我相信居士會把伊勸回來的。”

幾人就這樣在地面基地暫時住下來,晚飯後,肖祈望帶着高惜晨去逛街約會,地下基地上來的幾個人卻不敢亂跑。

肖欣哲忍不住問湯虎承和封時嶺關于肖祈望的情況,兩人并沒有直接血緣關系,肖欣哲也不是肖家血脈,所以湯虎承只告訴他:肖祈望是肖家的祖宗,他身邊的高惜晨是高致友的祖宗,不過高惜晨是高家獨子,高氏後人應該是高惜晨父親的親戚留下的血脈。

結果剛說到一半,高惜晨就拉着肖祈望回來了,他剛好聽到這些話,于是跟衆人解釋:“我母親還有一個弟弟,在海城國滅國之後接納了我爹,為了報答我爹的恩情,全家歸入我高家族譜。高氏後人就是這樣留下後裔的。”高惜晨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吃着牛肉幹的肖祈望,接着說:“我和祈望都沒有後代,他的後輩也是如此,都是親戚留下的血脈。”

肖欣哲想聽古時候的故事,肖祈望想了想,覺得反正也沒事做,幹脆就坐下來給幾個人講故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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