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七 貓
莊銳淞一覺醒來只覺得全身脫力。翻開手機,唯一的未讀短信來自李作羽,內容也很簡單,[早安]。
他早上可不怎麽安,莊銳淞神色凝重。李作羽仗着自己喜歡他,做的事出格了。
莊銳淞匆忙洗漱出門,加快了尋找新家的進程。
中介帶他來看的房子環境安靜,采光良好,裝修也很符合他的審美。唯一的問題,價格過高。
想想窮追猛打的李作羽,莊銳淞咬牙買了下來。
簽好協議,莊銳淞立即把行李搬進了新房,收拾出一間小畫室和貓的房間,莊銳淞放下手裏的活兒先去醫院接Hoodie。
到了醫院報上寵物姓名,護士一臉吃驚,“先生,Hoodie已經接回家了啊。”
莊銳淞睜大眼,“我沒來接過!不是主人來接你們也把寵物随便給出去?!”
看着生氣的客戶,護士連忙查看資料,“先生,這上面顯示是主人來接的。”
“寄養單還在我這裏,怎麽會被接走了?!”莊銳淞出示了單子。
護士看着單子一頭霧水,“先生您別着急,我問問當天值班的人。”
“趕緊問問。”莊銳淞湊近前臺。
撥通電話,護士問清了情況,“先生,的确是Hoodie的主人李作羽先生來接的。因為遺忘了寄養單,還是和我們院長溝通了之後,确認是主人才接走的。”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莊銳淞就覺得一股無名火往腦袋上冒。
李作羽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嘴上說把貓還給他,其實是拿Hoodie當籌碼!
和護士到了謝,莊銳淞邊打電話邊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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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聲響了十幾次,李作羽才慢悠悠地接了起來,“喲,莊,難得給我打電話。”
“別廢話!”莊銳淞沖着手機大吼,“Hoodie在哪兒?”
“在我這兒。”李作羽十分自然地承認了罪行。
“把貓還給我!”莊銳淞語氣不善。
“行啊,你來我這兒我給你。”李作羽大方地道。
“你在哪兒?”莊銳淞問。
“這個啊,”李作羽的聲音極為欠揍,“你猜。”
說完,挂斷電話。
莊銳淞愣了,看着回到電話簿的屏幕瞪大眼。
李作羽父母真沒給他取錯名字,就是個作精!
莊銳淞只得給李星元打電話詢問他哥的位置。
“我哥?他好像回家了。”李星元答。
“李作羽還住在老家嗎?”如果是老家就簡單多了,畢竟當年為了教李星元每個星期都去。
“他結婚就搬出去了,”李星元道,“不過他名下房産不少,難保他忽然抽風了随便找一處住着。”
也是,婚後肯定是要另立門戶的。
莊銳淞腦袋發脹,“星元,勞你把他的房産地址給我一下。”
“行,待會兒我拉個列表給你。”李星元說着便開始點擊鼠标,“有幾處是只有住戶才能進去的,到時候你報我的名字,讓他們給我打電話就會放你進去了。”
“嗯,謝謝。”莊銳淞滿懷感激。
李星元有點不好意思,安撫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莊銳淞很快就拿到了幾處地址,打車去往最近的住處。
大學裏從來不缺流浪貓,食堂的殘羹剩飯以及善心的老師學生讓貓兒們在學校裏過上了自由自在又衣食無憂的生活。
莊銳淞喜歡貓,但因為姐姐對大部分動物毛過敏,家裏從小就沒養過寵物。
學校裏的貓有些很親人,有些則獨來獨往。某一天新出現的貍花貓就是喜歡獨處的類型。
莊銳淞平時會買貓糧放在貓咪日常來往的角落裏,不少貓都認識他,吃完了還會湊上來蹭蹭褲腿。新來的貍花貓就高傲多了,吃完就走,宛如一個拔X無情的渣男。
有人說越得不到的越珍貴,莊銳淞也不能免俗。
為了能和貍花貓親近一些,莊銳淞特意買了黃花魚來勾引小貓,結果人對他手裏的東西不感興趣,埋頭吃了貓糧就跳到圍牆另一邊去了。
莊銳淞氣餒,把魚分給了其他貓咪。
又過了幾天莊銳淞照常過來喂食,卻見貍花貓走路的樣子前後搖擺。還在懷疑,小貍花便倒了下去。
莊銳淞趕緊上前查看,卻見貍花貓嘴邊吐出一灘白色的液體。莊銳淞吓得不行,脫了連帽衫把貓抱起來往校門口跑。
校門口的公交車遲遲不來,莊銳淞着急地給李作羽打了電話。
“開車過來,學校裏的流浪貓好像中毒了,快過來送我去醫院!”莊銳淞喊着。
