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賴賬
京城最大的喜來茶館的包廂中,一堆官家小姐圍坐在一起,不斷地說話捧着中間穿湛藍色錦衣方臉的小姐,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陛下,衆人頓時靜默了一瞬,紛紛小心地用眼神去看主位的那個方臉的小姐。
那小姐不輕不重地擱下茶杯,陰恻恻地說了一句:“陛下怎麽了?”
提到這個話茬的女子面色三分尴尬,七分惶恐,這才想起來自己犯了這位相府醜千金的忌諱。
當今陛下以男子身份登基稱帝,沈家其他血脈都死了個幹淨,這種時候,幾乎京城所有的女人都在幻想,若是誰能夠得到陛下的青睐,以後誕下皇女,那豈不是這江山的半個主人?
而這所有的女人之中,就包括這位相府醜千金朱奇志。
朱奇志從小金尊玉貴的被養大,那是多少人寵過來的,又是相府的獨女,可以說在哪裏都是橫着走,便養成了無法無天的二世祖性子,極易記仇且自以為風流倜傥,覺得自己英俊潇灑,再加上後院的侍妾哪個不是千依百順,将她誇的上了天,所以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她其實長的很醜的事實。
直到一次宴會上,她遇到了陛下,自信滿滿的上去與陛下攀談,結果……
那時候陛下正在與一個男子說話,她故作出一副有禮貌的樣子介入兩人的談話,然而舉止可以裝,言語卻騙不了人,她舉止談吐間間處處透露着你兩個不過是男子,到底還是要回歸家庭為女人生孩子,因為我是女人,所以你們就該跪舔我的傲慢,這樣的話簡直一下子踩中沈澤的紅線。
只見沈澤目光俯視着她,看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垃圾,而他接下來開口說的話才是差點沒将朱奇志給當場氣死。
“這是哪家的矮木樁?長得醜也就算了,怎麽還出來丢人現眼?人說,醜雖是天生的,但教養學識卻可以後天改變,這樣的人朕依舊尊重,但你,半點教養也沒有,縱使生在富貴人家,也不過是個無用的廢物罷了,來人,将此人趕出皇宮,永不許再踏入皇宮半步。”
朱奇志難以置信地瞪着沈澤,指着他道:“你……你……啊!!!”她話還沒有說完,便因為大不敬伸手指着陛下而被旁邊的護衛抓住手反扭到她身後,疼得她話還沒說完就大叫出聲。
回去之後她又被丞相大人罰跪了整整三天,陛下對她的評語也成為了京城裏最大的笑話之一,不少人在她背後叫她矮木樁。
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從那以後,她便不許自己周圍的人提起陛下,誰提起她就記恨誰,便是想方設法也要将那惹她不快的人給整一頓。
略微惶恐的女子也算是個二世祖,倒也不怕被弄的家破人亡,但是始終是自己惹了麻煩,若是被她盯上,到時候她肯定會被家裏給教訓,為了補救,她趕忙道:“聽說陛下去微服私訪了,就這麽出宮了,也沒帶多少人,這路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
朱奇志看着她,頗為有興趣道:“哦?陛下出宮了?此事當真?”
Advertisement
那人心裏暗暗鄙視道,果然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祖,連自己親娘成了如今京城權利最大的人這件事都不知道。
她心中雖然看不起,面上卻露出巴結的笑:“自然是真,據說陛下将所有事物都交給了丞相大人,您要是不信,回去問一問令堂便知真假。”
旁邊一人道:“我看着陛下如今都已經二十有七了,卻始終沒有子嗣,要說他沒有在後宮私藏女人,誰信呢,可至今卻連個蛋都沒下出來,難不成……是不會生吧?”
“這麽說是啊,我曾聽說汪家那狀元有段時間頻繁被陛下召見,對外是公事,但私底下指不定怎麽樣呢……”
朱奇志聽得愉悅,面上卻假裝嚴肅,一句不落地聽完後才訓斥道:“陛下的事情豈是爾等能随意言說的?這可是大不敬,今天這話我們就在這裏說說就算了,若是出去這樣亂說,可是會招致大罪的,慎言,慎言。”
衆人心中都道她假惺惺,鄙視不已,面上一個個都笑得開了花:“自然自然,這不是因為諸位都是值得信任的好姐妹才會這樣說的嘛,要是別人,我們定不會亂說的。”
散後,朱奇志一臉興奮地回家,徑直走到自己母親的書房前,猛地推門而入:“娘親,娘親,聽說陛下帶着很少的人出宮了是嗎?”
