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種生活方式了。這就是,我是不是該象大部分人一樣地活着,具體說就是找一個女的,且不論她的姿色如何,但對我來說都差不多。然後到登記處領一張大紅證件,就此我跟她可以明正言順地困覺了,也就是想盡辦法将我的那玩意兒與她的那玩意兒湊在一塊進行摩擦生電的運動,不僅運動的人感到快樂,連促使他們運動的媒人都感到快樂,因為自己會很有成就感,也許他(她)自己很久都沒有令人滿意的性生活了,但能夠讓別人開始進行性生活好象就能從中得到補償,宛如在精神上性交了一回,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做媒也是一種意淫過程,就象聽新婚夫婦的牆根一樣,都是屬于中國人一項獨有的快樂,簡直可以申請專利。

老方聽到我終于要找女朋友的消息後心情很是激動。我想她當年要嫁人時的那種激動也不過如此。她緊緊地攥住我的手,要是她再年輕三十歲的話,讓別人看見是斷然要起誤會的。她深情地對我說:小張,你終于成熟了。從這你也可以看出,在別人眼裏,評價一個男人是不是成熟,他肯不肯跟一個女人合法地困覺是一個重要的方面。我痛下了決心,我要跟女人困覺,我要天天跟女人困覺,花樣翻新不休不止地困覺,于是我就成熟了。我想這不僅僅是說的生理方面,說我有個又粗又硬黑烏麻糟的成熟雞巴,也許還有很多其他深刻含義,可我一時還參悟不透。這也是一種哲學。我認為。

于是我就開始一次次昏頭轉向馬不停蹄地約會,見了一個又一個的姑娘,你知道我對女人一向缺乏鑒別能力,我很難分清港姐和清潔女工哪一個更水靈些,因此我總是舉棋不定,表現在行動上就是我一直地在挑三撿四,最後連老方這種為了做媒可以上刀山下油鍋全心全意不計個人得失的老同志都開始生起氣來,她恨不得将我們直接領到公證處,然後給我們發一張大紅派司,喜氣洋洋地塞進我手裏,并且敦促我們回家不要忘了幹一場以慶祝這美好的時刻。

後來見到孫小梅時,我懶惰地想,就是她吧。

我想我之所以在衆豔群芳之中選擇了孫小梅大概是因為她長着一個男孩子似的身材,這即是說,她的乳房很小,屁股也不大,于是我就跟孫小梅談起了朋友。後來我發現,除了她長得不象個女孩子外,別的跟其他女子毫無二致。在這裏我必須聲明,我對女性毫無歧視,并不因我是男同性戀者所以就重男輕女,我尊重婦女,在與女士一塊走路時決不會忘記幫她們拉開門,我願意與善良女性保持深摯的友誼,可這種關系一旦超越了友誼界限後我就變得無法容忍起來。

和大多數年輕女孩子一樣,孫小梅也有一種近乎愚蠢的天真,臉上總有一種明知道自己不漂亮但又不甘示弱的漠然和近乎聖潔的表情。但要是真有一個男人要跟她談戀愛,或者說,明擺了要娶她後,她就立刻象融化了的雪糕,又甜又膩地丢不開手,仿佛沒想到這世上會有男人來娶她似的,因此興奮地忘了從前的矜持和抑郁寡歡,含義不明的微笑徹頭徹尾地挂在臉上,藏都藏不住。第一次單獨約會時她就開始哆聲哆氣跟我說起話來,你知道一般女人在跟男朋友講話時舌頭都有些大,也許是接吻過多引起了舌頭水腫,所以說話含混不清。但我還從來沒跟孫小梅有什麽肉休接觸她怎麽就舌頭水腫了呢,因此我非常費解,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你知道一件事怎麽也想不明白是非常令人心煩意亂的,于是我只好黑着臉坐着,聽孫小梅大講“人家怎麽怎麽着……所以人家就怎麽怎麽着……後來人家只好怎麽怎麽着……”,每聽她講一個“人家”我的腦袋就象在武術館陪練時被人揍了一下,最終我象失控的機器人一樣晃起了頭,渾身也哆嗦起來。孫小梅很關切地問我怎麽了,她的一只手按在我的背上,非常有意義地摸索着,我有一種被非禮的感覺,所以非常氣憤,可又沒什麽辦法,因為這是一場叫做“跟女人談戀愛”的游戲,而被人用手摸一把也是游戲的一部分,我無法反抗,只好聽天由命逆來順受。