李作羽不敢懈怠,立即開車來接。
莊銳淞站在公交車站,天氣微冷卻只穿了一件背心,懷裏的連帽衫裹着暈倒的小貓。
李作羽讓莊銳淞上車,便嗅見一股臭味。
“他上吐下瀉,”莊銳淞把貓放在腿上搖下車窗,“通下風。”
“吹冷了恐怕他撐不到醫院。”李作羽又關了窗戶。
莊銳淞面色緊繃,把貓裹好了只留腦袋出來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吃到老鼠藥之類的,”莊銳淞語速都變快了,“其他貓沒事,只有他又拉又吐的。”
“別擔心,”李作羽安慰道,“能吐出來說明它自己在自救,我們快點就行。”
用最快的速度沖進醫院,莊銳淞直接跟着護士進了治療室,李作羽則在外面填寫單子。
檢查下來是因為這貓乳糖不耐卻喝了很多牛奶,催吐以後挂上營養液,将養幾天就好了。
聽到結論的莊銳淞松了一口氣,出去和李作羽報平安。
李作羽咧着嘴笑,“我就說沒問題。”
醫院裏有空調,雖然只穿了背心莊銳淞也沒怎麽覺得冷。李作羽看了他一眼,道:“我去買點吃的。”
“它現在不能吃。”莊銳淞道。
“給你買的,”李作羽起身,“不是要輸液嗎,得等一兩個小時吧。”
莊銳淞反應過來,“哦”了一聲。
李作羽出去買飯,莊銳淞坐在玻璃前面看着透明的液體在滴壺裏一點一點落下來。
李作羽提着快餐袋子回來,将一件黑色的外套丢在莊銳淞腿上。
莊銳淞理開衣服,發現上面還拴着吊牌,“你剛買的?”
“外頭冷,先穿上。”李作羽坐在他身邊。
莊銳淞看了看吊牌上的價格,“錢回去還你。”
“咱們兩兄弟談什麽錢?”李作羽将裝着漢堡的盒子放在莊銳淞旁邊,“不過啊,你們系之前新生晚會上和你一起跳舞那個,介紹一下呗。”
莊銳淞的手頓住,随即扯下吊牌把衣服穿好,“我讓你去看我節目,結果你光看人小姑娘了?”
李作羽笑得宛如色狼。
“人剛進校追求的人就排到商業街了,你覺得你行?”莊銳淞揶揄。
“不是要靠莊哥牽線嘛。”李作羽一臉谄媚。
莊銳淞嘴角往下,撇過頭道:“我幫你引見,其他自己想辦法。”
李作羽連連稱是。
輸完液給了藥,莊銳淞又買了個寵物航空包把貓裝了進去。結賬出門,李作羽開車送他們回學校。
雖然小貓已經無恙,莊銳淞卻依舊眉頭緊皺。
“醫生說不會有事了。”李作羽道。
“但接下來的幾天得有人看着,我們寝室的人脾氣都還行,但想長期養就難說了。”莊銳淞抓了抓後腦勺。
李作羽沒料到他打算收養這只貓,便道:“學校裏其他流浪貓不都好好的嘛,過了這幾天放回去,人照樣過生活。”
“放回去難保還會有人給它喂牛奶。”莊銳淞嘆氣。
前方紅燈,李作羽踩了剎車。行人迅速地過了斑馬線,紅綠燈從黃色跳為綠色。
“要不你交給我養?”李作羽起步。
“嗯?”莊銳淞有些詫異。
“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住嘛,”李作羽道,“就算放假了也能帶回家,你交給我,我一定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人是貍花貓。”莊銳淞不合時宜地吐槽。
李作羽笑了。
從孔洞中看着熟睡的小東西,莊銳淞垂下眼睑,“李作羽,你和我學妹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李作羽愣了愣,笑開道:“那就先謝謝莊哥了。”
找了好幾個地方李作羽都不在,莊銳淞身上疲乏,心裏也不由得着急。
李作羽讓他猜,肯定有他的用意,莊銳淞坐下來仔細想了想,腦袋裏忽然竄出那套巴洛克的別墅。
李作羽一直想要他去那兒,說不定會把貓放在那裏。
莊銳淞趕緊又打車去郊區,到了地方卻是大門緊閉。
莊銳淞忍不住了,打通李作羽的電話便破口大罵,“媽的你在哪兒?!”
“還猜不出來?”那邊似乎有些可惜。
“在哪兒?!”莊銳淞不想和他廢話。
“猜猜嘛。”李作羽撒嬌道。
“李作羽你別挑戰我的耐心,”莊銳淞惡狠狠地道,“別和我來貓捉老鼠那套!陪你玩了那麽久夠了吧?!咱們只能當兄弟懂不懂?!撕破臉皮誰都不好過!”
那邊靜默了好一會兒,莊銳淞還以為他挂了電話,拿起來一看,仍是通話中。
當兄弟這件事好像是他開的頭。
李作羽自我埋怨了一番,才緩緩道:“我在你家這裏。”
“啥?”莊銳淞提高了音量,私闖民宅這種事李作羽都敢?
“你不是買了新房子嗎?”李作羽那邊傳來了貓的聲音,“我買了隔壁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