丞相不滿地看着自己女兒:“都說了叫你不要這般莽撞,怎地還是不聽?你沒事突然問這事兒做什麽,陛下的主意你可別打了,他不是你的良人啊。”
“女兒不是想說這個,娘親現在如今已經是京城第一人了,而陛下遠在宮外,帶的人手也不夠,若是陛下出什麽事,那娘親豈不是……”
“你閉嘴!”見她口一點都每個遮攔地想說大逆不道的話,丞相大人一巴掌扇過去,然後暴怒的叫人拿來家法,将她狠狠地揍了一頓,逼着她認錯。
朱奇志倔強着忍了幾棍子便哀嚎着認錯,絕不會再犯這等錯了雲雲。
此事尚未就此結束,暫且不提。
而遠在京城外的談飛雨等人,在休休養了一天一夜後,總算才緩過勁來。
那天晚上回去後,談飛雨趕緊扔了香爐,打開門窗透氣了小半個時辰才敢進去,之後又被藥性折騰了半個晚上,才終于睡着,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四肢酸軟,身上被汗水浸透,換了衣裳,又泡了個溫泉,大吃了一頓,再好好的睡了一覺後,身體才恢複正常。
第三日早上,陛下身邊的邵常侍敲開她的門,詢問她要不要去參加這當地一年一度的廟會。
談飛雨想了想,自己剛發了工資,不如去看看這裏有什麽有趣的小玩意兒,到時候買一兩樣回去送給爹爹和哥哥。
“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你等我換身衣裳。”說完剛想關門,就見邵常侍面色怪異,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談飛雨笑着問:“邵常侍可還有什麽交代?莫非……是陛下有什麽話要帶給我?”
邵書容趕忙搖頭:“不是陛下,而是……”說話間他往左右看了看,像做賊似的,确認沒人後才面色嚴峻地看着談飛雨,語重心長地說,“談大人,其實有些話不該咱們跟您說的,但是,如今您和陛下的關系不一樣了,而我們是伺候陛下的人,陛下的一絲一毫便是我等全力守護的,你……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談飛雨一臉懵:“邵常侍不妨将話說的明白些,小人愚鈍,沒聽明白。”
邵書容跺了跺腳,用怒其不争的語氣罵道:“哎,你這呆子,我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你怎麽還是沒聽明白,就是你……你……對陛下好些?”
“啊?我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會保護陛下,尊重陛下……”談飛雨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他們的對話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怎麽叫她對陛下好些,難道之前她哪裏對陛下不好了?
邵書容被她話氣不輕,若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他現在就想打人。
談飛雨這幅樣子,在他眼裏典型就是吃完了不認賬。
“大人,有些話本來點到為止就可以了,但既然您都這般翻臉不認賬的話,那麽小的就只好在這裏把話給你扯明白,您和陛下前晚上發生了什麽,我已經知道了。”
談飛雨驚訝了一瞬,随即了然,那藥指不定就是經過他手找來的,他會知道也屬正常,不過最後兩人又沒有真發生什麽,所以她并不是很虛。
“昨日我去為陛下穿衣,看到陛下身上有大大小小的青烏,尤其是手腕上的,都出淤血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着都心疼,當時您怎麽能下得去手?縱使是情.事激烈了一些,也該控制着的,陛下不計較,可不代表您能夠亂來,畢竟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還望大人今後能夠憐惜些,陛下再怎麽說也是個柔弱男子,而不是沙包。”
“等等!你說什麽?”
然而邵書容說完就甩袖離去,一點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人。
談飛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千算萬算,花了多大功夫才忍住做了個正人君子,除了一個吻之外她什麽都沒碰,結果第二天就被另一個人誤解為啥都發生過了。
簡直……
唉……算了算了,清者自清,反正他們之間除了一個意外的吻之外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以後他看了就會知道了。
說起那個吻,談飛雨若有所思地擡手,緩緩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天晚上刺激的感覺似乎猶在心尖,心中感嘆還好當時離開得及時,不然之後會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她心道以後還是避着一下這位吧,位高權重的上司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要潛規則她,她可受不起。
陛下身邊的那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要是讓人知道她用睡的上位了,被人瞧不起是其次,到時候自己一家人指不定怎麽被人搞死都不知道。
她的目标便是當個小官,有座小宅子,沒事照顧照顧好友謝永的生意,再娶合心意的夫郎,帶着哥哥和爹爹,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
她想要的是個過日子的人,至于沈澤……抱過幾次,也吻過了,無法否認的是感覺真的很不錯,但是,他平日裏當自己頂頭上司就已經讓自己吃不消了,若是兩人在一起……那場景她一點也期待不起來呢。
罷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看來她得找機會想辦法給調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hen醬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赴長安、努力努力 10瓶;春乏秋困夏打盹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