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負責
談飛雨頓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他:“請問,陛下還有什麽吩咐嗎?”
沈澤為了防止自己胸前曝光,便抓着緊緊抓着自己寝衣,睜大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她清隽的臉龐,腦袋還是懵的。
昨天自己被陌生人綁架,後來還被強喂了藥,結果今天自己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同時身上還感覺怪怪的,床邊躺着的人居然是談飛雨!?
這是不是說明,昨天晚上和自己發生關系的人,竟然真的是她,不是自己在做夢!
一觸碰到她的目光,在電光火石之間,沈澤腦海中突然閃過自己昨夜在浴桶中嬌弱無力地挂在她身上的場景,頓時滿臉爆紅!
心跳咚咚咚的不正常地快速跳動起來。
自己竟然真的……
沈澤紅着臉手足無措地避開談飛雨,之後又忍不住将視線看向她,發現她還是那樣注視着自己,目光明明與平時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但他今天卻覺得這目光似乎能夠灼傷人般,燙得他想立刻跳起來躲開。
他舉止失措地擡起雙手擋在自己的眼前,為的就是擋住談飛雨的視線,慌亂中的他也就忽視掉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你……你轉過身去,不許看朕!”
談飛雨不動聲色地了一眼他顧頭不顧尾地暴露了自己潔白的胸膛,似乎羞恥得想要鑽到床底下的樣子,心中的憤怒與憋屈頓時散去一半,心中的某處被他輕輕戳了一下,嘴唇微動,想起了昨天晚上銷魂噬骨卻又沒有完全獲得滿足的滋味,平靜的心又躁動了起來,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微蹙着眉,沉默不語地轉過身去。
擋住視線一會兒,沈澤才小心翼翼地移開手掌,看向談飛雨的方向,見到她此時已經轉過身去背對自己了,心中的緊張與羞恥才消散些。
放下手剛要松一口氣就發現自己胸前的寝衣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将他的胸口暴露得幹幹淨淨。
沈澤欲哭無淚,卻咬着牙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他微微顫抖着手,趕忙将自己的寝衣系好,随後覺得還是不滿意,便拽起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個蟬蛹。觸不及防地感受到被子上還殘留着的談飛雨的體溫,那感覺就像是談飛雨在抱着他一樣。
沈澤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思緒也朦朦胧胧的,像是踩在柔軟的雲朵上一樣,怎麽也落不到實處。
不!不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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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手使勁地掐了掐自己的臉頰,這才讓自己變傻了的腦袋勉強恢複了一點往日的睿智。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首先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對!就是這樣,只是如果他這該死的嗓音不是那麽嘶啞的話就更好了,天哪,他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用嗓的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沈澤又想抽自己了。
“昨日臣半夜還未睡着時,聽到邵常侍喊陛下您不見了,便立刻去查探,暗衛們也四處尋找,但始終找不見陛下消失的蹤跡,臣那時候發現客棧十分詭異,掌櫃的包括店小二在內,一個人不在,便覺得肯定是這家店有鬼,您又消失得一點兆頭也沒有,臣便懷疑會不會是您的房間有什麽機關通道,之後在您房間裏的那個衣櫃中,果然發現了一個暗道,臣從暗道中追過去,最後将陛下救了回來。”
談飛雨大致情況說了一遍,故意避免了自己殺人那段與救人回來後的那段,不過這些也足夠讓他了解昨天晚上整個事情的經過了。
真的是她将自己救回來的。
沈澤的心又開始不服從管教地狂跳了。
“那……”他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咽了一口口水,猶猶豫豫地問道:“朕……是怎麽回事。”
“陛下不記得了嗎?”
沈澤腦海中又閃過了歹人正欲親自己的畫面,心中一痛,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被那人侵犯過,他回答:“隐約記得一小部分,但是大多數都忘記了,那惡徒是不是……碰過我了?”說道後面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幾乎已經變得弱不可聞了。
談飛雨沒有聽清,她轉過身看着他疑惑道:“陛下剛才問什麽?臣沒有聽清。”
一對上談飛雨的視線,沈澤又緊張得渾身僵硬了起來,他提高聲調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快轉過去,沒有朕的命令,你不許轉過來!”
談飛雨聽話的轉過去了,嘴角卻因他剛才緊張的樣子悄悄地彎起來一個弧度。
“朕只是……只是……”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問題,可是又害怕真相不是他想知道的那樣,聲音中帶着一絲微弱的顫抖“你老實告訴朕,你趕到的時候,那惡徒……碰……碰過……”
“沒有哦,”談飛雨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麽了,不想看到他這般擔憂害怕的樣子,便提前打斷了他猶豫未決又斷斷續續的話,“碰過陛下的人,至始至終就只有微臣一人。”
沈澤的雙眼頓時放大,眼眶微熱,感覺裏面似乎又要有什麽奇怪的液體流淌出來了,他用雙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最後索性扯被子将自己整個人都蒙住,然後從被子的縫隙裏發出悶悶的暗啞嗓音:“你說的是真的?”
談飛雨微微垂下眼簾,聲音中帶着隐隐的笑意:“陛下就不怕悶壞自己嗎?”