後來我覺得我的背無比刺癢起來,我終于如釋重負地結束了約會,回家以後我對着鏡子看到背上起了一大片紅色的小疙瘩,醫生說我得了荨麻疹。我長久地對着鏡子看着那片紅色小疙瘩,不由地悲從心起,這使我無法自拔地想起小健來,如果小健在我身邊的話我就不會生上這種叫荨麻疹的鬼玩意,那我就非常幸福,可現在我不是非常幸福,準确說我非常不幸福,這樣我就不可能不想小健,但我這樣子地不停想小健就會使自己更加地不幸福,愈感到不幸福我就要愈想小健,這樣後來就造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可我又擺脫不了。等到下次與孫小梅約會時我就要求她不要摸我的背,因為我會得一種叫荨麻疹的病,這使我痛苦。小梅是個好姑娘,她不希望我痛苦,于是她不再摸我的背,而是将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很盼望我的大腿也非常及時地得上了荨麻疹,甚至抽了筋也行,誰知竟沒有,我又是一個不忍心欺騙別人的人,我只好聽任孫小梅摸我的大腿,因此我的大腿繃得很硬,這使孫小梅心花怒放,她很軟骨頭地将身體癱倒過來,裝出一副竊竊私語的親昵樣子對我說,你的大腿真性感。她的稱贊使我心驚膽顫,除了小健我不希望世上任何人稱贊我性感,但小健從沒稱贊過我性感,這使我非常失望;孫小梅卻稱贊我性感,我感到很害怕。就象你稱贊一只羊長得很富态時你心裏能有什麽善良想法嗎?

我已說過我開始與孫小梅談起戀愛來。這并不是我自己個人的事,而是跟很多人都有關系,可以說牽扯到一大批人,朋友,同事,領導,親戚,等等,他們比我本人更熱心,因而也更關注這件事。也正是這種關注或者說叫關心才使我不致于忘記,我目前正跟一個叫孫小梅的女人談戀愛,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非常有意義。你知道我的記性一向不好,如果不提醒我的話我就會忘記很多事。

我父母見過孫小梅,對她的扁平胸膛和狹小屁股頗有微詞,他們說這樣她生孩子也許會有些困難,這點是非常關鍵的。他們的眼光的确長遠。但他們接着又說,雖然如此她畢竟是個女人,也就是說盡管她生孩子可能有些困難,但她能生,因為她是女的,于是他們也就釋然了。你知道他們一向都不是善長挑剔別人的人,以前處在窮日子時被別人挑剔慣了,生活好了之後也積習難改,說話自覺不自覺總帶有一種對不起人的滿懷歉意的語氣。他們支持孫小梅成為我們家庭的新一員。孫小梅很感動,當即就喊起媽和爸來,這使我父親和母親更堅定了他們的信念。總之當時的氣氛是很感人的,活生生地給我上了一堂教育課。我象別的談戀愛的男人一樣拜訪我的老丈人一家,要對着一對素昧平生而且絮絮叨叨的老頭老太噓寒問暖而且還不能表現地過頭以防止被人識破是在假裝那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毫無疑問也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對着孫小梅的那一班所謂小姐妹的叽叽喳喳的含義深刻又模糊的聒噪笑聲我恨不得大大的耳光子煽過去。事實上我想煽任何人的耳光,尤其想煽自己的耳光。想煽別人的耳光比較困難,因為他們說我們這兒畢竟還是個法制社會,而之所以叫法制社會就是不能讓我随便地煽別人的耳光,即使随便摸別人的臉都不行。但你要是想煽自己的耳光就容易多了,只要你有一把力氣并能辨別得出哪裏是手哪裏是臉就行。

于是我就煽了自己的耳光。煽耳光需要有很高的技巧,首先你要感覺到火辣辣的痛,這是煽耳光的首要意義;但同時你又不能将你的臉頰煽得變形或者印上了指印,這樣你就很難對別人解釋地清楚。而我的經驗是,你寧可做萬惡不赦的事也別做解釋不清的事,比如你身為一個男人卻愛上了一個男人,這件事就怎麽也解釋不清楚,所以在別人眼裏就很可恨,比恨你去嫖妓女還可恨,因為嫖妓女是一件簡單明了的事,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所以大家都會理解你體諒你,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到最後我練就了一手掴自己耳光的好功夫。既不會留下任何掌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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