“朕說過你不許轉過來!”沈澤的頭一下子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正要對她怒目而視,就發現她還是保持着剛才的姿勢背對着自己。
“臣沒有違背聖命,是陛下的聲音暴露了陛下。”
“是、是嗎?”沈澤紅着臉,視線看向右下方的地毯,上面隐約帶着尚未打掃幹淨的血跡,這才想起來談飛雨昨天來救自己的時候,似乎拎着一把流血的劍。
他的聲音稍微嚴肅了一些,沒有方才那麽緊張不知所措了總算找回了一點自己屬于陛下的威嚴:“把昨天的情況,詳細些說給朕聽。”
談飛雨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臣從暗道中一直追到了一處廢棄的屋子,外面有不少人在看守着,曾經臣學過些武功,再加上救您的事情不容耽擱,便搶了其中一人的劍,直接殺了進去。”
“你竟然會武,”沈澤十分驚訝,因為本朝重文輕武,所以學武的人一向很少且不受重視,而且常年讀書的那個不是文弱的書生,她竟然能夠在靠着學識考到探花,同時還有時間學武功,“看不出來,原來你這般深藏不露。”
“陛下誇贊了,救出陛下之後,陛下的暗衛和邵常侍也相繼趕來,昨夜他們已經去追兇手,這裏的知州也在盡全力的配合我們追查兇手了,”說道這裏她停頓了一下,“至于陛下,當時您……歹人給您下了之前您給我下過的那種……藥,又逼着您喝了酒,臣趕到的死後,您的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簡直變成了一個哭包。讓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沈澤輕輕握緊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被子,略微緊張的追問:“然後呢?”
“後來我将陛下帶了回來,陛下被藥物控制,非得纏着……”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後面朕知道了!”她還沒說完,沈澤就趕緊打斷她的話,生怕她會在後面說出什麽勁爆的東西,趕忙在她說到重點之前開口打斷了她,樣子看起來十分心虛。
“陛下……真的不想再聽下去了?後面還有大夫過來給您看過了……”
“不用說了,真的不用說了,”開玩笑,他的醜态肯定已經被自己的暗衛和常侍給看到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大夫,說不定還有其他人,天哪,以後他的威嚴該怎麽辦,本來已經夠丢臉了,這等事情他已經不想再從她的口中看到第二遍自己的醜态了。
“既如此,臣就不說了,”談飛雨原本也不是很想說原本有兩個解藥方法的那件事,頓了一下後,她問出了一個自己比較在乎的問題,“陛下還記得您昨天晚上對臣說了什麽嗎?”
那些表白,到底是酒後吐真言,還時只是為了緩解藥性求歡的本能?
沈澤一點自己昨晚說過話的映像都沒有:“朕有說過什麽嗎?”
“沒什麽,”談飛雨說完後停頓了一會兒,的睫毛在眼皮下投下淺淺的一層陰影,回答道:“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而已。”
“嗯。”沈澤松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将那兩年多的苦苦愛戀說出來了,幸好。
随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最先開口的是沈澤。
“昨夜之事,朕并也是受無辜的牽連,朕雖然以前給你下過藥,或許是報應,結果別人把藥下到了朕的身上……”
說到這裏他嗓子有些不舒服的咳嗽了幾聲,口中也覺得十分幹渴,想喝水,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剛想要開口繼續說,談飛雨便動身去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倒着走到床邊,背對着将茶水遞給了他。
沈澤愣愣地接過,擡頭看着她又走回去的背影,那一剎那心中悸動澎湃到了無法抑制的程度。只是這種不經意間的溫柔關切,都讓他沉溺不已,若是能夠得到她全部的愛,那會是怎樣的幸福。
怎麽辦,明明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遙遠,自己對她的愛卻越來越無法自拔了。
可是這個人卻是不愛自己的,他深刻地知道這一點。
他飲下一整杯茶水,捧着茶杯,低頭看着被子裏被泡開的茶葉,說道:“你的不惜舍身救了朕,朕也知道你原本并不願意,想來是當時情況所迫,又或許是因為當時已經神志不清的朕對你下了什麽命令……”
談飛雨有些詫異,怎麽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已經确定了昨天晚上自己與他發生關系是被逼的了?
“你放心,朕……一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因為這種事情便逼迫你要負責,以前你我兩人是怎樣的關系,以後便是怎樣的,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談飛雨第一次覺得陛下說話有些傻,他當真以為在那種情況下他能夠命令得了自己?
只不過,瞧他那般确信的樣子,談飛雨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對自己癡癡傻傻的告白,她可不覺得那些都是假的。
陛下此時與喝醉時完全是兩種表現,這樣自我矛盾的表現,到讓談飛雨産生了幾分興趣,清醒着的陛下,究竟每天在想着些什麽呢。
她順着他的話回答道:“陛下說如何,那就如何了。”
話是沈澤自己提出來的,但是當他看到談飛雨毫不猶豫就答應的樣子,心中還是被刺痛了一瞬。
他到底在期盼什麽啊,居然還……以為她會拒絕自己。
沈澤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但,有一件事朕必須要提早跟你說清楚,此次雖是不得已的意外,但若是……有了孩子,那孩子是屬于朕一個人的,你無權幹涉。”